龙与虎之樱花树下的约定-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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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坐在矮桌前的坐垫上，面对着丰盛的晚餐，大河表情严肃，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地说道。

「大河妹妹真是变得好懂事了哦~~~总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对面的泰子满脸笑容摇晃着丰满的胸部，开心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直线。

「对吧，对吧，小龙，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吧……呐……」

「哦……哦……唔……」

含含糊糊的龙儿回答着。

真的变了呢，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脑袋里总觉得有些混乱，想要说的话明明很多的啊，离别之后发生的各种各样的事情，不在一起时是多么的寂寞、泰子有多么令人费心、小鹦有多么乖巧、楼下的房东太太想要把房租调高……哦，还有还有，好多好多……对了，昨天去超市购物中了奖，这件事也要告诉大河才行……

明明有那么多话想说的，为什么都堵在喉咙里，什么都讲不出来了？只是看着你，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你，我就感到特别的安心，特别的满足……好吧，既然什么都说不出来，就什么都不要说了吧，因为我们的心是想通的……

「啊~~~已经这个时间了呢，要迟到了哦~~~得立刻赶去上班才行~~~小龙，大河妹妹和小鹦就拜托你了哦~~~」

伸出雪白的手腕，眼睛迅速瞄了一眼戴在上面的手表，泰子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态。

「咦？我记得你刚下班的时候不是说过‘手表的电池用完了，应该拿去修一下’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已经弄好了？你的生活节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快了？」

盯着泰子面前仅仅吃了几口的炸猪排，龙儿疑惑的偏着头问。

「哎呀，小龙真是的，手表不是已经拜托你修过了嘛~~~先不说这些，大河妹妹~~~」

说着泰子的身体已经靠上了正乖乖坐着的大河，把脸贴上去，用力磨蹭大河粉嫩光滑的小脸蛋。

「咦……？噢……！」

「大河妹妹~~~今天就不要回去了~~~这是泰泰特意准许的哦~~~嘻嘻~~~」

蹭到大河的耳边，泰子用细小的耳语轻声说。

「噗——」

大河脸颊上的红晕立刻蔓延至耳根，然后是脖颈，最后蔓延的红晕瞬间变成了西红柿般的深红色。

「啊……！哦、哦……！嗯……！」

不知所措的大河胡乱嗯啊的应付着，小手握住筷子毫无意义的在碗里快速搅动着米饭。

「喂，回来，把饭吃完再走啊，晚上会饿的！还有，这、这、这也太浪费了……！」

对着转身走向玄关的亲生母亲背影，龙儿喊道。

「那么，就拜托了哦~~~」

俯下身来换着鞋子，泰子回过头来冲着两人微笑着挥了挥手，即像是对龙儿说，又像是对大河说的一般。然后拎起唯一的一个香奈儿小包，打开玄关大门，走了出去。

「这个家伙，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剩下的炸猪排只好装起来放进冰箱里了，等她早上回来再热一热作为早饭吧，明明是刚做出来才会这么好吃的呢……」

龙儿一边不满的暗自嘀咕着，一边把泰子面前吃剩的炸猪排端起来，收进冰箱里。

小鹦在一旁的笼子，正翻着白眼，偏着脑袋享受着由高丽菜做成的「‘高须特制版小鹦专属’盛宴」。时不时身体还要抽动一下，不是它又要犯什么精神类疾病，那只是它心满意足的独特表现——这可是高须小鹦的奇特技艺之一。

「多谢款待，我已经吃饱了，今天的炸猪排做的很棒哦！」

伸了个懒腰，在龙儿预计大河就要像吃饱后的猫咪躺下，而且一定要把坐垫叠好枕在头下睡觉的时候，大河却出乎意料的站了起来，然后在龙儿瞪大了的眼睛中，从容不迫的收拾起自己前面的餐具，就在她伸出手来收拾龙儿面前餐具的时候——

「等、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不要吓我好不好，总感觉今天你有点怪怪的，没想到会奇怪到这样的程度——餐具还是先放下让我来——你究竟是怎么了？」

说话的同时用手挡在自己餐具的面前。

「没啊，奇怪的是你才对吧，总是胡乱猜测别人的心事，而且每次猜的都不准——好啦，快把餐具乖乖的交交出来，没关系的——总是麻烦你，今天就让我替你洗一次碗好了。」

大河伸出手，越过龙儿手的封锁线，顺利地把碗筷弄到手，然后转身走向厨房。

一定要小心看好！这家伙一旦摔倒损失将是毁灭性的！

龙儿的身体和伸出去的胳膊一直伴随在大河左右，眼睛也紧紧的盯着她手里的碗筷，如临大敌般，丝毫不敢松懈。

咦？真是奇怪。

当大河把碗筷顺利地放入水池里面的时候，龙儿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但是心中的疑云变得更加浓厚稠密了。

踮起脚尖，从挂衣钩上取下龙儿专用的浅绿色围裙，然后笨手笨脚的围在自己身上，白皙的手指背到身后不太伶俐的打着活结——望着她的这些动作，心灵手巧的龙儿简直就要憋的喘不过起来——啊，还好，她已经打好结了……与此同时，就要窒息的龙儿肺部也充满了愉快的新鲜氧气。

不，这绝对不是应该庆贺她自己系好围裙的时侯！必须要在事情发展到最糟糕的情况之前阻止她才行——

心里这样想着，身体顺势往前划去。然后，伸开双臂，以自己的身躯横在水池前面。

低头望着大河蓬松柔软的栗色长发，龙儿的心紧张地皱缩在了一起。

大河，这绝对不是真正的你，绝对不是！真正的你至少不会……咦？真正的大河，应该是个什么样子的呢……？

静静的，伸出娇小的手掌，然后慢慢地把它们按在龙儿结实的小腹上——

终于觉醒了吗？掌中老虎的威力……如果唤醒沉睡中真正的你，必须要以我忍受残暴待遇为代价的话，我愿意为了你忍受一切……

龙儿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做好了接受一切，听天由命的觉悟。

「……咦……？」

没有发生想象中最差的事情，龙儿睁开了眼睛，不解的望着面前如洋娃娃般美丽的少女——

那双小手，只是很轻柔的把他从水池前推开，然后——

「我都说没事啦，笨蛋龙儿，你就全部放心交给我好了——」

白皙粉嫩的小脸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如同雨过天晴后的万里晴空。望着它们，龙儿早已经心猿意马了，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放弃了所有的抵抗——缴械投降。

第九章　晚安，龙儿

就这样，大河径自走到水池边，然后伸出手拧开水龙头。

「呀，糟了，水太大了……」

细小的声音传进龙儿的耳膜，龙儿亲眼目睹大河笨拙的调节着水流，直至调整到洗涤餐具的最佳流量。这个流量对于龙儿来说，虽然达不到‘水能够毫不浪费利用’的镜界，但是对于笨手笨脚世界排名第一的大河来讲，已经算是质的飞跃了。看到这里，龙儿紧张的心情总算放松了一些。

水流缓缓而出，碰到大河拿着碗的手，再分成若干小股流下。把每一个餐具都用水充分淋湿之后，再把餐具一个一个地放上洗漂剂，最后用手拿着海绵在上面用力的擦洗。

看着大河这些正确的洗碗步骤，龙儿高兴的同时，一股莫名的失落感也袭上心头——

现在，她已经很努力的学习怎样照顾自己了，虽然动作不是那么连贯，也并不是那么熟练，但是她的的确确在努力着呢，而且现在也已经有了成效……但是……但是……

当她可以照顾好自己的时候，我还能留在她身边吗？当她不再被需要照顾的时候，我的存在对于她来说，还有意义吗？她还会像小孩子一样，依赖着我，让我做好吃的、让我缝补衣服、帮她擦鼻涕吗？

越想越难受，越想越觉得可怕……不，不要再去想了，她现在就站在我的面前，只要我伸出手，就可以牢牢的抓住她，对，就是是这样，没错。

「呀……」

一声尖细的惨叫，打断了龙儿的思绪，等龙儿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一只晶莹透亮的白瓷盘子正由大河手中滑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之后，义无反顾的朝地面上砸去——

即使是龙儿，此时恐怕也是回天乏术了吧，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才造成这样不必要的麻烦。摔碎一只盘子算不得什么损失，可是飞溅的碎瓷渣要是伤到大河，那简直就不可饶恕了，而且谁能保证好动的大河不去在上面没心没肺的踩上几脚呢？

龙儿越想越害怕，似乎碎裂的瓷器破片正在扎进扎进的心里。虽然知道已经来不及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向前倾去，然后习惯性的伸出手去接——他要做最后的挣扎。

暗自叹了口气，盘子果然还是比自己的手快了0。01秒。此时的它已经坠落到了龙儿手的下方。

闭上眼睛，等着那一声清脆的声音吧，龙儿已经放弃了。

一秒、两秒……

「咦……？」

我家的地板，有那么矮吗，不至于让物体坠落这么长时间吧……

睁开眼睛，目光向下面望去——

雪亮的盘子，正完好无损的握在一只娇小白皙的手掌里。顺着胳膊往手掌的主人的脸上望去，粉嫩的脸颊此时已经变成了惨白色，大幅度前倾的身体已经完全打破了物理常识的界限，眼看就要坚持不住了，整个人都有往前面倒下去的危险——

「龙儿，救我……」

大河发出了像是小猫落水时求救的声音，龙儿久不吊起的三角眼再次闪出一道逼人的寒光……

这一次，无论如何一定要接住！为了一雪刚才失手的耻辱，而且，而且……这次决对不能够再允许失手！绝对不允许！

为了不让自己的未来生活在自责的阴影里，龙儿的身体坚定的向前扑去……

……

真是抱歉的很，没能完美的接住你呢，大河……但是我已经很努力了哦，虽然现在头很痛……

大河双手握住盘子，从仰面朝天躺摔倒在地上的龙儿身上爬起来，眼睛里已经闪动起晶莹的泪花。

「龙儿，龙儿，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一定要自己逞强，这下摔的一定很痛吧……」

把盘子放在器皿去水专用的筐子里，伏着身子摇晃着龙儿宽大的肩膀，眼泪已经划出了眼角——

「笨蛋，你已经做的很不错了呢，虽然还不是那么熟练。但是，毕竟现在的你已经可以照顾好自己了啊，我真的很开心，你的努力，我全部都看在了眼里……」

龙儿伸出手，拭去她眼角流出的眼泪。

「我没事的不要再哭了啦，只要你没有摔坏，我怎样都是无所谓的，以后要学会坚强，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和挫折，都不要再一个人独自哭泣……我要大河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大河覆盖着栗色长发的细小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伸出手握住龙儿的手，把它贴在自己脸颊上。

「嗯，我知道了啦……作为交换条件，你也要答应我哦，以后即使是我不在你身边，也不许寂寞，更不许哭鼻子……无论以后怎样，你也只能做我一个人的狗……你看，我是虎，你是龙……」

「‘我是龙，你是虎——能够和虎并列的，从古至今就只有龙了，所以我要变成龙，这样才能待在你身边’，对吗？」

「对，对！就是那个不自量力的发言，笨蛋家伙，你要记住你说的这句话啊……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你的这个誓言……」

「嗯……当然……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因为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所以我会记得；因为记得，所以我会做到，我要陪伴在你的身边，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