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随天去(清穿)-第1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珠兰,你知不知道是谁送这些东西给我的呢?"
"依我看啊,准是十四爷,你不知道,自从你来了之后,他来这请安就越发的勤了.那日,他见你手红肿肿的,还心疼的捂着吗?"看着她一脸打趣的笑着,我满心疑惑着怎么那事也被她撞见了,可要说十四拿这些东西给我的话,他一定会告诉我的,但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呢?难道……
"好了,舸纾,你也就别再想了,既然那个人送这些东西给你,那他就肯定没有什么恶意的.惠妃娘娘刚刚睡的也不怎么塌实,我还得去伺候着."珠兰刚想走开,似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回过头说"对了,舸纾,娘娘叫你送的那些布匹,你都送到了吗?"
"让我想想,太子、宜妃、弋雪格格……啊,还差德妃娘娘,我现在这就送去."我猛的一惊,差点连正事都忘了,赶紧往房里跑去,把暖手套放好在箱子里,不经意瞥见了那个木盒,里面装着瑜姨给我的那个玉坠儿,自从那日太子对它产生了一丝好奇后,便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挂在身上,总觉着那东西会给我带来麻烦,但既然瑜姨将它在我来这之前给我,肯定是它对我也什么特别的帮助,虽然我和瑜姨相处不久,对她也了解不深,但可以感觉到她对我的关心,决不会是虚假矫作,或许是因为瑜姨是我来这第一个见到的人,所以对她有种莫名的信赖.看着那晶莹的玉坠儿,似乎看到了瑜姨那张慈善的脸,我决定相信她,而且箱子里的这些衣物药材和那份贴心的关爱也让我有了相信她的理由,于是,便把玉坠儿贴身戴上……微凉的风絮,吹动着沙沙的落叶,最后的一丝秋风乍起,一杆孤枝,也经不起萧瑟寒意的催促,花雕无声就那么一瞬间,然而,繁华依旧,手中柔软的绸帛映上了惠妃那张苍白的脸,这样的秋末,依旧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有人说,在你不想见到某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往往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而现在,便是如此.刚才给十阿哥喝了大杯清水想必他也反应过来了,如果现在出现,一定又会惹一身麻烦,更何况,还有那位深沉的另人可怕的九阿哥也在,这一切便成了我趁他们还没注意而绕道而行的理由.
"舸纾?"九阿哥惊诧的声音让我本能的停住了脚步,迅速的闪躲在离他们不远的假山后面.一丝不好的预感顿时蒙上心头,从未想过在他们的话题中会有我的出现.
"恩,绝对没错,她肯定和太子有关系."十阿哥坚定的说道.而他们口中的"她"是指我吗?而我和太子为什么会扯上关系呢?我从不知道自己会和太子有什么交集呀!
"那丫头鬼灵精怪的,我们可得多防着点,他妈的今天还让老子灌了大口冰凉的清水,现在肚子里还是凉巴巴的."有时候真的觉得十阿哥可爱的有些讨厌.
"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罢了,成不了什么作用."九阿哥低沉的说了一句.
"哼"十阿哥一声冷笑道"那丫头的本事可大着呢,也不知给老十四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他唬的团团转.我还听说……"他的声音突然压了下来,我也只能隐约的听见什么"德妃"……
"是吗?"九阿哥沉默了一会儿"似乎表妹最近也和她走的比较近."
"如果让我抓住那鬼丫头的把柄,老子非把她……"
"好了,十弟,八哥还在等着我们呢!有什么事待会再说."九阿哥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度,打断了十阿哥本想说出口的话.想想以前捉弄他的样子,我不禁苦笑,不知不觉已在地府门前徘徊了这么久.也许他们的生命附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欲望,欲望不能满足,满足便无聊,而他们就是生活在痛苦与无聊之间摇摆,没有的想得到,有时当你拥有了,也就彻底的失去了。
不禁低头看看脚下的青石板,突然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的那么的陌生了,似乎从来都不曾见过。
“啊……”一阵剧烈的疼痛使我从迷茫中抽脱出来,身子已倾倒在了冰硬的甬道上,手上的布匹滚落在旁边的草丛里,腕上似乎被叶子之类的东西割了一下,生疼生疼的,依稀能闻到一丝血腥味从手上散开,忽然回过神来,才恍然觉得刚才好象撞到了什么。
“你这奴才,走路也不长眼睛,要是撞到了我们……”对,就是这个凶神恶煞的老嫫嫫,真怀疑她的骨头是不是钢筋做。
没等她彻底的向我发威,一个温软的声音便打断了她,“嫫嫫,我们走吧!”我顺着那声音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端庄高贵却又不失贤淑淡雅的女子,柔眉之间却透露着大家闺秀般的气息。
“是。”那位盛气凌人的老姑婆忽然一下子变的唯唯诺诺,小心的扶着她的主人挺胸的向前迈进,却还不忘回头给我一道凌厉的目光,似乎有些讽刺与嘲弄。
筱然发现,这宫中就是如此。
“奴婢叩见德妃娘娘,娘娘万福。”我轻轻的福身,也不敢抬眼,刚才进来时也没太看清楚周围的设置,只是感觉有股淡淡的檀香味儿,充斥着整个屋内,让人心静神宁。
“起来吧!”她淡淡的说到,“听说惠姐姐这阵子身上不舒坦,不知可好些了。”我依然恭恭敬敬的低着头,说:“回娘娘,惠妃娘娘已经好多了,谢娘娘记挂。”我谨慎的答着,尽量保证不出什么错。
“恩,你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她温厚的声调中似乎增加了一丝不可抗拒的威势,让我不得不抬头。一张贤惠而端庄的面孔,一双娇媚而复杂的眼眸正在我身上游离,那对长眉间透露着一丝佛性的慈善,但始终也遮掩不住那浅浅隐没的一条不可逾越的极限,不允许任何人侵犯。
“替我好好谢谢你们主子,就说我改天一定去看她。”她不留痕迹的收回那令我寒颤的目光,轻轻的端起茶,慢慢的呷了一口,然后扯出手帕,虚拭着嘴角。
“是,奴婢定会回禀主子的。”她轻轻的点点头,似乎又想开口说什么,突然,一个小太监小跑进来,熟练的打了个千,尖着声说道:
“启禀娘娘,福晋求见。”
“嗯,叫她进来吧。”
‘福晋’,不知为何,我对这两个字突然感觉到莫名的别扭,特别是在这里。
“你先下去吧。”她依旧淡淡的对我说道,如同刚开始的那样。
我依然是卑谦的低着头,也许是不敢,也许是不想,但无论如何,这里的一切都不会和我有任何关系,即使他,在这。
咦,刚才,一个似曾见过的身影从我身旁掠过,我不禁停在门口,回头才发现,原来是那个嫫摸。那么,她是……
屋内传出一阵轻细的请安声,随之一片柔媚的轻笑声,一切如同一场可笑的闹剧。也许这里的每个人都不会比我更了解:再过几十年,这两个女人将会以胜利者的身份称心如意的登上女人最高荣誉的颠峰。
我脚下不由自主的跨出了那个门槛,嘴角不禁浮起一层蔑笑,猛然发现:原来可悲的不是我。
那缕谄媚的空气在我身后愈渐愈远,只是不经意听到她们好象在说什么……‘侧福晋’……
刚从院门口一脚踏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停伫在我跟前。不知为何,现在的心情异常平静,只是和平常一样,习惯性的请安:“四阿哥吉祥。”
“让我看看。”看,看什么,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手已经被他轻轻的拉起。“咝……”突然感到一丝疼痛从手上蔓延,这才发现,是刚才被划伤的伤口。
“很疼吗?”好奇怪的一句话,让我不敢相信的抬起眼睛。看着眼前那张冰冷依旧的脸,此时此刻却流露着淡淡的紧张,显得格外清晰,他微皱着眉,仔细的看着我手上红红的伤痕。;突然有种可笑的感觉;
如果这种痛能让我看到这样的胤禛,那么,我愿意这么痛着……
只是,刚才屋内的那抹笑靥突然凝结在我心头,这才发现他身后还站着一个默默支持他的女人。我忙抽脱出自己的手,淡淡的说道:“谢四阿哥关心,奴婢没事。”
他的脸上又恢复了那样的冰冷,似乎一点点的僵硬了起来,那双深邃的眸子愈加幽暗。但不管怎样,我都非常明白:他始终是个拥有三妻四妾的男人。
“要是没事,奴婢先告退了。”或许是我害怕了,因为如果我再多待一秒的话,绝对会被那双具有强大穿透力的眼睛伤的体无完肤。
抬头,挺胸,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支撑起向前迈进的身体,直至那束刺痛的目光渐渐黯淡……
不禁用手摸摸心脏,欲抚平今天所发生的一幕幕的惊险,却不禁泛起一丝淡淡的轻笑。
“啊……”如果今天还有什么更惨淡的事情,那么一定就是这件了。我浑身上下的摸索,紧张,恐慌,或是别的什么,因为我突然发现:放在身上的玉坠不见了。
淡淡的阳光,穿过天顶,渐渐的往西方的角上移去,我沿着刚才走过的路线仔细的寻找,却一无所获。但是放好在身上的玉坠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最大的可能便是被那个嫫嫫撞倒的时候从袋里划了出来。
我在那片草丛里一遍一遍的搜寻着,密密的树丛正好挡住了我的身体,只有那浅蓝色的云里映出从东方刚射出来的半边新月,好似在凝望着我。虽然不是很明白这玉坠儿到底意味着什么,但从太子看它的眼神中和我的直觉告诉我:那是一件意义非常的东西。
“嗯,都办好了。”朦胧中出现一丝微妙的声音,好熟悉的感觉。
“那件事呢?”
“我故意让她去给太子送布匹,然后不经意的透露给来请安的十三阿哥,说是太子叫人偷偷来叫她去的,不过……”我惶恐的从树丛里探出身来,隐约看见不远处有两个人在谈论着,一刹那,我简直惊撼了,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用手迅速的捂住自己的嘴,泪珠不知不觉的滴落在手上,像针刺一样,好痛好痛。
“不过什么。”那人紧张的问道,语气中没有当初对我的那般怜惜与温柔,而多了一份坚韧和……残忍。
“那天正好十阿哥也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无缘无故的和太子扯上关系了,原来那都是被朋友出卖的结果,她们没怎么能这样残忍的置我于险境呢?
“那也好。”她的声音愈加绝决,我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先回去吧。记住,小心点……哦,对了,把这些交给她。”说最后一句话时,她的声音突然柔和了起来,可这种柔和却不禁让人觉得好笑,难道她不明白吗,就算再多的衣物,也暖不了一颗冰寒的心哪!
眼泪不知不觉的从眼眶中溢出,一颗一颗的划过我冰冷的脸,没有任何感觉。突然好象不记得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在这里做什么。一幅幅画面在脑海里交替的闪过:瑜姨轻轻的抱着我,温柔的替我梳头,释放着她内心最细腻的爱;珠兰羞着脸,在院子里和我追闹嬉笑,我也毫无顾及跟她说着‘阳光的味道’……可为什么一切的欢声笑语一下子突然变得那么狰狞。
我拖着软软的身体,一步一步的走着,原来,被人背叛的滋味是这么的痛彻心扉。可笑的是,就在前一刻我还自信满满的决定相信她,而现在一切都变了。
一阵冷风吹过,钻入我的身体,刺痛着那颗受伤的心,在无力中,却突然感觉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