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四]青霄有路,黄金无数-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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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后退,也不能后退。
“垂死挣扎,徒劳尔!”白藏又是一声冷笑,眸中血色流转,杀气更添一重,压得玄霄云天青两人几乎握不住手里的剑。
生死时刻,眼前似有白光一闪而过,朝白藏而去。
剑势突然散乱,白藏身形颤颤,似十分痛苦,顷刻间竟收回了剑招:“汝……”
云天青与玄霄趁机联手反击,风火灵术,一道道接连打在白藏身上,却仅仅只是给他添了几道不轻不重的伤口。
白藏按着额角,紧闭着双眼,似在苦苦挣扎,全无躲避之意,再睁开时,眉目隐约是另一人:
“我如何了?我便是你,你便是我。”
赤色血瞳再次浮现,他哑声道:“汝欲取代吾,就凭汝?”
“你我本来就是一体。”
“残缺次品,也敢与吾相提并论?”
“如何争辩,也改变不了你我孕自一胎的事实。”
“就凭汝?”白藏仰头大笑,忽然周身气势一荡,杀气沸腾,手起剑落之间,挥出万钧巨力,瞬间将玄霄云天青两人震退。
“爹!大哥!”云天河大惊,长剑已然被毁,手无兵刃,唯有取出射日神弓,凝起全部修为化箭满弓,对准了白藏。
射日神弓本是天界神器,当年一箭射落琼华时,云天河已被夺去双眼,如今再射一箭,又会被夺走什么?
云天河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个。
玄霄有心阻止,然而身受神咒反噬,已是难以支撑。恰在此时,又是一道光飞入,绯红光芒将他护住,同时缓去反噬的痛楚。
玄霄随之一剑划出,漫天的剑气剑影突然被他破开。
羲和斩!
倾力一剑,犹如开山拔河,无数赤焰如红莲怒放肆意卷荡四周。锋锐剑气长驱直入,与白藏之剑碰撞相抵,金戈交鸣震耳欲聋。
白藏被逼得后退数步,他杀气虽胜,此时剑气却有些混乱,血瞳空洞无神,似是陷入了某种迷乱的境地。
白辛的声音再次响起:“既不愿入魔,何不与我一同回到源头?”
白藏半是清醒半是迷乱,防守之招破绽百出,对付玄霄一人已有些吃力。
云天青与云天河两人的剑招已经兜头而至。
他只得撑着一丝清明斩落袭来的剑影,化光离去。
临去一瞬,白光自他身上离开,落到地面,现出白辛的身影。
烟尘缓缓落下,一切将要重归平静。
“唔!”玄霄终于支撑不住,脱力跪倒在地,呕出一口血来。
“师兄!”云天青疾步上前扶他,玄霄吐出的血恰好染红了他的半片衣襟。
云天青伸手搭上玄霄的手腕,只觉他体内气息混乱,寒炎两重真元相互厮杀,再看他的脸,几道血色纹路自脖颈处由下而上爬到他的脸颊,狰狞而妖异。
“我无妨。”玄霄擦去嘴边的血,缓缓原地坐下,云天青连忙运掌助他疗伤。
玄霄此时体内真气肆虐,痛苦自然是痛苦的,却还不曾达到难以忍受的地步。玄霄甚至觉得精神一振,一来是驱逐了白藏,保得众人无恙;二来则是,多少年来他为神咒所缚,施展剑招时每每不得尽兴,今日倾尽全力的一剑,酣畅淋漓,终于一扫多年来的积郁。
一战过后,周遭不少建筑景致都遭到损坏。
这本是玄霄心念所化,而此时他已经无力继续维持,庞大宫殿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风化消失。
云天河望着周围的变化,默然不语站在一旁。
青鸾峰上,他偶然所见便是眼前一幕。他为此匆匆御剑赶来,仍然无法阻止。
云天河转头看向云天青和玄霄两人,其实他们无恙便以足够。
白辛重结法身,轻飘飘落地,又是一身完美俊逸的好皮囊,玄色衣冠,耳带金环。
他笑着朝玄霄两人走过去:“道友,你刚才那一剑打得真漂亮!”
无人理他。
于是他又说道:“打架我不行,疗伤我可是内行,两位不准备让我这个专业的来试一试吗?”
入世
见白辛顷刻间复原了,还尚有余力,正自告奋勇要帮他疗伤,玄霄朝云天青点点头,云天青便撤去了掌力。
白辛诊了脉,沉思片刻,便着手施法,以压制玄霄体内恶意肆虐的神咒和真元。
云天青一直守在一旁,来回看着两人,见玄霄眉头渐渐舒展,脸上红纹褪去,神情也不再那么痛苦,一颗心这才渐渐安稳下来。
见白辛神色轻松,显然这等事对他来说,不足以耗用多少心神,云天青便笑着问道:“你们兄弟俩的故事挺复杂的,有兴趣讲一讲吗?”
白辛一边施法,一边道:“其实也没多复杂,我母亲那一族,女子怀胎时通常只有一胎,若是孪生,腹中虽有两个婴儿,却只一个灵魂。一魂双体,腹中孩子必死无疑,我尚未出世时,父亲曾施法,只留我老哥一个,不想过程中出了纰漏,我仍活了下来,却十分羸弱,比凡人还不如。”
云天青道:“你现在并不弱。”
“多年努力,总会有所收获。可惜我那位父亲始终视我为是他一生的瑕疵,我年幼时,他屡次要将我除去,母亲不肯,后来父母两边因为别的事情,终于彻底闹翻,母亲便带着我回到了阿修罗界。”
云天青又问:“那你兄长呢,他为何要杀你?”
“如你们所见,他将入魔,神入魔道,只怕父亲会亲手将他除去。我欲阻他,他便杀我。”
“他可是连你都杀。”
“要杀我的,是他的魔心。如果他心中没有任何挣扎,甘愿入魔的话,我可真的就无计可施了!”
“你似乎很有把握?”
“未到十成,但应该足够,来日没准还需要你们的帮助。”
云天青闻言一笑:“这是自然,如果有我们师兄弟能帮的,我与师兄一定帮你,以报你今日相救之恩。”
见他没有把话说满,白辛也不点破,轻笑一声,继续为玄霄疗伤。
那只白鹤伤势颇重,云天河正照顾着它,检查了一遍,又喂了药下去,便让它睡下了。
云胡和勇气远远藏了许久,等到四周逐渐安静下来,才敢露面,从远处的密林里跑出来围着云天河,皆是一副心神不安的模样。
“两个小家伙,到我这边来,”云天青走到儿子旁边,朝他们伸出了手,又让云天河坐下调息。
“我很好,不用休息!”云天河急忙说道,转头见白辛仍在帮玄霄疗伤,便问,“爹,大哥怎样了?”
“不必担心。”云天青伸手搭在他的腕上,见他脉象平和,不是撒谎,这才放下心来。
云天河也有样学样,拉过他爹的手,三根手指搭了上去,怎么摸都摸不到脉,立刻急了:“爹,你的脉怎么停了?”
“那是因为你搭错边!”云天青哭笑不得,调整了一下,解释道,“手心向上,身外一侧才能诊出脉象。”
“果然,摸到了,一跳一跳的!”云天河笑得眉眼弯弯。
“真是憨儿。”云天青笑着揉了揉小天河的头发,眼前依然望着玄霄那边。
云天河依然傻乐着。
四周断壁残垣,衰草荒山,之前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重放着,云天河忽然就想起了一件事来,便问:“爹,刚刚我们跟那人打架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一道红光突然飞出来,落在大哥身上?”
“嗯?”云天青摩挲着下巴,“你不提,我险些忘了,这光着实有些蹊跷。”
“我只是觉得那光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我再仔细想想……”云天河努力回忆着,神识中渐渐出现了大片的红色花树。
枝头繁花绯红如火,明丽炽热。风一吹,纤细轻薄的花瓣纷扬飘落。
“我记起来了!”
“你……”一声冷斥,打断了云天河的回忆。
只见玄霄突然一掌击向白辛,两人距离很近,白辛避无可避,便受了他这当胸一掌,倒退数步方才站稳。
低头一看,胸前有一道浅浅的掌印,除此之外,玄霄这一掌似乎别无所获。
衣袍拂动,云天青已挡在两人中间,看着白辛:“师兄,怎么了?”
玄霄没有回答,反而一直看着自己的手。
清瘦而长,与往昔别无不同,他五指一动,掌心聚起一团微弱火焰,风一吹即刻熄灭。
他再次提气凝神,手心却连半点火星都没有。
“师兄!”云天青也看出了他的异样。
“不必再试,我已封了你全身的法力,”白辛掸了掸衣袍上的掌印,轻飘飘地说着。
玄霄双眼如霜如电,直直射向他:“原因?”
“你的伤我能治好,不过,你身上那道咒我解不了,为了让它陷入永恒的沉眠,只好封住你的功力。”
玄霄眉一挑,反问道:“所以我还得谢谢你?”
“你若愿谢,自然更好。”
“你的理由不对,说实话!”云天河出现在白辛的背后,将他的去路封死。
云天青亦道:“你最好听我儿子的!”
“我说的都是实话!”白辛施然负手而立,含笑看着玄霄,“如果问这中间是否有半点私心的话,我倒有话要问道友你。”
“说!”
“玄霄,你一身法力不逊神魔,正因为如此,你太过自傲。大凡智慧生灵,往往都会因为自身的强大而蔑视他人,所以你只是不曾免俗罢了。所以我很想知道,骄傲如你,如果一朝失去法力,变回凡人一个,你会如何自处?会变成什么模样?我实在很好奇。”
玄霄不怒反笑,眼中锐芒划过:“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白辛颔首浅笑,“玄霄,你本为凡人,为何修仙?为了无尽的生命?你也已经活过足够长的岁月。为了无上的神力?你倾力一击,世间已鲜有人能抵挡。所以你所求的,到底是什么……哈!我问你这个做什么,这个问题或许连你自己都弄不明白,至少现在弄不明白。等到你明白的时候,再来告诉我答案,到了那时我再帮你解封。”
言罢,袖子一甩,举步离去。
“你站住!”云天河上前拦住了他,一手擒住他的手腕,“我听不懂你的理由,但是,解开你封在我大哥身上的东西。”
白辛忍着痛,挑眉笑道:“我拒绝,又如何?”
“天河,让他走。”玄霄眼眸低垂,看不出喜怒。
“大哥?”云天河不是很明白玄霄的用意,仍然松开了手。
白辛揉着手腕,道:“临走前,再给你们讲个小故事,是我不久前刚听来的。说天界有个小花仙,因为私心爱慕的人被关了,她终日惶惶不安,以至于误了凤凰花的花期,因此被天界责罚,贬为妖族。”
云天河一惊:“……花仙?”
白辛接着说道:“小花仙下界后,凡心依旧不死,终于被秋神大人遇上,一剑轰碎元神,身死道消。剩下最后一缕神识,还惦记着那人一劫将至,千里飞来相助……你们说她傻不傻?”说到此处,白辛也不由失笑,负手缓缓踏上虚空离去。
“此事我全无所知。”玄霄怔然,只记得当时确实有一道力量突然闯入,助他施展出了羲和斩。
……凤凰花仙?
“我遇到过她。”云天河将当年花仙赠花与他的事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