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爱细腰-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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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无能,确是打探不出这位庄小姐过世的真正缘由,只知道她是老镇国公夫人病逝后次日便也去了的!”周源满脸惭愧地低下了头。
“难道她是自尽?还是说因外祖母一病而去,她悲伤之下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赵弘佑猜测,只一会的功夫,他又继续问,“这位庄小姐往日身子如何?可是个体弱多病的?”
“就属下所知,这庄小姐并不是个体弱多病之身,否则又怎能孤身一人山长水远地投奔到乔府。”
赵弘佑不作声。
母后的表妹与余少芙容貌相似,余少芙又极得父皇宠爱,这只是一种巧合,还是另有隐情?若是另有隐情,那位庄小姐与父皇可否也是认识的?父皇为何会宠上一名与她容貌相似的女子?
疑问一个接一个地在他脑中蹦出,赵弘佑揉揉额角,努力整理渐渐变得混乱的思路。年代久远,这些事要查并不一定能查得出来,还是得问问与她们熟悉的人,这个人,非如今的谦王妃莫属!
无论是他的母后文纯皇后,还是那位庄家小姐,抑或是他年轻时的父皇,这些人皇伯母都是认识的,加之母后与她自幼相识,感情一向又极好,那庄小姐又是寄居外祖父家中,皇伯母多多少少对她也会有几分了解,这些父辈恩怨,她想来最是清楚不过了。
明日便是母后的冥寿,一晃这么多年便过去了……
他轻叹一声。
文纯皇后的冥寿,宫里并没有大摆大办,皆因文纯皇后曾有遗命,诸如冥寿、忌日这些一律不许操办。赵弘佑记得许多年前曾听她说过这样的一番话——‘人死如灯灭,万事皆空,再以各种名目操办这样那样的典礼,除了劳人伤财外,什么用处也没有’。
亦正因为如此,每年文纯皇后的冥寿、忌日,宫里众人也只是斋戒九日,停下一切娱乐安排。毕竟,在明知皇上对生母感情深厚的前提下,还在这样特别的日子里不知收敛,那简直是自寻死路。
***
翌日,苏沁琬用过了午膳,本想着既然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皇上不得空过来,那她便过去。哪知她才露出了这个意思,柳霜却摇头道,“今日娘娘是寻不着皇上的!”
苏沁琬不明所以,疑惑地望着她。
“每年的今日,皇上早朝过后便不再见任何人。”柳霜轻声提醒。
苏沁琬了然地‘哦’了一声,是了,今日文纯皇后的冥寿,皇上想来要静处着思念逝去的慈母,自是没有心情去见其他人。
而此时正被众人理所当然地认为独处着的赵弘佑,却出现在谦王府中。
谦王意外地望着他,“佑儿怎的来了?”很显然,他也是清楚这个侄儿的习惯的。
赵弘佑胡乱地应了一句,却不回答他,反而问,“皇伯母可在府中?”
“她今日一大早便去了拢慈庵,如今这个时辰,估计是回了大明山。”
赵弘佑也不耽搁,随即便告辞离开了,只留下满头雾水的谦王,“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摇摇头,叹息着道,一边手却端过茶盅细细地抿了一口。
一路赶到了大明山皇庄上,问了皇庄的下人,得知谦王妃果真在庄里,赵弘佑连忙又问了她的去处,知道谦王妃在眺望亭后,立即便一拂袍角直寻过去……
“英淇,一年又过去了,细数数,我都记不清你到底离开有多久了,唉,果然是老了……”轻柔的叹息顺着风传入正抵达的赵弘佑耳中,让他一下便停了脚步,定定地站立原处,望着面向远方坐在一方大石上的谦王妃。
“我总算是明白当年你为何会如此绝望……英淇,你大度宽容,有些事不肯计较,可我却不得不计较。一直不曾告诉过你,在你去后的那一年,有一日他曾到大明山来寻他兄长。”
赵弘佑一怔,稍想了想便明白这个‘他’估计指的便是他的父皇。父皇原来曾来过大明山找皇伯父?
“……我不知道他与王爷说了什么,可他那一副生无可恋的‘情深’模样却是恶心到了我!于是,我便将那些事全告诉了他,告诉他是多么的有眼无珠、告诉他他心中的那纯洁如白莲,聪慧过人的馥儿是如何下作无耻、告诉他是怎样错把鱼目当珍珠,真正错失了一颗璀璨的明珠!我还告诉他,你之所以让佑儿将你的身体火化,骨灰洒入定河,是不愿与他死后同穴,希望生生世世永不相见!”谦王妃咬牙切齿般,饱满恨意的话语让赵弘佑一下便僵了手脚。
“我就要他一辈子活在痛苦悔恨当中、一辈子饱受折磨!凭什么他辜负了你、伤害了你,还有脸面请求原谅?!还有脸面装情深意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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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寒气从赵弘佑脚底慢慢升腾,他竟不知皇伯母对父皇的恨意竟是如此的深。可是,他更清楚她会如此,不过是心疼他的母后。
谦王妃平复一下情绪,掏出帕子拭了拭眼泪,几缕青烟从她身前的香炉里升起,顺着轻拂而过的轻风往远处定河河水流淌的方向飘去。
拭干了泪水后,她方一抬眸,便见赵弘佑脸色苍白地站在眼前,双目无神,与平日模样竟是大相径庭。她心中顿时一突,难道方才她的话他都听到了?
“庄馥妍是何人?她与父皇可有关系?当年她为何会突然过世?”也不知过了多久,赵弘佑那低哑的嗓音便响了起来。
谦王妃脸色一变,“你从何处得知庄馥妍这个名字?”
从庄馥妍死后,这个名字便已经沉封了几十年,除了她,相信再没有人会记得这个名字,记得这个人!
赵弘佑却不回答她,继续哑声问道,“余太妃与庄馥妍容颜相似,这仅只是巧合,还是别有隐情?当年父皇执意纳她为妃,又对她极尽宠爱,可是与那庄馥妍有关?母后、母后对父皇……到底又是怎样的?”
一连串的问题倒让谦王妃慌乱的思绪渐渐平复了下来,她早该想到的,这个侄儿是那样聪明又有手段的人,只要他想知道的,又哪会有查不到之理。
而那些事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可始终像是压在她心头的一块大石,让她每每想起都觉得一阵阵闷痛。他是英淇在这世间上的唯一血脉,也该让他知道他的母后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叹了口气,缓缓地走进亭内,在亭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面朝着仍是一动不动的赵弘佑道同,“你若是想知道,皇伯母便告诉你。”
赵弘佑手指动了动,慢慢地抬起脚,一步一步向她走过去,在她对面的凳上坐了下来。
“庄馥妍,是你母后姨表妹,她家破人亡投奔乔家,你外祖母怜惜她孤苦无依,待她更是如嫡亲女儿一般,在乔府,她的一切吃穿用度与你母后一般无二,两人更是曾在好长一段时间里同吃同住……”
数十年前,前朝末代皇帝被其兵马大元帅所杀,引得天下大乱,各路人物辈出,时为锦城总督的赵重鹏以‘诛反贼’之名举兵,率领一群有志之士四处征战,所向披靡,渐成为彼时最具实力的军队,大有扫平战乱,一统天下之势。
赵重鹏麾下英勇善战之辈甚多,其中最出色的当数将军乔正林。乔正林有二子二孙,皆有一身好武艺,跟随他征战沙场,屡立战功,他所带领的军队,便被人称为‘乔家军’。乔家军鲜有败绩,是一支让人闻风丧胆的威武之师。
赵重鹏原配夫人所出的两子,长子赵瀚楠是个温文君子,在锦城一带素有才名;次子赵瀚霆与兄长却截然相反,好武善战,跟随父亲上阵杀敌更是身先士卒。赵重鹏无奈,干脆便将他扔到乔正林麾下,一来能让他跟着乔正林多长些见识;二来更是相信以乔家军的能力,也能让儿子少一分危险。
正因为此,赵瀚霆与乔家众人便渐渐熟悉了起来。
“你皇伯父曾向我提过,你父皇当年曾立志要娶一名足以与他比肩的聪敏女子为妻,所以亲事便一直拖了下来。”谦王妃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来。
就是不知他后来的选择是因为挑花了眼,还是因为他本就是有眼无珠之辈!
赵弘佑沉默不语,以父皇的性格,这样的想法实不足为奇。
“你许是不知,英淇虽是女子,可她却是乔家军的智囊,乔伯父每遇上抓不定主意之事,都会征求她的意见,而英淇,却从不曾让他失望过,每一回做出的决定均能为乔家军的累累战绩再添一笔。可以说,乔家军有那样的威名,英淇功不可没!”谦王妃语含骄傲地道。
“可是,她又是一个极其内敛的女子,更不喜张扬,往日除了练武便是照顾刚出生不久的弟弟乔峥。后来,你父皇出入乔府次数渐多,英淇便这样认识了他。两人初时并无甚接触,直到有一回我陪着英淇到演武场上练箭。”
说到此处,谦王妃不由自主便勾起一丝笑容,满是怀念地道,“英淇的箭法,说是百步穿杨也并不为过,便连乔伯父也只有夸赞的份。”顿了顿,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一下便敛了回去,“也许你父皇从不曾见过这样箭法精湛的女子,好胜心顿起,便主动要求与英淇比试一番。英淇那个性子自不会是手下留情的,毫不客气地连胜他三场。你父皇心中不忿,隔三差五便跑来要与她再比试。就这样,两人便渐渐熟络了起来,哪想到……”说到此处,谦王妃脸上又再布满了恨意。
“那一直以温柔娴静模样示人的庄馥妍,却看上了你那好父皇!当然,姑娘爱俏本就是平常,你父皇那一身皮囊倒也瞧得过去,加上又是那样的身份,她一个孤女,心中忧心将来,私下为自己打算也算不得什么错。”
赵弘佑嘴唇动了动,脑中却是一片空白,除了谦王妃的话外再想不到其他。
正如谦王妃所说的那样,庄馥妍虽得了乔家上下的真心看顾,但到底并不是乔家名正言顺的小姐,乔夫人待她再好,再怜惜她,在亲事上必不会如待亲生女儿乔英淇一般。如今乔府来了这么一位出身高贵,又俊逸不凡的赵瀚霆,小姑娘春心萌动,自然便生出别的心思来。
奈何少年却并不是一位好颜色的肤浅之徒,她的温柔小意根本换不来对方的另眼相看,反而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他对舞刀弄枪、弯弓搭箭的表姐乔英淇的欣赏。
定定地望着前方正比试箭法的年轻男女,庄馥妍袖中双中越攥越紧。乔英淇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和她争?为什么要夺她唯一的希望?
只是,一切还来得及,如今不过刚刚开始,她又怎会轻易认输?她要当的是赵瀚霆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日后与他共享富贵,而那样的日子要长久,必须要有赵瀚霆的心甘情愿。
“英淇什么都好,却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对身边人太过于相信。庄馥妍一个弱女子,能从如狼似虎的匪徒窝中逃出来,孤身投奔到乔府,又岂会是个单纯简单的女子。偏英淇不以为然,只道这正正是她可敬可爱,又让人疼惜之处。”谦王妃叹息一声。
自第一眼看到那庄馥妍,她便总觉得有些别扭之感,正如英淇所说,能在危难中让自己全身而退,这样的女子确实可敬,但她往日表现出来的那楚楚可怜的无害模样,却让她皱眉不已。
乔伯母一直遗憾女儿也被养成了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