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同人高史]不夜城-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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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中午史今和高城面对面吃饭，两盘菜是史今拿冰箱里仅有的食材勉强做出来的，两人都沉默不语。高城突然笑了一下开了口，“那天，你做了一桌子菜，我们都没好好吃，后来，都坏了。”史今嗯了一声，高城继续说“今天，你又给我做了饭，就我们两个。史今，我们，从头开始吧？”高城给史今夹了菜，继续说：“公司我不去了，都交给他们了，我就在家里，好好照顾你，那东西，你别碰了。”
　　高城搂着史今看了一下午的电影，晚上9点多的时候，史今发作，高城抱着他按在床上，史今哭喊着挣扎，高城咬着牙不作一丝的退步，哪怕他知道史今身上的瘀伤经不住他如此的用力。看史今不再挣扎时，高城去卫生间投毛巾，不放心的出来看一眼时，就看见史今手里拿着蓝色药丸，昨天给他清理时，根本没看到过这东西，高城一把抢过就往卫生间冲，史今从床上滚下来抱住高城的腰，他哭着喊：“求…求你，给我，求求你…就给我，给我一点，我受不了了…”高城一手揽住史今，把东西扔进了马桶。
　　陈陶在一个星期后来到高城家，给高城点上烟就开始收拾凌乱的屋子，高城夹着烟眼神放空，没有刮胡子的脸显得很憔悴。
　　“我联系个戒毒所，把史今送那里吧。”
　　“……”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怕他没戒掉，你却垮了，高城？”
　　“我每天醒来，都期待着这只是一场梦，他好的时候，就跟以前一模一样，会笑，会说，叠衣服，给我做饭，我没有像以前那么故意气他逗他，他反而好几次主动过来抱着我，我以前怎么不知道这样来啊？他好的时候我就问自己，那些事是不是根本没发生过，可是他每次发作，就变了一个人似的，把白天他收拾好的房间弄乱，打碎他洗好的杯子，我让他忍忍，他就哭着求我，他以前从来不会这么爱掉眼泪，都是一副硬撑的样子，我让他再坚持一下，骗他再多坚持一下就过去了，然后我说，你要是再碰，我就会难受死的，他看到我哭，就抬手给我擦眼睛对我说‘好’，然后就不再求我，把嘴唇咬的全是血……”高城痛苦的抱住脑袋，停了好久他说，“前天，他差点把碎盘子吞了……昨天，他跟我说，高城，你别我管了，让我走吧，我才刚找回他，为什么又要走……”
　　
　　高城回到卧室就着被子抱住史今，时间刚过9点，高城开始有些紧张，最近史今每天晚上大概这个时间都会发作。史今在怀里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光靠安眠药逼迫自己处于非清醒状态并不是多好的办法，所以用了两天高城就坚决不让史今再吃安眠药，医生会来检查，也给过高城一些缓解药物，但那些缓解药物高城也尽量不用。
　　史今呼吸急促起来，身体也开始大幅度的起伏，高城收紧了手臂闭着眼睛，他有些不忍心看到史今的脸。“高城…”身后人身体一抖，等着史今的要求，“我想，想喝水。”高城抬手端过床头早准备好的水杯扶起史今喂水，嘴巴沾着杯子眼睛却望着高城一眨不眨，有些坚持不住的扭开头，却还是听见压抑的声音，“给我，就一点…”高城狠心的不作回应，甚至不看他，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高城松开史今准备接电话的刹那，史今挣扎起就往门那边跑，一时没防备，去抓人的时候只抱到腿脚，史今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声音大到高城觉得地面好像会被砸出一个窟窿，他抓着史今睡衣把人按在地上，翻过来时他又看到了史今的泪水，史今眼神没有焦点的挣扎着，徒劳的哀求，高城不知道第几次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
　　心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个口，然后又有什么东西伸进伤口使劲的搅着。抱住史今亲吻着他毫无光彩的眼睛，在他耳边哄着“再忍一下就过去了，啊！再一下…”史今像是听到了高城的声音缓和了下来，可不一会就开始干呕，忽然猛烈挣扎起来，力气大到高城几乎制服不住，“放开我！啊…啊啊！！放开我！滚开！…”史今爬起来撞到衣柜和茶几，杂物纷纷落地，高城努力的钳制着又要小心不伤了他，史今却疯了一样推打着，转身一头撞到衣柜门嵌着的镜子上，高城在史今撞上前一秒用手护住了史今的头，哗啦，镜子碎了一地，血从高城的手背流出滴落到地上，他顾不上去擦拖住史今往床的方向摔，史今猛的回头对他嘶喊：“杀了我！让我死！！”高城怔住了，史今脸上布满了不知是水是汗的液体，不住的嘶喊挣扎着，高城闭了闭眼，手伸向床底的绳子。
　　史今醒来已是快中午，他记得一些昨晚的情形。身上的绳子已经去除，手腕红肿处已经感觉不到痛感。支撑着缓慢走出房间，高城正在一楼抬头望着他，史今本想扭开头，他却看到高城对着自己笑。
　　慢慢的走到楼下，看见餐桌上摆满了菜，高城把史今扶到椅子上，给两人各斟满了一杯酒，然后坐在史今对面的位置。高城看着瘦的快不成人形的史今，脸上没什么血色，他给史今夹了慢慢一碗的菜，史今看着高城一动不动。
　　仰头喝干自己杯子里的酒，然后开了口：“今天的菜是我做的，肯定比不上你，你将就着吃吧。”拿出几个透明小袋子放到桌子上，史今心跳加快，惊恐而小心的看着一脸平静的高城，高城对他说：“我没用，再这样下去我怕自己哪天就崩溃了，我也知道你忍的很难受，我保护不了你，我不行了，我放弃了，我没有办法，”他放弃自己了，史今感觉自己正在慢慢沉底。“所以，我跟你一起吸…”史今猛然间抬起头，他不敢相信的看着高城，高城却没有看他，而是打开了一个袋子，倒出一些粉末在一个浅口的杯子里，又注入一些矿泉水，不知从哪里拿出两个针管注射器，分别吸入针管里，然后把其中一只放在史今面前，另一只拿在手上，几乎没有什么停顿的，高城捏着器身，大拇指放在推塞的位置对着自己的胳膊就要扎上去。
　　桌上的菜，还有酒都掉在了地上，史今跪在高城面前两只手抓住高城的手，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什么话来，看着含着泪的史今，高城轻轻的笑了，“呵，你现在，越来越喜欢哭了。”“不要，不要…”“我没有办法了…”高城屈起指头擦掉史今脸上一颗刚刚滚出眼眶的泪水，再次扬起拿着注射器的手，“不要！！”史今尖叫着去夺高城的手，边抢边喊：“不要…求求你；不要…我再也；再也不碰了！我会忍下去的，真的…你相信我高城，我真的，真的不碰了…”史今用没什么力气的手掰着高城的指头，高城能感觉到伏在自己腿上的身体还在止不住的颤抖，注射器掉在地上，高城紧紧的抱住史今在怀里。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史今依旧在经受着发作的痛苦，偶尔伴有高烧，高城一直拥着他，看史今神情恍惚的发抖呓语，有时候死死的咬着自己的胳膊，手臂，高城每天都同样经受考验与挣扎，无数次的感觉自己快要跨掉，在史今耳边无数次的说“再忍忍，就熬过去了”仿佛每次也都是说给自己。只是史今再没有那次的激烈反应，也没再开口向高城哀求。高城看到史今手臂手腕上那些牙齿咬出来的鲜血淋漓的伤口时，心像被撕裂了一样疼，他甚至忍不住产生给史今一点点的冲动，可他还是狠心坚持下来了。史今有天晚上对他说，“等我好了，在一起。”高城搂着昏睡的史今没出声的哭湿了枕头。
　　两个多月的折磨，高城感觉有一生那么长，当医生给史今做完检查，并告知了恶战最后的胜利时，高城第一次如此热烈和满怀神圣的感觉到生命的珍贵与美好，所有混沌的情绪全部消散，满身满心都是最纯粹的清新与快乐，看着重返健康的史今，清瘦的身躯，仍有病色的脸庞上带着微笑，那个几个月前在马路上第一次看见他时带着的微笑。
　　高城邀请了陈陶来庆祝史今的痊愈，史今坚持在家里吃，于是在这个花了一下午两人一起收拾出来的洁净如新的家里，三个人围坐在史今做出来的一桌子菜的方桌前举杯。
　　“医生说了史今现在还是要注意饮食，烟酒不能进，所以他的我替着喝了！”高城拿过史今的酒杯，尽职的履行着在史今身边一直的责任。陈陶也不勉强，干净的喝了自己的酒，公司收购项目顺利完成，陈陶心情也十分地好，“史今，接下来准备怎么办？不走了吧，”见高城也一脸期待的看着史今，继续道“不否认我是帮你，可那也是看中你才能，来我公司吧！我缺个能干事的助理！”不等史今开口高城就抢过话头“干嘛去你公司！史今是要跟我走的！”“嗯？史今你愿意去高氏集团？”史今有点不明白，高城赶紧解释“我已经答应我爸回他那了，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史今有些吃惊，他知道高城一直都不太愿意去他爸爸那里做事，本想拒绝，毕竟自己现在的状况和身份很不合适，可面对高城的期待，他只好说了考虑考虑。
　　陈陶离开后两人一起收拾碗盘，高城能洗碗本来就是怪事，加上现在高城一句话不说，史今只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他觉得是吃饭时自己没有马上答应他让他有些不高兴，于是想着等会好好跟他商量。
　　洗澡时两人都有些尴尬。由于史今身体虚弱，身上的一些发作时造成的伤洗澡时需要避开，二是高城怕史今洗澡的时候会发作，所以这两个多月里都是高城帮史今洗澡的，现在史今好了，高城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必要跟进去。史今倒不是自己尴尬，虽然脸皮薄，可是这两个多月里他已经习惯了高城帮他洗澡，现在的尴尬，是因为他能想到高城的心里想法。最终高城给了自己理由：虽然好了，可是身上的一些伤还没好全，史今自己洗一定顾不到，如果史今说自己可以，那再出来。于是还是进了浴室。
　　过去两个多月里自然进行的事，如今变得有些别扭，高城调好史今最习惯的水温，温柔的打湿他的身子，倒浴液，轻柔的擦洗，避开那些青紫和破皮的伤口，经历了这么多到现在，高城真的只是想全心的呵护着他，看着史今骨干分明、肋骨清晰的细瘦身体，高城一阵阵心疼，想的都是今后要给今儿加强营养，把肉都长回来。
　　史今感受着高城的细心与温柔，心里倒是有了异样。在跟高城互相坦白了所有的心理想法，在经历了这两个月的磨炼，他已然改变了很多想法，或许该说，他认为自己过了心里那一关，在他对高城说“等我好了，在一起”的晚上，高城抱着他哭的时候，他就下定决心真实的面对自己的内心，好好的守护这份感情。经历了这么多，回头却发现很多都是我们自己造成的，我们猜忌过，隐藏过，错过，伤害过，却最终还是放手不了彼此，那么就抓紧吧，抛开那些污七八糟的东西，就简单的，纯粹的守护这份感情吧。
　　用浴巾帮史今擦干身子，高城就留下来自己洗。史今钻进高城卧室的床躺下。除了来高城家的第一天高城睡在客房，之后的每一天高城都是抱着史今一起睡，史今夜里有时会发作，有时是发热或者口渴，几十天以来高城都是用手臂护着他的动作，人一动静就会探过来看他的情况，或者需要什么。高城的怀抱很暖，很安全，即使史今在做恶梦被惊醒的时候，确定了自己是在高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