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仙(陈风笑)-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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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是一个一级灵仙手快,手一抖,九滴鲜血准准地撒到了贝壳上,然后他长出一口气,“我战力低微,歇几天就好了,各位族老还要保存战力,应付眼下局面。”
这一次,贝壳没出什么怪,缓缓停下的时候,弃儿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人也软绵绵地栽向一边,亏得旁边的姜景津手快,一把将她扶住。
“这天机术这么厉害?”陈太忠看得暗暗咋舌,他看向姜自珍,“损气血还是寿元?”
姜家代族长嘿然无语,好半天才艰涩地回答,“她本才是游仙,推的又是高阶灵仙,损的是……可能损的都要损。”
须臾,弃儿缓缓地睁开眼睛,眼中是一片欣喜,她虚弱地发话,“找到了,东南一百二十里。”
“灵衫给我,”陈太忠冲着姜自珍一伸手。
姜自珍先是一怔,然后伸手去解外套的扣子,尴尬地发话,“呃……稍等。”
“算算算,”陈太忠一摆手,“我没有穿别人衣服的爱好。”
“我也是才穿上,恐有战事,丧葬期间,不便穿外甲,”姜自珍尴尬地解释。
“不如我的短吻鳄坎肩,”陈太忠向外走去,“来个人带我出庄子。”
“贵客稍等,我也要去,”弃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彼地范围大,带我前去,我为你指引,也免得误伤他人。”
“我这……”陈太忠想一想,苦笑一声,“我没办法分心保护你。”
主母和姜自珍对视一眼,缓缓点头,姜自珍果断发话,“自承和我同去,保护弃儿。”
“还是我去吧,”姜景延站起身来。
“景延长老不要争了,我带灵舟去,那老匹夫再快,快得过灵舟?”姜自珍故作镇定。
“你不要兴那两败俱伤的念头就行,”姜景延闻言,就不再争取。
姜家还有宝符和宝器,毕竟是前任做过城主的,但是姜自珍祭起这种杀器之后,不管伤得了伤不了别人,自家就……差不多了。
陈太忠也不管他们说什么,径自走出屋外,不多时,姜自承也扶着弃儿走了出来,姜自珍则表示,要去取灵舟前来。
四人在大厅前的空地上集合,这时大厅的人也纷纷走出来。
姜自珍四下看一看,沉声发话,“今天的族会未完,众人可在议事厅内休息,静待消息。”
说完之后,他放出灵舟。
四人上了灵舟,灵舟缓缓升起,箭一般冲向漆黑的庄外。
议事大厅的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联想到刚才会议中断时的情景,有人壮着胆子发问,“主母,这是……去杀那老匹夫?”
“不是吧?要不弃儿怎么也会去呢?”有人表示不解。
主母一脸的阴沉,并不回答,姜景延看不过,呵斥一声,“休得胡思乱想,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这里议论纷纷不表,灵舟上四人静坐那里,并不怎么言语,姜自珍心疼弃儿的身体,除了舟体,上方的防护罩也撑了起来,又将速度激发到最大。
如此一来,灵石耗费得极为厉害,不过距离那里五十里左右的时候,灵舟开始减速,距离到二十里的时候,则是彻底停了下来。
下了灵舟之后,四人疾走,弃儿不知道服了什么丹药,速度也不慢,用了半个小时,大约走了十五里,四人又放慢了脚步。
前方七八里,隐隐有堆篝火,陈太忠找一棵大树站上去,摸出红外望远镜,在这七八里之间仔细扫一扫,然后跳下树来,“前方无人,七八里处的篝火,看来就是目标了。”
他没解释自己用的是什么手段,对方自然也不好问。
按说,姜家人就应该在这里止步了,不过弃儿不答应,“再前行一段,我辨识清楚老匹夫,为你指引。”
“你等着好了,”姜自承不容拒绝地发话,“我带他前去辨识,你这气息,没准隔着老远就被人发现了。”
弃儿想一想,塞了一件物事给他,姜堂主扫一眼,苦笑着点点头,“你一点都不担心自承叔回不来啊。”
姜自承带着陈太忠又前行三里,姜堂主也有远视的法门,站在树上辨识一下,然后悄悄滑下树来,“没错,前面那白发老贼就是。”
陈太忠继续前行,姜堂主却是又悄悄爬上树去,把一块高级留影石放在那里——这是弃儿给的,自是要看到那老匹夫伏诛的场景。
姜自承却是担心,自己被老贼发现,说不得把留影石放下,转身蹑手蹑脚离开了。
陈太忠也不收敛气息,一路直接奔过去,距离对方两里左右的时候,树木渐渐稀疏,火堆旁的白发老者侧头看那个方向一眼,又专心低头喝酒吃肉。
陈太忠一边疾行,一边从须弥戒里摸出短吻鳄皮坎肩,套在身上,距离老者四五百米的时候,他放慢了脚步。
“滚,爷现在不想杀人,”白发老者头都不抬地发话,不过下一刻,他猛地抬起头来,眼睛一眯,“你……不是九级游仙吧?”
这一抬头,陈太忠才看清了对方真容,果然是戴了面具,脸上的线条僵硬无比。
“南宫锦标?”他沉声发问。
第一百八十四章诛除(求月票)
“唉,又是一只不知死活的蝼蚁,”白发老者抬手灌一口酒,轻叹一声,“说吧,你想怎么死?”
“玉屏门刑堂执事郭奴心,”陈太忠缓缓走向前,“你勒索我好友,当诛!”
“诛”字刚出口,他脚步轻飘飘地向前踏一步,手里的长刀凌厉无匹地斩了过去。
“咦?”白发老者盘坐的身子不见作势,就平移了开去,原本一只手要拍向腰间的酒葫芦,闻言就顿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愕然发话,“这是玉屏门执法堂的刀法?当真了得。”
陈太忠在身上拍一张高阶防御灵符,又祭出小塔,身子前蹿,又是一刀斩下。
“你或许搞错了,”白发老者见他来势汹汹,却是不接招,身子一飘,又避让了开去,“我所找的小家族,请不来你这尊神……不过,你真是天仙执事吗?”
“九级游仙就不能做执事吗?”陈太忠阴笑一声,身子前欺,又是一刀。
对方的身法不逊色于他,他想斩杀对方,根本够不着,这真是令人郁闷的事。
“天仙之下,皆是蝼蚁啊,”白发老者长叹一声,是说不出的幽怨和感慨——这大约是他此时此刻,真实的心里写照。
不过,对方既然不是天仙,那么,杀了也就杀了,大不了躲进主支去,了此残生,倒不信玉屏门会为这点小事跟酒伯开仗。
说完之后,他让开对方的刀势,一拍腰间的酒葫芦。“死吧!”
一道水柱。箭一般地击出。隐隐带着酒香,嗵地砸到小塔上,直将小塔砸得不住乱颤,眨眼间,水柱溅射开的水滴,猛地爆裂开来,那爆炸的声势,赶得上高阶的爆裂符了。
小塔乱颤之际。那爆炸乘虚而入,又击向高阶防御符,被挡住的时候,火中居然生出丝丝的雷电,击向陈太忠的本体。
普通的防御符,可挡物理攻击和五行法术,像神识、雷电之类的攻击,还真挡不住。
不过在风黄界,雷电攻击除了伤人,还有一种别的功效。就是造成僵直——一旦僵直,那还不是砧板上的肉?
南宫家大名鼎鼎的醉风雷。水系和风系的攻击极为强劲,所以成了南宫家的招牌法术,但是雷系就要弱一点,风黄界的雷修原本就不多。
就算雷系弱一点,这也是极为强大的术法了。
不过南宫锦标使用的,是醉风雷的派生功法醉火雷,他有火系灵根,修习这个,威力更大。
然而,哪怕雷系弱一点,也不是短吻鳄皮完全能接得下来的,更别说陈太忠只有个坎肩,登时他就微微僵直了一下,满头的头发也竖了起来。
“老匹夫你敢伤我?”陈太忠的神识重重地撞了过去,他这一击,只为阻敌,至于说杀人一百自损八百,那也顾不得了。
反正他有滋养神魂的功法,解决了对方之后,再慢慢滋养好了。
可是南宫锦标着实了得,神识才一撞上,就火速后退,居然避让过了对方的猛击——他活了二百六十多岁,见识过不少神识攻击。
在他想来,玉屏门的刑堂执事,哪怕不是天仙,只要敢拿神识攻击的,那肯定有独到的一面,他才不会以己之短,攻敌所长。
他虽然是个极其傲气的人,但是各种鬼蜮法门见得太多,不会毫无理智地逞强。
见到最拿手的术法伤不了对方,他就有了抽身的打算,于是身子一侧,向远处迅疾地飘去,“给你面子,不再做这种事了。”
“你敢走,我诛你郁州南宫满门,不信你且回头,”陈太忠冷哼一声。
白发老者闻言回头一看,登时止住了脚步,然后倒吸一口凉气,“土遁,还是隐身术?”
刚才打斗的现场,已经不见了人影。
玉屏门的执事,或者不好直接攻击郁州南宫家族,但是人家若是会土遁或者隐身,那还不是想什么时候杀,就什么时候杀?想杀几个,就杀几个?
说句实话,仅凭对方刚才那刀法,若是隐身偷袭,他都要吃不了兜着走,除非时刻警惕着。
“那我不走了,”电光石火间,南宫锦标做出了决定,“你可敢现身一战?”
他最近没命折腾,是要为郁州一脉赚取财富,以赎自己疯狂浪费的前愆,若是因此祸及本支,那他真是愧对先人了。
“去死吧,”陈太忠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下一刻,雪片一般的刀光,凌厉地斩了过来。
当我南宫家的醉里挑灯剑法是吃素的吗?南宫锦标冷笑着刚要出剑,猛然间就骇然地瞪大了眼睛,“无欲!”
下一刻,刀光及体,他的肢体被斩得七零八落——果不其然,他身上没有防御符,否则的话,没准还能不死。
陈太忠一刀将他的人头砍下,又施出刚学会的扰乱气机的法门,然后想一想,抬手打出一朵烟花来。
不知道为什么,杀了此人,他并没有太多的欣喜,脑子里总是想着那哀怨的一声叹——不入天仙,终是蝼蚁。
下一刻,他就开始反思这场战斗,毕竟这是他斩杀的第一个高阶灵仙,还是九级的。
一开始,哥们儿冒充玉屏门的人,是为了让对方投鼠忌器,这样就能在战斗中抓住机会。
不过糟糕的是,南宫锦标也有精妙的步法,这步法虽然未必赶得上聚气缩地,但是人家身为巅峰灵仙,修为就能提高步法的效用。
无名刀法第二式和红尘天罗,是他准备的撒手锏,他没有一开始就下狠手,是因为他确信,玉屏门的幌子,还是能给他一些帮助的——毕竟对方身后有家族牵绊。
对上散修,他就不这么确定了。
然而,且不说红尘天罗有用没有,由于步法原因,他根本使不出来,万一罩不住,那麻烦可就大了。
所幸的是,另一招杀手锏见效,在对方愕然的目光中,他取胜了。
这个九级灵仙,真的不好杀啊,陈太忠终于意识到,年老的高阶灵仙固然气血衰退,但经验这东西,真的很可怕——他能打退老灵仙,杀可真不好杀。
对方甚至都不给他神识撞击的机会!
当然,这也是修为的问题,待他再晋两级,对方想不撞都不行。
这场战斗里,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呢?陈太忠想了想,觉得自己没什么错的。
那么,有什么宝贵的经验呢?
陈太忠想了想,得出一个经验:以后跟家族中人对杀,要多记得冒充宗派弟子!
正思索间,远处驶来一艘灵舟,却是姜家三人赶到了。
看到远方升起的烟火信号,这三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烟火是陈太忠放的,还是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