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妃倾城:九千岁驾到-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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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做的?”,宗政陵问的阴沉无比,他拳头死死得捏着轮椅扶把,青筋暴突,指节苍白森然,可怕至极。
下人们纷纷摇头,“驸马爷,今儿个我们路过妙珠阁外,就看到妙珠阁中这样了,跟我们实在是没关系……”
“不过,昨夜我起来寻茅厕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蝙蝠的叫声,那叫声,太可怕了……”
宗政陵的愤怒不言而喻,而这时,又有一个仆人匆匆忙忙跑了过来,“驸马爷,驸马爷……”
“驸马爷,大事不好了。”,那仆人跑到宗政陵跟前,喘着气说道:“驸马爷,今早厨娘在厨房的锅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绿色水液,厨娘无意中碰到那水,暴……暴毙身亡了……”
绿色的水液,暴毙身亡了……
“金线引……”,宗政陵这才注意到,金线引昨夜出去觅食后,一夜未归……
那仆人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宗政陵一眼,嗫嚅着道:“王爷,那水液里,发现了一些……一些……蛇皮……”
宗政陵的身体一垮,神情有些茫然,呆坐在轮椅里,半晌没有任何的反应。
妙珠阁中这片花、金线引,几乎是他三年来生存的支柱,可现在,这些,全都没了……
“吕光,吕光——”,宗政陵慌乱地推着轮椅大喊,吕光几步跑了上来,“驸马爷。”
“我要去看妙珠……”
……
茜蓉按着李太医新开的方子抓好了药,回到浮生若梦,再小心细致地煎熬,从头到尾,不经任何人的手,就怕有人不坏好心趁着她不注意,下毒谋害千金公主。
茜蓉举着托盘,正准备推门进屋,便见吕光推着神色阴沉的宗政陵进院来。
茜蓉立时沉下脸,“驸马爷,你这又是做什么?”
宗政陵眼里杀气冲天,径直推开了茜蓉进屋。
“啊……”,茜蓉被滚烫的药汁烫得满手通红,上前就准备去拉宗政陵,吕光将她拉到了转角处,捧着她的手不断轻呵着。
“吕光,你放开我,驸马他……”
“你别去了,驸马爷今日心情不好,我怕你会被牵累。”,吕光将她拉了回来。
☆、236。第236章 一刀了断
“就是他心情不好我才要去,他要是对公主动手怎么办?”,茜蓉着急不已,担心写在脸上。
“茜蓉……’,吕光拉着她,茜蓉皱眉问道:“吕光,驸马爷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吕光叹了一口气,拉着茜蓉坐到了石桌旁,“妙珠阁毁了,金线引也死了,驸马爷今晨大受打击,到墓地去看妙珠姑娘,发现妙珠的姑娘坟地,被人动过……”
茜蓉霍然站了起来,“难道驸马爷认为是公主做得不成?”
吕光以沉默代替了回答,茜蓉气得原地打转,“驸马爷到底怎么想的,公主现在病成这样,哪还有心思去做哪些——”
“你先别着急……”,吕光话还未说话,就被茜蓉一把拉住。
“吕光,难道你也怀疑公主?”,茜蓉不可置信地问。
“我当然不相信是公主所为,公主的为人,这些年来我也是看在眼中,可关键是,驸马爷是这么认为的,谁也劝不住啊……”吕光长叹一声,“况且,驸马爷并不知道公主病重的事,怀宁王已吩咐下去,不许公主府中下人议论这件事,谁要是透了半点口风到了驸马爷耳里,杀无赦。”
……
内室,千金公主立在书案旁,左手抬袖,右手捏笔,所有注意力全在眼前的画上。
听见声音,她头也未抬,淡淡道:“茜蓉,我今天不想喝药,你先出去吧。”
轮子转动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千金公主手一顿,抬起望见宗政陵,脸色微不可见的一变,将笔搁在了桌上。
宗政陵阴沉的神色和气息充盈在屋中,让人窒闷。
他看着桌上千金公主绘了许久的画像,怒气越来越高涨,他扯过那张画,冷笑地道:“怎么,你是想将这幅画送给戒贤传情吗?”
画像上一尊面目慈祥的弥勒佛,笑容可掬,极其传神。
“嘶嘶嘶嘶……”,宗政陵在千金公主面前,将那幅画撕粉碎,然后扔在千金公主的脸上,“让妙珠死不瞑目,你却心安理得跟一个淫僧柔情蜜语,出了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公主,难怪敦商皇室没落自此。”
“这么多年,你将妙珠的死推到我身上,什么羞辱折磨我都受了,也不差这一回,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千金公主眉头微蹙,不想与宗政陵吵,她越过宗政陵朝外走去,却被宗政陵扯住了手臂,重重的砸在地上,“贱人,你为什么要毁了我的妙珠阁?为什么要杀了我的金线引?为什么?妙珠死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不肯放过我?还是不肯放过她?你为什么要让人掘她的墓——”
宗政陵失控地大喊,眼里满是血丝。
“你说什么?掘墓?”,千金公主陡然变了脸色,趴在地上,神思一瞬间转了千百遍。
“你不要再装糊涂,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做——”,宗政陵将桌上的砚台劈手砸在千金公主的身上,顿时墨染白衣,千金公主却无暇顾及。
妙珠死后,她也是猜想宗政陵将金元神砂放在了妙珠的墓地,后来无意中看见金线引的大肚子,才知晓宗政陵下葬妙珠那一日,的确是将金元神砂放进了妙珠的棺椁中,却不承想被喜好金属物质的金线引将金元神砂一口吞了下来,再难取出来。
她不难猜到这一切的谁做的,施醉卿早前就怀疑金元神砂在妙珠的墓地,一直没有动手,是不想急功近利,反而惹怒了宗政陵,如今她一面动手掘墓找金元神砂,一面又杀了金线引,这只怕,不是施醉卿一人所为……
“怎么,无话可说了?”,见千金公主沉默不语,宗政陵倾身扣住千金公主的下巴,“我还以为你安分了,以为你终于醒悟了,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以为是,你已经杀人成魔,你永远也回不了头——”
“你若要将一切都推倒我的身上,我自然无话可说。”,千金公主不承认,也不会反驳,宗政陵要这么认为,谁能拦得住?
他不是都这么认为三年了么?
“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过你——”宗政陵从靴中抽出了一把匕首,“我要你为妙珠偿命——”
千金公主闭上眼,不哭不躲,她以为这次,自己是真的解脱了,可等了许久,那预期之中的沉痛并没有传来,却反而听到了一声钝响。
“唔……”
千金公主睁开眼,看见戒贤宽厚的背影挡在她身前,为她生生的承受了宗政陵的那一刀。
“戒贤,戒贤……”,戒贤的身子倒下,千金公主手指颤抖地抱住他,看见他失了血色的脸,终于再难平静,“宗政陵,你有什么恨可以冲着我来,为什么要伤害无辜——”
“伤害无辜?”,宗政陵愣了片刻后,残忍地冷笑,“这是你最在乎的男人,杀了他就是杀了你,这怎么就叫伤害无辜?你忘了,你也是这么对妙珠的。”
“妙珠妙珠……”,千金公主几声大笑,目光悲怆,“我真是后悔十二年前一意孤行将她带到了身边,真后悔当初太过信任她纵容她,真后悔当初舍命救你,真后悔当初听信了你的诺言,真后悔当初不听父皇的劝告执意嫁给你,才有今日的下场——”
“公主……”,闻声撞门进来的潇湘和茜蓉站在一旁,不知该说什么。
千金公主所说的许多后悔,宗政陵都不懂,可他听着那些后悔,心里却突然的漫着怎么都挽回不了的哀伤和痛苦,甚至超过了知道妙珠的墓地被动时的悲愤。
他看着抱着戒贤流泪的千金公主,神色茫然地推着轮椅后退,仓皇罔顾,找不到自己的位置,究竟在哪里。
“宗政陵,如果戒贤大师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
千金公主震痛的声音在宗政陵的耳边挥之不去,他们一个是骄傲任性的皇室公主,一个是意气风发的王侯子弟,本该有金玉良缘,本该有荣华富贵,一生无忧,可最后却相顾相杀,相恨相怨,到了如此模样……
☆、237。第237章 知道真相
宗政陵表情麻木,推着轮椅,缓缓地到了妙珠阁,他倒在残花狼藉之中,那些花刺刺在他的身上,却远不如此刻心里那突如其来的疼痛。
他蜷缩着身子,抱头痛哭,隐忍而悲恸,却半点声音也没有。
两个被潜进妙珠阁收拾残局的小厮在花丛中低声谈论起来。
“这好好的一片花,怎么都给毁了……”,一个小厮惋惜道。
“毁了好。”,另一个小厮一脸解气的样子,“这是皇上为公主建的府邸,公主亲笔提名碧霄阁,他驸马爷不过就是个攀皇家高枝的,一身残废,若不是公主看得起他,他能有今天?还在公主作威作福,将碧霄阁改成一个女人的名字,这不是故意给公主难堪吗?”
“也是,当年程将军通敌叛国,全族上下,男的充军,女卖入娼妓坊,说到底,妙珠作为程将军的女儿,那可是入了娼籍的,就算再怎么得公主的眼,她还是一个叛贼的女儿,驸马爷以她的名字给公主府的宅院提名,的确是有些不合规矩,也亏得公主如此大度不予计较,要是我家那婆娘,非得掀翻了天。”
“得了吧,就你家那婆娘的泼妇德行,也能跟公主比?”,那小厮叹道:“这府里啊,以后也不知道是谁当天,连那潇湘姑娘都为自己谋算出路了,咱们啊,还真不知道以后何去何从啊……”
“这潇湘姑娘平日里也是个温和谦逊的,对公主忠心耿耿,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做出这种事来……”
“府里人都知道驸马爷不喜欢公主,从不进公主的房,公主到如今还是完璧之身,前几日府中来了三位老太医为公主诊脉,诊出公主脉象不对,才得知公主这三年深居简出,卧病床榻,原来全是出自驸马爷的手笔……”,说着,那小厮眸子往四处扫了一眼,将声音压得更低,“原来这三年驸马爷每日都在公主的药膳中下毒,不仅害得公主断子绝孙,还要害了公主的性命,公主中毒太深,已经时日无多了,这人都是往上爬的,公主一死,潇湘自然要为自己考虑……驸马虽然是残的,但到底还是世家出身,比咱们这些做苦力的好上千倍万倍……”
“这件事府里传得厉害,谁还不知道呀……听说公主院里的那颗西域名树,李国舅让人给推了……”
“不过如今管家下了令,不准咱们在府里议论这件事,否则就要杀无赦呢。”
“可不止咱们府里,公主被害这么大个事,可如今朝堂上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我看啊,都被怀宁王给压了下去……”,那人不屑地呸了一声,“做都做了,还不许人说,什么玩意……公主谦和有礼,连待咱们这些下人都比别的府里主子好,人又长得好看,怎么就瞎了眼挑了个没人性的男人呢……”,那人不知不觉地幻象起来,“要是我能娶到公主这样的女人,就算我穷的叮当响,也绝不会委屈了她。”
“能娶到皇家公主,那可是三世修来的缘分,你就知道做白日梦,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说着,他在另一个小厮的头上拍了一巴掌,“行了,咱们都别说了,这要是被管家听到,咱们都吃不俩兜着走。”
谁不知道管家是宗政家的人,平日里打压着公主府里偏向公主的下人,他们这些话传到他耳里,指不定是什么祸端。
两人不再窃窃私语,专心收拾这片残花残枝,将那拦腰折断的花枝扯开,却看见坐在丛中面目森冷的宗政陵。
“驸……驸马爷……”,两人吓得冷汗直流。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宗政陵冷冷问道。
“驸马爷饶命,我们都没说,什么都没说啊……”,两人跪在地上,怎么都没想到这花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