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凰之第一篡后-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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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顾城风相信,必定在足够的理由,方让姚迭衣立下如此绝情的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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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一起为马航上的两百多个生命祈祷吧~
☆、154 天克地冲,驾崩
正值寒冬,外面白雪皑皑,此时帝王寝宫烧烧足了银碳,既便到了午夜时分,唯诺大的寝宫依然暖香袅袅,温暖如春。
浓浓的香气缥缈如丝,弥漫散至各个角落,熏得顾灵瞳双颊染上胭脂,她眸光定在鱼耳凤纹香炉上,略为不适地轻轻咳了一声后,走到小案桌边,一手拢着广袖,一手揭开香炉顶穹,取了摄子将燃烧的一小截香段拧灭,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在灼热的香灰中,倒了些粉末,寝房里很快被一股清凉微带了玉兰花的清香所代替。
事毕,顾灵瞳又退回到离帝王的一丈开外,定了定神,启口续道:“在贺锦年胸口的印记中,提到两点,一个是颜墨璃,另一个是噬心蛊!”
顾灵瞳眼光凝骤在贺锦年的胸口上,眉心掠出一弧沉重,“皇上,这两样其实是联系在一起的。其意便是,颜墨璃曾在她身上下过噬心蛊!”
“道详细些!”顾城风抱着昏睡的贺锦年,眸光定定地锁在贺锦年那张粉意未褪的小脸上,近乎贪婪。
他双腿盘曲,双腿盘曲,雪白的衣襟铺在雪白的被单上,高洁得不沾一丝的人气。
顾灵瞳思忖片刻,缓缓道,“蛊虫的饲养最早缘于川西的白族,被传到姚族后,风靡了整个姚族,致姚族饲养蛊毒成风。后来,姚族中有人将蛊虫的饲养方法与姚族的术法结合,结果产生了一种至阴的噬心蛊。姚族的族长和长老们一致认为此蛊过于阴损,便下令姚族子弟不得再饲养蛊虫,这种蛊便渐渐失传于姚族。”
“那又如何被纳兰莉所修习?”
“姚族内部后来发生一件叛逆之事,姚族的一个长老偷偷修习上古遗族札记下册,事情败露后,被姚族族长永远驱逐出姚族,并流放至川西沼泽。川西沼泽是极阴之地,毒虫品种繁多,倒成就了此人一身养蛊的本事。后来此人隐居在川西的白族中,并自成一派,创下古灵巫术!噬心蛊,便是古灵巫术中最阴狠的一种蛊虫,但此蛊极难饲养,所以,百年来,几乎绝迹于苍月大陆上!”
“此蛊的毒性如何?”
“这种蛊极致阴损,相传当年有个姚族女子对一个男子求而不得后,将此噬心蛊种在男子的妻子身上,原意是要加害那妻子,谁知道蛊毒最后残损的是男子,那男子被活活痛死,以**警示蛊毒之邪恶,希望借此让姚族禁蛊。”顾灵瞳闪动着一双如秋水寒星般的桃花眸,“噬心蛊只寄养在女子的体内,被植入,成虫后,会分泌一种毒液,此毒液并不伤害女子,但是,凡与她相濡以沫的男子,必被女子体内蛊虫分泌的液体所残,轻则永远不能近女子半分,重则,摧心而亡!纳兰莉能学到这种蛊虫的饲养,必定与此人有所交易!”
顾城风眉眼一跳,双拳倏地攥紧,“相濡以沫?难道?”他猛然忆起,贺锦年曾告诉她,前世申钥儿的枉死,是因为秦邵臻中了颜墨璃的蛊毒,所以,她不得不忍下所有的委屈,只为了秦邵臻能活下去!
可这念头一升,心底深处徒然升起一股浓重的酸气,很快就化为一股腥甜,直顶咽喉!
顾灵瞳方才以“相濡以沫”形容女子与男子的关系,虽然不比男女欢好,但一想到自已心爱的人曾经与另一个男子相濡以沫,顾城风的胸口就感到一阵一阵的酸痛,险些闭过气。
顾城风忧然自伤之际,全然忘了,一年多前,贺锦年曾亲口告诉他,她与秦邵臻之间从不曾有过亲密之举。
顾灵瞳淡淡一笑,眉眼带着悲天悯人,如玉净瓶中之水缓缓滴进人的心间,“皇上有所误解,实情并非如此!”
顾灵瞳第六感觉感应到顾城风的心悸波动,心中暗叹,顾城风七魄缺失,天生情障,很多心结,其实是由他自行产生而积于心头,她解释道,“秦邵臻所中是是摧心蛊,是颜墨璃从他的饮食中下蛊。贺锦年所提防的应是噬心蛊,此蛊最早缘于古灵巫术,只是已绝百年。依本宫看,申钥儿灵魂在进入贺锦筝的那一刹那,应是记起了某些尘封的记忆!”
顾灵瞳雪莲般的气质加上带着安抚人心的语气,终于让顾城风的情绪平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寂夜中传来五更朝起的梆鼓之声时,顾灵瞳缓缓道,“皇上,时辰快到了,请皇上服下此药,让灵瞳为您施术。”言毕,顾灵瞳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
顾城风心头促跳,也顾不得失了体统,如要失去一件心爱之物般,将贺锦年紧紧攥在怀中,紧紧、紧紧地抱着,少顷,象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道般,“朕想和她单独再呆片刻,公主请退下!”
顾灵瞳轻叹一声,将瓷瓶轻置在榻前的小案几上,转身离去。
顾城风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眸光如血染,十指冰凉带着压抑的轻颤,如珍似宝地刻滑着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吻着,心魂震颤,“锦儿,我……终于明白了!四年来,你一直不敢道出女儿身,是因为……你惧怕一旦你的女儿身被世人所知,颜墨璃必处心积虑地在你身上下噬心蛊,你担心我被蛊毒所伤……所以,广阳镇三千百姓之死,你凭着执意前往大魏,因为,你希望在血咒应身之前,诛杀颜墨璃,这一切的一切,只是缘于你的第六感觉!”
很显然,颜墨璃前世今生一直带着记忆蜇伏在暗处,而申钥儿也好,贺锦年也罢,所凭借的不过是对危险的直觉。
贺锦年曾经告诉过他,在前世中,申钥儿初回大魏之时,曾被秦邵栋的人狙杀,重伤失血过多,颜墨璃曾给她输过血,因为申钥儿的血液里渗了颜墨璃的血,因此,申钥儿无法感知道颜墨璃的戾气。
至死后,灵魂飘荡时,方查明自已死亡的部份真相。
顾灵瞳所提及的贺锦年胸口的一道咒符,是在她进入贺锦筝体内的一瞬间回忆起某些重要的遗失记忆,他无从知道,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伤害!
在知道申钥儿重生到贺锦年身上后,他曾派影卫到大魏边境详细调查过贺锦年兄妹之死,影卫的报告交上来时,现场的死亡情况可用惨绝人寰来形容,唯一生还的她,当时利剑从左胸穿透而过。
她能活下来,仅凭的是她的心脏在右边!
顾城风干涸的唇瓣流连在她的唇间,桃花眸从内到外弥漫着一片涩痛之色,脑子里象有一条棘藤不停地在鞭策着盘问他,当年申钥儿魂魄进入贺锦筝的身体时,在如此重伤的情况下,究竟是凭着什么样的毅力,去伪装贺锦筝的尸体,让所有的人相信,活下来的是贺锦年!
当时的她,必定也是受她第六感的驱使,做出本能保护自已的措施。
他亦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既不肯元神回归,成为申钥儿,亦始终不肯道出贺锦筝女儿身。
一切的一切,只是她的本能在防备蜇伏在暗处的纳兰莉。
她只是在保护着她的爱人!
原来他的锦儿,爱一个人从来是倾尽一切!
今日,他终于拨出了姚九落刺在他心口的一句话:她宁舍了申钥儿的肉身,也不肯回归。女儿之身伴驾!所以,皇上如何逃避,您都不能抹掉一个事实,那就是申钥儿无论是生或是长眠不醒,她只属于秦邵臻!
今夜,他终于知道,他完完整整地拥有怀中的人,不管是申钥儿,还是贺锦年!
五更末,叶渊、叶明飞父子带着泠泠的冷风进殿,双双跪下,斗篷落地,带着泠泠的雪花沁湿了半片的地毯。
叶渊平静中带着沉痛率先向帝王禀报,“皇上,公主殿下在广霄殿布下结界后已先行离开燕京!”
广霄殿是历代苍月帝王驾崩后,灵枢所停地殿阁,
顾城风空茫着双眸,他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的傀儡般转首,透过薄纱看向窗外,晨幕已揭开,他心知,时辰已经不能再拖!
叶明飞双掌撑地,十指微微卷曲扣在毛毯之上,手背上青筋怒张,哑着声线回禀,“皇上,先祖皇帝的遗体已就位!”
顾奕琛百年前留下的遗体已被叶明飞找到,因为保存良好,整个人竟如鲜活一般,若非顾城风消瘦得厉害,便是与帝王从小一起长大的叶明飞也一时辩不出来。
明日,顾奕琛的肉身将会代替“驾崩”的顾城风,受苍月百官的祭拜!
顾城风冰冷的唇淡淡落在贺锦年的眉心上,久久不动,直到更鼓再次传来,方缓缓起身下榻,转眸,带着眷恋,“明飞,让桂叶把锦儿带回去,让云泪回宫,吩咐她好生照顾锦儿!”
叶明飞缓缓起身,敛气屏声,“微臣遵旨!”
苍历116年,十二月。
汴城地处苍月大陆南部,一年四季温差小,冬暖夏凉,四季宜人。而今年的气候却尤为反常,尤其是十二月份,竟下起了百年罕见的鹅毛大雪,足足下了五天不停。
突如其来的寒冷让汴城的百姓有些措手不及,所备的柴火和冬衣不足撑过如此寒冬,尤其是贫苦的农户,老人和孩子被一夜冻死的意外屡屡发生。
加上通州南下避战的难民,多数居住在汴城外的破庙、义庄,靠朝庭和一些善人施粥勉强渡日,遇寒潮袭击后,几日便冻死了近万人。
百年难遇的寒潮,反常即为妖,秦邵臻一面令朝庭震灾,一面派人传出苍月帝王罔顾苍生,执意发动侵略战争,致通州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无数。
闻名天下的奇人异士东阁先生适此走进大魏百姓的视野之中,并为灾难中死去的百姓祈福。
并在祈福的祭祀活动中,公然宣称,顾城风不仁不义激怒上天,上天降灾示警于苍月大陆,若苍月国帝王顾城风依然执迷不悟,必驾崩于十二月二十!
而大魏帝王秦邵臻受上天之大任,必将取而代之,成为苍月大陆英明之主!
此一言,惊动整个大魏朝野,东阁是消失百年,他的声名早已被苍月大陆上大多数的人所遗忘,所以,他的言论一出,既被朝野内外所耻笑,人人心中暗骂他不过是个神棍,这时候跳出来不过是想趁机捞点好处。
可众人没料到,灵碎子出现了。她白发苍苍,当着众人的面对东阁三磕首,口呼“师尊”,并当场宣称,自已师承东阁,而她所学的本事不过是东阁的皮毛。
若真的是灵碎子的言论必然无人敢怀疑,所有的质疑之声,开始变成质疑眼前白发苍苍的妇人是否真的是十几年前声名大噪的灵碎子。
灵碎子告诉众人,她失踪多年是因为被姚族的人囚禁并失去了记忆,是他的师父东阁点化了她,为她找回记忆!
面对众人的质疑声不断,灵碎子当场指出几个在场的仕绅,并言及当年见面以前为此人卜算的细节,轻而易举地验证通过了自己的身份。
东阁和灵碎子的出现,无疑象是为通州城破,频频吃败战的大魏注入一股强心剂,也增强了百姓的抗灾之心。
十二月二十,酉时末,大魏汴城申氏灵脉。
分不清是临近黑夜还是拂晓,洞中唯有一点光茫几近衰微,四周水雾缭绕,看不清岩洞内的一切,只听得灵水涓涓从洞中贯穿,水声清悠。
东阁盘膝坐在团蒲之上,面前七盏莲灯已灭了六盏,只余代表龙身的一盏正发出微弱的光明。
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