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凰之第一篡后-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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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锦年眯眼一笑,“好了,玩不过人家,被人家甩了,这下没得玩,该清静了!”
顾城风已在船首摆了张方桌,从船蓬里拿出食盒,打开时,整整有七盒,里面会是冰镇的鱼烩,全是贺锦年平素喜欢吃的。
贺锦年自觉摆好碗箸,又打开酒,只觉一股浓重的莲香传出,她凑着瓶口轻轻一闻,惊异道,“你竟拿雪莲来酿酒?”
连药用都极为珍贵,现在居然酿出一壶酒,虽说闻了后,就让人精神一振,酒瘾顿生,可一想到几十年方有一次花期的北地雪莲,就这样被糟蹋了,贺锦年浮上一抹婉惜,“太奢侈了,这一壶酒准得比一整瓶的莲丹更费雪莲。”
“无事,这些只是拿落地的花瓣酿成,枝头上摘下来的全制成药丸!”
两人对饮一杯后,顾城风双颊涌起一抹不自然的潮红,“去年,我已令篡官编辑一本典册。把千古以来所有在帝王身侧有所功勋的男性伴侣,他们所立功勋、为朝廷、百姓立下的汗马功劳,按时间顺序全部编录在册。”顾城风言及及,缓缓抬首,眸光带着考究,缓缓问,“你说……好不好?”
“典……典册呀!自然是好!”她应了一句,便夹了鱼烩入口,草草咬了几口,便吞了下去。
顾城风的话意她岂能不明?顾城风是希望朝野有识之士,看了古代的所谓男chong并非个个只会以身侍人,有很大一部份是因为与帝王识英雄而重英雄,相互仰慕,而后慢慢产生感情。
顾城风是想以史为鉴,一步一步地给朝臣洗脑!
她不知道顾城风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些事,但她感受得到,从今年开始,顾城风已经等不及了,他正在想方设法把她亦变成……男性伴侣!
“我想明天开始在苍月大量发行,估摸不出三个月,典册便会传遍整个苍月!”顾城风微低下头,用箸子夹起冰镇上的一块粉红色的生鱼烩,沾了调料后,搁到贺锦年的碟中,也不看她,仿似自语,“我已令钦天监择个良辰定为你我大婚之期,暂定为五月初五龙日。”
“就是你之前说的男皇后?”贺锦年心头蓦震,其实在下了船坞时就有感觉到,顾城风想跟自已详细说这件事,今晨金殿上的一句“男皇后”决不可能是他在信口开河!
可清清楚楚地听进耳里,还是令她感到动容,她微微低下首,心头激荡,如果……如果没有血咒,她和他,将是世间最幸福的一对,没有人会比他们更好了!
而他,不知何时已然起身,单肢下跪,双手紧紧握在她的肩头之上,将她身子扳过来面对着他!四周的景致仿佛一下子就远离他们,天地化为零!
只听到他开口,如同佛前慎重许下来世,“是,你已及冠!锦儿,让我们成为伴侣!”
伴侣——一生为伴,神仙眷侣!
可是……她不能!
顾奕琛百年前屡屡禁止朝庭命官、仕家豪门纳伶人为妾,甚至下旨废除伶人合法挂牌经营,虽然到如今有所改善,但苍月国普遍歧视男人身侍男人的教化已根植于百姓之心!
如果她答应了,她会陷他于众叛亲离,他要面对的东西远远比她多,江山、社稷、一心追随的臣子,这些,他都有可能因此失去!
贺锦年眼眶一酸,正欲开口偿试委婉拒绝,突见顾城风眼神一变,嘴角挂着浅浅笑意尚来不及收回,眸中已透出杀意!
几乎在同一时间,贺锦年感到有种被蜇伏的生物接近的感觉,她蓦地侧首,果然,远处蒙蒙水雾下,一艘画舫若隐若现。
尚未待贺锦年开口,百丈外,一声男子清郎之声响起,“本王是被酒香所吸引!特前来问问朋友,这酒是从哪里来,怎么本王饮遍天下美酒,从不曾闻过如此清冽的冷香?”
“这酒是独家酿造,值此一家,傅王当真是不愧是识天下之酒的风流名士!”贺锦年看他们的船正处他们的下风口,难怪可以远远就闻到洒香。
男子状似大喜,一边吩吩舵手控好速度,以免让水纹惊了贺锦年的小船,一边朗声道:“在下大魏傅王叔秦河,两位公子有礼!如今正适起风,可否邀请两位上本王的舫上一坐!”
余音刚尽,船缓缓离贺锦年三丈之遥停了下来,船首,一个青年男子凭栏而立,一身白色雅致锦缎便袍,外罩朱红的纱罩,冠上束以透明的纱巾,迎风微微舞动,从你往高的看,当真长身玉立,翩若蛟龙。
“不好意思,我朋友他向来喜静,不过,酒我到可以请傅王爷喝一杯!”贺锦年拿出新的杯盏,倒了八分满后,一抛,酒杯平平徐徐地朝着三层高的画舫飘去,那傅王也是个风流人物,手一伸,同时,折扇打开,以扇面潇洒地接下玉杯。
傅王轻托玉盏于鼻息下,深深一闻,讳莫如深一笑,“当真是十里飘香,可观色,却如井水深幽,莫非此酒是莲花所酿?”
“傅王高见,此酒正是莲花酒!”贺锦年眸光落在傅王身后的一桌酒席上,先入眼帘的是一个极为美貌的妇人,肤似寒冰眉如黛,看她虽没有穿戴王妃的品级服饰,但那般气度显然不是一般的仕家贵女,应该就是传闻中的傅王妃卫语迟。
在她案席边放着一把瑶琴,想来方才那幽雅的琴音正是出自她的手!
在她不远处的另一案席,一个中年男子似乎正与一个坐在死解的男子正谈着话,正侧着脸馅笑,但既便是半边脸,也让人感到此男子面相着实丑陋……贺锦年思绪微微一晃,一种奇异的、说不上来的熟悉感袭上心头。
这个人是谁?观容貌,显然是素未平生,可她的第六感却在告诉她,此人一定是她所熟悉的人!
正等思忖间,突然,一声锣鼓响起,从前方十丈外,一艘画舫气势汹汹地冲出浓雾,不肖片刻,便到了贺锦年所在的小船坞旁,形成鼎立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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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画舫急速前行,带来水波荡漾,傅王叔的船尚好,只是微微随波荡漾,而贺锦年和顾城风所在船却左右剧烈晃动,船侧一方,倾身最严重时,还差点进了水。
顾城风今日带贺锦年前来,只是想清静地与她一起渡过这特殊的日子,并向她提出求娶,所以,特地命人寻了艘方便两人掌舵的小乌蓬。
且一路航程被影卫锁定,这些意外根本就事先被排除在外。
可没想到,贺锦年顾念着傅王叔是远道而来的客人,让影卫让道时,让别的舟舫也寻了空隙!
画舫稳定下来后,一群衣光鲜丽的男子齐齐从三层画舫的厢房中步出,也不知谁故意哎哟地一声,怪着声调唤着,“哟,不好意思,冲撞了别人的雅兴了,周公子,这可是你的不是了,小弟都说了,燕京河畔,夜黑风高,最适合迎风作——浪,你一浪,我一浪……你一浪,我一浪……”那男子本想幽默地调侃一句,谁知说到后面词穷了,便生生结巴在断尾处!
这年轻公子哥儿身侧的一个略显青涩的少年也不知怎么地,鬼使神差地续了一句,“劝君还是小心为上!”
语声一落,众人一时之间没马上听明白,只觉得接的词虽压对了韵,意思上却是莫名其妙。
可被身边搂着他的一个壮壮实实的魁梧少年故意用身子顶了一下那少年的身后,哼哼卿卿地歪添了一句,“你上什么上呀,你会上么?你都是给人骑的,哈哈哈……”
这一故意的曲解,倒真赋了辞,众人品出了个中滋味后,霎时轰然大笑。
傅王正一口一口地慢慢品着,他并没有兴趣多管闲事,他是大魏南方仕族中的代表人物之一,在大魏,便是帝王秦邵臻见了他也要礼遇三分,但这里毕竟是苍月。
此行,他携同王妃来到燕南城,谈的是一笔重要的生意,而那被人众星捧月的周公子,正是与他合作的周运安的独子周梓玉。
周运安是燕南城首富,人到中年方诞下这唯一的儿子,所以,未免多疼了几分。
加上其一母同胞的兄长周怀正是燕南城刺史,身居四品的地方官员,仕途顺利,正是新帝顾城风的宠臣,所辖的燕南城是整个苍月国最富庶之地。
因此,周梓玉在燕南城就算横着走,亦无人敢哼上半句。
贺锦年置之不理,反抬首朝着傅王叔笑问,“既是自称品尽天下美酒,说一说,此酒如何?”贺锦年并不识酒,她好奇,究竟酒的魅力在哪里,居然能让傅王叔下令开船顺着酒香寻来。
上方,传来傅王一声朗笑,连声赞叹,“莲花冷不及梅花,浓不及桂花,却能酿出如此浓丽的冷香,十足罕见,且,只闻其香,便觉心肺处如清泉清过,想来此酒还有药用的功效!”言辞中虽没有出言阻止周梓玉等人的行恶,但亦丝毫不把对方瞧在眼里,仿佛视这些新闯入者为空气。
另一艘的船首,那个被人唤为周公子的年轻公子提着半壶的酒,歪歪斜斜地靠在画舫的扶栏上,眯着眼睨了半响秦河,最后,把矛头对准贺锦年,边饮边嚷道:“有好什么好酒,快拿上来孝敬孝敬爷!”
另外几个马上随声吆喝,令贺锦年速速呈酒,见贺锦年不理会,执箸为白衣男子布菜,周梓玉马上变了脸色,将酒壶扔向贺锦年的小舟,虽然银制的酒壶落了地后,安然无恙地滚在船角,但酒水霎时溅了一地。
“什么人呀,在禁航夜竟敢开着一条破船在此闲逛,还吃了豹子胆冒犯周公子,一会拉你们见官!”一个绿衣女子脸色潮红,半依偎在一个年轻男子的怀中,脚步略显轻浮,显然已喝了不少。
这一语,不亦于火上浇油!
周梓玉冷冷一笑,从丫环的手中接过一盏灯,狠狠地砸向贺锦年的船,嘶扯着喉咙骂,“本公子的话居然敢当耳边风,当真是不想活着走出这燕南城了!”
宫灯中有火星,若沾了酒,必会引起火,贺锦年一伸手,便接个正着,昂首,冷笑,“本公子却当你的话是放屁!”贺锦年被一群人居高临下的无礼嘲笑,着实已让人感到不舒服,还遇上这么一个没有眼劲,光会闹事的主。
虽然强龙不压地头蛇,但听到贺锦年的话,傅王叔自然是顺手痛打落水狗,狠狠噗嗤一笑,摆明了不给那周梓玉一行人的颜面。
贺锦年感应到四周的影卫已蜇伏在那群少年的画舫之上,正待帝王一声令下!
她平生杀人无数,却从不杀无关紧要、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但又极为厌恶那些依仗父萌而欺凌弱小,鱼肉百姓的恶霸,自然也包括这些纨绔子弟。
思忖间,耳膜悄然灌入一丝细不可闻之声,“锦儿,你想怎么玩,我陪你!”帝王纵容之声象一脉梵音注入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