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沧海gl-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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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两场恶斗,又承受着丧父噩耗的巨大打击,此时提起的精力一溃散,严惊傲再也忍不住那闷在心头的鲜血,一口喷出,战袍上赤血殷然,如一朵触目惊心的红花绚丽绽放。
“哈哈哈哈”又是数声长笑,谢君昊的语气半是得意半是不甘:“看来你的软肋就是慕容沁,为了她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情深至此,果然感人。也怪不得慕容沁宁死不肯就范做我的夫人,只是不知道,如果她得到了驸马的死讯,会不会改变主意呢?”
“放开他!”忽然一男一女两声疾呼,女的已经飞奔扑至严惊傲身边,扶起他似要脱力倒下的身体,颤抖的手胡乱拭着严惊傲唇边的血迹:“公子,公子你怎么样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自己的妹妹紧紧抱着严惊傲,纠缠在一处,谢君昊气得脸色铁青:“君恩,你在干什么?”
谢君恩听到谢君昊的声音,慌忙回头求援:“哥哥,不要杀他,你们肯定弄错了,他是好人!他是我………”
“谢君恩!”谢君昊厉声打断她的话:“你是疯了还是傻了?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你知不知道,他就是严惊傲,是当朝驸马!”
“驸……马……?”谢君恩的脑子好像还没转过圈来,又求证般地望着严惊傲:“公子,你告诉我,你不是什么驸马,你不是什么严惊傲,是他们弄错了人,我哥哥会放了你的。”
严惊傲费力地闭上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字字句句都扎进谢君恩的心里:“对不起,谢小姐,我的确是当朝驸马,长公主慕容沁是我的结发之妻,那日接近你,正是为了她身上的断情散解药而为。”
“断……情……散?”谢君恩呆呆地重复着严惊傲的话:“解……药……?”
她失神地继续喃喃自语:“怪不得那日你走后我就昏睡了整整一夜,我只道自己不胜酒力,却原来你是为了新雪养魂丹才如此处心积虑,想不到,想不到我………”
谢君恩的脸色忽红忽白,有羞愤也有委屈。
慕容辰走上前欲拉她离开:“君恩,这种卑劣无耻之徒何必留恋?现在皇上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形如傀儡,我的身世再也不能威胁到我的地位了。慕容沁身中我下的剧毒,命不久矣。嫣儿与我同母异父,年龄尚小,不足为患。咱们四个才是骨肉手足,让我杀了这个心头大患,整个天下就稳稳当当是我们谢家的啦!”
谢儒轩手指微抖,指着慕容辰:“为了皇位就对自己的姐姐下毒,到底谁才是卑劣无耻之徒?”
慕容辰不以为然地嗤笑道:“她是谦妃所出,我的娘亲是皇后,她与我既不同父也不同母,哪里是什么姐姐?!我知道了,原来二哥你也喜欢慕容沁啊?她虽然漂亮,但已嫁作人妇,要这种残花败柳有什么意思?待小弟登基为帝,给你寻一百个漂亮女子侍候也都容易!”
“你————”向来温和的谢儒轩脸色涨得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谢君昊忙劝道:“二弟,女人如衣服,这件坏了可以再穿新的嘛,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动气?太子老弟说了,还要让你暂时接替严惊傲,做统辖三军的大元帅呢!”
慕容辰转过脸,对暗卫狠狠下令:“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动手?!”
“慢着!”谢君恩张开双臂扑在严惊傲身上,神情纠结而痛苦,声音却很坚决:“要杀先杀我!”
慕容辰和谢君昊同时变了脸色,谢君恩站起身,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滚滚而落:“他已经被释了兵权,不可能江山再起,既是同为谢家血脉,就当赏君恩一个薄面,放他一条生路吧!”
和谢君昊对视一眼,看了看已陷入昏迷状态的严惊傲,慕容辰下令道:“撤!”
谢君昊命令侍卫拉走不忍离开的谢君恩和谢儒轩:“你们两个不是谢家的人么?为了一个敌人心软求情,真是丢尽谢家人的脸面,还不快走?!”
☆、十四、喜重逢
江暗雨欲来,浪白风初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乌云卷天,狂风肆虐,大雨如注,天与地的界限都模糊了,只听见雨的哭泣声。
这细密的雨点唤醒了严惊傲。头还是昏昏沉沉,四肢酸痛一动也不想动,又躺了一会儿,严惊傲艰难地爬起身,顶着暴雨,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去。
发丝被雨水淋得粘在一起,泪水和着雨水哗哗地往下颏奔流,好多年没有这样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了,母亲早逝,唯一的亲人现在也被逼而死。军权被夺,军营不能去,家被查封,更不能回,天地之大,竟不知自己该往何处去。
身后有偷袭的脚步声,严惊傲懒得回头,只是失魂落魄地机械迈着脚步。
“严将军!”偷袭的几个人转眼间来到严惊傲面前,却并急于不动手。
严惊傲透过朦胧的雨帘,看到这几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应该是军营里的人。不由扯开嘴角苦涩一笑:“我现在不是什么将军了。刚才碍于情面,太子不便当面动手,没想到这么快就把你们派过来了。各位既是奉太子之命而来,取了我的脑袋回去交差吧!”
说完从容地闭上眼睛,静静等待那几个人动手。那几人面面相觑,忽然一齐跪下叩首道:“我等也是被迫而来,大家素知将军为人,又曾与严将军曾同生共死,浴血杀敌,绝不相信严将军是叛逆之臣。但如不完成太子使命,我们一死倒不足为奇,家里老小受到牵连心实难安,只能伤害将军了,请严将军原谅则个!”
为首的偷袭者站起身,挽了个剑花,一剑刺中严惊傲锁骨下方,又削去严惊傲一绺头发拿在手上,回头对其余几个人嘱咐道:“严惊傲已经被杀扔进海里,这剑上血迹与头发便是铁证,你们都看见了吗?”
“看见了!”几个人齐声答道,又对严惊傲一躬身,很快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
第二次醒来,已是正午时分,暴雨已停,鸟鸣啾啾,碧空如洗。严惊傲转头看看周围景色,才知自己迷糊中已经来到了白鹭岛与翔国交界的万花山脚下。
伤口处还隐隐作痛,但严惊傲知道下手之人留了力道,只扎锁骨间隙,绝不致命。严惊傲稍稍整理了一下污迹斑斑的衣袍,往万花山上走去。
因身上有伤,山路又刚下过雨湿滑不堪,只能慢行。走了数十里山路,心中焦渴,捧着山泉水喝了几口,坐在溪边休息。
山风沙沙地吹着竹叶,夹杂着一个模模糊糊的“救命”声传到耳边,严惊傲想到山中猎人常在野兽饮水的小溪旁设了陷阱捕杀猎物,定是有人不小心落入井内,赶紧起身四处寻找。
终于在一处荒草繁茂的地方发现了一人多深的捕鹿陷阱,微弱的“救命”之声就是从这里面传来。严惊傲先去用剑割了几根古树长藤缠在一起,拽了拽试试力度,感觉还算结实,把藤条垂入井中喊道:“快抓住长藤,我拉你上来!”
一个娇小的妃色纱衣女子伏在井底,可能过于惊惧,声音都有些变调嘶哑,她看到头上垂下的藤条,朝井口仰起脸来。
这一对视,严惊傲的心骤然被惊喜之情揪得生疼,赶紧揉了揉眼,只恐怕自己是在梦中未醒。原来这个女子不是别人,竟然是长公主慕容沁。
慕容沁看到了严惊傲,似乎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试探地叫了一声:“驸马?”
这一声娇唤让严惊傲终于确信自己并非做梦,顾不上问前因后果,对慕容沁急急道:“快点抓紧藤条,先上来再说!”
慕容沁放心地用力点点头,抓牢长藤。严惊傲站稳脚步,双手交替发力,一会儿工夫,严惊傲就顺利抓住了慕容沁的手,两个人一起坐在陷阱外的草地上喘气。严惊傲先恢复过来,上下查看慕容沁:“公主,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有没有受伤?”
慕容沁的瓜子小脸消瘦了一圈,眼窝因疲累有些深陷,却显得更大更亮了。她摇摇头,望着严惊傲抿嘴一笑,“我没有受伤,只是脚有些疼。倒是你,哎呀,有血————”
严惊傲低头看了看肩胛处因刚才用力而渗出的血迹,伸手将慕容沁凌乱的碎发掖至耳后,柔声安慰道:“一点小伤,不碍事的。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慕容沁没有回答严惊傲的问题,而是拿出了自己身后保护得好好的小包袱,解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严惊傲的绀色绣金蟒官服,慕容沁把衣服往严惊傲面前一扬:“你身上的衣服已经满是血色,赶紧换上这套吧!”
严惊傲满脸的惊讶之色:“你怎么找到我的衣服的?还带着它来到这里?”
慕容沁的粉脸一下子红到了脖根,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呃………这是我做噩梦时,眉心找小昭子要来为我压惊的,我怕这一路再做噩梦,所以就随身带着来了。”说着背过身去:“好啦,你快换上吧!”
严惊傲哑然,只好把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
换好衣服,严惊傲紧挨着慕容沁坐下来:“公主,我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慕容沁再也无法强作欢颜,终于忍不住潸然泪下。先是父皇莫名其妙病重不能上朝,朝中大权由太子和谢家人一手掌握,朝中忠臣良将不是被贬就是被迁,人心惶惶,议论纷纷。平定王更是被活活逼死,自己也被囚在重华殿内不能出宫,还有谢君昊时不时的骚扰教人惧烦,好不容易用仅有的首饰贿赂了监守的宫人偷跑了出来寻找严惊傲,却被谢君昊的手下发现,一路追赶。来到锦州时又迷了路,误打误撞进入万花山,还掉进了陷阱里。谁料到因缘巧合,竟然在这里让二人碰了面。
越说越觉委曲心酸,慕容沁的泪水越流越多,直至泣不成声。
听到父亲为了不拖累自己饮鸩惨死,严惊傲尽管竭力抑制自己的情绪,终究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道:“总有一天,我要亲自取了这帮逆贼首级,为我父亲祭奠!”
看慕容沁还是双泪长流,羸弱的双肩微微发抖,严惊傲收起阴绝之色,怜惜地抚慰道:“别哭了,脸儿都成了小花猫。难道你也要学孟姜女不成?只是这里只有一个万花山,若是被你哭倒了,咱们可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了。”
听到严惊傲戏谑自己,慕容沁破涕为笑:“我要是孟姜女,你不就成了万喜良了?哪有人这样咒自个儿的?乌鸦嘴……”
说完才觉出这话实在暧昧,赶紧停了口,转移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是不是谢家人为难你了?”
严惊傲简短地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跟慕容沁说了一遍,慕容沁一片讶异之色:“原先在宫里也隐隐听说过皇后与左丞相的传闻,没想到竟是真的,看来是父皇也对他们起了疑心,所以他们才……”
“嗯。”严惊傲点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看到慕容沁颈处的青色玫瑰花印迹虽然还是淡淡的,但比起前几个月似乎有加重的趋势,当下心中一沉:“公主,你最近身体可好?有没有……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