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鬼手(完结)-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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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火堆边上抽烟的吕博伟赶到聂颖的身边,问道:“怎么了?”
聂颖没好气地拉拉自己的衣领,理理零乱的头发,哼道:“拽什么拽!有什么了不起!不就问两句吗?有必要发这么大火把人推出来?”把自己的背包拖过来取出帐篷,摊开,她自己睡。
吕博伟瞅瞅席圣贤的帐篷,又看看聂颖,默默地帮聂颖把帐篷支起来。这还真是地雷遇上炸药,爆一块去了。
聂颖没好气地数落:“哎,吕哥,你说这席圣贤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脾气这么大啊,今天白天被那姓赵的揍的时候怎么没见她吭声啊?切,就知道瞎得瑟整得自己像个天王老子似的了不起!我说你干嘛!”把吕博伟捂到她嘴巴上的手扯下来,一巴掌拍开,“拿开你的臭手!”
吕博伟投降,说道:“大小姐,你少说两句,声音小点,这不是在家里。”席圣贤不吭声?你见过什么时候咬人的狗叫了?他估计现在席圣贤杀了赵刚的心都有,差的不过就是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动手。
聂颖一听更加来气,嗓门更大,把手里正在捣弄的帐篷往地上一摔,叫道:“凭什么呀?我心里不痛快,难道还不能说出来嚷出来难道还要在心里窝着?”
吕博伟哭笑不得,“成成成,你嚷,你继续嚷。哎,不过我跟你说,这荒郊野岭的你要是嚷来些什么东西,到时候可别吓得哭啊!”他说完,三两下支好帐篷,继续蹲回火堆边抽烟。
荒郊野岭能嚷来什么?熊瞎子?狼?狐狸?还是鬼?聂颖一想到那些有的没的,心里又开始发毛,赶紧跟着吕博伟身后凑到火堆边上。吕博伟跟在聂崇谦身边十几年,看着聂颖长大,他还不了解聂颖?脾气大,胆子小,平时嗓门比谁都大,胆子比谁都小,纸老虎一只。
打盗洞的炮眼的工程派上两个人足够了,叶老头底下的马脸汉子负责打炮眼,那戴眼镜的斯文男子则负责弄火药,两人在边上忙碌着,叶老头、大猩猩、赵刚和他手下的两个金刚孙军、卓云则坐在火堆边上喝酒玩牌。
席圣贤躺在帐篷里,手抚上手腕上那条褪色手链,说是手链,其实不过是用红线编成的红绳,戴了将近十年的东西,已经旧得不成样子。
外面闹了一晚上,席圣贤一晚上都没睡塌实。并不是赵刚和叶老头那伙人吵,他们不到十二点就睡下了,打炮眼的那两人又转到地下作业,除了那两声炮响外,基本上听不到什么动静。席圣贤从小对声音和气味敏感,对周围的气场的感应十分强烈,她睡在这墓的上头,听了一夜风声,总觉得这风声里夹杂了点什么说不上来的东西,像阴兵过境似的吵嚷了一夜。直到天色透亮,席圣贤才渐渐睡沉。没睡多久,就又让赵刚那大嗓门给轰了起来。
“怎么了?小贤子,没精神?”席圣贤独自坐在草地上吃早餐,叶老头一边啃着干粮一边来到她的跟前。“没睡好?”
席圣贤点头,说道:“被风吵了一夜,天亮才睡着。”
“风?”叶老头有点纳闷,昨晚那点子风也叫风?他拍拍席圣贤的肩膀,说道:“别太紧张,不用担心刚子。”
席圣贤笑了笑,问:“几点进去?”
“十点吧。”叶老头说是道,“今天十点是个吉时。”
席圣贤朝聂颖那头看了眼,问道:“聂老的女儿也下去?”
叶老头寻思了一下,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聂老对我有恩,别让她的女儿枉送了性命。留她在上面,把吕博伟叫上同行,我得试试那小子。”席圣贤说完,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又喝了口水,这便返身钻进帐篷开始捣弄自己的装备。
没多久,席圣贤背着背包穿着一身精练的衣服从帐篷里出来。她把叶老头单独叫到一边,说道:“叶老,这趟你别下去,你留在上面。如果我回不来,你把刚子也给我撂下面。提防聂崇谦,她女儿是张王牌。”她说完,看到孙军已经下墓了,席圣贤便也朝盗洞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步子说了句:“如果我能活着回来,就再卖你一个春秋时的点。”说完,抬手挥了挥,径直走到盗洞前,抓着绳子,脚在绳子上绕了圈,利落地滑下,进了二十多米深的盗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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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阴险 。。。
笔直的盗洞,像一口竖井,抬头望天,看不到天,只看到沉甸甸的赵刚正一分一分地往下压,那重量如果失手从上面掉下来,铁定把下面的人压成肉泥。席圣贤面前是一个横着笔直往里面伸延进去的用膨胀炸药炸出的地洞,也只有六七十公分的直径,人只能在里面爬着前行。她把背包挂在胸前,戴上防毒面罩,弯下腰,四肢并用朝里面爬去。
爬在她前面的是叶老底下那擅长打洞的精瘦马脸汉子,绰号“地鼠”。地洞很狭窄,拧开矿灯也只能看见“地鼠”的屁股和鞋底,席圣贤索性关了矿灯,跟在后面爬。
没爬多久,爬到头了,露出一个一人多高的竖井。席圣贤站直身子,深吸口气,猛地往上攀爬。她的脚尖快速踩在井臂上,同时摆开双臂撑在壁沿上迅速往上攀爬,借着臂力与脚下上蹬之势,很快就爬出盗洞口,翻了上去。翻上去后。她趴在地上一边喘气,一边把头上的探灯打开,跟着便看见面前一排排埋了半截在土里的兵俑。她抬起头,一眼望去,入眼尽是不到一尺高的兵俑。这些兵俑整齐有序地陈列在殉葬坑里,披甲执锐,黑压压的一大片,压在席圣贤的心头让她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席圣贤站起来,头上的探灯照在这些兵俑上,透出一股军姿森严的阴冷感。
孙军用绳子把赵刚拉了上来,赵刚爬上来后,先是环顾圈四周,然后“嘿嘿”笑道:“看来这墓里的大货不少。”一脚踩过去,“哐啷”一声,一个兵俑被他踩倒在地碎成陶片。席圣贤回头斜眼扫了他一眼,颇看不习惯赵刚这类随意破坏的盗墓贼作风。她虽然也是盗墓贼,但对于那些不方便带走的东西,会完好地留下给那些“后来者”。
一般来说,他们对这类陪葬俑没什么兴趣,单件卖不出价钱,而整批量带出去——那就是脑子进水了!
紧跟着,大猩猩、吕博伟也从盗洞里钻了上来。席圣贤扫视一圈,叶老头手底下的“地鼠”和大猩猩,赵刚和孙军、卓云,加上她一共六个人。
没在兵俑坑逗留,赵刚和孙军他们就朝兵俑面对的方向走去,席圣贤跟在卓云的后面,大猩猩和老鼠互视一眼,跟在了席圣贤的身后。
赵刚走了几步,想了想,扭头冲席圣贤喊道:“扫把星,在后面磨磨叽叽做什么?怕死啊!”作了个甩头的动作,示意席圣贤走前面。
席圣贤微微抿了抿嘴角,晃到队伍的最前面,在心里把赵刚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鄙视了个半死。
不一会儿,来到一段台阶前,席圣贤上了台阶就见到面前出现一条墓道,她没踩上去而是用力地跺了跺脚。
“走啊,怎么不走了!”赵刚说话间就伸手去推席圣贤,席圣贤的身子一侧,避开了赵刚这一推,并且向后迈了两步。她狠狠地瞪一眼赵刚,冷声道:“再动手动脚,别怪我不客气!”说罢,对着身后喊了声:“地鼠,铁锹。”地鼠从背上取下一把铁锹递给席圣贤,席圣贤拿着铁锹在面前的台阶上敲了敲,传来沉闷的空响声。席圣贤把手里的铁锹一竖,像樽手握“钢刀”的门神般杵在那,冷冷地看着赵刚,说道:“你得瑟你厉害,你走啊!”前面是翻板,底下有错骨钢刀等着你!
赵刚一把从席圣贤的手上抢过铁锹,使劲地在地面捣了几下,在他的大力捣鼓之下,墓道中间的地砖之间露出一条缝,赵刚的铁锹顺着缝隙往下猛地一压,铺在地面上的地砖倾斜开来,露出底下幽黑的洞。席圣贤借着探灯的光亮照底下一看,一个约三米深的坑里插满长锈迹的错骨刀。这要掉下去,还有命在?这叫连环翻板,在墓道中挖掘了三米以上的陷坑,坑下分布十厘米的刀锥利器,坑上平铺数块石板,石板中间有轴,下坠一小型相同重量的物体,呈天平状,如果一人踏上去石板,石板一端会随之下陷,人必定会掉到坑内刀锥之上。
“地鼠”瞄了眼,问道:“席姐,你怎么知道这有翻板?”
“直觉!”席圣贤说道。她盗了那么多的墓,哪些位置适合布机关,哪些地方要小心,心里还没个数?不然早死八百次了。
赵刚则从孙军的手里接过几把特制的锥形楔子和一把小锤子打进石板与墓道的夹缝里,然后踩在上面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席圣贤跟在赵刚和孙军、卓云的后面,她的步子极轻,竖起耳朵听着墓道里的动静。走了大概二三十米,席圣贤突然感到顶上有晃动。她大叫一声:“快跑!”几个蹿步就往前冲了过去,跟着就听到“轰隆”声响,有石头从身后的墓道上方砸下。身边的几个人也都是久经墓道的老手,一听到席圣贤的喊声,在席圣贤跑动的同时就跟着冲过去,比席圣贤还快了一步。他们跑出去七八米之后,扭头一看,只见墓道里铺满西瓜大小的石头。如果被石头砸中,还不当场脑浆迸裂死于非命啊。就在这时,席圣贤突然看到吕博伟脚下踩的那块地砖一颤,席圣贤伸手一拽就把吕博伟拉了回来,同时很无耻地顺手推了把卓云。
“啊!”伴随着卓云的一声惨叫,席圣贤已经蹲在墙角同时把挂在胸前的背包挡在身前,像只缩头龟一样缩在背包后面。“咻咻咻咻”几枝冷箭从墓道里射来,把立足不稳晃到路中间的卓云射了个对穿。这前后功夫不到两秒时间,大伙儿还在为石头阵发懵。
“老二!”赵刚听到惨叫,惊得抬起头,只见卓云的胸口插满锈箭踉踉跄跄地转过身,看着他,跟着,嘴里就开始往外涌血。卓云抬起手,手才抬到半空中,就垂了下去,人也跟着轰然倒地。
背贴着墙壁的吕博伟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吓出声冷汗,他心有余悸地看向席圣贤,刚才要不是席圣贤拉他一把和把卓云推出去,这会儿死的就是他。他一抹额头上的冷汗,又望向那已经气绝身亡的尸体,呆立半响,然后装出毫不知情的模样。
孙军这时候也反应过来,扑到卓云面前提起卓云胸前的衣服大声吼道:“老二!老二!”
卓云躺在墓道中央,身体被孙军提在空中,头向后仰着,双目圆瞪,死不瞑目。
“老二!”孙军双眼通红,鼻涕和眼泪一股脑了涌了出来。
赵刚则像头疯牛似的嘶声吼道:“怎么回事?”他冲到卓云的跟前,一把推开孙军,提起卓云的衣襟,吼问道:“怎么回事?说话啊,哑巴了!”重重地把卓云丢回地面,抬起头,环顾墓道四周。他才从乱石阵里冲出来,刚回头看了眼,没想到这头就又出事了。当赵刚看到席圣贤正窝在背包后面,像只蜗牛般蹲在角落里的时候,突然明白了,他两步冲到席圣贤的跟前,一把将席圣贤提了起来,吼道:“是你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