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是狼君风月泊-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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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差点软了腿,赶来的二婶见了更是当场晕厥过去。
刘大杨的尸体就像是被某种野兽啃食过了一般,咬口处白骨显现,胸腹大腿被咬得极为严重,肌肉几乎被肯食干净,残留的皮肉翻卷,青白色的肠子涌出肚皮,秽物遍地,连同暗红色的血水干涸在一起,那张脸尤其骇人,有一半脸被咬碎,而另一半青紫色的脸上定格着扭曲恐惧的表情,布满血丝的眼珠暴突,死不瞑目。后来围观的人看见这惨状,有许多人都忍不住作呕,不敢相信早上还好好的人,如今竟是躺在这里的一具冰冷骇人的尸体。
接到报案赶来的县官,见此情形大为心震,蹲身检查尸体的仵作也神色凝重。最后官府对众人宣布刘大扬是被大虫咬死的。人群中有几个经验丰富的猎户听后很是质疑,这山中从来没见过有大虫的踪迹,而且那咬痕并不像野兽。几个猎户窃窃低语,看那尸体上的伤口……更像是人类咬的啊,可是若是有这么大的咬合力……众人背后一凉,纷纷散去。官府那边也很是隐晦,只是暂时封了山,叫人把尸体埋葬了,便不了了之。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怎料,噩梦才正式开始。
刘大杨下葬后,头七的那天傍晚,有很多镇上的人说亲眼见到了他从那片坟地前的树林里走出来,而后又走进那被封的山里,虽然是远远的看见,但那可怖的样貌和死时一模一样,绝对不会认错的。当天见到的人被吓破了胆,刘大杨家隔壁的二婶还被吓出了病来。更让人们心惊胆战的是,那夜里打更的张叔有天半夜走在街上时竟也见到那会走路到尸体,第二天他就惊慌地辞了这干了十年的工作,不知去向。事情传开后,晚上都没人再敢出门。接着镇上怪事连连。先是那些新下葬的坟头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抛开了棺木,尸体不翼而飞,接着有许多人染上了一种怪病,没几天就死了,根本治不了。人们都传言说是山神震怒,鬼怪横行人间传播瘟疫。
一时间全城戒备,镇上人心惶惶。一入夜家家户户紧闭门窗。镇上的人都想尽办法地离开这地方,往年的商旅听闻变故都不敢来这里了。往日热闹安乐的祈水镇陷入绝境,如同被诅咒了般死气沉沉。这件事也惊动了帝都朝廷,这些天已经陆续有朝廷派下来的御医官兵驻扎镇里。
冥间,正在命盘前查阅的人眉头蹙起,神情凝重。朱砂毛笔在光幕前一挥,光幕里红光闪动,片刻后显现出人间的一片坟地。漆黑夜色中,依稀看见新撒的纸钱随风飞扬,有一处地方出现异动,那墓碑后的土堆里有什么破土而出,慢慢地爬出来。而后巍巍颤颤地立起身,竟是个……人形!只见那人垂着头,双臂奇长,指甲暴涨。似乎朝周围望了望,人形怪物摇摇晃晃地走进远处的浓黑里。
而光幕这边的判官大人已是冷汗直流。这时,听见有熟悉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判官回过头,果然看见了一身黑色凤袍的绝色女人。“你回来了。”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回家了,可是此时判官大人却是心情沉重,勉强牵起嘴角,脸上还有些苍白色。黑袍女人走过来站在她身边,目光放到光幕上,眼神微变,低低沉吟:“果然……”
“冥冥,近来地府不安宁啊。”判官打开生死簿,“好多阳寿已尽之人居然收不回魂魄,而那些阳寿还未尽的竟然命轨已断。”
“是活死人。”冥君淡然吐出这几个字,判官脸色更加冷峻了。她还记得人间上一次出现活死人之乱是一千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她才刚刚成为判官,而身边的人还不是冥间的主人,上任冥君是她母亲——殷澜。想起当年的情景,判官仍然心有余悸,那遍地的残肢,漫天的幽冥之火,一个个从泥土里爬出来的狰狞恶鬼……都是她一直残留脑海的噩梦。说来好笑,她一个幽冥使者居然还怕这些么,然而,当年的惨烈叫她恐惧。
但是现在,她不能怕,她有要守护的东西。
殷澜是她的养母,当年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养母化身封印,把那些亡魂封进幽冥谷里。而后,殷澜的女儿殷月——现在站在她身边沉冷如月的女人,成了新一代的冥君。此时殷月目光放在光幕上,却似透过它在看着什么,沉静的神色里划过丝伤痛。
判官伸手过去,抓住殷月的手,握紧,“冥冥,不要想那些过去的伤心事……”黑色凤袍的女人身形一颤,回握住身旁人的手,沉冷的面容绽放绝美的笑意,“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好,一定可以度过难关的。”
“嗯。”判官坚定地点点头,“等下我会招来牛头马面,叫他们去阳间铲除一些游荡人间的活死人。至于这次活死人出现的源头,我想亲自去查。”
“若是查到什么,立即回来,不要在阳间逗留太久,还有,注意安全。”殷月柔柔看着眼前眉目清俊的判官。此刻她不再是人前冷面无情的冥君,而像是一个在丈夫出远门时殷情叮嘱的妻子。二人对视许久,黑袍美人那幽深的眸子里慢慢浮出复杂神色:“简,我要留在幽冥谷几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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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冥冥,我们阴间人手是不是太少了些?
冥君:是么?
判官:难道不是么,牛头马面只能当当跑腿收收税什么的,黑白无常只能抓些小魂小魄,孟婆就更不用说了,只会煲汤……
冥君:阴间平日里事情不多,有你就够了。
判官(故作为难):可是我老是要去阳间啊,每次还会被那些妖精妹妹啥的纠缠……
冥君(沉吟):看来……是要添些人手了。
判官(正色):是啊,一定要天赋凛异聪慧过人的人中龙凤才行!这种人现在已经找不到了,我觉得为今之计,只有让我们两生几个出来了!!
冥君:……
司徒虞:喂,你图谋不轨图穷匕见啊……
作者有话要说:
虐虐更健康。。。。。
☆、第46章 四十六、离魂
西寰山里,山雾缭绕,密林重叠。放眼望去,都是连绵不绝的红黄交杂的颜色。清冷绝美的白衣仙子缓缓走进那山坞里。“今日,她会同我回去么?”慕容离夙行走在阴凉的树荫里,心中不安,低声自语,带着些许埋怨:“还是……仍旧在怀疑我?”
踩着软绵绵的地面,走上一条隐蔽的小径,步子却越来越缓慢,渐渐地,竟是生出些紧张。视线里层层枝叶的掩映慢慢移开,视野开阔起来,雾气也渐渐消散。然而,小径的尽头,竟然不是司徒虞的山洞。而是出现了一片竹林。
居然,有如此苍翠繁茂的竹林。白衣美人蓦地一惊,不可能啊,难道走错地方了吗?可是此地太过诡异了。虽说西寰山是仙界的地方,但极为靠近凡间,说此地是凡间也不为过的,因为这片山原其实是仙界与凡间的交界处,有一半的地方延伸到了人间地界,空间扭曲。曾经也有凡人误闯进来过。所以,山里的气候与人间几乎同步,在这冬季里不会出现如此苍翠的竹林,还隐隐散发仙气。慕容离夙不是好管闲事之人,却总有一些预感,叫她忍不住往竹林里走去。
这里面,似乎有司徒虞的气息。
竹林掩映的那片空地,有一座木屋,屋前却是用竹子高高围成的一个很大的院子,有几棵高大的树露出树冠,竟是开满的粉红色的小花,美丽炫目。一些枝干延伸出围墙,在外头的地面上也落了一层花瓣。慕容离夙走到院门口,轻轻叩响木门,那门却吱地一声打开了,并没有上锁。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走进去时发现这地方比想象的还要干净漂亮。脚下的青白色石板一直铺到对面正中央的房屋,屋子不大,但是很新,门窗上有漂亮的雕花。正在打量的时候,旁侧忽然传来女子银铃般动人的笑语。慕容离夙蓦地转头看向右边的院子,徒然怔住。只见那几棵开满花的大树下,有两个嬉戏的身影。月白色衣衫的俊美女子背着另一个湖蓝色衣裙的娇美人儿,在纷纷扬扬的落花里,笑容灿烂。
司徒虞……
慕容离夙看清那月白色衣衫的人时,心头一震。不敢置信。
树下,那蓝衣女子拍拍司徒虞的肩,笑道:“白狼,这边这边。”女子欢快地伸手接着飘落下来的花瓣,笑靥如花,而司徒虞背着她在花雨中旋转,明亮的光线里,点点粉红色落在她们身上,唯美得刺眼。好一会儿,司徒虞才放下背上的人,转身把她抱入怀里,嘴角勾起柔和的弧度。女子温顺地楼抱着她的腰,把脸埋进她怀中,低语:“白狼,你会一直陪着我们吗?”
“当然。”司徒虞轻声回答,“我不会离开你的,瑾儿。”俊美的人声音温柔如水。金色的光线透过树冠,落在她的眸子里,灿若星辰。女子在她怀里抬起头,静静地与她对视,而后绽放笑颜,那笑容里有掩饰不住的幸福美满。忽地,女子扬起头在司徒虞腮边印下一吻,语气俏皮:“诺,盖个章,你是我的了。”“呵呵,你可不能独占哦。”这时,另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容颜明丽的白衣少女端着茶点从屋里走出来,施施然走到树下的石桌旁放下东西,然后朝她们露出明媚的笑意:“小虞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呢。”
看见这一幕,慕容离夙脸上慢慢浮起苍白的颜色,墨色的眸子里聚起水汽,心中钝痛。怎么会这样,才两天的时间啊……她想冲过去质问,可是身上竟似没有了力气一般,动弹不得,喉咙里也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徒劳地看着眼前伤人的画面。而不远处的三人在那里有说有笑,全然似是看不见她一般。
“小白。”司徒虞微笑着走过去牵起少女的手,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再伸手去揽着她的细腰,动作亲密。而随后,屋内竟又有一女子走了出来。紫衣女子妖艳妩媚,扭着水蛇腰走向她们,姿容慵懒,连语调也是慵懒媚人:“嗯哼,你们都在啊。”紫衣美人靠近司徒虞,直接倚进她另一半怀里,双手如水蛇般环住她,撒娇道:“——坏狼。”
“你醒了。”司徒虞任她抱着,轻轻撩起她有些凌乱的刘海,语气宠溺。美人含羞带怨地嗔了她一眼:“还不都是你,昨晚上那么热烈,害我都起不了床。”
昨晚……热烈……
慕容离夙脸色煞白,紧紧咬着下唇,感觉脑海一阵晕眩……
微光透进房间里,床上熟睡的人手指微动,猛地睁开眼睛。
只着一件白色中衣的美人从床上坐起身子,抓着胸口前的衣襟,擅口张开,微微喘着气。原来是梦……还好,只是梦。如瀑的密发有些凌乱地垂到面前,遮住了那绝美的容颜上苍白慌乱的神色。方才梦里的那种绝望无助仍然那么清晰,心里隐隐作痛。慕容离夙莫名感觉委屈,眼框发热。
此时天还未完全亮,窗外是淡蓝的颜色。淡淡的光线使得窗口上的纹案都柔和了起来。坐在床上的人,却是眉头蹙起,眸子里愁色淡染。
……
黎明时的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铺照在丛林茂密的树冠上。
在密林深处,山洞前的地面上投映出枝柯间疏落下的道道金光,微薄的山雾在金光中忽隐忽现,绚丽灿烂。洞内枯坐了一夜的人缓缓睁开眼睛,光线透进来,洞内的事物一点点变得清晰。林间的鸟雀也似睡醒了般,开始欢快地啼叫,清灵悦耳的声音回荡在山间,又引起更多的回应。各种鸟鸣声相继响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