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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恰似春来-第42章

小说: 恰似春来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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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知道了贺家老爹的字号——青潭,至于名还是不晓得。

    “到底还有书信一封,青潭,没想到还有机会得见他手书信札。”晏东楼也不看,只揣进怀里,完全忽略掉贺千里好奇的眼神。

    她是真的很想知道上边儿写着些什么啊

    “没什么留下什么有趣的东西么。”这厮此时笑容绝对是邪恶的,看得出来晏东楼和他们老爹当初是一路人,骨子里都有些潜藏的恶趣味。

正文 52.千里,我不好吗?

    有鉴于晏东楼笑得太过邪恶,贺千里绝定也邪恶一回,她刚才把皇室密书上属于晏东楼和老东西的页面留了下来,其余的早已经被烧成灰烬。当时还没想明白为什么要留下,既然其他的已经选择毁掉不看,为嘛还要留这两页,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是早有预见的。

    “有啊,倍加有趣的东西,喏”只给一张,上头有一个朱泥“密”字,她就不信勾不起晏东楼。

    摊开被折得四四方方的纸张,晏东楼摊开一看遂笑道:“原来是这本,我从前见过,却不知你爹写了这些。”

    这人居然不问余下的,得,她憋着不问。其实她真不应该好奇,当晏东楼摊开示意贺沧海念的时候,她就应该阻止。

    “吾侄行之,见字如面。自鹤山一别不知何日相见,更不知何日才得见此书信……”

    前边儿听起来一直非(…提供下载…)常非(…提供下载…)常非(…提供下载…)常正常,但后来话锋一转,大致内容说的是:“当年我说若是有儿子便是你兄弟,有女儿便是你母亲子,这话你要记得,好好照顾你大山兄弟。为了不让你孤独终老,我会努力生个女儿给你做娘子,这便算是婚约。如果没女儿,那你将就点儿娶个顺眼的,别一个人过一辈子,那太过凄清。”

    ……

    “这……不能作数吧”贺千里傻眼,好奇心果然能杀死猫,猫还有九条命,她只有一条命好不好。

    “是么”晏东楼这斯又开始摆弄他的笑脸,这不肯定不否定的语气让人更加不踏实。

    “那个……俩孤独的人抱成团也温暖不起来的,真的。”晏东楼很好,但真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人,有这样一个朋友很舒心,有这样一男人很闹心。眼前这个人背着一肩子责任感,有一挑子事儿要去做,她这么散漫的性格实在不需要一个有太大理想志向的人。

    “嗯。”

    这是什么回话,她侧脸去看一眼贺沧海,却发现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溜走了。果真是靠山山会倒,靠爹爹会老,靠哥哥有嫂嫂,她还没嫂嫂呢哥哥就靠不住了

    “晏……晏东楼,我可不可以问你这几个月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你和初见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如果没经历什么,短短几个月不会发生太多变化,要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像我就觉得自己从来没变过。既没长性又散漫无目标,有时候冒出念头想做什么,但又会很快用无数种理由来否定自己的想法,其实说白了就一个字又懒又怕困难怕麻烦。”她觉得自己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认真地说自己的缺点。

    在她问出这个问题的一瞬间,敏锐地捕捉到晏东楼脸色一僵,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所以她可以肯定晏东楼遇上了什么事,要不然晏东楼得依旧是那个如山岳一般雄浑勇武的军人,永远挥着手中利刃指向前方,以无畏的态度面向对手绝不退缩也绝不手软。

    现在的晏东楼,与京中寻常纨绔子弟何异,这不是他,这倒更像是她从书信里认识贺老爹,是个从小闹到大的顽劣青年。她也一度以为这就是晏东楼,但想清楚后又知道这不是。

    “人总要不断改变,战场上可以永远做元帅,但战场之下那样的作风行不通。以后的很多年我都要在京中蹉跎人生,设若永远以元帅的姿态站在这里,我若不疯天下便疯。你不是曾吟过一句诗——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当时未必明白,如今通明了,将军百战死沙场是荣耀,壮士十年归故里也是荣耀,所处位置不同荣耀也不同。可以喋血沙场,却不能喋血长安,所处地方不同行事为人也不同。”晏东楼不会回答关于那几个月经历什么的问题,他永远只说自己能说的,而不会回答别人想听的。

    “关键在于你的人生一定要困在京城吗?不喋血沙场了,也可以选择不喋血长安,在这两者与你现在的选择之间应该还有别的选择。”其实她很想回一句:不说拉倒,以后想说姐都不听。

    静静地凝望着杯中酒盏,酒已冷,酒水在灯烛下泛着一圈一圈的光点,晏东楼静然道:“或许有。”

    看来晏东楼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谈话杀手

    不过这谈话杀手很快又抛出一个话题来:“不要再去开别的钥匙,不管有什么,你和沧海都用不到,如果沧海幼年记忆还清楚就应当记得,令尊说过若未至险境不启密室。”

    “每一次都能看到爹留下的书信,难道爹写下来不是为了给我们看的么?”她和贺沧海都一直以为贺老爹是特意留下钥匙等他们去解谜的,他们都认为这一切是一个老顽童留下一堆玩具给儿女玩的。

    “不是,他可能更希望你们穷尽一生都无需开启。”晏东楼说道。

    想想也许有可能是这样,毕竟他们毁坏的有可能是后人正需要的东西,比如火药,如果存着遇外族入侵则可免山河于险境之中。但是一个偌大的朝廷,真被打到京城来了,那就说明这朝代彻底不能要了,那又何必再拯救一个山河日下的朝代,朝代兴亡本就是历史发展的必经之路。

    好吧,晏东楼真的打消掉了她一口气把所以钥匙都用掉的念头,或许真有一些对她和贺沧海而言并不需要的东西将来会派上大用场:“好,我知道,我会跟哥说的。”

    “在碣石我为你找的师父不满意么。”晏东楼忽然又问出个极跳跃的问题。

    她“啊”一声想好一会儿才记起碣石镇那个什么什么人的事,连名字她都已经忘记了:“功夫不宜太博杂,这点你比我清楚,要真论博杂,我都能开山立派做一代宗师了”

    这纯粹是玩笑话,她只是用这话来告诉晏东楼,她没有拜师的念头,心思也不在开山立派上。

    “一代宗师。”

    同样四个字从晏东楼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透着这般的认真与严谨呢,怎么听着都不像玩笑话,像是真的在这么考虑要帮她实现这个目标。

    连连摆手,她可不敢让晏东楼来操办这事儿,天知道现在骨子里无比邪恶的某人会把事办成什么样:“别别别,我说笑呢,谁见过一小姑娘开山立派为宗师的。”

    “有何不可,没人见过并非说以后不能有。”晏东楼反问道。

    糟了,这下出大事儿了,看晏东楼这认真到死的态度,她估计说错话儿了

    “我真是开玩笑的。”

    “嗯。”

    长叹一声,她必需承认自己斗不赢晏东楼,沉默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我和哥先回去,您就继续留在这儿思考关于人生关于天下的各种难题吧”

    撤退才是王道

    “千里。”

    “什么?”

    “我不好吗?”

    这是一个所向披靡的一军之帅应该问的问题吗,不说这问题,这句问话里有深深的自我怀疑。一军之帅当决断果毅且充满信心,这信心不单是给他自己,也是给他所带领的军队,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在自我怀疑。

    “为什么这么问?”

    晏东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定定地看着她,似乎她不回答他的问题,那他就不说话了,也不会就这么看着她从这儿走出去。叹气揉额角,这样的晏东楼实在不是她能搞定的对象,连原因都不说就问她他好不好,她怎么知道她问的是哪一方面。人无完人,总有不好的地方

    等……等等难道是因为刚才贺老爹留的那封书信里写的话儿,什么婚约的,她说不作数,然后现在晏东楼才这么问她话。难道他以为是他不好,所以她觉得不应该作数,这孩子别是受过什么感情的伤吧,可怜见的。

    略带犹疑地往回走两步,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是我爹书信上写的那个什么……你觉得自己不好我才不接受么?”

    一连串的全是问话,两人都没有一句肯定的陈述句,她这话问出来晏东楼既不摇头也不点头,那态度让贺千里觉得自己是不是伤了一颗并不算太年轻的自尊心

    “其实一个姑娘家对一个年轻男子说你很好,那才叫糟糕,因为你很好后边儿通常都附带一句但是我们不合适,你值得更好的。至于你好不好,我不知道,我现在知道的只有一个——你若一肩担天下,我既不愿意分担,也不愿意再增加你肩上的份量。再说明白一点儿,咱们想法不同,过不到一块儿去。”她觉得这样说挺合适。

    晏东楼也听得认真,到后来居然脸上带笑,走近她面前如柔风绽开花朵一般扑面而来的笑:“谁说我要一肩担天下。”

    “是你自己一直这么说的,而且你也是这样表现的。”

    “天下在皇兄的肩上,我所要办的事儿只余最后一桩,此生三愿一是灾荒、二是边防、三是良帅。边防如今无人敢再防,军中有贺张两位元帅,靖远军以后只设将不设帅隶属皇兄辖制。灾荒原是皇兄的责任,但最终还是又落回我这儿,看来以后我要做个好农夫。”

    农夫……

    哪有农夫把皇帝该做的事分去大半的

正文 53.很阴很阴的招儿

    那一夜从宫中回到聆风栈,她望着夜空曾无比抒情地想,人生如果真能如安排好的那般进行也非(…提供下载…)常美好,就像月亮遵循着轨迹不停止地重复着阴晴圆缺。

    不过人生并不是抒情散文,它的阴晴圆缺不可预报,更有很多事儿一桩桩却不知潜伏在哪条道路上。

    嘉淳二十七年春,正逢播中之季,却忽逢累月未见滴雨,农桑之事原本便是春雨贵如油,累月未雨加之连年欠收,前河一带成群结队的饥民拖儿带女朝着南方去,朝着那些传说中南方富庶的鱼米之乡去。

    希朝和现代中国差不离,本应当是南方多雨、北方干旱,南方充沛的雨水经由河流涌入前河一带的平原和盆地。但是今年南方也干旱,虽然有雨但雨水极少,京中亲贵们有一家是一家,家家都日日夜夜祈雨,但是却依然雨水稀少。好在南方地气湿润,地下水丰富,便是不下雨也不至太过担心农桑饮用问题,只是收成定然不如往年。

    这天下干旱,最忧心不能安眠的自然是皇帝,在一份份奏章中已经年过五十的皇帝终是扛不住倒下了,而后太子代父监国。太子比晏东楼还大十几岁,历年来多参与朝政,处理朝中大事倒也能得心应手。只是干旱和大量的饥民却终是一个天大的问题需要去解决,各地虽然开仓赈民但终是螳臂挡车难以长久维继。

    “哥,你说这些钥匙里有没有一把是能打开很多很多粮食来的。”她被困京中,因各地饥民处处,贺元帅唯恐路上不安全,临到出京赴军营前还专程派人来叮嘱这时候万万不能离开京城。

    “别瞎想,粮食久留会坏,存这么些年早陈腐了。”贺沧海摇头,京城的街面上虽然平静如初,也没有人哄抬物价,但人人脸上都写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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