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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兰音落-第21章

小说: 兰音落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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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萧铭,年少气盛,骄傲自负,怎知这世上有些事不是想为就能为之。为君者,为臣者都是如此。而当经年后,他真真开始遇着这么一桩事时,回想起今时今日斩钉截铁说出的一个“杀”字,顿觉人生如戏,而于他面对而立的绝色女子,亦是他这一生所求,岂可杀之。
  朔月听得他这句话,眸色微动,须臾笑道:“六皇子果然是成大事之人,朔月果然没有选错。”
  听得这话,萧铭亦是回头看他,面上神色不见丝毫波动,只笑,“由此,劳烦朔月了。”

  【陌上花开】

  两日后的午夜,人们早已睡熟,只闻空寂的街上传来打更声或是一两声的狗叫。小二打着哈欠正准备关门,一道黑影掠过,霎时不见。小二惊了惊,揉了揉眼睛探头看了看外面又在空空的客栈内扫了一遍,这才确定是自己太困而眼花了。关了门,吹了灯,提着灯笼去后院睡觉了。
  小二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一人自屋内的房梁上悠哉悠哉地飘下,无声地笑了笑,自在自得地上了楼梯,越接近二楼最角落的那间房,他的脚步越轻,呼吸越谨慎,最后停住脚步,屏息凝神。片刻后,门忽地一下推开,他迅速闪至床前,刚要抬掌劈下,忽觉不对,正要掀开被子,颈后掌风袭来,他侧身避开的同时出拳攻击,与房内人来来回回过了近百招才停下。
  一声轻哼自鼻间发出,有人走至桌边点了灯,灯光照耀下,一人着华衣,浅笑着倚床而立。
  “下次劳烦朔月公子换个方法,每次都来这招,不累么?”
  倚床的那人索性坐了下来,脸上略显疲惫,却还不忘讥诮,“对付你,此招足矣!”
  “狂妄自大!”
  “多谢谬赞!”
  ……
  无痕不屑地冷哼,与此人说话犹如对牛弹琴,真是自贬身份。
  “有什么事你快说,本公子还得睡觉。”
  “哟,还本公子?”朔月嬉笑,伸手拍拍温软的床铺,又探入被中,嗯,还挺暖的。“正好,本公子——也困了。”
  无痕被他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人脱了鞋,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只留着一颗脑袋冲他特得意地笑:“无痕公子,一起睡?”
  无痕无语地瞪着他,两步上前就要去揭被子。朔月早料到他来这招,一个翻身将整床被子压在身下,自己则包得跟蚕蛹似的。
  向来心思细密,优雅如兰的无痕公子第一次毫无头绪地抓狂了,“你给我出来!”
  朔月瞧着他这副生气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笑得特得意特开心,“你可以选择一起睡。”
  “你出不出来?”无痕瞪着眼,叉着腰,哪里还有平日的优雅淡定。
  见朔月闭上眼睛,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他忽然放下了手勾唇一笑,目露邪光,“刷”的一声,抽出玉笛,指间一个轻转,猛地朝床上袭去。
  朔月不曾想他真会下狠招,又裹着被子行动颇为不便,勉强朝前一翻险险避过那凌厉的招式,只可怜了他那聪明无比的脑袋狠狠砸到了床沿上。
  “嘶——”他倒抽一口气,有些怒了,“你来真的!”
  “这是我的床!”
  “借睡一下会怎样?”
  “不行!”
  “又不是没睡过!”
  屋内一下子安静了,无痕瞪圆了眼望着他。而后者,三千花丛过的朔月公子居然微红了脸,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别过脸去。
  无痕一看他这样就知道定有诡异,冷喝道:“我什么时候跟你睡过?”
  “呃……这个,我随便说的,随便说的,呵呵。”朔月讪讪地笑着,见他还瞪着自己,心下知晓这家伙不是那么好忽悠的,若是今日不给个说法怕是要没完没了了。“我说的是,五年前,对五年前,我们第一次见着那天,我们不是在石洞里一起过了一宿?”
  想起这事,无痕就又是愤恨又是尴尬。那时候他刚入江湖没多久,见着那一袭华衣独立山顶,雪花飞舞间,他犹如被摄了心神。那一天,他要他送他一程。后来半路遇袭,山石自山上不断滚下,他们只得暂避到一石洞内。洞内阴森潮湿,外面又下着大雪,两人只得顾不上许多抱在一起取暖。
  后来他们渐渐熟悉,才知此人虽长得英俊无比,却狡猾如狐狸,恶劣如禽兽,他当时就该为武林除害,打马奔走。
  朔月见他的神色就知他想起来了,而此刻自己已然安全,遂又不正经地拍拍床铺,“梁溪这地方不比宁州,歌坊花楼一个没有不说,连客栈都只此一家,而且现在都打烊了,我岂能扰他人酣梦?今天就在你这将就一晚吧。诶?你瞪着我做什么?再瞪下去,天都亮了。”
  无痕一拂衣袖,在桌边坐下,“你来住客栈,那六皇子呢?”
  朔月倒在床上,这几天陪着这六皇子也委实有些累了,这会儿一沾上这枕头,鼻间又是淡淡的兰花香,不由得困意缱绻,舒服地叹了口气,方道:“六皇子贵为皇子,岂能蜗居于此?他是自有去处的。”
  这话有七分真,若是旁人兴许就信了,然而他无痕……他轻笑,“朔月公子放着上好的雅居不住跑我这来挤这么一张小床,说吧,所谓何事?”片刻后不见回答,他接着道:“那我便替你说了。公子归顺六皇子一事,怕是,呵,没那么简单吧。”
  他朔月是什么人,江湖第一公子,武林盟主,向来骄傲自负,岂会屈居他人之下?
  床上的人动了动,翻了身,面朝里,仍闭着眼睛,只唇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第二日,朔月花三倍的价钱得了无痕隔壁的房间,而那晚后来的话他却决口不提。
  直到午时子衿说起在司空宣,无痕方想起来一事。前些日子司空宣来提亲的时候,提到过一人,那人名南宫啸,是兰州南宫家的独子。如此一来,北州司空家,兰州南宫家,还有当今六皇子……怎会如此巧合地都到了梁溪?
  “子衿。”他叫住正准备出去的子衿,附耳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子衿频频点头,慎重地道:“公子,请放心,子衿这就去查。”
  而他推开了隔壁的房门。
  后来又连着落了好几日的小雨,无痕瞅着天气略微皱眉,却听身后有人笑道:“你急什么?出船可不比在这地上走,总得挑个好日子,这天阴沉沉的,总归是不舒服。且又听说蓬莱岛向来烟雾重重,这雨还不知下到几时,现在过去,是很容易在海上迷失的。而且,”他顿了顿,眸中狡黠微闪,“拖得时间越长不是对你我越有利?”
  无痕眉却皱得越发厉害,心中隐有不安渐次扩大,而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等到真正风和日丽适合出行的时候,已是十日后,无痕二人收拾了一番,正准备去找六皇子商量去蓬莱岛一事,忽见远处有鹰疾飞而来。
  无痕心中一凛,当日离开无回山,他将这金翎留下,以便与落英互通消息,查出无回山那些人真正的身份和意图。今日金翎飞来,若非落英已有结果,就是……出事了。
  思忖间,金翎已落于窗台之上,焦急地啄着绑在脚上的信笺。无痕摸了摸它的头,抽出信笺,甫一打开扫了一眼,整个人就僵住了。
  “子衿!”他大喝一声。
  “公子。”子衿匆匆推门进来,见无痕面色惨白,身体僵硬,手在身侧攥得死紧。而那双向来清如水的眸中,杀气尽显!
  “让子悠即刻去无回山,另外,传信给落冰让他带着十二地宫速寻逍堂主,让如风收到信后即刻派三十六暗卫去茹茹城。记着,”他顿了顿,敛去周身杀气,一字一字道:“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样子隐藏着巨大杀气却越发平静的无痕子衿只见过一次,那还是公子刚到阁内不久,一名丫鬟因说了一句话。当时公子也是这样的,但当时在场的人皆是大气不敢出一声,顷刻间直觉眼前一道身影闪如鬼魅,等他们看清时,那丫鬟已气绝倒地,面上一派惊恐之色。
  而此刻,子衿又见到了这样的公子,她浑身一颤,背后冷汗层层溢出,再不敢停留匆匆跑出门去。
  而刚刚从无痕的话中也知道,逍遥出事了。
  逍遥之于公子意味着什么,子衿比任何人都清楚。而三年前的那件事,亦是公子至今无法释怀的歉疚。
  无痕焦急地等了三日,子悠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因着连日奔波已经有些脱力,但她仍站得笔直,低头抱拳回道:“禀公子,属下到的时候落英已经不见了,且潜伏在无回山的暗卫也全都消失了,而逍遥堂主……”子悠忽地跪下,“请公子责罚,逍遥她,至今不知所踪,属下只怕——”
  话还未说完,只觉一道掌风袭来,子悠一惊之下只能闭着眼硬着头皮接下。而掌风在距离她额头半寸的时候忽然止住,子悠抬头,只见无痕面色如灰,喃喃自语着:“逍遥已经不见了,我如何能伤了你们。”遂转身离去。
  而这时屋内忽然闯进一人,朔月手握着一封信,看着他沉声道:“乘风……要成亲了。”
  无痕顿时只觉五雷轰顶,而屋内的子悠和刚走近的子衿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都是一惊,怔在了原地。
  只听朔月又道:“而且,我的人在茹茹城,见到了逍遥。”
  无痕怔了片刻,缓声问他:“乘风知道吗?”
  朔月沉默。
  下一刻,无痕直奔马厩而去。
  “公子!”子衿惊呼,忽然眼前人影一闪,已有人追了上去。
  子悠站起来刚要追过去,却被子衿拦住了。
  无痕牵起马就要走,却被人扯着马缰拦下。
  朔月脸上没有了素来调侃的神情,他看着他,低喝:“你以为你现在去能来得及?他今日便要成亲了。”
  无痕冷喝,“你给我让开。”
  “不行!”朔月握着缰绳,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
  “逍遥也在那。”无痕再也装不下去,平日淡漠的伪装彻底撕开,“她会死的!”
  那个人无论因为什么原因另娶他人,对逍遥来说都是生不如死的一击。
  “你现在知道了?”朔月目中讽意尽现,凉凉地说,“当年要不是你自私的够可以,他们怎会分开?”
  无痕一怔,握着缰绳的手下意识地松开。
  见他一副受打击的落魄样,朔月心下微有不忍,可还是咬牙道:“你知我当时身受重伤,无力再应付他事。你居然借着他二人新婚,乘风时时都带着她,让逍遥伺机在我药中下毒。无痕,最无情不过你,我们当时相识也有两载,我虽与你一直斗来斗去,可曾真的伤你分毫?而你呢?你当时竟是要废去我一身武艺。”
  无痕垂目,双手在身侧握成拳,指甲掐进肉中犹不觉疼痛。
  “你都知道?”良久,他轻笑着问。
  “乘风自以为能瞒着我,可毕竟我还是他的主子,他又能瞒我多久?他当时与逍遥一夜恩断,然后远赴茹茹城,还不是为了让我不要追究。”他说道这顿了顿,一步走近,俯身凝视他惊为天人的容颜,“其实,逍遥并不知道那药是毒药吧?”
  无痕抬头,与他对视着,“没错,我只跟她说是一些让你多睡几日的药粉。”然而,她本就是懂药之人,那药究竟是什么又岂能瞒过她。他这样说,不过是让彼此图个心安。可惜——他侧过脸,面上一滴泪滑过,“我至今都欠她一个解释。”
  朔月垂目凝视着他,良久以指腹轻轻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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