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悍妃-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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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了解明珠,她偶尔强悍霸道,其实内心最是柔软善良,还有那么点男儿才有的侠肝义胆,她说过只要能力所及,就肯出手帮助别人。他现在害怕她仗着自己懂点医术掌握着奇药方子,逞强跑去疫区。她小小年纪,岂能了解瘟疫的厉害?他两年前不过吸了几口南方丛林间的瘴气,回来就躺了将近二十天,青州安王府难道没有上好的医药?尚且难治,还是林侧妃去寻访得夜茜草偏方,才慢慢好起来。若是沾上瘟疫,万一奇药也不顶用,那可怎么办?
安王霍然站起,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今日就到这里,散了吧”
太子立刻明白他心里想的什么,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自去吧外边有江登,他会安排我们离开。”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人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人去
走出墨香楼,连德辉院上房也没进,安王带了福至出院门直往芷蘅院去。
一路上心急火燎,大步而行,没来由地感觉烦躁和不安,上次明珠回娘家省亲之时,他也曾这样烦躁不安——安王府没有了她的踪影和声息,整座园子在他眼里冷寂得几近荒凉。
为什么现在又有这样的感觉?她明明在王府里,此刻应是陪伴贞敏贞兰在芷蘅院品茶闲话,今天在宫里转来转去,累了一天,也该歇着了。
安王心里,苦涩和甜蜜混杂在一起,那滋味简直难以言状。
从没后悔做过的事情,接触了明珠,他平生第一次想把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一把擦抹干净,重新来过一次,就算只从两年前那场太后寿辰开始也可以,他会赶在所有人之前找到明珠,他不是庆王,他会直接求娶,把明珠带回安王府,爱她疼她,以丈夫的身份陪在她身边,看着她慢慢长大,谁也不能对她动任何心思
一路胡思乱想,走到芷蘅院红木门前才停住脚步,安王楞在当场:“福至,这院里怎么与往时不同,黑灯瞎火的?”
福至抬头左右张望:“我也不知道啊,远远走来就发现了,大门上以往一直挂着灯的,这会也没了”
“你刚才怎么没说?”
福至委屈地看着安王:“王爷还走在前头呢,我以为您……”
安王不耐烦地一挥手:“算了,叫门”
开门的婆子见王爷深夜来了,吃了一惊,赶忙跑进旁边门房里,磨蹭了好一会,才擎了个灯笼出来照路,福至低声问道:“妈妈怎不往门上挂灯笼?王爷今儿回得晚了,磕着碰着了你又吃罪不起”
值夜守门的何妈妈吓得脸色变了,一边擎着灯笼在旁照路,一边不住俯身哈腰:“王爷饶恕老奴罢今儿夜里吃了两盏酒,迷糊了一下,忘了挂灯出来”
她心里扑楞楞直跳,她是看着王妃出门的,王妃说过王爷今夜不会来,可这会怎么又来了?真正要命喽,王妃可还没回到呢
安王不理她,只顾往里面走,何妈妈忽然脚下一滑,跌了下去,灯笼被她甩开老远,居然没燃着牛皮封纸,反灭得干干净净,火星子都没有一颗,她自顾搂了脚坐在地上呻吟:
“哎哟喂,扭着脚了,疼死我了”
安王没有停下来:“福至给她看看,这院里值夜的人呢?怎的一个不见?都给我出来”
右边房廊上很快转出几个人来,为首的秦妈妈和陆妈妈急忙奔到安王面前,俯身行礼,秦妈妈不知是夜里分不清方位还是怎么的,竟然站到了安王面前,行过礼也不让开,装作指挥仆妇们点上灯笼,指手划脚地站在石条路中间,阻住了安王的去路。
安王背着手,冷冷地看了一眼秦妈妈,也不作声,自己转过一株花树,继续往内院走去。
秦妈妈迫不得喊了一声:“王爷”
她其实是无辜的,王妃出去之后才从何婆子那里知道这事,当时吓得一个楞怔,却也无可奈何,心思转了几百下,最后决定将王妃离院外出这事隐瞒下来,毕竟王妃才是主子,她有意不让大家知道,自有她的道理,她们只是奴仆下人,怎敢擅自作主泄漏她的行藏?除非不想呆在芷蘅院了,但秦妈妈和这一院子的人哪里肯舍得离开芷蘅院,离开这个泼辣强悍又可亲可爱的王妃?
安王脚步不停:“何事?”
秦妈妈追着他,边走边说:“王妃今儿可累坏了,送了两位公主回房之后,早早就歇下,睡前交待过姑娘们:王爷今夜不回这院里,因而秋痕姑娘陪了王妃歇在上房。如今王爷深夜回来,怕吵醒了她又不高兴,不如……”
“不如怎样?”
“老奴去安排,让听琴她们起来,服侍王爷在隔壁间沐浴更衣了,好回书房歇着。”
“秦妈妈”
安王忽然大声喝了一句,吓得秦妈妈一个踉跄,差点跌倒,福至从后面赶来,扶住了她:
“妈妈小心何妈妈才刚好,你别又来”
安王声音里透着怒气:“王妃年纪小,无法无天,你原是阮妈妈跟前的人,深知王府规矩,本想仗着你教导她懂事,怎的你也跟着她胡闹?”
秦妈妈双膝一弯,扑通跪了下来:“请王爷降罪,老奴这是活糊涂了”
安王背对着她:“起来吧,你们王妃与众不同,芷蘅院长者受敬重,这规矩不算过,我也不计较这些,妈妈们以后在我面前免跪礼。今夜是怎么回事,你须得从实说与我听”
福至将秦妈妈扶起来,秦妈妈停了好一会,才咬了牙说道:“王妃不在房里,她带着雪儿姑娘,出王府去了”
安王已是约略猜到了些,却仍是呼吸一窒,双拳紧握:“什么时候的事?”
“戌时临近亥时那阵”
“为何不来禀报?”
秦妈妈低着头:“王爷知道王妃的脾气,芷蘅院可是另有规矩的”
安王恨道:“妈妈这么大年纪了,就不会变通一下吗?偷偷告我知道又怎样?我会害她吗?如今她出了府去,真有什么错失,却怎么办?你心里可安宁?”
秦妈妈流下泪来:“老奴罪该万死”
安王想了一想,环顾四周:“不必点起灯笼,仍照原来的样子,福至到院门外去查看一下,通知陈规他们带人出去,悄悄在四面街上搜寻一番。”
他透过紫竹林,看向廊下此时已悬起两盏灯笼的上房,问:“房里有人吗?”
秦妈妈说:“秋痕姑娘在”
安王点了点头:“你去吧,以后遇到这种事一定要让我知道——这是对她好,我自会为你保密”
上房圆桌旁,秋痕坐在锦杌上,就着灯光在绣一块丝帕,她将丝帕四边儿都绣满了玫瑰花,一朵比一朵精致鲜艳,最后一朵都快绣完了,小姐和雪儿还不见回来,不免心中着急,一双耳朵像兔子似地竖起,探听房外的动静。
房门被推开,她惊喜地弹跳起来:“小姐”
进来的是沉着脸的安王,她差点晕了过去,怀疑自己眼花,看向门外,蕊儿和芳儿齐齐跪在地上,脑袋低垂着,根本不敢看进房里。
秋痕也就低了头,软软地跪了下去,也不作声。
安王忍住内心的焦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都起来说话吧”
秋痕没敢站起来,安王上前一把将她拉起:“秋痕姑娘,你跟着小姐几年了?”
秋痕受了惊吓,一双秀气的柳眉蹙起,脸儿变得惨白,说话的语气却毫不软弱:“王爷容禀:秋痕自五岁起跟着小姐,至今已有十个年头”
安王看着她的眼睛:“你自小跟着小姐,深知她禀性,她如此顽皮,难道没出过错吗?你怎不吸取教训,这样的大事,也不尽早来告诉我?”
秋痕黑白分明的杏仁眼里满是惊惧,瞬间便蓄了两汪泪水:“小姐她,她出什么事了?”
“你说呢?她去了哪里,赶紧告诉我,我好去接应她回来”
秋痕摇头:“秋痕不知,小姐也没说去哪里”
安王看着秋痕,忽然叹口气:“你想等她再像上次那样,出了大事才做补救吗?这次可不比五月落水”
秋痕一串眼泪滴落下来:“小姐她带了些药瓶子,还有,她和雪儿从左侧门出去”
安王一楞,她知道左侧门?他猜她会从后门出去。
“为什么不从后门出去?”
“这个秋痕也不知”
安王犹豫了一下,问她:“秋痕姑娘,她以前在宰相府,也经常这样跑出去吗?”
秋痕忙摇头:“没有我们小姐一直规规矩矩的,很乖巧很温婉,自从……”
安王脸上似笑非笑:“自从嫁来安王府,才变成这样?”
秋痕垂下眼帘:“我没那样说。”
“那你要怎样说?”安王故意板起脸。
秋痕有些着急了:“王爷怎知小姐五月落水?自从小姐那次落水以后,许多事情都记不全了,性格和言行举止,都变化很大……”
安王压抑着自己的心跳,故作平静地说道:“自然是你小姐告诉我的她五月去南屏寺上香途中落水,雪儿姑娘与她同时掉落河中。小姐自小养在深闺,怎会懂得水性?想是雪儿救了她罢”
秋痕很快看了他一眼:“这原是雪儿惹的事,好好的引小姐去捉蝴蝶,结果两人一起跌下河去——小姐哪用得着雪儿救?我们家在玉屏山脚下置有农庄,庄上建了水池子,自玉屏山引来山泉,那山泉冬暖夏冷,我家大爷年年带了孙少爷去学潜水,小姐与孙少爷同岁,从小玩在一起,自然是一同去的,大爷便专门给修了室内的水池子,请了附近会水性的庄家妇人教小姐戏水,连带着我们都会了,雪儿水性不比小姐好,她能顾着自己就不错了当时三爷带着我们分两路沿河追了好长时间,都想着小姐会没事的,果真小姐自己跑上河岸,却是撞晕了脑子,我去扶她上车,她都不认得我了,更是忘了雪儿还在河边,半路上才记得喊人回头去救回来。”
“只忘了雪儿吗?还说有谁在河边?”
秋痕怔了一下,抬眼看看安王,最终咬了唇摇头:“就只有雪儿”
小姐当日是说过,河边还有一个男人,可怎能让王爷知道这个?
安王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小姐说,她掉了一样东西……”
秋痕很快点头:“是夫人给她的及竿贺礼,一对小银鱼儿,给弄丢了一只,她如今都不敢佩戴,把剩下那只深深藏起,怕夫人知道了责怪”
安王深吸了口气,俊美的脸上微露笑颜:“歇着吧,我去把你的小姐、我的王妃找回来”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夜聊
第一百二十三章夜聊
走出芷蘅院,迎面撞上福至,福至抓了抓头才禀道:
“两名负责看护芷蘅院的侍卫,被拿下捆住了,嘴上用布条勒住,扔在假山石洞里,刚刚才寻见,难怪没人来禀报。”
安王怔了一下,她们还会这手?不会是有人来接应的吧?
关心地问了一句:“人没事吧?”
看来明珠跟着雪儿,暗地里学了不少本事啊,不然她上次怎么敢跟他赌咒发誓:再发现有人跟踪自己,绝对会将他打断腿,挑筋割舌,小坏蛋说得可怕,不一定真能做得出来。
这两个好歹也是二等侍卫,身手不一般,怎就着了两个弱女子的道?
福至回答:“都还好,只被捆得太紧,王妃她们本来力气不大,却会一种很奇特的捆绑法,人越挣扎绳子收得越紧,这哥俩到最后自己弄得绳子都嵌进肉里,再不敢乱动了。是中了迷香,王妃故意让他们跟着,到假山处躲起来,待两人近前,每人脸上扔了一只布袋子,用手拍飞却有粉尘飞出,沾在手上,散在空气里,两人只吸了一口气便软下来倒在地上,任由她们捆住,也不知用的什么香,这么厉害?”
安王微笑了一下:“王妃会用药,自然懂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