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谋gl-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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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浔放下画,指尖点了点她的眉心,嗤笑道:“那你还是同你画中人成婚过日子去罢。”眼底却笑意连连,温柔地不像话。
带着楚浔走出楚熙的宫殿,往议政殿走去。那议政殿门还是金碧辉煌的样子,内廷还摆设了当时上朝文武百官跪坐地垫子,还有台阶上那张蛟龙盘旋的龙椅和龙案。
松开楚浔的手,她神色恍惚地望着龙椅发愣。
依稀记得,楚镇坐在上面,而她站在本该属于楚照的位置,百官众臣,将军王子之首,她侃侃而谈,意气风发,指点江山,豪气云生。一袭青色罗裙,高傲凌盛,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刁蛮任性,却能把群臣训得服服贴贴,让尸位素餐之辈羞赧汗颜。
每次早朝,她都不拘小节地坐在原本是世子的位置,得意地挑眉望着自家兄长,世子楚照那低着头不争不辩,任她游戏朝堂的样子。
而甘陵王,她的父王,则会听从她的意见,处理所有政务。
当时的她,以为她可以任性很久。
原来,没有谁会包容你一生一世,再久一点,就会放弃你,背叛你。
她苍白的指尖划过那把和京城皇宫里差了一个等级的龙椅,感受到龙椅那触手的冰凉,神色怅然,红衣轻动,坐在了上边。
这是她第一次,坐上这个位置。
真正地居高临下,望着站在原地的楚浔。
高处不胜寒。她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孤家寡人。
楚浔走上陛阶,走近她。
俯身,长发滑落胸前,目光熠熠生辉,直要强势地望进她心里。
薄唇轻启,低声问道:“你,是丢了魂么?”
“我是在想,这个位置以前不屑坐,现在不想坐,而别的位子,只怕我更坐不好。”楚熙回神,抬头对上她的眼,轻声笑了。
“知道刚才我想做什么么?”
楚熙一愣:“你想做什么?”
“招魂。”她轻笑,勾起嘴角,微凉的指骨抬起楚熙的下颚,轻轻吻了上去。
这是由她主导的梦境。她的唇明明是凉的,却能在楚熙的心里烙下一个印记。这想必是世间最有权威的印章,这是不容置疑的专属。
她的嘴里,永远带着清茶的甜味,只是太淡,太淡,还有身上那股特有的女儿香,醉人,沁人心脾,能叫一个人为她疯狂。
她的吻是温柔的,就像是水,闯进了楚熙的梦里,引她起舞,引她美梦,引她沉迷。
就在这最庄严的一国之主的位置,就在这朝臣君王上朝的地方,在这个孤寂的高处,她把身为一方诸侯的女子压在龙椅上,吻她。
尝尽她嘴里的甘甜,等她上瘾后反而追求时,施施然抽身而退。
楚熙背后冰冷的龙椅,被她的体温温热。而楚熙,则红着脸,抱着楚浔微微喘息。
没想到……楚浔这么大胆。真是,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事情,她都不敢想,生怕让楚浔生气……结果……
楚浔忽然在她怀里呵呵地笑起来,似乎心情因之愉悦。
她说:“甘陵郡主,害羞起来,原来竟也美得叫人移不开眼。”
楚熙红云烧脸,连耳边都染上绯色,咬着唇,眼里媚得能滴出水来。
她娇嗔道:“我本来就是临州第一美人,能得我,是不是让长公主殿下欢喜若狂?”
楚浔认真地点点头,笑道:“是美人,难怪我方才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
两人笑闹了一阵,才安静得抱着,享受这场午夜的宁静。
“我想去娘亲的宫殿那看看,和我一起去。”她起身,一手拉着楚浔,一手提着裙子,往后宫跑去。
夜色笼罩的王宫,只有一抹火焰一般的红色和一抹清冷的白色,一前一后地飞奔。
笑声盈盈,在这寂静的王宫中,如水面激起的涟漪,扩散开来。
楚浔跟着她跑,嘴角噙着笑,任楚熙的长发随风飞扬,看着她时不时地回首顾望,眼底缱绻流露着,眸光流转,肆意张扬,仿佛天地间,也只有她,和她。
心里柔软地一塌糊涂,满满的快乐与幸福就快要溢出来,怎么也藏不住。
风带起了她与她的长发,楚熙转身突然的一个拥抱,让两人的长发纠缠在一起,连心,也纠缠地打了死结。
永不分离,永不分离。
雪花,纷纷从天上飘飘纷飞。
楚熙笑着在她耳边道:“我记得你了,阿浔。”
记得第一次见面,你那冷冰冰的样子。
记得第一次吻你的时候,你羞恼地推开了我。
记得第一次在你怀里哭泣,你温柔地为我擦去眼泪,还别扭地嘴里说着最讨厌我。
记得再次见面,你那震惊而努力掩饰的慌乱。
记得跑到你的寝宫里,陪你看书,陪你改奏折。
记得你在我怀里睡着,我亲吻醒你后,那假装的平静。
记得你生气的样子,害羞的样子,无助的样子,逞强的样子,冷漠的样子,还有你认真地应我“你若死,我陪葬”的誓言……
还有,你抱着我哭,说我负了江山,你不负我的样子。
阿浔,你所有的样子我都记得了,我不要再忘记你,不要再离开你,也不要你哭。
她每记起一点,眼里的泪水就多一分。
原来,我曾经,和你有过这么多的故事。
她潸然泪下,哽咽了咽喉。
“阿浔,我怎么可以忘记你,怎么可以把所有的一切,通通忘记?我怎么可以这么坏……”她紧紧地在她怀里哭泣,眼泪濡湿了那傲然的白衣,也濡湿了自己的眼睛。
楚浔一愣,好久,才伸手抱住她,眼泪也氤氲起来,模糊了视线。
她记起来了。
她记得了。
真好,真好。
这样,她,才算是完整地,属于她。
过去,现在,未来,她都是她的阿浔。
她喜欢,当她一个人的阿浔。
“子锦……”她在颤抖,她紧紧地环抱她,白皙的脸上却是一片没有血色的苍白,连唇,也失去了颜色。
“阿浔……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忘记你,我怎么能忘记你……阿浔……”她哭得哀恸,让楚浔为之动容。
再怎么强势,再怎么伪装,你还是这么爱哭,你还是那个,任性的小郡主,只会闯祸,然后在长公主怀里哭得伤心,让她收拾后果的小郡主。
楚浔垂下眼,眼里的雾气弥漫着,嘴角却依旧在笑:“不怪你,我不怪你。”
不怪你忘记我,就当我,没有早一点答应你的惩罚。
不怪你闯的祸,纵容你,一如儿时模样。
不怪你要做的事,因为……你爱我,我心里也只有你,这就足够。
两人站在空荡的宫道上,雪花慢慢落在她们的肩上,落在地上,掩盖了所有的瑕疵。
长风卷起了雪花和那三千相思纠缠的长发。
似乎连无情的天,也流下冰冷的眼泪。
为她,也为了她们。
除了她们自己,还有谁,可以分开她们呢?
连老天也不能了。
因为,江山,与她相比,不足轻重。
远处站了许久老人,望着这里,半天,才缓缓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寻娘亲恭县相见,认女儿逼迫分离
两人携手从王宫出来,见到了在门外等候的,一脸戏谑,一手抱着狐狸,一手抱着小狼的楚风和几个虎威卫的人。
楚熙咦了一声,好奇道:“你来了?”
楚风笑容满面,挑眉道:“我知道太夫人在哪。”
楚熙脸色一变。偏头看向楚浔。
“在哪?”安抚地紧了紧楚熙的手,她问。
“带殿下与君侯去罢。”把两只爱宠交给两个侍卫,对着一个其貌不扬的军士说。
军士领命,翻身上马。
楚浔和楚熙也分别上了马,策马跟上带路的军士。
急行一夜,直至天明时分,三人才到了恭县地界。
又策马行了十里,楚熙不耐道:“到底在哪?”
军士没说话,继续前行。
楚浔抿着唇不说话。
在楚熙要发火的时候,那军士下了马,停在一处竹林外,跪在地上道:“主公,林郡主让属下告诉主公一句话:‘即使母女再怎么不合,到底也是亲骨肉,见了面,最好是先以情动之,后以理晓之。’,属下使命已成,告退。”
没等楚熙说什么,那军士便翻身上马,飞奔离去。
楚熙一噎。这军士原来不是虎威卫的人,而是林湘派来引她过来的。
想来林湘一定是担心她会发脾气,不肯向她娘亲低头,才有了这分心思。
想到她让林湘去做的事,不禁有些担忧。但楚云的武功不比她弱多少,还是略略心安。
望着那片寥落的竹林,楚熙有些紧张,又有些迷茫。
真的要见她么?楚熙迟疑了。
她恍然听见:“去罢,既然到了这里,终归是天意。”
她不明白这句话,转头去看楚浔。
楚浔在对她笑,拉着她边走边说:“堂堂的秦侯,面对十数万的元兵尚能以身犯险,诱敌深入,决策千里,运筹帷幄,怎么面对自己的娘亲,偏偏如此优柔寡断呢?”
豁然开朗。楚熙振奋精神,欢喜地笑了,“也是,我楚子锦,怕什么呢!”
当即反走在前,带着楚浔,一手按着伏龙剑往里走。
此时正值冬季,又在北方,遍地都是霜雪,可是这里却偏偏能够像在夏季,郁郁青青的竹子遮天蔽日,把刚升起的太阳隔绝在外。竹叶是青的,还带着露水,竹子也是青的,深埋在土里,空气中带着清新泥土味,这是天地间最纯正的地方。
地上湿湿地,像是下了一场小雨,虽然泥泞,但也不至于令人跌倒。
楚熙担心她白色衣裙会被泥土弄脏,便道:“阿浔,我背你。”
楚浔却担心楚熙的身子,这里寒气重,少不得要入侵体内。她还可以撑得了,可是楚熙那副不中用的体魄,到底是不让人放心的。
“不必。”她淡淡地扫了一眼楚熙,绕过她往前走。
楚熙急忙跟上道:“这里脏,我背你才不至于叫你弄脏了衣服。”
“我背你。”楚浔却突然停了下来,回头认真道,“上来。”
楚熙:“……”
最后楚熙还是妥协了,跟着楚浔快步走到了林子中央。
那里有一座竹屋。
走近了,才发觉上面有块匾额,名为:“归零”。
归零?
楚熙和楚浔俱都一愣。
这“归零”二字,怎么那么熟悉?
楚熙想起了那首签文,和空名的话,心里不由惴惴不安起来。偷偷看了一眼楚浔,但见楚浔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来,楚熙只当自己想多了。
正当这时,竹屋的门被打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走了出来。看见楚熙一愣,继而脸色大变,急忙往屋里走。
楚熙眼见那女子惊慌失措的模样,和记忆中那年轻的娘亲真有几分相似,便大惊失色,脱口而出:“母后!”
甄姬身子一僵,现在原地不动。
楚熙忙跑过去,欢喜地唤她:“母后,我是熙儿啊。母后,儿臣很想念你,特地来接你去泾州……”
“我不认识你。”甄姬看着楚熙,慌乱之后,是冷漠的陌生。
楚熙一愣,急切道:“你是我的母后,儿臣怎能认错?母后,儿臣是真心地想请你与我团圆的……”
“够了。”甄姬眼神冰冷地望着她,冷笑,“姑娘,你认错人了,这里没有什么你的母后,只有一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