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谋gl-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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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浔按耐下心头翻滚炙热的怒火,紧了紧拳头转身往清风殿去。
她不能在这里和这个混蛋谈论什么尊卑礼仪,楚子锦就是个浑起来不管天王老子的人,在她眼里,什么君君臣臣,什么伦理纲常,什么世俗人言,她统统践踏在脚下!她不是楚熙,她是楚浔,她楚子锦可以不要理智,可楚怀槿是大陈长公主殿下,太子的半个先生,体统和纲常都是她需要维护的,这大陈的江山更是她要用命去守护的,父皇在看她,太子在看她,甚至全天下的百姓也都盯着她。
本来及笈之时就该选驸马出嫁了,她为了大陈的江山社稷,牺牲了嫁为俊郎妇的权利,亲自求父皇拖延成婚时间。换作别人,生的孩子都已经在通读诗书,学习六艺了,可和她相伴的只有一堆堆批不完的奏折。
被楚照这么一闹,她不如早早招了驸马,免得到时传说什么谣言来,羞也羞死!
想到这,楚浔加快了脚步,远远地把楚照给甩了。
“主子?”楚云担忧地凑了上来。
楚照站在原地,神色阴鹜,眸子却是清亮,哪里有半分醉意?
她理了理衣襟,抓住晃动的玉佩,拿在手里把玩,面若寒霜。
“还用孤教你么?”楚照回头锐利地看了他一眼,薄唇轻轻一动,而后不作理会,直往楚浔的清风殿去。
低身悉听吩咐的楚云肃然应诺,也自行离开,往宫门方向。
风中隐隐约约传来让人心生寒意,充满杀机的一个字。
“杀!”
楚照刚开始确实喝醉了,但是一出殿外被冷风一吹,早已经清醒。尔后她发现有人跟着她,她就决定继续装醉,借着楚云来扶她的时机让楚云传出消息,叫宫里的亲信逮了这只小耗子。
本来打算严刑逼供出小耗子的幕后主子是谁,却没了心情。
楚浔识破了她的身份。
楚浔一见面就给她下马威。
楚浔在生气。
楚浔不喜欢她的靠近。
楚浔不想见到她。
楚浔依然讨厌她。
楚浔,楚浔……
全都是楚浔!楚怀槿,你凭什么让我这么牵肠挂肚的,却一点也不想我?!楚怀槿,你凭什么让我变得这么不可理喻,却自己依旧云淡风轻,谈笑自若?!楚怀槿,你又凭什么对我不理不睬,对我视若无睹?!你到底凭的是什么呐,楚怀槿……
我不允许你在我反复被折磨的时候,你袖手旁观。
我不允许你在我难过不安的时候还能和别人言笑晏晏。
清风殿。
楚照瞪着清风殿门口的侍卫。
侍卫尽忠职守地挡住楚照。
楚照道:“孤是安定侯。”
侍卫仍不移半步:“对不住了侯爷,殿下有命:‘安定侯与犬不得入内。违令者,军法处置!’,卑职不能放您进去。”
军法处置?楚怀槿,你真够过分!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拦住孤么?孤今日偏要进去!”
说着就要直闯进去。
“慢些。”莫弃从殿内出来,正好看到这位定安侯爷不安分地想闯关。本来还对她有点好感,结果之前竟然亲眼看见这位表面斯文,实际是斯文败类,衣冠楚楚,其实是衣冠禽兽的定安侯对着长公主殿下非礼,实在是让莫弃太痛心疾首,好君郎变成了色狼,美梦彻底化为噩梦……
全天底下的男子,没一个好东西!
“主子让奴婢给侯爷带句话:‘侯爷还是早些回去,若是今日你敢硬闯,本宫便一世不教你踏进这殿门!’。侯爷请回罢,莫要为难奴婢和侍卫们。”
楚照又是为难又是不甘,但看着架势,如果真的硬闯,只怕楚浔真的有法子让她永远进不得这门。
待楚照真的离去,莫弃才转回殿内,禀告楚浔:“侯爷已经离开。”
楚浔翻开奏折,染红了朱砂笔在空白处作上批注,闻言手上不停,嘴角轻笑:“她那个浑人!”
奏折批改了约莫有一个时辰,之前喝了酒,不乏有些困顿,回来还得劳神阅读奏章,一时有点恍惚困倦。
搁下朱笔,楚浔揉捏着酸疼的手腕,端过茶来,茶水早已凉透,莫弃打了个呵欠,昏昏欲睡。
放下茶盏,楚浔问道:“什么时辰了?”
守夜的宫人答道:“亥时一刻。”
那人又问:“殿下休息么?”
楚浔起身,唤过莫弃:“更衣。”即刻更了衣服,换上轻纱秋菊裙装,又使唤伺候洗漱了一番,让莫弃挑灭了明灯,才上榻就寝。
过了许久,大概莫弃与其它守卫都睡着了之后,楚浔半醒半梦见听见木头咯嗒开合的声响,马上惊醒,右手摸索着旁边墙壁上的剑架,触碰到铁的冰凉,不懂声色地握紧长剑。
那人也许是看不见路,走得七拐八弯,不小心碰到了房里离榻不远的紫金焚香炉,砰的一声动静不小,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又怕惊醒她,呲牙咧嘴地无声咬牙。
这人不是刺客。
楚浔断定。哪有那么蠢到走路都能磕碰到宫中殿内必有的紫金焚香炉?
那就是贼了。
半夜三更,摸入她的寝宫,不是来刺杀,就是来盗窃。
借着窗外隐约透进来的明亮月光,楚浔依稀看见那贼身形高瘦,应当是个男子。
看来不是侍卫军士,就是江湖大盗了。
本来打算叫来守卫擒住贼子的楚浔犹豫了。来人是个男子,不论如何,对自己的清誉都是有损。而且这贼子倒没有要伤她的意思,蠢得连境况都不清楚就进来,应该对她构不成什么威胁,那自己大可以私下处置他。
抓过外衣披在身上,楚浔轻轻拔出剑,往贼人那边去。
贼子听见抽剑剑身与剑鞘摩擦的细微嗡鸣,嘟囔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话,然后悉悉嗦嗦地不知在做什么。楚浔趁机绕到他身前,出其不意地将剑架在他颈上,低声道:“好大的胆子,竟敢不请自来!”
那人身子一僵,恰好吹气的声音消散,手里的东西燃了起来,照亮了长剑的锐利,也照亮了对方尴尬的表情。
只见那人讪讪道:“阿浔,真是好久不见。”
楚浔先是一愣,随即将剑凑近那人脖子,脸色阴沉道:“侯爷好兴致,之前大门你进不得,今夜你就潜入本宫寝宫,做这等鸡鸣狗盗的勾当,真当本宫好欺负么?”
“……”楚照嘴角的笑僵住。
“怎么,侯爷不准备给本宫个解释么?”楚浔冷声道。
楚照此时有些狼狈,她绕过守卫,让楚云带着她从御花园那边捷径后来,绕到清风殿的一侧小门。那花园靠近小门处有一丛荆棘,把她的衣服钩扯成破破烂烂,手上还被拉了一道伤口,血淋淋的,她干脆抹在衣服上,留下一片暗红的血渍。
推了推侧门,发现被锁死了,正无可奈何,楚云指了指虚掩的窗子,楚照一瞪,压低声音道:“你让孤爬窗?”
“主子可以回去,不见公主殿下。”
楚照又瞪他一眼,撇撇嘴道:“爬就爬,孤连王宫都烧了,爬个窗算什么?蹲下!”
踏着楚云的背就进去了,结果之前忘记让楚云先来踩点踩点,给她弄份地图,没料到这么大的香炉放在正中间,黑灯瞎火的哪里能注意到。撞上香炉,疼得她脸都扭曲了!
嘶——
她刚想尖叫出声,却想到楚浔已经就寝,这样会把人吵醒,只好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声音咽下。
当下冷汗都出来了。
为了来见楚浔,她费了这么大功夫,爬窗穿园的,又是手伤又是腿伤的,甚至差点把肚子给撞得五脏六腑都扭在一块!想她堂堂前甘陵国郡主殿下,如今的安定侯爷,岂有如此狼狈不堪的时候?
唉,还不是眼巴巴地想见某人一面,想告诉这位长公主殿下自己对她的思念之情,再质问她为什么讨厌自己,不理自己,然后在她无言以对万分羞愧的时候,本侯爷就看在她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份上,大大方方原谅她,然后罚她亲一下本侯爷就行了。
咦咦咦???你这怎么不按说好的来??
“阿浔,小,小心点,”楚照可以感受到剑锋的寒意与肌肤相触,激得她寒毛倒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我……我……我是想……嗯……呃,我想邀请你去花园赏花!”
“赏花?”楚浔眉头一挑,似笑非笑道,“大半夜的,孤男寡女,侯爷大费周章爬窗邀约?”
“呃,”楚照别无他法,哽着脖子死撑,“谁让你不见我的!害我堂堂侯爷还得做出这等宵小的事来,好不恼人!”
楚浔面无表情:“还是我的错了?”
楚照缩了缩脑袋,有些惧怕她生气。又发觉这样的动作太窝囊,气势低了一等,干脆豁出去,伸长脖子,闭着眼,视死如归模样,嚷道:“我就是想你想得紧!我忍不住想来找你!我要问问你这狠心的人,还记不记得我!我想看看你有没有心!”
楚照等了半天,没有听到半分声响。没有意料之中的耳光,没有意料之中的嘲讽,没有意料之中的惩罚。
偷偷睁开眼,楚浔还是一副冷漠无情的样。
然后,脖子上的剑撤开了。
“……”这是什么意思?
楚浔转身自顾自往内室去。
楚照跟上,没有回应的楚浔让她有些不安。
忐忑不安地跟在楚浔身后,看着她打开箱子。
“……阿浔,你生气了么?”
“……没有。”
“你骗人!你就是生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人保证,此文日更,并且将在暑假左右完结,希望大家支持,多多收藏撒花~
☆、可怜襄王情一片,无奈神女心全无
“你就是生气了!”她又不依不饶地重复。
“……”楚浔不理会她,手里握着找出来的凝玉消痕膏,走回床榻,将剑收回剑鞘,放回架上。
她一点也没有要跟这个刁蛮幼稚到不可理喻的楚照计较的意思。
一点也不。
虽然她必须承认,这个混蛋总能惹她生气到忍无可忍还得继续忍的地步。从十年前见面时她就开始适应忍受这混蛋的胡搅蛮缠了,本以为甘陵王让人来接她和世子照,从此以后自己就能舒心了,可是……
楚浔都忍不住想要骂自己太天真了。当初楚照要走的时候,拉着她哭得那个惨不忍睹啊,眼泪鼻涕都一起流下来,声泪俱下地拉着她的手,还抽抽噎噎的,跟天塌了似的。自己没能忍住心里的欢喜,一下子给笑了出来,结果楚照哭得更厉害了,抱着她一边哭,一边把那些污浊之物直往身上的宫装抹,抹得她差点没忍住当场就抽出剑把楚照给砍死!
那时楚照依依不舍地抱着她,一面红着眼睛,一面断断续续地说话:“阿浔……我……我回去……回去一定……一定想你……你放心……我……我一定为你守身如玉……不会……不会娶别人……等父王……父王喜欢我了……我就来京城……来当你的驸马……”
楚浔现在很不悦。当初就不应该顾忌大臣们和父皇的存在,应该毫不犹豫地把楚照给弄死!就是因为自己一不小心心慈手软没把这位混账郡主给弄死了,才会让定安侯爷光明正大到自己的寝宫撒野。
“楚子锦。”楚浔面无表情地坐到榻上,对楚照道,“你过来。”
楚照先是看了眼架在剑架上的长剑,再看看楚浔的神色,心想着,这姑娘应该不会在大陈长公主的寝宫干出残杀定安侯爷这样令人发指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