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怜君中宵舞(清穿)-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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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胤祯会握着我的手,说萱儿不着急,慢慢想,爷会等着你想清楚的,然后我再感动得热泪盈眶。没料到胤祯铁青着脸,喝道:“爷哪儿点不比八哥强了?至于四哥,不就是孝懿皇后抚养长大的,强了爷一点子吗?你若说喜欢五哥,爷认了。”拂袖而起。他生气了?我不假思索地拉住他的衣袖,说道:“好好的生气作什么?算我说错了不成?”他没甩开我,却转过脸去。我小心地触了触他的手,说道:“生气了?我没说你不好!你是皇上最优秀的阿哥,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说了,慢慢地从他的手背滑落,垂下头来。
胤祯忽然转过身。瞬间,他把我罩在温暖的怀抱里。我没有试图挣脱,我甚至轻轻地伏在了他的胸前。他的心跳如战鼓隆隆作响,他的胸怀如草原般辽阔,他的呼吸如春风吹皱一池春水。他的唇轻轻地触着我的鬓发,拨乱了我的心弦。他的眸子如烈焰,以摧枯拉朽之势,击溃了我最后一点点理智。我慢慢闭上眼睛,他的吻落了下来,如野百合的清露一般甘甜美好;他的舌搅动着,灵巧地捕捉着我,那霸道与执着使我不得不屈服。我的泪滑落下来。他爱怜地吻去我的泪珠儿,说道:“不要哭。不要怕。前面有爷挡着,你只要跟上爷的脚步。”我只伏在他的怀中流泪。
碧云进来瞧见此情形,慌忙退出去,在门外禀道:“爷和格格是现在摆饭,还是再待会儿。”我羞得要挣脱出来,胤祯却抱紧我,也不回头,吩咐道:“现在就摆饭。”碧云走后,我红着脸嗔道:“让人家瞧见什么意思?”他嘴角挂着邪,笑道:“就这意思。”一时饭摆上来,我的心很乱,胡乱吃了几口。胤祯也吃得不多,就命撤下去,然后说道:“既然在这儿住闷了,不如爷带你瞧瞧五台山的六月庙会?”我点头。
胤祯雷厉风行!下午碧云就开始收拾东西,只把我的衣物和首饰收笼了,其它一概不要。侍卫就更迅速了,早已整装待发了。次日马车到了门首,胤祯亲自抱我上了车。“事儿奶奶”李大娘赶过来问道:“艾爷哪儿去?我还有好话对你说呢?”胤祯一摆手,常明递给李大娘一锭十两的银子,说道:“多承大娘照料。一点谢礼聊表寸心。”李大娘呆住的样子,把我笑得喘不过气来。只不能笑出声,忍得很辛苦。碧云一脸地不服气,说道:“十两银子给这个老虔婆?常大人傻了?有这钱打发花子还能谢个赏呢!给她一串钱,她都会乐得屁滚尿流!”后面四个字一出口,她意识到自己说粗话了,赶快向我请罪。我哪里顾得跟她计较,只笑我的,真不知哪里来的笑儿!
我们赶了两日,正好是六月初一五台山庙会。胤祯说当初康熙来五台山,重修庙宇后,便下旨定每年农历六月初一开庙门。又见山上森林茂密,恐怕有刺客隐匿山中 ,便下令用箭四面射界,凡是箭到之处,须将森林伐砍殆尽,使刺客无藏身之处,树砍草生,便形成了一大片开阔的斜坡。因此,每逢六月,四方僧众、香客、游人蜂拥而至,便在这片大斜坡上举行各种活动,又唱戏又杂耍表演等等,还有一项最重要的活动——挠羊赛。这个我听说过。胤祯也是道听途说。他就这次跟康熙来过五台山,时辰又早,戍卫的职责又重,他哪儿有空看民风呢!我看他是想借机会凑热闹。
到了五台山大显通寺,只见那里人山人海,笑闹声不绝于耳。都说佛门清净之地,分明是农贸市场。碧云对我的想法奇怪至极,说庙会就该是这样子,倒显得我孤陋寡闻。我们在庙里略一休整,就赶出来看热闹。胤祯直向挠羊赛的场地就冲了过去。我的出现吸引了无数目光,碍于胤祯和他的四个侍卫随行,那些登徒子退避三舍。胤祯很不高兴,勉强忍耐着,就等着谁起刺好大打出手!
挠羊赛场里热闹非凡。场边竖一杆大旗、两杆小旗,旗面上各写八个字:“英雄跌对跌死无罪”。中间有两名摔跤手赤背上阵,正纠缠得难解难分。其中一位穿着长裤赤着脚,而另一位更夸张,只穿着宽松的短裤。碧云满面通红,啐了一口。我则奇怪,又不在农田里,古人可以穿得这么少吗?胤祯瞧了一回,笑道:“这不就是宫里的布库吗?爷也去试试。”孙泰说道:“山野人的玩意儿,爷不去也罢,失了身份。”胤祯笑道:“与民同乐。”常明垂首禀道:“爷还是别去了。挠羊赛的规矩要□上身,下身虽然长短随意,可腰上只束麻秧丝。这比赛的规矩不能抓裤子,却可抓腰带。腰带一断,就得下场换裤子重新比试。”我们都掩着嘴偷笑。常明接着说道:“而且忻州的风俗是扛羊汉才能拔跤旗,就是那两面小旗。没当地人给爷作证,爷得扛着羊当众绕场走一圈!”
胤祯笑道:“这么多规矩!彩头呢?”常明指了指挂着红花的肥羊。胤祯有些扫兴,说道:“太简薄了。值得这么多人不顾性命?”常明笑道:“这倒不是。如果连胜六位挠羊汉,人们会为这位胜利者,披红挂花,并把羊抬至他身边。他还会骑上高头大马,绕场几周,并由乡里士绅宴请丰盛的酒宴,最后被众人护送回家。最重要的是这位胜利者的大名会被载入史册,留芳后世。”我笑道:“若说这始于北宋,岂不是有上千人名垂青史了?”常明亦笑答道:“据奴才所知,只有二三十人罢了。实在连胜六人难上加难。”胤祯的兴头鼓起来了,说道:“爷去试试。”我笑道:“人家江湖高手,都讲究棋逢对手。差得远的都不屑于动手。你与一群村汉比试这个,传出去被朝上朝下笑话死!”胤祯正色道:“王与百姓同乐,则王矣。能思使民得乐之道,故国家可望大治。你真以为爷好这个强?”明明是想试试身手,还摆出一番大道理!
胤祯自去寻了组织者,说明来意,然后在一派注目礼中,扛起百十来斤的肥羊绕场一周。胤祯英俊的外表和挺拔的身材,伟岸的气质与华贵的服饰,引得无数欢呼和口哨。我也在这欢呼之列,像一个小“粉丝”,狂喊着“胤祯”。胤祯把羊丢落在地上,解衣丢给孙泰。两块胸肌,六块腹肌,黑小麦的国际流行肤色,周围的人不禁一片沉静。我很不舒服地看到那些女人死盯着胤祯的眼神儿,包括大妈级别的人物,继而我感觉到我很生气。我想逐个给她们一个刀子眼,但是貌似人太多,再看她们,我就错过了胤祯的比赛了!
胤祯的第一个对手很壮,山一般的身躯,扑过来就想给胤祯一人狗熊抱抱。胤祯一转身,脚下一撩,趁着对方重心不稳,捏着对方的大臂就把人扔了出去。周围响起震天的喝彩声。第二位对手吸取了教训,十分留心脚下,可胤祯寻了个机会,拧住对方的胳膊,背摔了出去。喝彩声变得震耳欲聋。尤其女人的尖叫声,迫使我堵住耳朵。第三、第四个对手,均轻松过关。胤祯也泛起细密的汗珠儿,在金色的阳光与深色肌肤的映衬下分外耀眼。第五位对手与胤祯身材差不多,是块难啃的骨头。胤祯使了几个招式,都被一一个化解了。这时对手突然扯向胤祯的腰带,他赶忙闪避。对手趁此机会,抓住他的双腕,把他扔了出去。胤祯处惊不乱,凌空翻了个筋斗,稳稳落地,跟着地上一个扫腿,把正在得意的对手绊得一个趔趄,然后腾身而起把对手扑到在地。周围的巴掌都拍红了。胤祯也有些喘息了。
我悄声吩咐常明道:“你过去对爷说我的话,围城缺一,他不需要借此名垂青史。”常明应诺,到场边与胤祯说了。胤祯若有所思地望了我一眼,然后宣布放弃比赛,在一片遗憾声,穿戴整齐出来。他走至我面前,满脸是汗,我禁不住拿起帕子替他擦拭,小声嗔道:“逞强。”他笑着携起我的手,说道:“爷乏了。回去歇息吧。”在各种目光的交织下,我们走了出来。
半路上,一伙人挡住我们的去路,为首的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孙泰喝道:“挡住爷的去路做什么?”那纨绔子弟说道:“敢在本少爷面前自称爷,你当真嫌命上了?说出本少爷的名头吓死你!我家老爷就是代州知县正堂耿老爷!”又要上演齐琨的戏码了?我从胤祯的眼里,读到了压抑已久的怒火。
第七十三章 中宵舞(上)
胤祯冷笑道:“抬出当县太爷的令尊,请问有何贵干呢?”那人涎皮赖脸地笑道:“本少爷看上你身边的妞儿了……”胤祯抬手说道:“就这?爷明白了。孙泰!还不动手?”孙泰 “嗻”一声,带着人就冲了上去。那帮狗仗人势的狗腿子,岂能是“职业军人”的对手?三拳两脚就变蜷成团儿的虾米,在地上打着滚儿叫“唉哟”。周围看热闹的拍手称快!孙泰和常明凶神恶煞地围了上去,那人腿一软,跌跪在地上,浑身都在发抖,连“好汉”、“爷爷”之类的话都没胆子出口。与齐琨不在一个水准线上,不可类比,我摇头叹气!这会儿围观的人又狂喊:“不能饶了这个混蛋!打!往死里打!” 想必此人一直横行乡里,竟然会混到人人喊打的地步!可叹!
胤祯瞧都没瞧他一眼,问道:“谁带笔墨了?”无人应答,忽地一位樵夫答道:“小的这里有木炭。”胤祯笑道:“凑和吧。但不知能管多久!”吩咐道:“常明,给这位‘耿大老爷’的公子留点纪念,在他的脸上写上‘无耻混蛋’四个字。”常明忍着笑,执行命令。胤祯冷笑着对那人说道:“记着,你最好求神拜佛,下次别再遇见爷,否则爷就把这个四字变成刺青!”那人的眼睛怨毒地盯着胤祯,只不敢作声。叫好声、鼓掌声震天响起。
胤祯很随意地携起我的手,说道:“我们走。”人群自觉让出一条来。突然有人喊道:“这不是挠羊赛连胜五位挠羊汉的好汉吗?”应喝声此起彼伏。人群聚拢过来,把我们围在中间,夸赞不已,又有人递上酒来。胤祯哪里喝得下这种乡村米酒,正在为难之际,常明接过来说道:“我们爷连日劳累,身体不适,就由在下代饮了。”说罢一饮而尽。人们轰然叫好。又有人斟上来。常明来者不拒,连饮十几碗不见醉意,胤祯都竖起大拇指了。
好容易我们挤出来,那位“无耻混蛋”早没影儿了。胤祯说道:“叫上大显通寺的人,我们离开这里。”常明应诺。我不解。胤祯笑道:“不走,等着县太爷发签缉捕咱们呢?”刚走没多远,就见耿大公子带着一群衙役,呼喝着往山上冲,两边路人避之不及,便遭池鱼之殃。胤祯带着我们闪身避进树林,待那些人冲过去,碧云悄笑道:“爷就是有那个什么之明!”我敲了一下碧云,说道:“先见之明。”胤祯笑道:“你可以敲碧云了?欺负奴才不算本事!”孙泰和常明都回头去笑,我为之气结。
待那伙人走远了,胤祯问常明前方市镇,常明回说前方是代州县衙所在地。胤祯有些懊恼地说道:“我们岂不要露宿荒野了。”我笑道:“你堂堂的大清阿哥,竟然怕一位小小的县令……”不等我说完,胤祯不屑地说道:“爷怕他?还不是因为你怕他!他若拿出县尊的派头胡搅蛮缠,爷势必亮出身份,界时你不回宫也得回宫了!你倒卖上乖了!”我不好意思了,想顶他又没词儿。当着众多人又不便硬顶,只得暗暗记下这笔账,暂时揠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