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恋歌-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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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带上门后,翡继的笑容才渐渐从脸上退却,换上一层迷茫。
“难道,是我的玩笑开得太过分了吗……?”
已经是大半夜了,翡继却并没有入睡。将头埋在羽毛般柔软的枕头里,她侧着脸,看着弥漫在房间之中的夜色,乌黑带紫的清澈眼睛始终都带着柔和的星光。
之前那些话,她一点也没有玩笑的意味。
真的,她认为即墨影是在关心自己,虽然他本人不愿意承认。
要知道,自己手上的伤口他完全可以不用过问,凭自己的力量是一样可以解决的。可是,他却用了牵强而拙劣的理由来为自己疗伤,叫人倍感幸福啊……
从被褥中慢慢滑出那只手,在漆黑的视野里看不真切,只能感觉到眼角倏忽间留下一抹有形的轮廓,宛如雾里看花,若隐若现。
轻轻地将手放在唇旁,透过温热的唇瓣能感觉到暖意,不知道是谁所残留的。
其实在那一刻,她感受到了对方所传递过来的一切,那绝对不是自己自作多情!
那时,自己苍凉的手清楚的感觉到了,即墨影双掌微垂的指尖上有着淡淡的温度,如同夕阳余辉的照射,不会因为炽热而过分的灿烂刺眼,也不会丧失温度而苍凉潮湿,是柔柔的,温温的,像绒花亲吻上肌肤一样柔和舒服。
曾几何时,自己也感受过相同的感触,只是地点与人物都不一样。
那是在蓬莱山上,自己十岁时所发生的事了。对方是那个有着一双浸着一泓春水的温柔眼睛,以及王子般文雅的性格,但眼底里却始终很寂寞的阡陌绯。
他是自己喜http://。欢的人,当时那种喜http://。欢却无法知晓是不是旁人所谓的爱情,毕竟一个年纪约过十岁的孩子真的能理解什么叫爱吗?但那份感情却是无庸质疑的,青涩的感情,或许,只能被称为喜http://。欢吧。
那个时候的自己好像是在练习剑术时划伤了手,于是便乘机偷懒开溜,然而没想到还没走多远就这么因缘巧合下遇见了临时出森的阡陌绯。
当时的他只是淡淡的笑着,说自己太不小心了。
然后,他便执起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检查着,用符咒为自己治疗。那时,对方修长的手指抵在她的手心,拇指轻压着手背,就仿佛被绒花温柔的包裹着,让她荡起了腼腆而羞涩的笑。之后,两人就开始聊天,翡继当然不忘记说自己无法回去了,而乘机撒娇。
没错。蓝说过的,自己无法再回去,所以只能面对这个现实。
想当初,她也反抗、埋怨过,可又能怎么样呢?
日子,依旧得这么过。
于是最后自己打起了精神,认真跟蓝学起了仙术。接着,在她完全适应了这个世界的一切后,即墨影便出现了,带给了她满心的震撼。
原来,自己并不是最可怜的人……
初次来到蓬莱山的即墨影可以说是被师傅抱上来的,当时的他只有十四岁,但所经历的东西,却远比他人来得多得多。
在即墨影来的前几天,师傅蓝因为有事要办而独自一人下了山。后来,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蓝便将身受重伤的他带到了蓬莱山上,那时的他浑身上下都是血渍,鲜红夺目的血液浸湿了他的青衫,已经干涸成一块块暗褐掺杂着些许湿意的猩红印记。
他的脸色苍白得宛若白纸,与身上血色的相映,让翡继倍觉触目惊心。
她整个人都惊骇住,因为那是她第一次真正见到人身上的鲜血,而此刻的即墨影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奄奄一息。
最后,是蓝用尽全力救回了在阴阳间徘徊的男孩。
而翡继从那时开始,也一直在即墨影身边照顾着需要疗养的他。途中,也曾因好奇问过蓝为何他会受如此严重的伤。
蓝只是摇摇头,说他也不明白,自己也是在无意间插入进去的,只知道即墨影全家都被神秘地绞杀了,而他则是他们全家唯一幸存下来的人。
从蓝的眼中,翡继看到了谎言与真实参半。
或许有些秘密,是她不应该知道的,于是也就不再追问什么了。
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即墨影醒来时,就是一副全身戒备的模样,对任何人都是一脸的怀疑不信任,而自己也一样被划进了可疑人物中,但翡继到完全不在意。
可能世间上的万物都是会相互感染的吧,在长时间的接触中,即墨影渐渐放下了对别人的戒心。虽然依旧待人冷漠,但已不会再有拒人于千里之外,难以企及的感觉了。偶尔的,他也会很认真地与师傅蓝讨论研究仙术。
而自己嘛……
自然是圈外人了……
所以有的时候,看着蓝与即墨影很认真地研究着某些事物,而自己却无法插手时,会觉得有些嫉妒呢。
说是嫉妒,可翡继也弄不清楚自己嫉妒的到底是谁,只是觉得那两人间的某种牵绊仿佛是自己所无法涉足的,总有那么点羡慕。归根到底,找不到发泄目标的她,只好淘气的把所有矛头全集中在了他们所研究的事物上,惹得蓝忍俊不禁,禁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露出一阵爱怜的微笑。
回忆着从前的点点滴滴,翡继就这样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而把她吵醒的,是第二天街道上嘈杂的人流骚动声,与昨天的相比较,有过之而无不及。
“又怎么了啊……?”
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翡继支起身子,无精打采的瞥了眼纸窗外朦亮的一片,呆了好片刻后,又扑通一声倒在床榻上继续呼呼大睡。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一定是与她无关的,所以继续睡觉才是明智的选择。
“翡继。”
才躺下不到一分钟,门外就传来了即墨影的声音。
“什么事啊……?”懒洋洋地应道,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
其实比起外面纷扰的声音,她现在更觉得纳闷的是,即墨影怎么会有如此好的精神,照理说,他们昨天入睡的时间应该是差不多的吧?
难道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
“我们该出发了。”冰冷的口气里有丝无奈。
“出发?”翡继在床榻上翻了个身,“不是还很早吗?晚点再走也不迟吧……”反正时间他们有的是,又不慌在这一分这一秒。
“你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吧?”
不知道,也不感兴趣。
本想如上回答的,可翡继眉宇间微蹙,觉得不太妥当。于是就用被褥将自己裹住,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进来吧,不然这样交谈很怪……”
而即墨影则是犹豫了一下后,才轻轻推开房门。
“到底发生什么了啊……?”翡继背对着他,问。
“那个东少爷……你还记得吧?”踏进房间后,他便直接走到窗户旁,将薄若蝉翼的纸窗推开了一条小缝,望着下面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接着说道,“听说,昨晚他家发生了大事。”
“大事?”轻拧着眉,翡继紧闭的睫毛微微颤了颤,讥笑,“他家会发生什么大事啊?”
“听说他昨天聘请的那些术师里,其中几个最厉害的晚上被人暗杀了。”其实这些对他们而言到是无关紧要的,真正让他在意的是后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街上的人都在传言,说是前天让他蒙羞的人在得知他要报复后,先一步动了手……”
“哦……”依旧是不痛不痒的回答。
即墨影知道她在浅眠,或许自己刚才说的是什么都没听进去,所以瞥向对方的目光难免夹杂了些许的无力。而就在他准备再重复一遍时,就看见翡继霍地从棉被中坐起了身子!
“你刚刚说什么!?”瞪大了眼,先前的倦态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地是满面的惊讶。
迎视着对方置疑的双眸,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解释:“我说,现在大家都怀疑是我们干的。”
不过,对于没有什么危机感的翡继来说,这样的话也只能让她做暂时的吃惊状。于是在即墨影不冷不热的解释完毕后,呈半呆滞状的她经过短暂地消化理解,立刻捧腹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毫不在意。
“哈哈哈哈,有没有搞错!这种传言未免也太假了吧!”
不以为意地摆了下手,翡继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担忧,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她盯着脸上略微呈现怒气的男子,微笑着,憨态和狡黠巧妙地结合在一起:“你是在害怕,还是在担心我?”
答案也只有这两个。选择一,她可以捉弄他,戳戳对方的锐气;选择二,那就让她有了更多想入非非的空间了。反正不论怎么回答,她都拭目以待!
而翡继地那点小机灵,即墨影岂有不知的道理。
似瞥未瞥地一瞬间,他淡淡地道:“我不想被毫无意义的麻烦缠身,所以觉得我们还是尽早离开比较明智。”
“哈!?”眨巴着眼,没想到居然这样敷衍了事。
翡继撅起小嘴,认为自己刚才还真是会异想天开,用膝盖想也知道对方不会如她的意的。
失落地垮下双肩,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先在下面等我吧……”
走在街道上,即墨影现在满脑子里只有一个疑问。
有没有搞错?现在的状况,好像只有他才变成了那个所谓的畏罪潜逃之人。
站定身子,微微侧首望向后面的人,他再度觉得这次的旅行是前途灰暗……
原本只需要一刻钟的路程,因为由于少女根本就不把早上说的事当成一回事,到处东逛逛西看看的,一下子去某个店铺里看古玩,一下子去某个摊贩那里买吃的。就这样耗下来,时间几乎是多用了两三倍。
“影,你快来看看这个啊!”
停在一个卖饰品的小摊前,翡继快乐似神仙地挥手叫他过去。
即墨影有些迟疑,不晓得是该如她的意还是不理睬,于是良久都立在原地没动。
“呐,你就那样干站着不无聊吗?”翡继可没有投降之意,双手叉腰,脸颊气鼓鼓的,“要是你不过来我就不走了!”
这算是威胁吗?
翡继认为这应该算是威胁,但是也不全是无利可图的。
她笑得灿烂,随后又立即补充了一个诱人的条件:“要是你过来陪我在这里选好了东西,我等下就给你听话的走!”
这句话到确实叫即墨影犹豫了。
仔细想想,他若不过去,对方一定会和自己耗下去;而过去的话,说不定她还真会老实地跟自己走。
左右斟酌好后,他便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还不忘追问道:“你说真的?”
翡继闻言,立刻抬起左手:“我发誓!”
而就在这一瞬间,即墨影发现了她手腕上戴着一条吊有蓝水晶的吊链。那条链子很长,在她纤细的手腕上来来回回绕了好几个圈,折射着朝阳雪白的光华。
“这是……”
“昨天的战利品啊!”翡继得意洋洋地将手举得更高,“很漂亮吧?”
“嗯。”无诚意地应了声,即墨影便将视线放到了摊子上的饰品上,“你看中了什么?”
不爽地撇撇嘴,翡继显然不满意对方敷衍的回答,但想想本来也不是谈这些的,索性就又绕回正题上了:“这个。”
她指着。
那是一个玉兰色的玉佩,在暖人的日光下通透白净,不带凡世的污垢,宛如尘世间最干净的一隅。
“你喜http://。欢这个?”
“很喜http://。欢!”翡继笑颜如花,“你不觉得这个很适合蓝吗?”一想到美丽得如同海棠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