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恋歌-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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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修国。
古河楼是盐津城内最为奢华的酒楼。不但酒香菜美，每天更是有容貌倾国倾城，歌声甜美的歌妓在台上献艺唱曲。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记咆哮忽然响彻天际，那杀猪般难听的声音恐怕楼里楼外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让她来陪我喝几杯小酒是看得起你们！不过就是古河楼的一个卖的而已，装什么清高啊！”一个魁梧的中年男子十分愤怒地揪着店小二的衣服，那冒火的眼神吓得身下的店小二是双脚不住的颤抖。而被店小二护在身后的歌妓也脸色铁青的瑟瑟发抖。
然而，就在此刻的形式一触即发时，从不知名的角落出来了一声讥笑。
“呵呵，也不看看你那模样。畜生的姿色都比你好上万分。”
这话一传进中年男子的耳里，他立刻目露凶光地朝四周望去，酒楼里的客人都自扫门前雪地纷纷低下了视线，除了一个人。
坐在一楼角落一张圆木桌旁的，是一位笑盈盈的年轻少女。
看着她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不晓得为啥，中年男子反倒觉得那是一种反讽。
“你！”他一把丢开拽着的店小二，嚣张跋扈地朝对方走去。一靠近，才发现在桌上还放着一把有着黑色刀鞘的长刀。
“哼……”中年男子冷哼，“怎么？以为有两下子就可以替人出头了？”说罢，便自以为是地伸手想要拿起那柄长刀，“要不要哥哥我来教教你怎么用刀啊……”
但是，在他的手指还差一拳的距离就碰到时，男子的手却倏地无火自燃了起来！
“呜哇哇！！！”
他一声尖叫，连连后退，拼命地摇甩着燃火的手臂。周围吃饭的客人们也都被吓得一愣一愣。
下一刻，金色的烈火却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中年男子的手上没有丝毫的烧伤。
“哈哈……”少女忍不住笑出声，眼里嘲讽的味道更甚，“一个小小的幻术就把你耍得团团转，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
酒楼里的一些人低声笑了起来。
中年男子怒发冲冠、满脸涨红，飞快地朝少女伸出了手！
眨眼的瞬间，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倏地出现在少女身后，拦腰将她顺势揽进了怀里。同时，那人目光闪过锐利的光，一掌猛地击中了男子的前胸！将他击飞出去，重重地摔烂了一张厚实的圆木桌。
一股很独特的男性麝香潮水般漫过少女的肩膀，她惊赫地看着身后的人，但很快便恢复了原本平和的神情。
“很久不见了呢，小野猫……”
鬼帝盯着怀里的少女，舔了舔鲜红的嘴唇。
“你难道记不住我的名字吗？”笑得调侃。
“怎么会。”鬼帝弯着腰，对着她的耳畔吹了口气，满是□的意味，“翡继这个名字我可是永远不会忘记的哦……”
翡继冷笑，转而望向口吐鲜血，瘫软如泥的中年男子。
“放心好了。”从背后紧紧拥住她，鬼帝散漫地笑着，“我会帮你把他解决掉的。”
“不要杀他。”翡继开口阻止。
看着她，鬼帝冷眼一瞥，不屑一顾地哼着：“妇人之仁。”
翡继没有辩解什么，看着他，比了比外面：“我正好找你有事，到外面去谈吧。”
两人还没走出几步，翡继的右手里突然出现了一根冰针。她冰冷的眸子里掠过一丝犀利的目光，霍地将那根冰针射进了半昏迷之中的男子的额心！
鬼帝有那么一秒的错愕，四下是此起彼伏的悄声议论。
“杀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她朝他笑着，笑容天真烂漫，“我要他每个月的几天里痛不欲生。”
鬼帝一怔，有如闪电般的颤栗让他全身充满快感。
“不错呢……”他的指尖轻轻掠过她的唇瓣，目光妖娆，“我真是喜http：//。欢你。”
翡继不着痕迹地拍开了他的手，目光平静无波：“你说错了吧。”
鬼帝愣了愣。
她冲他微微一笑：“因为你是那种一辈子只会喜http：//。欢一个人的人。所以，你口中的喜http：//。欢在我听来就变得无比恶心、虚伪了。”
“我想知道，你说的找我有事，究竟是何事？”
一步出酒楼后，鬼帝一改以往顾左右而言他的性子，直接进入了主题。
“你也是要去取得苍龙之石的吧？”翡继仰望着身边的男子，笑眯眯地问道。
“所以我们是敌人。”懒洋洋地回答。
“那也是在抢夺四圣石的时候。”
他好笑地注视着她：“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旁敲侧击不会累吗？”
翡继点了下头：“你应该知道苍龙之石所在之地，蛰伏着一只圣兽吧？想要得到圣石，就得先战胜它。”
“那又如何？”
“它很强大。”
“那正合我意。”鬼帝的眼里满是兴奋。
“我知道你喜http：//。欢被虐。”翡继耸了耸肩，“但要知道，没有得到四圣石反而死在了对方的手里，这样的结局可不是你愿意见到的吧？”
鬼帝放荡不羁的冷笑，承起了对方的下颌：“你想要跟我合作？”
“没错。”翡继笑了笑，“我们两人联手的话，要消灭那只圣兽的胜算就会大出许多。”
鬼帝收回了手，目光暧昧地游走在对方的身上。
“解决完那只圣兽后，我们两人再个凭本事争夺那块圣石，如何？”
鬼帝弯了弯唇：“就以我们身上各自拥有的一块圣石来做赌注，怎么样？”
翡继颔首，嫣然一笑，目光却闪烁着狡黠：“很好。失败的那一个人便要将自己所拥有的四圣石一并交给对方。”
但是在那之前，她会给他一个盛大的礼物。
一个让他心醉、痛苦、沉迷、疯狂的礼物；一个让他堕落沦陷、期盼已久的礼物；一个可以终结一切的甜美的礼物。
呐，这就是你的愿望吧……？
微风徐徐，她仿佛自风中听到了那属于自己的声音：
所以，我来帮你实现它！
翡继跟着鬼帝出了盐津城后，便看见了那个跟他算是形影不离的女子红磷。一如最初给她的印象，此时此刻的红磷也依旧穿着一身艳红的衣衫。
她很美，美得有些过于妖艳。
不晓得为何，翡继看着她时，便不由得将她艳红的感觉，与那残艳般毒烈唯美的曼珠沙华联想在了一起。
她对自己抱有敌意，翡继能很清楚的感受到那极度不友好的视线。但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却懒得跟对方解释什么，认为辩解只是在浪费时间。也或许，是她认为对方根本不够资格让自己开口。
至于鬼帝，永远都是旁观者的姿态。不过有件事倒是让他有些好奇。
三人在路途上赶不到驿站而不得不露宿野外时，他总会看见翡继在入睡时会紧紧地拥住那把随身携带的刀。那种紧紧依偎而又小心翼翼的感觉就像是在对待十分珍爱的宝物，甚至是更深的情愫。
他认得那把刀，自然也知道那把刀原本的主人。
夜阑人静，鬼帝慢慢走到熟睡的翡继身边，嘴角荡着玩世不恭的笑，他朝对方怀里的长刀伸出了手。
倏地。一些极细的银色丝线莫名出现，一圈圈死死地缠住了鬼帝伸出的手臂。
他一怔，那些银丝急速收缩！在他的肌肤上勒下了一条又一条深深的血痕！血水立刻渗出，渐渐染红了银丝。
“你很过分呢……”像是感受不到那尖锐的绞痛，鬼帝带起好笑的笑容，“对别人都用幻术，对我却使用真的仙术。”
翡继睁开眼，冷冷地看着他。
“因为你很可怕。”她直言不讳地说道。
“那是你不了解我罢了。”
看着鲜血将银色的丝线全部染成了深沉的暗红，对方却依旧面带笑容，翡继忍不住笑了笑：“你还真能忍呢，明明痛得要死。”
月光晃荡，树影婆娑中，鬼帝英俊逼人的笑慢慢地浸出了一丝残色：“那是因为我经历过比这个更深、更绝望的痛。”
这番回答让翡继砸舌。
她叹了口气，打了个响指，那些箍着鬼帝的银丝便顷刻间消散了。
“更深、更绝望的痛吗？”她坏心眼地说道，“不认为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鬼帝并没有被她的话激怒，他眼神淡然，语气却挑衅：“那样的话，你不也跟我一样。”
翡继愣了愣。
“这把刀。”他舔着手上的血液，努了努下巴。
“这把刀？”翡继轻抚着，笑容很轻柔，“我不会让任何人碰它的。它是我全部行动的依靠，有了它我就不会迷失了自己……”
“原本拥有它的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吧？”
翡继脸上荡漾着平静的笑，但紧握着刀鞘的手指关节却开始渐渐泛白：“为什么要说他死了？”
“因为他不可能丢下没人保护的你一个人离开。”鬼帝不屑一顾的目光直直望进了翡继瞳孔的最深处，像一把捅破保护层的利刃，“所以，答案就只有他死了。”
那天的记忆，像刀篆刻般鲜明，怎么都挥散不去。
她抱着他的头颅，血渍布满青衫，胸口的绝望急速扩散，很轻易地就吞噬了悲愤的她。
翡继半垂下眼，漆黑的睫毛微微轻颤，神情不由得迷离起来。
“这是我的报应。”她喃喃地道，“盲目、贪心、自私。”
鬼帝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眼里闪过捉摸不定的光。
翡继抬起眼，灿然一笑：“真没想到我跟你是一类人呢……”
“哦——”他抿了抿唇，“你是这样认为的？”
“我不是这样认为的。”她丢下一个叫人倍感糊涂答案便随即起身，“我去河边洗脸。”
夜晚的凉风拍打在脸上让人的睡意顿时全无。翡继坐在河边的石滩上，极目远看。月光银纱似的轻轻地从墨绿森林的缝隙里落下，将世界分隔成两个鲜明的世界。片片枯叶在夜空下飞舞旋转，轻盈地敲打在她的娇小的身躯上，然后全无声息地飘落在地上。
“伤了鬼帝手臂的是你吧？”略带愠怒的声音冰冷地从身后传来。
“嗯。”翡继头也没回，懒懒地应道。
“你真以为你现在在跟他合作我就不敢动你了？”红磷死死地瞪着眼前的那道背影。
“怎么会？”翡继耸了耸肩，“凭你对他的爱，我相信你是啥都做得出来的人。”
“……”红磷缄默，心里却冒出了一个个不爽的疙瘩。
“不过呢，”翡继微微侧目，打量着她的目光带着讽刺，“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把那个脑子里只有龌龊想法的男子当个宝一样地来看待。”
一句凝练的话语瞬间刺激得红磷的脑子嗡嗡的响，仿佛有根极细的针埋在了脑内，隐隐作痛。
“你懂什么！？”她愤怒地攥紧了拳头，怒吼道，“你有爱过别人吗！？不懂的话就不要随口胡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翡继大笑出声，那声音回荡在这静谧的空间里竟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她看着她，笑得繁花似锦，清朗戏谑的声音惊碎了冷清的黑夜：“恐怕在你动手之前，我已经让你身首异处了。”
红磷危险地眯起眼，拼命按捺住内心不断翻腾的怒火。
“开个玩笑。”翡继忽然摆了摆手，“女人打架很难看的。”
“呃！？”红磷被她此时此刻变化多端的性格给弄得愣住，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个少女，到底是怎么回事？
总觉得有种很怪异的气息漂浮在她四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