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斗:素颜倾城-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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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梦又一次侵扰他入睡,这一次,他看得更是清楚,那一声声的:“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越发地清丽动听,也越发地空灵难以捉摸,就像是她的心事一样。他甚至能够在梦中清清楚楚地看清她专注于唱曲,双眼紧闭,长袖轻舞的入迷模样。这一次又有所不同,他化身成戏曲中的那个书生,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上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穿上了一套小生的戏服,戏服是崭新的,连脚下的鞋子也是。他居然蓦然出现在那亭中,月光如水,他们却无心月色。她眼波流转,直望进他的心里。她的盈盈一笑,竟然将他的心都酥化了。
遍青山啼红了杜鹃,那荼蘼外烟丝醉软。
那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
闲凝眄生生燕语明如剪,听呖呖莺声溜的圆。
如此良辰美景,自然是不能虚设了。好不容易在这个梦中和她双宿双飞,他自然是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
她却没有再唱下去,掩着嘴笑了起来,那模样,真像是他是那登徒子,而她是那个窥测到他心事的大小姐。她掩着嘴笑他,笑的是他的心切,笑的是他在她面前的手足无措。那咯咯的笑声终究让她有了一点凡人的气息,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仙子了。
可是,纵然过程再美好,结局却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这次她没有御风而去,而是华为风中的沙砾,一点点,一滴滴地在他面前风化。他伸手,想要抓住她,可是却穿过了她的身体,除了风的清寒,再没有任何感觉。
“不要,颜儿!”
这一次,他突然叫出声,梦境却在这一刻截然而止,再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下意识地朝身边摸去,没了那温热的躯体,只剩下一处带着清晨寒气的空位。如颜竟然是早就起床了?!
“颜儿?!”
》 她走了吗,离开了吗,梦中的一切,真的变成现实了吗。
就在他惊慌失措,六神无主的时候,听到他三番两次呼唤声的沈如颜推开门走了进来。挽起了那青纱帐,才发现他居然一头冷汗,也不知道这一大早的,是做了什么噩梦,竟然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吓成这样。
“怎么了?”
她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被程文轩几乎以强揽的方式拥入怀中,那种似乎要将她融进骨血的拥抱,正是他害怕的表现。在和他相处了这么多天之后,她终于也是有了一些经验。她没有拒绝他,反而转手环住他的腰,她的手心,正握着早上从出云国传来的回信。
昨日她的信平安顺利地到达燕儿的手中,她连夜写了回信。洋洋洒洒的一大篇,幸亏送信的飞鸽是军中专用的,不然还真承载不了这么多。燕儿在回信中显得很兴奋,她说她已经知道慕容山庄的事了,她还让她等着她,一找到机会,她就和穆青回去看她。
对于她后面的这句话,沈如颜终究只是将信将疑,虽然她没有去过出云国,但也知道皇宫不是简简单单,说进就进,说出就出的地方。或许等稳定下来了,她能去看她,但要等着她回来,还真是有些痴心妄想。她对这个消息,始终没有燕儿那么怀有期待。但是另一件事,在她的心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燕儿在无意中提及,那日她在程府的南院,林城向她表白心迹的时候,躲在角落里面偷听的那抹逃掉的身影,有点像是程文雪的。时隔多日,若不是她再次提起程文雪来,燕儿也还想不起这一茬来。
虽然燕儿在信中说她不能确定,但是沈如颜却是已经确信无疑了。
若不是听到了林城的那番话,程文雪也不至于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一天之内就没了人形。若不是听到了林城的那番话,她不会在她们最后相见的那一回中,说出要追寻自己的那番话。那个傻丫头,肯定是想成全她和林城。她不想强林城所难。也不想她在明知道林城心意的时候,还帮着他们撮合。所以才走上了吞金自杀这条傻路。
她为什么不早点和她说,为什么要自己做决定,她难道不知道,她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内疚,会痛苦。她倒是好,一死生前身后事都抛光了,可是她呢,她让她怎么去面对林大哥,她让她怎么有勇气再踏入程府的大门,她让她有何面目面对知雨,面对那一些关心她,一心一意地以为她能帮着她好起来的人。
她一直以为她是在帮她,在知道她的心意之后,甚至迫不及待地撮合两人,却没想到自己才是那个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刽子手。文雪的死,她居然是主因,她甚至比那些一心一意要逼她嫁人的婆婆和老太君还要可恶。她表面上是在关心她。却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将她伤得体无完肤还浑然未觉。
纤手都快将手中的信纸捏成碎片。指甲掐进肉里,可是她心中很清楚,这点痛比起当日文雪所经受的比起来,根本就是微不足道。文雪在这件事上,做得极为残忍,竟然连反悔的机会都不曾给她。而她,竟然还在浑然不觉地享受着爱情的甜蜜。
飘忽不定的心,终于是做出了决定,她终究是懦弱的,想起听雨楼,想起见文雪最后一面的时候,她苍白的脸,和她那时候不知道的她的内心的凄苦。她便觉得自己真是罪大恶极!
第一百一十四章 楚女当时意 萧萧发彩凉
不管是沈如颜的屋顶发呆,还是程文轩莫名其妙的噩梦。只是生活中一些小插曲,两人之间的甜蜜并不曾有丝毫的损减。相反的,沈如颜最近的一段时间内,却是出奇地温柔,再不摆冷脸,也很少耍小性子。这样的改变,让程文轩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她这样毫无保留地表达着她内心的情感,让他深深感觉到被需要,被爱着的满足与幸福,忧却是无理由的,只是觉得她这样的转变,太过于蹊跷,主要是导致她这样的原因他不知道,所以在隐约中有丝丝的恐慌。
约定的日子还是如期而至,军队在石关留了一宿,隔日便分成两个方向,沈如颜同墨棋,墨画,墨琴往青城的方向而去。程文轩,方子墨,许斌随着大军往京城的方向浩浩荡荡地回京复命。而程文晟已经在趁大军不注意的时候,刻意落在了石关,在大军走后的隔日,才带着紫湘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一路上倒也顺利。因碍着有墨琴和墨画的贴身保护,陈妙梦倒也没使什么小动作,就这样一路相安无事地回到了青城。
他们到达青城的时候,沈如铭带着程昭容早就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了。只是因为赶车的墨棋他们不认识,若不是沈如颜老早就掀开轿帘,看见了他们,可能真该就这样错过了。
“大哥。”
当沈如颜由墨画搀着走下马车的时候,沈如铭还是一愣,倒是程昭容先回过神来,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娘”语气却是压抑不住的狂喜,甚至有些丝丝的颤抖。
沈如颜这才注意起这个孩子来。一年不见,她倒是出落得有些模样了,一头美丽的黑发挽成云髻,弯月般的柳叶眉,一双丽目细长明媚,娇巧的琼鼻,桃腮微红,小巧的两瓣樱唇,不施脂粉的脸红晕片片,如雪玉般晶莹的肌肤嫩泽如柔蜜,身形曼妙纤细,温柔婉约。才如此年岁便有这样的样貌与气质,长大之后,定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大哥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一年不见,只是更加黝黑了。裤腿高卷,显然是刚从田里干了一会儿农活儿才过来的。她在打量着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在观察着这一年未曾回来的她,比之一年前,她的变化倒不是很大,只是眉眼间多了一点成熟的魅力,少了点不近人情的清冷。
“大哥,昭容,你们可好。”
沈如铭只是憨憨地笑着,在这个精明的妹子面前,他倒是腼腆起来,还是昭容进退有礼,恭恭敬敬地弯身,然后才不急不忙地回着话。
“我和大舅舅都很好,三舅和姥姥经常过来看我们。昭文本来也是要过来迎接娘的,只是昨儿个吹了点风,受了寒,舅母便没让他跟过来。”
沈如颜点了点头,只不过对昭文,她到底是没有多少感情在的,虽然可怜他的身世,但她也不是那种同情心一泛滥起来就会无法无天的人。昭文的母亲,惜玉和她还是有些不愉快的因素在的,所以对这个消息,她倒也没怎么关注。倒是她身后跟着的几个跟屁虫,她还是得想个办法解决才是。
“墨琴,你带着妙梦先去找家客栈住下,等老太君他们回来了,我们再一起回程府。”
墨琴起初还是有些犹豫的,但看有墨棋和墨画在,倒也没有怎么上心,便依眼带着陈妙梦驾着马车,先去找客栈休息了。沈如颜则和沈如铭,程昭容一路走走笑笑,回到了绸缎庄。大家对这个主子的回来,无不欢欣雀跃,自然少不了围着问东问西,无非是她这一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情之类。沈如颜都一一作答。因为现在的她还是个‘死人’,怕带来混乱,她回来的消息没有声张,只通知了几个亲近的人知道,亲人相见,自然免不了又是一番叙旧,这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倒也发生了很多的事。
因着娘亲的苦苦哀求,她答应回沈府小住几日,这才知道二娘当年迫。害她和如诗的事被揭发,已经被逐出府去,沈如诗倒也是个有孝心的,二话不说便将她接回了林府,只不过听说现在她和公婆的关系因为擅自将二娘接入府中同住,越发地紧张了。林府当年会同意沈如诗进门,原本就是因为看重了她沈家二小姐的身份,想藉此机会和沈家联姻。但是现在二娘被休下堂,据说沈如庭对自己娘亲所做之事,也不能接受,二娘当年的事,还是他揭发出来的。如庭在之前,也去看过她几回,但是都没有提起此事。想必心中毕竟是不太痛快的。再怎么说,二娘也是他的亲生娘亲。相比而言,倒是燕儿的消息他更有兴趣。甚至都说等她稳定下来了,求她代他照管一下家中事务,他要去将燕儿带回来。
沈府
她刚回到府中,便有丫鬟来传话,说是爹爹请她去书房。因刚和娘亲聊到二娘的事,心中也是一肚子狐疑,正好想去问问,故起身往书房走去。
“爹,您找我。”
他们父女的关系一直都不是很好,那次沈如庭找到她,说了前因后果,她这才放下心防来。再见他,虽然只是短短的不到两年的时间,但于她而言,却像是有十几年未曾相见那样漫长。她们两人,的确是因为误会错过了太多时间。虽然她再没有他不爱她和如诗的想法,但是并不代表他就接受了他训练他们的方式,她宁愿自己什么都不是,和万千的少女一样,待字闺中,学着琴棋书画,女工
音律。而不是在商场上和人互相厮斗,只差拚一个你死我活。她在这样的环境里面长大,早就痛恨了这样的生活。就像她痛恨大宅院一样。她的前半生已经被两座大宅院困住,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在其中消耗殆尽,她不能让她的子孙再过这样的生活。
当沈如颜踏进门来,她眼中那种温婉差点没让沈老爷感动得泪流满面。他的这个女儿,自打生下来,就不曾用这样的眼神来看过他这个当爹的。说来也是心中的一大憾事,他本该是掌上明珠,却无端被赐予一个男子的才华。上天给沈府,给他都开了一个大玩笑。他以为,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当他从小便学会了用那种清冷,将所有人都隔绝于外的眼神看他的时候,他便知道,他和这个女儿,只怕是再没有什么父子情分可言了。所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