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刹那芳华-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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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医没药的,也没个人服侍。”她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胤礽只得安慰道:“怎会?皇阿玛带了太医,还有许多上好的药材。皇阿玛洪福齐天,得上天庇佑,定会逢凶化吉的。那里定没什么大事,若有大事,就不是让保成去侍疾了。”
言下之意,若有大事,必定是要皇太子固守京城的。皇太后只顾惊慌,没深想其中之意,一旁的溪则却听进去了,忙帮着胤礽安慰太后。
胤礽见溪则温声软语,说得句句在理,又能让皇祖母听进去,不禁暗暗舒了口气,等皇太后平静下来,方道:“宫里的事母妃们都打理的好好的,若有不可决断的大事,自会来请皇祖母定夺,皇祖母不必忧心,至于朝中,保成已请了六部尚书会议,必不会出大事。”
皇太后点点头,她是什么都不用管的,刚平静了一点,又一把拽住胤礽,满脸不安,急声道:“太医呢?要把太医带上!”
“还是皇祖母想得周到,孙儿差点忘了。”胤礽弯着身,笑着道,又与皇太后说了几句哪个太医好,那个太医擅专。
溪则瞅了他一眼,他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并无半点涟漪,便知道,这不过是拿来哄皇太后宽心的话罢了。果然,皇太后更放松了些,教他道:“你能干,却毕竟还小,你听皇祖母的,把太医院的太医都带上,还有什么药材,能用得上的都带上。”
“是。”胤礽恭谨应下,他早已吩咐下去,除了皇太后用惯的老太医和太医院院判,旁的太医都要随他往行宫去。
他见皇太后此下没旁的吩咐了,才感激的对溪泽笑了一下,笑容干净而真诚,柔声对她嘱道:“你在宫里多待会儿,陪陪皇太后。”
溪则却想到,康熙一废太子之时曾道,“康熙二十九年七月,皇太子到行宫见皇父病容,略无忧戚之意,见于词色,此子绝无忠爱君父之念”。难道说的就是此次行宫探病?她想到适才皇太子虽焦急康熙病势,却显然已料到并不是什么大病,他既已料到,到了康熙病榻前又如何哀戚的起来?又有三阿哥做比,康熙定会以为皇太子缺乏孝顺仁爱之心。
她想得入神,并未听到胤礽对她的叮嘱,只是脱口低声道:“皇上千里召见,必是极想念殿下的。”
胤礽正准备叫上三阿哥立刻出发,听了溪则这一句,微微一愣,黝黑清亮的双眸瞬间变得高深莫测,朝她微不可见的轻轻颔首。溪则见此,便知他是听进去了,又见他清风朗月般昳丽的面容在望向她时较之从前的亲和友善更多了真诚与郑重,转身而去的步伐多了几分果敢,心中不知为何,竟忽的舒旷起来,就如城外春日里一望无垠的草地,绿茵茵的,叫人一见便心旷神怡,浑身都如注入一泓清泉般灵透通畅。
若是皇太子能对她一个比他还小了一岁的小女孩的话予以重视,便可见他不是刚愎自用、目下无尘之人。他已听进去了,只要稍加留意,便能将康熙对皇太子不满的起始,将所谓的“包容了二十年”抹去。这便是她通过自己的观察和対前事的先知改变的第一件事。接下去,她就能改变第二件、第三件……既然嫁给胤礽的命运不可更改,何不就一心一意的助他位临九五?
溪则觉得自己拧了快一年的烦恼荡然无存,心胸顿时豁然开朗。
皇太后却没注意她孙儿和准孙媳的互动,胤礽走后,她就拉着溪则的手,忧道:“保成说没什么大事,可我这心里就是不放心,你说,皇帝不会有事吧?”她的手保养极好,掌心软软的,没半点辙痕和茧子,暖暖的,干干的。溪则回握住她,笃定道:“皇太后主子安心,皇上得天庇佑,定然无事!”
皇太后便又放心了一点,一叠声儿的叫着身边的嬷嬷去把她库里的两支千年人参取来,给皇太子送去,让他带给皇帝。
刚才皇太子走得极快,路过门边的象牙云纹帘时,帘角都被他带动得晃了好几下,溪则想了想,便劝道:“太子爷这会儿怕是已经上路了,与其慌慌忙忙的赶上去,让太子爷和皇上不安心,不如由他们就地征纳,皇上歇在塞外行宫,辽东一带野参遍地,定然少不了这些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皇帝若需要什么仙参好药,地方上的官员哪怕掘地三尺也会争先恐后的献上。
皇太后听她不慌不忙,言语果断有力又不失缜密,不由像多了条主心骨般,点点头:“你说的有理,”又对那嬷嬷道:“不必去了。叫德妃、宜妃、惠妃还有僖贵妃到宁寿宫来,我有话要说。”
溪则见此,便趁机告退出宫。
石文炳去了福州,家里是冬果尔氏主持中馈,大哥富达礼与二哥庆德此次都随康熙亲征,康熙病归一事还是要同家里知会一声。溪则回到家时,冬果尔氏正面容轻快的与家里的管事婆子说着话,看样子并不知道皇上抱疾,若是皇上身边出了大事,寻常百信官宦兴许不知,可像他们家这般,有儿子在皇上身边的消息最是灵通。溪则对皇太子判断的皇上并无大事又笃信了一分。
厅中之人见大小姐回来了,忙起身的起身,行礼的行礼,溪则对他们颔首,举止优雅秀美,惹人赞叹。随后便向冬果尔氏请了安,冬果尔氏见她仿佛有话要说,便屏退了诸人。
溪则把在宁寿宫中听闻之事说了一遍,只是隐下了她给!散扔的警示。冬果尔氏面色骤然一白之言,主子爷定是无恙,那你哥哥们呢?〃,急道:”听你”恐怕要请老太爷暗中打探。”溪则道,石华善在军中有些门道。冬果尔氏点头,毅然道:”先等两日,若是两日后再无消息,便桌给老太爷知道。
☆、第十七章
胤礽一行人轻车简骑,除了数百贴身侍卫,一车药材和太医,旁的什么也没带。数百人的队伍疾驰在官道上,激起飞尘一片。
胤礽下令日夜赶路,路过驿站也不停歇,每隔两日只就地安营停驻,休息两三个时辰便继续上路。越往北行越是荒凉,胤礽只带了三两名侍卫,亲自查看今夜安扎之地的地势,顺便询问侍卫还有几日能到行宫。
三阿哥心惊胆战的紧跟在胤礽身后,见他紧抿着双唇,面色坚毅,不由战战兢兢的问:“二哥,你说皇阿玛急召我们去,会不会是不好了?”
胤礽正在思索临行前溪则说的那句莫名的话,并考虑见着康熙后该以怎样的神色言辞应对,乍听三阿哥软绵绵的语调,烦躁的斥道:“你是皇阿哥,一遇到事就慌手慌脚的,像什么样子!”
三阿哥露出羞愧的神色,眉宇间的不安减了些,不声不响地跟在胤礽身后,听他纹丝不乱的吩咐下面的人做事,又去探望了随行的太医。
如此疾驰十二日,终于到了康熙下榻的行宫。胤礽心底微紧,望着行宫庄肃高大的宫殿,定了定神,翻身下马,将金鞭丢给一旁的侍卫,疾步往前走去。一名身着正三品御前侍卫盔甲服制的男子神色敬畏的大步穿过重甲林立的侍卫,在胤礽与胤祉身前恭敬地单膝跪下,行礼道:“奴才富达礼奉旨恭迎皇太子、三阿哥。”
胤礽看了这未来的大舅兄一眼,神色淡漠道:“起来吧。皇上如何了?”
“皇上吩咐,皇太子、三阿哥来了不必禀报,直接进去。”富达礼垂首回道。
胤礽“嗯”了一声,对三阿哥道:“我们进去。”三阿哥应是。
胤礽与三阿哥疾步走到康熙下榻的宫室外。魏珠早在候着了,一见两位爷到了,面色微松,恭声道:“太子爷、三爷可来了,快随奴才进去吧。”
胤礽与三阿哥对视一眼,二人目光微沉,面色更沉重了些。
行宫的宫室自不如百年的富贵积淀、积年的权势熏陶的紫禁城来的华贵与厚重,陈设以精致舒适居多,室内弥漫着浓浓的药香,皇上在疾,吹不得风,四周的窗都紧闭,目光穿过数重深蓝的帷帐,昏暗的榻上躺着双目微盍、面如金纸的康熙,梁九功望了眼外头,弯身轻道:“万岁爷,太子爷和三爷到了。”
康熙缓缓的睁眼,转过头来,向来犀利的眼眸此时幽深无波,他微微笑了一下,示意梁九功扶自己起来。三阿哥痛哭流涕的扑到康熙身上,一叠声的喊着:“皇阿玛……”胤礽关切的问了康熙的病情,得到确切的情况,松了口气的同时瞄了眼三阿哥,默默地别过脸去,心中暗暗的腹诽,皇阿玛不过是脸色差了一点,又不是什么大病,老三这个二愣子真是丢人。
康熙的确不是什么严重的大病。他平生头一次御驾亲征,率领着八旗子弟浩浩荡荡的从京城出发,上告天地,下告宗庙,预备为自己的帝王生涯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使自己成为古往今来、无人可比的千古一帝。他满怀激情与信心,可万万没想到,连葛尔丹的影子都没见到,他竟就病了,不得不放弃亲征,放弃他本可以建功立业的征途,住在这冷冰冰的行宫里,真是难言的抑郁不得志。
他老人家住着住着就想儿子了,若是保成在这,至少可以安慰安慰他,让他少点沮丧吧?保成向来最是贴心。他想到儿子小时候,软乎乎的小脸,冲他甜甜的笑着,稚嫩的嗓音细细的叫着“皇阿玛”,心里不知多熨帖。于是立刻下旨命皇太子和三阿哥来侍疾。
他儿子日夜兼程的赶来站在他面前了,康熙的心却拔凉拔凉的,这算什么样子!随随便便的问了几句病情就把脸别开了!他看看哭得满脸都是鼻涕眼泪的三阿哥,虽然丢脸是丢脸了点,可至少可见他一片拳拳的事父之情!老二根本就没把君父放在心上!
康熙盯着胤礽俊朗的侧脸,心越发往下沉去,幽深的双眼迅速闪过一缕不满的光芒。刚想怒斥太子让他回京,却见胤礽双眼通红的转回头来,声音虽然极力自抑却仍有着难以掩饰的沙哑:“皇阿玛,儿子把宫里的太医带来了,让他们再给您瞧瞧吧?”说着连鼻尖都红了,他抿唇孺慕地凝视康熙,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眼底却闪着氤氲的泪光。
康熙下沉的心一下子就飘了起来!保成还是很关心他这个阿玛的,他刚刚别过脸去肯定是怕自己像三阿哥那样控制不住就哭出来。嗯,三阿哥孝顺,能不顾旁人目光的宣泄,不过保成是太子,总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才是,这样很好。
“那就宣他们上前吧。”康熙心满意足,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沉沉地点了下头。梁九功忙去外头宣了等候的太医入内。
三阿哥已经擦干了眼泪,起身恭立在一旁,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为康熙诊脉的太医身上,他神色复杂的瞧了身旁的皇太子一眼,旋即又簇起双眉恢复担心关切又隐含怯懦的模样。
太医看过之后,与先前侍疾的太医商量着写了张方子,胤礽亲自看过,命人去煎药。康熙进药后又睡着了。
三阿哥小声的对胤礽道:“二哥,皇阿玛睡着了,咱们先下去梳洗,等皇阿玛醒了再来侍疾吧。”
几乎是不眠不休的赶了十几天路,一路上都没个地方换洗衣裳,梳洗梳洗再来榻前服侍也会显得恭敬一些。梁九功笑着对两位爷点了点头。
胤礽便带着三阿哥退出去了。他的心依然提心吊胆的,若是没有瓜尔佳氏的警示,若是他不曾仔细的观察,康熙脸上那点细微的变化,凭他,怎会看得到想得到。
两位爷的住处早就安排好了。胤礽由行宫的婢女伺候着梳洗之后,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