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折尽花飞尽-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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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涌进仓库。
「你还好吗？」鬼恭问我。
「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冒着冷汗回答。
「撑一下，清远他们正赶来」鬼恭安慰我。「先在墙角休息一下，纾缓一下情绪」
我一手扶着墙，一手扶着肚子，走向墙角慢慢的坐下来。外面人潮的抗议声愈来越大，还有敲破玻璃的声音，不安的情绪继续不断的扩大。
第36章 惊心动魄 228（六）
定下心来左右观看，发现这是一间放置杂物的小仓库，还发出有很重的霉味。因为堆栈太多的东西太杂太高，一时无法看清室内，是否还有其它人。当我坐下来休息时，杂物堆的后方发出声响。
「谁？」我大声的问，并扶住肚子，又站了起来。
「不要杀我」一个非 常（炫…书…网）嫩稚的声音。
我和鬼恭对看一眼，我暗示鬼恭，我走过去看看，鬼恭用口型要我小心点。我慢慢的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看见一个年约6或7岁的小孩，躲在角落颤抖着。小孩用着惊慌失措的眼神看着我，拼命的想往角落靠过去。
「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对小男孩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姐姐说他有事，要我躲在这儿」小男孩嗫嚅的说。
「我过去牵你出来好吗？」我小心翼翼的帕吓着小男孩。
「……」
「我不会伤害你的」我继续柔情喊话。
小男孩终于站起来，并将手伸给我，我微笑着将他递过来的手牵住。小男孩颤抖着抱住我，我拍拍他的背并不断安抚他，让他的情绪从惊慌失措中平稳下来，但突如其来的拍打门声，让我们又回到惊吓的状态中。
「是我们，开门」四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鬼恭迅速开门，让四哥他们进入仓库。
四哥和清远一进来，同时紧张的问我，「还好吧！」
我回答还好，并指指搂住我腰间的小男孩。
四哥戒慎的看着小男孩，「你是谁？怎会在这儿」
「我叫海琂，姐姐把我藏在这儿」海琂躲在我身后怯怯的回答。
四哥仔细端详海琂好一会，渐渐面露凶光，「海秋和你是什么关系？」
小男孩看四哥脸色不悦，抖的我需要不停的拍背安抚，才有勇气回答。
「海秋是我姐姐」海琂用着发抖的声音回答。
四哥看我一眼，对我的多管闲事，有着不赞同的表情。
「你应该知道怎么办吧！」四哥对我说。
「他才几岁…」我话还没说完。
「他有他的使命，你做任何决定，都会影响他的命运」四哥口气异常的严肃，打断我往下说。
我无力的看着清远，想清远帮忙劝劝四哥，但清远和二殿主都对我摇头。
我让海琂紧抱我的双手分开，蹲下来对海琂说，「你乖乖的在这儿，等姐姐来知道吗？」
「你们要离开了？」海琂张着无辜的大眼，看着我们。
我点点头，然后尽快转头不看海琂，免的情绪崩溃。
「海琂，我们不能带你走，否则姐姐回来会找不到你」四哥对海琂说。
海琂乖乖的点头。
我们将海琂独自留下，一行人就离开仓库。四哥和清远带我离开小仓库后，避开人群走小路。离仓库约1公里远，就听见爆炸声响起，我回头看，仓库的上方已经陷入火海。我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四哥和清远。
「你们知道…」我哑着声问。
「刚刚他的脸相，已经是接近死亡的脸相」清远解释。
所以他们制止，我带着他离开。
「清平还在大稻埕的广场上等我们，快走」四哥催促着。
四哥不容我继续忧伤，让清远扶着我，脚步飞快的离开现场，就在我们走出快走出胡同小径时。很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让我们都停住脚步。
「我弟弟……」海秋哭断肠的声音「他是我仅剩的亲人……」
「已经来不及了…」熟悉的外省口音。
「你可以救我，为什么不多救一个」海秋哭诉。
「你们俩个，我只能救一个」操着外省口音的男人说。
我依稀记的村里当天被国民包围时，说要搜捕海秋的就是这个声音。当时以为这个男人会对海秋不利，目前听起来显然是，他深爱着海秋。
海秋没有回应，只有啜泣声不断。
「你先回村里躲起来，现在的局势很不好，不要再插手村里的事，否则连我也保护不了你」操着外省口音的男人，很担心又着急的说。
海秋还是没有回应。
「回去吧！我要回岗位去了」操着外省口音的男人，温柔的说。
「明天绝对不要，参予任何抗议知道吗？政府已经有所准备了」男人离开前叮咛海秋。
海秋自从外省口音的男人走后，一直没有出声，倒是令人意外的声音响起。
「你得到兵力部署图没？」光复初期的桑炎颥出现了。
「你，还我弟弟和表哥」海秋拉扯桑炎颥的衣服，并怒喊着。「都是你，如果没有你，他们不会死」
「你有毛病」桑炎颥怒喊，接着有物体撞墙的声音。
「你最好把我杀了，要不然我一定会找你报仇」海秋咬牙切齿的说。
「把我杀了，你想当寡妇吗？」桑炎颥冷冷的说。
「我当寡妇，好过跟你这只畜牲」海秋冷笑的说。
啪！轻脆的巴掌声。
「再打阿！最好把肚子里的孽种也打掉」海秋挑臖的对桑炎颥说。
「你…」桑炎颥显然的语塞，但是马上接着残酷的说「怎能确定就是我的，说不定是那个外省的」
「说你是畜牲还真是污辱了畜牲，畜牲都比你有情有义」海秋的背影有些微颤，挺起胸膛嘲讽着说。
接着是扭打的声音，我忍不入好奇探头看，看见桑炎颥和穿着军服的人扭打成一团。穿着军服的男子，手脚功夫显然是训练过的，没几下就将桑炎颥制伏。还顺势用枪抵着桑炎颥。
「这就是你不愿意跟我的原因吗？」外省口音再度响起。
「子学…」海秋惊呼「你……」
海秋背对着我们，无法看见海秋的表情，海秋沉默了很久，没有任何的解释。
「我不介意你肚里的孩子，我只问一次，没有了他，你会跟着我吗？」子学严肃的问海秋。
「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送给我我都不要，你要你带走」桑炎颥不怕死的说。
子学皱一下眉头，接着用枪托将桑炎颥打晕。
「你回答我」子学大声斥喝。
「你是外省人我是本省人，不会容许…」海秋终于说话了。
「这你不需要担心，只要回答我，你要不要跟着我，以后的事交给我」子学很有担代的说。
海秋点头点的很轻很轻。子学的表情，由紧张到放松，像松了一口气。
「你去xx路cc号，暂时躲在那里，在哪里等我知道吗？那是我专有的宿舍」子学交代海秋。
子学厌恶的看一眼，躺在地上的桑炎颥，「他就是你孩子的爸爸…」。
「我是被他强暴的…」海秋带着怨恨的语气。
子学将海秋搂进怀里，「等我明天的事结束了，再慢慢的说给我听」
子学拉着海秋离开我们的视线。这时，我以为海秋的事情，将告一个段落，没想到用血写的228的事件，却是海秋另一个痛苦深渊的起点。
第37章 我的生死簿
「同情心，泄洪了」四哥在背后凉凉的损我。「给我乖乖的呆在四合院养胎」
耸耸肩，反正四哥也拿我没辄，刀子嘴豆腐心。清远和四哥挑着小路走，避开抗议的人群，当大家到了大稻埕外围，就看到清平在不远处的榕树下，对我们挥手。清平看到我，紧张的问我否没有受伤，我回答没有，他才如释重负，直嚷嚷下次绝对不带我出门，免的惹祸上身。
我们会合后，快速的回到四合院，照往例将四合院隐藏在浓浓的雾中，过起隐居的生活，外面的消息则透过收音机转播，得知228正如历史般的演进，四哥不太愿意让我听外面228的事情发展，因此都是他陪着我听，若过分刺激，他就将收音关掉。虽然如此，我拼拼凑凑，还是知道了大概。
当我们隐身在四合院中，外面的冲突已经甚嚣尘上。宪兵对人民开枪，政府用军队真压民众，造成群情更为激愤，罢市、罢工，更引发暴动。政府发动白色恐怖的行动，用着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愿放过一个的行政命令，对台湾人民进行屠杀。很多高知识分子的台湾人被捕，进行严打拷问，栽赃罪名，最后秘密处决。
军队在路上扫射，很多上班的公务人员也惨死于路口。广播上说人民一切如常，学生守法的去上课，被射杀在校门口，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淡水中学的校长，因为要保护学生不受伤害，因而被捕入狱，最后不幸遇害。同年3月9…13日，政府进行大规模的屠杀，军人不分晴红皂白，射杀在港口的搬运工。还将掳获的暴民，十人一组用铁线贯穿手掌，捆成一团，不分死活都投入淡水河中，被屠杀的民众则抛弃于淡水河内，不计其数，鲜血染红了淡水河。军人杀人杀红了眼，连基隆参议会副议长杨元丁，也被当成暴民杀害。国民兵仿照着日本侵华时的行径对付台湾人。
抗争并未因伤亡的遽增而缩小，反而逐渐扩大区域。而抗争最激烈的地方为台中和嘉义。嘉义自组了自卫队，进行激烈的反抗行动，因卫队的组织非 常（炫…书…网）的井然有序，由陈复治担任发号司令的角色，动作迅速，一日间就接收军政机关，因此武器配备上有较其它反抗军来的优势。
但是武力仍不敌国民军，因此由陈复志和其它11人当代表和与国民党谈合，结果落入国民党的圈套，将12人逮捕。先处决陈复志，在行刑前还故意绕市区一周，让其它人心生警惕，接着分批处决其它11人。接着国民党高层下令射杀聚集嘉义火车站的民众，已几乎屠城的方式，血染嘉义火车站广场。
过程中不乏一些高级知识分子，如市参议员潘木枝、台湾非 常（炫…书…网）著名的画家
陈澄波等人，都惨死于这次的228事件中，也造成嘉义老一辈人，心中永远的痛。
时间的巨轮仍持续着滚动，我也已经接近分娩期，越接近分娩期，桑炎颥看我的笑容就更加诡异，他的笑容带着丝丝的幸灾乐祸和不安好心的眼神。所以看到他能回避就回避，但毕竟都在一个屋檐下，还是有无法避开的时候。
这天四哥和清远都出去替人看病，清平处理食材、鬼奴忙着清理四合院、鬼恭当四合院的警卫、二殿主有事被紧急招回，将我和桑炎颥第一次单独留下相处。
「真不明白，主子看上你哪一点」桑炎颥态度和神情都很冷。
「主子…」我纳闷的重复。
他则用着玩事不恭的态度，表情则是真会装蒜的模样看着我。大概他觉得我真的不知道，才开口问。
「你真不知道，我是阴阳鬼王的人吗？」桑炎颥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我摇摇头。
「他们没告诉你」桑炎颥笑容越发诡异。
我再摇摇头。
「他们还真放心」桑炎颥自言自语起来。「那我就得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