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蚁-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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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否认她和阿斯兰都希望有这样的运气,得到德莎克的敲门砖。如果不是敲门砖,至少是敲门的沙子都好啊。
在战前北京还没有被摧毁的时候,沙尘暴就可怕的要命,几乎头发里全都是沙子。这是那个两百多岁的老不死对辛河说的,辛河想这老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废话啊。然后老人又开始说自己已经说了上百遍的故事。年龄大了,特别是这个老人令人恐惧的年龄,没有老年痴呆症是不可能的事情。
后来辛河领悟了老人的意思,也就是战后北京遗址很快会被风沙覆盖。
辛河恨不得哪一天早点到来,那就可以脱离这个愚昧无知又绝顶聪明的世界。只不过那个微弱的系统和不值一提的自救组织每次都一腔热血的对抗来自第三系统随即设定的沙尘暴,像是在温水中最后明白到自己处境危险危险不能逃离还在垂死挣扎的青蛙。
“这是一场伟大的戏剧。”一个保护区内的评论家如是说。
南人是这个舞台上的小丑,生死悲欢都那么的滑稽。而保护区之内的人们高高在上,俯视着这片土地上匍匐前行的畸形同族,笑而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记忆里的人
第三系统之前的第一第二系统都是一个传奇,不过第一系统于战时已经被摧毁了,由第二系统取而代之掌管全球的武器库和生活资源。第四系统相对自由,管理网络和人与人之间有待修复的语言系统。
北京遗址最让人觉得停留在史前时代的就是还在使用第一系统遗留下来的自卫武器,这些小孩子过家家的武器连一向软弱的阿斯兰都不曾害怕。
阿斯兰曾经做过战斗力测试,得出的数据令人沮丧,用俗语来说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她是法籍南人,只是在战时,整个家族都非常不幸的失去了法国国籍,只好在南人的迁徙大潮之中等待死亡。辛河并不喜欢阿斯兰软弱的性格,还有近乎零的战斗值。
后来为了自保,辛河跑到地下军火商那里买了两把最次的手枪。
那些手枪根本不能杀死变异的南人,顶多可以拖延一些时间,但也足够辛河救走阿斯兰。无数次都是如此,阿斯兰用手枪只能起到告诉辛河有危险的作用。
阿斯兰有写日记的习惯,即使本子上面的字歪歪斜斜完全辨不清是什么,但阿斯兰还是感觉心满意足,仿佛这是她活过一天的证明。的确在这个时代,能够平安活下去的南人少之又少,所有南人都面临的长达上千年的辐射和随处可见的犯罪。
人不可能改变一个时代,人所能做的,就是不断地蛀蚀这个摇摇欲坠的光辉时代。
辛河如此,阿斯兰如此,成千上万的南人都如此。他们痛恨这个世界,痛恨这个所谓战后的和平年代。他们怀着仇恨出世,最后含恨而死,惨不忍睹。
辛河在阿斯兰写日记的时候总是嘲笑她。
“别写了,说不定哪一天就真的成了遗书。”
“如果不写的话,我就会觉得无事可做。”阿斯兰头也不抬,背后是漫天黑暗。
“别扯了,”辛河冷笑,近乎失明的左眼倒映着阿斯兰瘦弱的肩膀,“我们如果不是没有去做过整容手术,说不定现在就在黑街里面揽客人呢。我们都快饿死了,还浪费力气写这些没用的东西。”
阿斯兰握笔的手顿了顿,却没有说出任何话。
因为辛河是对的,她们都快沦落到去做站街j□j了。满足别人的j□j换取仅够糊口的金钱,然后踩碎自己的良知,抛弃道德,等待自己老去的时候接受他人的讥讽。她们见过很多这样的老j□j,大多数都是神色呆滞的躺在发黄的床单上,下垂的j□j再也吸引不起来男人的兴趣。
如果有一天阿斯兰或者辛河变成这个样子,她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射杀对方。
死得漂亮点,总比死在落满灰尘的床上好。
不出所料的是,阿斯兰和辛河都没有得到德莎克的通知,她们只能继续生活在北京遗址。
辛河终归是有些失望,但也是意料之内的事情。她没有任何优秀的血统,战斗值也只是达到一般的自卫水平,道德审核是中等,还有陷入黑暗的左眼,一点也找不到让人喜欢的理由。
阿斯兰对辛河说,她找到一间足够便宜的地下诊所可以换机械义肢了,然后报了一串数字。
辛河翻了个白眼,觉得肯定没有那么便宜。阿斯兰右臂被长安街的人生生打断了,虽然还勉强留着,但还不如没有好。阿斯兰也无法适应没有右手的生活,所以费力写出来的字没有几个人可以看明白,到最后不得不用左手写小孩子画画一样的字。但辛河依然看不懂,她的左眼视力低下,又有轻微的认知障碍,所以只能让阿斯兰念出来。
她总可以看到阿斯兰右臂上狰狞的伤痕,仿佛正对着她微笑的野兽。
讨厌极了,这种感觉。
“不锈钢义肢不好用,等两个月吧,那时候铬制义肢铁定会便宜一点的,我把我身份芯片里的钱分你一点,你就可以换了。”她说着,到处寻找自己的身份证明卡。那张卡尺寸一直没有什么改变,不过简朴的只有辛河的核心认知编码。
每个人都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编码,辛河的那一串编码极其顺口但是又很不好看。
说真的,辛河一点也不喜欢这一章认知卡,但这张卡的另外一个部分深深根植在她的大脑皮层。南人北逃以来,都被植入了认知芯片,这么一来,你所在何处,身体状况,财产情况都会被第四系统掌握,要找到你甚至你的尸体都轻而易举,只要第四系统认为有必要寻找你。
“你存的钱还不如我的多呢。”阿斯兰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深褐色的眼睛却无笑意。
辛河耸耸肩,“你不要我还省下来了。”
“十二区的诊所都说缺少学徒,要么你去试试?我看你很机灵啊。”阿斯兰提议,她深知辛河的钱所剩无几,特别是在辛河把自己的一部分钱分给了那个不死怪物之后。
天暗下来之后辛河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摸索着打开灯,在废旧的房子里到处找自己的那个行李箱。她忙碌了一阵,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那地方我不喜欢,十六区比较好。”她说。
“十六区的钱可没那么好挣啊。”阿斯兰收拾好自己的日记本,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辛河扯出一丝笑容,“在十六区活的很刺激,而且那是我的跳板。”言下之意,她要凭借十六区离开北京遗址,甚至离开中华区。
“嗯。”阿斯兰淡淡地应了一声,“我去十二区,你去十六区。别忘了启动芯片,不然我可找不到你。”
“哦,你小心点。”辛河披上满是污渍的衣服和阿斯兰一起走出门,然后朝着不同的方向前进。
十二区被南人成为医疗区,但这不是官方的命名。
准确的来说,十二区是废墟之中的废墟,但是所有的废弃老屋都有地下室,近乎于一个庞大的地下城市,而那里的人都是黑市器官贩卖者和医生。所有人都对这些人的货源一清二楚,但还是照样慷慨的付钱希望能够拥有一个完美的身体。
在十二区捞钱很快,你只需要学会如何修复器官就可以了。
无论死人活人,只要在十二区就会丢掉一个原本健康或者衰弱的器官,然后过两个月,这个器官就会被修复成机械器官或者拿去制作标本。现在的标本真是价值不菲,特别是南人身上的器官,天然而畸形,令无数医学收藏家赞叹不止。
如果说十二区的生意都沾满血,那么十六区稍微文明一点。十六区一直负责电子零件,可以说掌握了整个北京的最高的科技,但另一方面十六区又有人贩卖军火。与其说那是军火,不如说是粗制滥造的三战的废物手枪,但销量不俗。
南人没有持枪的权力,不过所有男人都带着枪,似乎这已经成为一个野蛮的民族的身份证明。
辛河之所以喜欢十六区,也许和以前偷过空气净化器有关系。转手之后的暴利令人咂舌,如此巨大的诱惑没有人可以抵挡住,特别是一个快要饿死的人。
当然辛河不会傻到去染指军火,她完全没有这个实力,现在她还是别人手中一个所谓可以利用一下的小喽啰,向军人一样服从命令,偶尔做一些上头可以容忍的事情就够了,毕竟谁都想活得更长久。
她从来不用担心找不到赚钱的活儿,只要你愿意舍弃一些东西,比如不值钱的道德。
扎克以前给辛河介绍过一份工作,但是过不久辛河就不干了,理由是让她的手脏了。扎克差点一口唾沫吐过去,最后只是冷笑,“你他妈饿死了别怪我。”
最后辛河继续偷东西,勉强过了两个月还是去找扎克了,扎克说手头没活儿,以后再聊。其实哪里有以后呢,说不定哪天之后扎克就忘记了世界上有一个叫做辛河的人。
所幸辛河那一只灰白的左眼让扎克留下了印象。
辛河见到扎克的时候他正在打扑克牌,输的一塌糊涂,然后破口大骂旁边的人。他一直都这样,玩扑克所有的牌都写在脸上,不输才怪。假如哪一天扎克用假表情骗人,估计那几个人会输的倾家荡产,甚至把自己的芯片基因密码都告诉扎克。
不过他太蠢了。辛河面无表情的腹诽了一下扎克,依然对扎克染成红色的头发表示厌恶。
“阿河你来啦,帮我干死这群王八蛋!”扎克喜出望外。
“我不会打扑克牌。”辛河很淡定地坐下。
扎克把辛河带到一家看起来很气派的电子零售的前面,指了指里面打瞌睡的大叔。
“你的老板。”扎克从深灰色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拿着进去说是我介绍的,他会给你打芯片的。做好一点,不然我就没有中介费了,小心老子砍死你。”
辛河的脸抽搐了一下,显然是不知道如何反唇相讥了。他永远都是这个样子,想要表现自己多么像豪气万丈的英雄。虽然最后像是看多了两个世纪以前的电影,但他依然是十六区的扎克。逢赌必输的扎克。
大叔是个非常友善的人,衣着整洁,梳着大背头,几乎让辛河有一种回到了莫斯科保护区的错觉。
很多年前的莫斯科保护区就如同此刻,世界宁静,所有人都认为自己的未来是幸福的。他们有家庭,有爱人,不愁吃穿,可以安详的活到终老。
南人生来没有这个权利,一切的一切都要靠自己的抢夺。
纵然那不过是一刻的幻觉,总比没有要好。
“我付给你的薪水是俄美同盟认同的货币,你也可以按照汇率转化成中华区的货币,额……”大叔翻了翻自己的记事本,“当然,你有休息时间,偶尔还有员工福利。”说罢,他还笑了笑。
辛河谨慎地点点头。
果然是个有钱人啊,她想,全身上下都是经过整修的,虽然不是很帅,但至少可以说是好看。这种整形手术价格不菲,这大叔肯定不是一般人啊。
“老板我是负责夜班对吗?”她问。
大叔继续翻着手头上的本子,点头道,“啊,没错。夜晚的工资比较高,因为你也知道,北京这边可没有什么治安巡查之类的。到时候店里的保安系统会启动,你只要负责接待客人就好了,这是商品手册你可以看一下。我等一下给你植入芯片的时候会顺便给你植入对武器和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