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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爱你永远如初见-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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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因为那都是她曾亲身经历过的事情。
  不愿去想,可也不曾忘记。
  那次负气跑到云南又被谭易江找回来后,两个人一起回杭州看妈妈和奶奶,没事的时候安娅提议去白堤放风筝。那是她小时候每年春天都热切期盼的节目。那时虽是冬天,但她却还是想去。
  按照家乡的风俗,玩到最后是要把风筝放走了,祈求它带走自己一年的晦气。可安娅从小都舍不得这样做,每次都坚持要把风筝带回家,奶奶为此没少骂她,因为哪有人再把晦气带回家的,却却一直以为她是因为心疼钱。
  安娅就是舍不得,倒不是心疼钱,而是担心那风筝流落到不知名的地方去,有时看到白堤两旁的树丫上挂着的残破的旧风筝,她就有种莫名的难过。但是这一次,安娅却坚持要把风筝放走,甚至自己动手剪了线。
  等回到家后,奶奶看她空手回来,笑着夸她终于长大懂事了。谭易江在一旁听了,也笑着打趣她。安娅却早已经羞红了脸,忙解释道,“该走的,你总是留不住的。”其实,她只是怕把晦气带给他。
  但谭易江听完却笑的更厉害了,趁奶奶不注意从背后揽住她,轻轻在她耳畔说了一句话,“谁说我留不住?我要一辈子都把你拽在手心里,看你以后还往那里跑?”他伸出手与她五指交握,火热的手心熨帖着她的手心,也温暖着她的心,“娅娅,你可不要再跑了,不然,我真怕自己再也找不到你了。”
  他曾说过,“我真怕自己再也找不到你了。”
  她现在明明就站在这里,他也就在身后几米处。
  可咫尺天涯,却再也找不到彼此了。只因为他不愿意再来找她,而她也只能装作看不到。
  如今,她真的看不到眼前的春光明媚,可她却看得到自己的心,那里正隐隐作痛。安娅却只能逼着自己不去想,不去想,不去想。
  心底涌起一片悲凉,氤氲在鼻端的花香直晕得人头脑发昏,安娅缓缓开口,声音在风中随风飘散,像是走了音的小提琴,“数声鶗鴂,又报芳菲歇。惜春更选残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
  她念得很轻,陆之秋侧耳倾听,正听得入神安娅却突然打出。
  他不明所以,只是笑着问她,“挺好听的,怎么不念了?我从小就对这些诗词不感兴趣,还真没听过这一首。”
  安娅心思起伏,淡淡回答道,“我忘了,忘了后面的那几句?”
  她怎么可能忘了?
  又怎么可能念得下去?
  只因为那后面的句子太哀怨,就像是刻在她心里。
  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孤灯灭。
  她曾以为,他这次肯来是因为情难绝。那情丝百转千回,总让她每每不由自主地寻着他的呼吸声望过去,可他却只是远远看着她,从没有要靠近的意思。其实她早就应该知道,此情可待成追忆,落花流水春去也。
  有些事是自己放不下,执拗了这么久,却终究,要放下的。
  高原的阳光虽然灼人,但春日的风吹在身上,却尤带着一丝寒意。这种热和冷的搭配,就好像她的心,在冰与火之间受着煎熬,可却不敢表现出来。
  陆之秋见安娅垂首不语,面上只是平和安静,但不知为何身上却透着一股萧瑟,好像这满园的无限春光,繁花如锦,都和她毫无关系。
  因为风大,陆之秋只得低声劝她,“回房歇一会儿吧。今天风大,别着凉了。”
  安娅回头笑了一下,“好。”
  
  谭易江立在原地,看着他俩缓缓从身边走过,却没有继续跟上。
  心有种被人揉碎的绞痛感。
  立了许久后,他不知所措地掏出烟盒取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了一口。风很快就把那缕轻烟吹散,可他眼前的景物却依旧变得模糊,在泪光中碎成了无数块。 
  他努力地仰起头,一缕缕金色的阳光从树桠间的缝隙扯下来,如一张细细密密的网,将他整个人笼住。他不由后退了几步,踱步走到幽暗的走廊下。
  洒在身上的阳光消失,那张金色的网也随之消失,隐隐有凉意随着风扑上来。
  可那绕在他心上的网却怎么也挣不开。
  记得刚来的那天,那一排高大笔直的白杨树还只冒出新芽,如今却已经展开绿茸茸的叶子,一只只小手般呼啦啦地在春风里鼓着掌。 
  或许是在祝愿她明天的手术能成功? 
  但如果不成功呢? 
  他不敢去想,更没有办法原谅自己曾经对她造成的伤害。 
  安娅刚才念的那阕词,他是知道下半阙的。外公是国学大师,这首《千秋岁》小时候也曾逼着他念过。那时候根本不明白惜春、残红、天不老、千千结都是什么意思,只是硬生生地去背,虽是婉约的词风,但幸而节奏分明,倒也朗朗上口,他背过几次就记住了。
  竟记了这么久,连他自己都诧异。
  那后面几句里最动人的无非是——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天不老,情难绝。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她刚才说她忘了,难道真的是忘了?
  他心中一恸,手抖得厉害,甚至连烟都夹不住,只得将烟蒂弹开。 
  身后突然有人拽了拽他的衣襟,他回头看了一眼,见到索兰立在那里。见他回头,她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一转,小脸突然有些涨红,犹犹豫豫地开口,“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因为你是……你是不是不会说话?” 
  他缓缓地蹲下,目光与她平行,然后静静地看着她,伸出手抚摸着她光洁的小面孔。
  索兰是个弃婴,因为有先天性心脏病因此被人遗弃在草原上,后来被好心的藏民老人收养。去年她的养母去世,70多岁的养父年事已高无力抚养她,就打算把索兰再送给别人。安娅从别的学生那里听说后,赶去把索兰接到自己身边。不但掏钱给她治好了病,还承诺把她养大。
  谭易江见过别人送来的照片,那时4岁的索兰还很瘦弱,躲在安娅的怀里,像只害羞的小猫。时间过得真快,两年时间,她已经长的这么高了。当初自己的那个孩子如果生下来,现在怕是也该学着叫“爸爸”了吧。
  有很多错误,是他一手造成的,他原以为上天一定会惩罚他,他以为,失去她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但那知道,现在最受罪的人却是她。他想到这里,心如刀绞,只是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索兰怜悯地看着他,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原来你真的是哑巴呀!你真可怜,比安老师还可怜。安老师看不到,但我可以把我看到的都告诉她,她心里想一想,也就明白了。但是你不会说话又没有人能替你说,那就永远没有人能明白,你心里在想什么。那你会写字吗?或者我教你吧……” 
  他真的是说不出话来。
  可这孩子的话,却如一把把利箭扎在他的心中,让他刚才的那种痛苦愈发的深刻,直深入五脏六腑,搅得他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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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兰不明白他为何此刻眼中盈光闪耀,于是把头靠在他肩上,“我不问了,你也别难过了。”
  “索兰,你去陪陪安老师吧。”陆之秋的声音响起。索兰抬头对着这个一直喜欢对她笑的叔叔笑了笑,然后蹦蹦跳跳地走开。
  陆之秋瞥了谭易江一眼,轻轻说道,“她明天手术,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想来想去还是要问问你。如果她手术成功了,能重新看到了,你是不是还要这样躲着她?”
  谭易江没有答他的话,只是盯着越走越远的索兰。转过一个弯,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再也看不到了。
  陆之秋叹了一口气,“你越不愿意见她都无所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如果她手术不成功,该怎么办?其实你我都知道,连罗大夫这样顶级的专家都不能保证百分百地成功,所以我们必须有最坏的打算。该怎么安置她?还让她待在这里?她的性格你是最清楚的,我怕是劝不动她的,可你就忍心让她这样孤零零地过一辈子?”
  谭易江只觉太阳穴突突乱跳,过了半晌才哑哑地问,“不会的,罗大夫不是说有70%的把握吗?”
  陆之秋突然笑了,可笑声中却有无限仓惶,“你就从来没想过那30%?抑或者你根本不想管?好,如果她真的治不好,我带她走。我会像对待自己妹妹一样照顾她一辈子。但是这一次,谭易江你最好清楚地知道,我以后不会再让你见到她,一辈子都不会让你见到她。因为你不配。你明明知道你们两个的症结在那里,你明明知道她心里这么多年还是放不下你,可你就是不肯去解开那个结。只因为,你怕自己去面对那份难堪。”
  心蓦地一痛,谭易江抬起头,望着陆之秋,“我是怕,我怕伤害了她。”
  他真的怕,有些事情,如果能瞒她一辈子,他宁愿瞒她一辈子。
  
  手术异常地漫长,守候在外面的众人更是焦急万分。谭易江一直在门口踱着步子,谢锋见他心绪不宁的样子,突然大声说道,“你别总是走来走去的,搞的大家都跟着你紧张。”身旁的陆之秋忙轻轻
  
  拍了拍他的肩膀。谢锋这才意识到,其实是自己太紧张了。
  谭易江无奈只得守住了脚步,颓然地坐在他们对面,然后紧紧地盯着急救室门口的那盏提示灯。
  当罗大夫一脸笑容地走出手术室时,苦等在手术室外的众人提着的那颗心多少都放松了下来。接下来几天,虽然安娅的眼睛还没有拆线,但是从罗大夫的口中
  
  ,大家也都知道手术很成功,如果没有意外,安娅的视力应该可以恢复的不错,虽然不可能恢复到最初的水平。
  即使这样,已经让大家感到很欣慰了。可只有安娅自己,最初几天虽然也开心了一阵子,但这两日却不知道为何突然又沉静了下来,脸上总是带着明显的恍惚。
  连索兰都觉察出来了,悄悄地问陆之秋,“秋叔叔,安老师好像不开心的。”
  他只是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一言不发。
  谭易江依然是每天来,也依然站的离众人远远的,只是望着她。
  等到安娅拆线的那一天,他却不敢出现在病房里,只是告诉正欲走进病房的陆之秋第一时间告诉他消息。陆之秋冷冷地望着他,并没有答应,转身走
  
  了。
  眼前的纱布一层层揭下来,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安娅,她则紧张地抓住陆之秋的手。
  “没事,你慢慢睁开眼睛。”罗医生温和地说着,“你现在能看到东西了吗?”
  周围十分安静,但她却知道,身边有很多人,所有人都看着她。
  可是安娅缓缓地睁开眼,然后在慢慢地摇摇头。
  一刹那,周围更加的安静,静的几乎能听到所有人的吸气的声音,再然后就是寂静,谁都说不出话来。
  索兰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声,“安老师,你看到我了吗?”
  安娅想笑,可扯了扯嘴角,却突然有泪落下来。
  一旁的谢峰忙一把捂住索兰的嘴巴,把她抱起来快步走出了病房。索兰也立即明白过来,只是死死地咬着牙憋着不敢哭出声来。等走出病房很远,她才
  
  终于忍不住扑在谢峰的怀里大声哭起来。走廊那头的谭易江也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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