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永远如初见-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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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后安娅知道他有点哮喘,于是跟着吴妈学做药膳时,里面也有这道杏仁豆腐,听说最是润肺排毒,她因此格外用心地学。自己在家反复操练了几次才敢拿出来给他品尝,他那晚吃得开心,不免贪嘴多吃了两碗,等晚上却因为吃了太多凉东西胃痛得要命。安娅急得直哭,只怪自己考虑不周,他却笑着说,“你再给我吃口杏仁豆腐,我就不疼了。”说完搂住她就吻了一口,一边还啧啧夸赞,“果然又香又滑。”她记得他口中有干净的杏仁味,甜丝丝中又带着点奇特的苦冽,
如此刻弥漫在屋子里的杏仁香。
安娅低着头一粒粒地剥着杏仁,心一酸,忍了几天的眼泪簌簌落下来,她怕李姨看到,赶忙转过头擦干净。
晚上谭易江回家,吃完晚饭李姨笑着把那杏仁豆腐端上来,“你媳妇为了给你做这个,可是剥了一下午杏仁,手指头都泡软了。”
他淡淡地笑了,却没有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抽着烟。袅袅的烟雾升起,他的脸隐在期间,看得不分明。只有指尖那一点猩红,如忽闪忽闪的眼睛,意味不明。
“你这几天又在咳嗽,少抽点烟吧。”安娅坐在餐桌对面,温言劝道。他听到后,静了一会儿,却还是把烟按在烟灰盅中掐灭,随口淡淡地说,“下次叫李姨剥杏仁就好了。干嘛要自己动手。”
“没事,我自己做也觉得有趣。再说要我自己做,才显得真心实意。”
他微微有些眩晕感,抬头望着她,可说出来的话却如沁了毒的利箭,“真心实意?真难为你了。”他的眼睛在晕黄的吊灯下,像夜的海,深不可测,遥不可及。
安娅觉得眼前白茫茫的,一团团雾气晕上来,她努力仰着头不让那泪水落下来,嘴唇哆嗦着低声唤他,“易江,你不可以这样冤枉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谭易江已经起身离桌,“我的胃不舒服,吃不下这么凉的东西。谁爱吃,给谁吃吧。”
那骨瓷小碗在灯光下幽幽幻着晶莹的光,是那种很传统的中国红,上面密密相连的囍字,一个连着一个,绕了一圈又连在一起,无穷无尽。
这世上,那里才有无尽的爱。
这一天夜里醒来,黑暗里床头的栀子花香得腻人,安娅躺在床上只觉得整个人飘忽在花香中,不但灵魂是虚的,连躯体都是虚的,不真实般。
恍惚中她仿佛立在一间大屋子里,四周黑漆漆的,不由让她觉得害怕,她看到谭易江就在前面,忙扑过去抱住他的腰,把脸靠在他背上。她平时最喜欢这样做,因为她喜欢听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可那个身影缓缓转过身来,面孔是她熟悉的,可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无神的眼睛里缓缓流下血来,万分地恐怖……
安娅吓得痛哭起来,惊叫一声蓦然醒来,只觉四下里寂无人声。她习惯性地想伸手抓住谭易江的手,可却扑了个空,身旁的床榻是空的,冷的,如她冰冷空旷的心。
她拉过被子,无声痛哭,枕头早就在她睡梦里已经被哭湿了,冰冷的缎子枕面贴在脸上,丝线绣花的纹路刺得她的心,跟着是针扎一样地痛,她伏在那里泪如泉涌,只得死死咬住被角,不让哭声传出来。
门很轻地响了一声,一声抽泣正好卡在胸口,安娅却不敢喘出来,憋在心口压得她的心脏生疼生疼。
谭易江脚步轻缓地走到床边,然后坐下来。
静了很久,久到安娅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却突然感觉到他伸手抚在自己露在被外的发顶上,他的手指上带着薄荷烟草的味道,那般苦冽,安娅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个梦。
他这段时间里每晚吸烟都吸得厉害,客房里总是一堆烟头,夜里他咳嗽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边,只揪得她的心。
那带着薄茧的指尖一点点滑过她的发梢,顺着的脖颈滑到她的肩头,她听到他轻轻唤了一声,“娅娅”。安娅翻身坐起抱住他的腰,把头抵在他怀里。谭易江在黑暗中静静地坐着,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安娅探索着吻上他的下巴,他却猛然推开她,站起来转身离开。
安娅不顾一切地跳下床从背后抱住他,紧紧地不肯松手,“你一定要这样惩罚我吗?你一定要这样责怪我吗?好,我都认了,都是我的错。可我不想你这样痛苦,如果你真的……真的……”她说不下去,让她痛苦死去吧,让她万劫不复吧。可是她就是不想他这样的痛苦,都是自己的错,可却让他这么地痛苦。
最大的痛苦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因为他从齿缝里挤出句话来,“那晚,你也是这样紧紧抱着陆之秋,不肯松手,主动邀欢吧!”
谭易江一字一句地把这句话说出来,说完自己僵直的身体浑身一震,安娅在背后也像是受了一震。
环住他的手臂颤抖着缓缓放下,那句森然的话像把锋利无比的刀一样缓缓地剜在她的胸口,滔滔的泪和着心里汩汩的血流出来,她失魂落魄地走回去坐在床上。然后躺下,拉开被子,闭上眼睛。
一定是梦!一定是梦!他绝不会对自己说出这样残忍的话,一定是梦!一定是梦!可为什么自己心口冰凉,痛如刀绞,肝肠寸断。
“一定是做梦,一定是做梦……”她梦呓般小声说着,慢慢把身体蜷起来,念着咒语一样对自己说着,“一定是做梦,一定是做梦……” 她一直在掉眼泪,喉咙哑了,眼睛肿了,身体一点点冷下来,冷下来,安娅知道有什么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段悲戏。写得很辛苦。
写得时候就觉得是自虐,因此我可能要在过年期间停一停《爱》,不然太影响我心情了。这两天动手写了一个新文,偏轻松些的,但开头写得不好,还在修改中。过年期间会努力去想想,希望年后可以发上来。
雾重重(3)
安娅哭得眼睛肿得完全不能见人,因此一个人躲在家里,连苏洛叫她都不肯出门,只怕被人瞧出来。谭易江对她置之不理,两个人虽然在一间房间里,可连见面的机会都很少,他大多数时候回来的很晚,回来就一个人躲进书房。李姨多少也看出点苗头不对,可欲言又止,不敢说太多。
安娅只是觉得累,连和他解释的精力都没有,只是昏天暗地地睡。那晚睡到深夜突然接到吴昊的电话,她迷迷糊糊听了许久,才明白过来是苏洛出了事。虽然吓得直哆嗦,可还是挣扎着起身拿着包下楼。可能是跑的太快,又或者是她腿软的无力,她在楼梯上脚一软,就鼓咚咚地滚下楼。
头撞到了墙上,痛得她叫出声来。二楼的灯突然亮着,谭易江穿着睡衣皱着眉头站在楼梯口冷眼看着她。安娅看着他,眼泪就哗啦啦流下来,“洛洛的孩子没有了。我要去医院看她。”她紧紧抓住楼梯的扶手,温润微凉的木质,好像他冰凉的手,她现在只想紧紧地抓住一些东西,不然她一定会晕过去的。
她看着他走下来,他的脸隐在阴影里,浑然看不真切。她像个木偶一样任由他替自己穿上外套,然后被他牵着手下楼。他启动车子,问她,“那家医院?”
安娅努力想了想,却想不起来了。她刚才只听到吴昊说完那句话后就什么都记不住了,她茫然地望着谭易江,只是一味地流眼泪。
他没办法,从她手里拿过手机拨了回去,等问清楚地址才开车。医院里永远是一股子消毒水味,安娅闻到就开始发抖,其实她一路上都在发抖,这会儿抖得更厉害了。他叹了一口气,“现在是让你来安慰苏洛的,你这样子,苏洛岂不是更难过?”
安娅忙擦了擦眼泪,可越擦眼泪越多。后来他实在看不过眼,掏出纸巾忙她擦,还帮她把鼻涕擤净,伸手抚着她的额头,“不要哭了,要坚强一点。现在最需要安慰的人是苏洛,你不要跟着添乱。”安娅忙点点头。
可进到病房,看到一张脸白得像纸一样的苏洛,安娅的泪又忍不住要落下来,却努力咬着牙好生生把泪给忍回去。
苏洛本来身体一直没事,怀孕19周了本来已经过了最危险的时候,那知下午下楼散步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她自己觉得没事也没跟吴昊说。可等完晚饭时却开始腹痛,吴昊赶忙把她送到医院,但孩子还是没有保住。她醒来后情绪一直不稳,吴昊没办法只好把安娅叫来,希望能安慰安慰她。
吴昊是那种典型的山东大汉,一贯大大咧咧,和苏洛在一起两人也是谁也不让谁,经常斗嘴。可安娅却知道,他是真心爱洛洛。因此安娅刚想开口安慰他,却见吴昊已经像孩子一样哭起来。她从未见过男人哭得这样悲切,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谭易江立在一旁,伸手拍了拍吴昊的肩膀,半拉半扯地把他揪出病房。
苏洛直到第二天早晨才醒来,一见安娅泪就簌簌落下来。安娅心里也不好受却极力安慰她,“洛洛,你现在可不能哭,医生说了对眼睛不好。”自己的眼中却也泛着泪光。见苏洛脸上没有半分血色,安娅不由得忧心忡忡,忙劝她喝了点汤。苏洛嘴唇微微哆嗦,低声叫住她,“娅娅,我对不起吴昊,你都不知道他多盼望那个孩子。都怪我不好,我要是不下楼散步,什么事都没有了……”
安娅又哄又劝,苏洛直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安娅陪她说了好一会儿话,又守在医院一整天。直到晚上谭易江来接她,才不得不走了。
等上了车靠在座椅上,才觉出来这一天一夜真得是累透了,想到洛洛的孩子,那个自己也期盼了很久的小人儿,忍了一天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谭易江知道她心里难过,也不好劝她,只得任由她哭。
谭易江把她抱下车上楼,她如瀑的长发从他臂弯间滑落,泪水一滴滴渗入他的胸口,只把他的心都搅碎了。他把安娅放在床上,转身作势要离去,她却紧紧抓住他的衣襟,闭着眼睛不说话,只是哭。
她不要他走,她不能失去他,她要他想以前一样地爱她,她知道自己错了,怎么惩罚她都行,就是别让他离开她。
可她只是说不出口。安娅慢慢睁开眼,泪光在眼中成了一面面小镜子,每个的焦点都是他的脸,他的眼,他的眉……他颦着眉望过来,眼中好像也有盈光闪烁。
安娅绝望地仰着头望着他,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害怕自己一松手他就会真得转头不顾,再也回不来了,再也不要她了。她是真的怕了,因此有种从未有过的绝望在她脸上蔓开。
谭易江伸臂猛地把她揽在怀中,吻落在她的发间,“娅娅……娅娅……再也不要离开我。”
他的吻急切痴迷,他是如此思念她,渴望她,失去过越发觉得宝贵……安娅被他吻得头昏目眩,手臂被他扣在脑后压得生疼,可那疼痛却夹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欣慰……她的呼吸和以前一样甜美,她的肌肤和以前一样柔滑,她的怀抱和以前一样温暖,他全身燃烧着,只想陷入这个软而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