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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霓-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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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
  “喜欢拥抱还是亲吻?”卫缭抱着她,不依不饶地问。
  张衍已经有些懵了,她回答,“都喜欢。”
  沈卫缭此时头脑中也失去意识,张衍轻轻地揉着她的头发,干燥的唇轻触她的前额和眉毛,感觉就像是小孩子在亲昵地蹭着绒毛玩具那样。天上飘起毛毛细雨,两个人就这样抱在一起。周围风太大,张衍的衬衣领子不断拂过她的面颊。她被张衍身上温热的气息包围,产生了一种情不自禁的沉醉感。                    
  作者有话要说:抢在还未熄灯之前发出来。。未修改,可能改天修改看手稿才发现少了一段==!忘性真的很大啊我。。。


☆、寅时

  然后是长时间的静默。两个人手拉着手走在回去的路上,中心气压低的吓人。沈卫缭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她真的喜欢上了这个人,而且是,自认为不应该有的喜欢。感情在她的身体里四处乱闯。终是这一次,自己失去理智。张衍的心思她何尝不明白,只是这层窗户纸被自己在这个尴尬的时候捅破。她也怕,怕失去张衍这个朋友。如果这个时候这样做了,要是以后做不成朋友了,怎么办?她不愿去冒这个险。这个窗户纸是自己捅破的,那就让自己把它补好。
  她侧脸,看见了似乎是同样难为情的张衍。看着她,张衍欲言又止,卫缭把自己的手放在她的唇上,然后她轻轻地埋头在她身上,然后说:“你怎么是个女生,你怎么那么迷人,张衍,你是个妖精。”
  “你还是一个妖兽。”张衍一如既往的毒舌。但是现在却是心有戚戚,小心翼翼的。
  “我们不能在一起,你知道的。我……虽然……但是,衍,我们真的不能这样下去了。”卫缭闷闷地发出这样一些音节。她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极其残忍的事情,她不晓得自己这样的看似理性的决定是不是太过。毕竟张衍其实上是一个脸皮相当薄的人,刚刚在自己做出那样出格的事情的时候,她回应了。
  “衍,对不起,我真的,刚刚……”
  “我懂,这份心我放起来。我当你是我姐姐。”张衍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沈卫缭不敢抬头看她。其实也没什好看的,张衍现在已经面瘫了。她们都是理性人,明白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不过,张衍又说:“这种事情,我们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了。”她重重地加上一个砝码。使卫缭的难堪得到微微的化解。
  真的能让人觉得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么?怎么可能。张衍心中苦笑。明明就是对我有了感觉,但是不敢承认了吧。不过既然我能答应你,我是认真的。
  她们回到借宿的毡房。晚上和主人家一起看电视,谈论路途的风景,讲述四川的风俗。天色暗沉,女主人给大家做了一顿拌面,张衍欢快地唱歌给他们听。沈卫缭走出毡房,看到满山的星星。一时间被这样的美丽所震慑了。
  风仍旧很大,她穿了张衍的外套,头发放下来遮住了脖颈,她双手抱在胸前,感觉似乎只有这样不会被呼啸的山风湖风吹走。漫天星辰明亮得难以置信。在这里,“手可摘星辰”并不是一种夸张的表述。她想到张衍先前站在湖边胡言乱语喊出的不文不白的句子。然后看见这些天为穹庐的壮丽景色,心中感慨无限。要怎么样的人,才可以真正的承受这一切呢?她坐在毡房外边弃置在地的原木上,回想起和张衍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毫。心中被一种长期以来早已消逝的东西填满。她时而淡淡微笑,时而面容严肃。她的内心正在经历一次蜕变。但是她又在为这种蜕变寻找不变的借口和阻力。她自己跟自己说‘这是一种没有结果的感情’‘张衍其实是一个完全无法捉摸透的人’‘她只是触景生情没有,是卫缭你自己想多了’……然而这样想的再多,最后总不免跳到‘她的梨涡好漂亮’‘她是那么温柔可亲又懂得关心人的家伙’‘她发脾气的时候最有味道了’‘她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的心已经乱了,她的神还暂时在她的躯壳里。
  十点的时候,张衍出来找她,看见她一个人在那里傻痴痴地笑,张衍自己的心也漏跳了半拍。风中坐着的那个女孩子,身上裹着明显不符她的大红色运动外套,双眼明亮宛如夜空中的星辰。头发飘着,凌乱着,散漫着。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虽然蜷缩坐在原木上,但是你仍旧能感受到她身上溢出的健康和快乐。她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卫缭自然地把头靠在她肩上。张衍问她:“看星星呢?”她歪歪头不说话。张衍抓过她的手,捂在自己的手掌心里,“风吹多了,冻着了吧?”她用一种缓缓地沉沉的声音说道。卫缭没了回应,张衍抬头看着天空中明亮的星星。小熊星座,天鹅座等等等等清晰可见。张衍没有和她继续说话了,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一个在沉思,一个在仰望天空。只是张衍原本捂着的那双手,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和她的手指纠缠在一起,十指相扣。
  晚上睡在异域风情浓烈的环境中,周遭还有不知是鸟还是虫子的叫声萦绕着,沈卫缭甚至觉得自己似乎还听到了狼的声音。两个人挤在一床棉被里,新疆那种围着晚上火炉吃西瓜的天气不是编造出来的。她们听着主人家女儿们小声用她们的语言谈论着。欢快的语调。张衍小声地向卫缭说着外面的星座,漫漫银河,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卫缭醒着,目光划过张衍的脸颊一遍又一遍,心乱如麻,恍然间,却又被两只手抱住了腰。她腾地一下就脸红了,张衍却模糊地喃喃道:“抱抱……”卫缭哭笑不得,张衍那只从十岁起就不离开的抱枕,就叫抱抱……
  后来的时日一切又像是真的没有发生一般。她们赶上了到伊宁市的车,到达的时候已是艳阳晴天。仿佛那日那些翻滚的乌云,呼啸的大风,巨大的太阳,明亮的星辰,都只是活在脑海中的幻影。街道上熙熙攘攘。有白人血统的少数名族青年穿着时尚漂亮,街道边是比腰粗的老榆树,花坛里种满了果实累累的海棠果树和苹果树。清真寺,巨大的苏式建筑。拉着西瓜的毛驴车,坐在柳树阴下下棋的白胡子老头,推着小车卖的哈萨克冰激凌,喊着“苞儿米,苞儿米……”戴头巾骑自行车卖苞谷的妇女。她们两人笑闹着,挤上公交车。也不怕走丢,采购了一些食物和必须品。这里的世俗的气息是和往处不同的,这种带有异域但同时又不同于后来去的喀什给人的震撼。虽然是河谷,但对于两个从长江流域过来的人来说空气仍然干燥。张衍没出息地睡了一晚醒来就看见满枕头和满脸糊着的鼻血。卫缭嘲笑她晚上一定是做了不该做的梦。张衍闷闷地去收拾行囊,暗思不过是晚上吃了太多的烤肉和卡瓦兹。她们在伊犁稍稍休息了两天便赶往下一站,新源县。她们一路上,看过高山,森林,流水,戈壁,湖泊,雪峰,却没有正儿八经地看过草原和进入未开发的原始森林。新源却是一个极佳的地方。那几日阳光充足,一路风光。静静流淌的河流,成片的湿地,卫兵一样站在路旁的白杨树,远处山峦上稀稀疏疏的飞播林。车上嘈杂的民族歌曲,此起彼伏的,带有浓重后鼻韵的北方腔调。沈卫缭觉得靠在张衍肩上异常的踏实。张衍现在就像是青春小说里面描写的那些温暖而又美好的主角一样干干净净的。脸上的过敏已经好了,被太阳晒成了浓稠的蜂蜜色。她此刻正在小憩,耳朵上塞着耳塞,ipod里面放着如同车里一样轻快的音乐,卫缭扯了她的耳塞,然后满脸无辜地望着她。她侧过脸,对她笑一笑,俯身在额头上轻轻地啄了一口。
  卫缭愣住了,张衍温热的唇刚刚离开。她就被一种难以把持的感觉侵蚀。她心中的阻挠越来越小。神经末梢如针扎一般刺激。
  其实她的心就像戈壁上延绵的长城遗迹那样,冠冕堂皇的无坚不摧,但实际却是断壁残垣。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会有味道~但是……下一张的更新时间……不定……抱歉了,我不是职业写手


☆、卯时

  喜欢她什么呢?像男孩子一样的挺拔修长的身材,眉眼间说话时候那些流光溢彩的神情。明明唱歌很好听,但却故意要歪调的种种、解题时候的认真。说话说着说着就打喷嚏的可爱……生命里面仿佛不经意已经被她装得满满的了。沈卫缭望着窗外,阳光,河流,草甸,风。身边坐着的这个,正在瞪着眼睛骨溜溜转的孩子。
  想什么呢你?
  大概在想,一些关于前些时日在家里读的那篇王蒙的《葡萄的精灵》。
  那样的酒太有趣了。
  你爱喝酒么?
  一般般,还好吧,其实,我觉得洋酒是酸的,白酒是甜辣的,啤酒是苦的。我从小就这样觉得。
  要是以后我有一个小院就好了,我要在前院种上蔷薇和金银花,后院一定要有一颗葡萄藤。你想想,8月份的时候,就可以坐在架子下面,看着藤上玲珑剔透的葡萄,我要种不吐皮儿的绿葡萄。
  张衍说完,眯着眼睛开始畅想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卫缭,你看见了那边那条河流了么?那边,就是巩乃斯河了。 
  哦。长长的一声。
  大概是一种缘分,沈卫缭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地方。但张衍一开始描述,她就爱上了这里。
  那里有成群的马儿,一望无际的湿泽,漂亮的草原。总之,你梦想里面觉得不可思议的,原始森林,树洞,童话里才存在的木屋,奶酪。
  张衍就是用一种带有迷惑性的魔音向她的大脑植入了一系列画面。
  谁告诉你的呢?
  红旗宾馆门口的老大爷们,他们在那里谈论周遭的好地方,我去问路,他们就说了很多。
  你真在行,我觉得。
  也许是吧。
  她们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直到下车。
  我们可以去骑马,好久都没有了。张衍一边拉自己的背包,一边说。卫缭想起她们在初中的时候,确实有学过骑马。暑假的学校辅导班都有这门课,很久没有骑过了,马背上的颠簸,以及当时她紧紧地抓住缰绳的紧张。这里的马儿可不像骑马场里那些那样温顺,张衍帮她整理了背包,拉上拉链。
  可以走了,她说。
  谁又知道这是一段什么样的旅程呢。两个人的脸上都看不出情绪的波澜,但也许在此刻,就如水在沸腾前,壶底逐渐上升的大气泡,接近水面的时候 ,坍缩,最终只有一个小小的存在。
  这是沸腾的前兆。小学的时候,那个扎着两个小辫,双颊红扑扑的孩子,在一边玩着手上的胶水,一边听老师讲过。那时窗外蝉声聒噪,小叶榕已茂盛,遮挡住日益炎热的夏天。
  翌日,迎接她们的是一场猝不及防的雨。夏天,密集而厚实的乌云团,小城里淡淡的燥热都被洗练一空。她们在吃完午饭后决定出去逛逛。张衍提议骑马,卫缭有些许犹豫,但张衍的提议实在是太诱人了。
  租了两匹看起来漂亮而温顺的老马。黑色和枣红色。每匹马的鬃毛上都有一个被主人家孩子编的细细稚嫩的小辫子。她们询问路线,热情的主人家告诉她们,尽管让这两匹马走好了,它们认得路。她们道谢之后,并肩离开了主人家的毡房。
  一路无话,马儿静静地走着,带着她们渐渐远离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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