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故里深-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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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来的时候,整个队伍笑得前俯后仰,溃散不齐。
我反应了足足几秒才搞清楚是怎么一个状况。
同样跟我傻兮兮地踢出去的还有陶西佑,因为她头一直向右转向我看齐,她是同样没听见立定的口令呢,还是被我误导了。
从那以后,陶西柚坚持跟我换位置,她说再不能被我误导以致受此种奇耻大辱。
教官同意了,我和陶西佑个头真的是差不多高,换位置不影响队形。
说实话我最怕军训了,因为我这个人就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走路没精神像梦游似的,晚上走路没静悄悄的没声音,有的胆小的女生偶尔从楼梯拐角撞见我时,就像撞魂似的吓得目瞪口呆,陶西佑也渐渐明白我的德行,她有时在队列里会偷偷拽我衣角,提醒我不要无视教官的存在,有时自己陷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时,她便过来拧我的手。所以军训过后,我的手上大大小小有被她拧的印痕,我便把手可怜兮兮地竖起来给她看,她有些过意不去,第二天我竟然发现她把指甲剪得光秃秃的,以前她那双手,留着适中长度的指甲,还涂上无色的护甲油,修剪得尖尖的,再加上她的手白皙纤细,真算得上女人第二张漂亮的脸,我感动之余还有些惭愧,我的手虽有些指痕,但说实话一点没有受到虐待,陶西佑的动作很轻柔,根本没有杀伤力。
一天的军训结束之后,教官领我们去宿舍教我们叠豆腐被。
无奈就是这么简单的齐步走的动作我都走不好,常常跟别人步伐不一致。
教官不知道我的名字,只得喊我的编号,7号,7号,7号……他那张鸭子嘴就没有消停过,聒噪无比。前面陶西佑小声提醒我,“一是左脚,二是右脚。”
而我当时就像脱了魂的身体,意识空洞,任凭自己涣散的脚步跟着感觉走,不知道是教官那聒噪的鸭子嘴有耐心,还是我吊儿郎当地够彻底,在宁城着火般的晚霞烘托的黄昏中,从操场到宿舍足足四百米的路途里,他那张鸭子嘴就不停地喊“七号,七号……”
同学们按压着笑,一个个脸憋得像气球似的,好不容易到宿舍门口,气球终于可以放气了,一个个笑得前俯后仰,就连陶西佑也笑了起来,那个教官凝视着我,而我不惧地向他瞪眼睛,说实话我真的宁愿他干脆地踢我一脚纠正我的齐步,一了百了,省得那呱呱的声音像家乡母鸡下蛋嚷嚷一样折磨我耳朵这么长时间。
从此我有了个名号,宁小七,大家都这么叫我,叫了足足四年。我开始虽然是抗拒,后来也就习惯了这个鸭子教官赐给我的名号,反正宁静这个名字说实在的不适合我不宁静的性格,我可不想让那个名字欺骗更多人的第一印象了。
我们大家还得和这个可恶教官相处最后一晚,这个就是个篝火晚会,大家终于脱下那身老土又很松垮垮的军服,各自穿上便装,好像也各自展现出真实的自己。
我和陶西佑不在一个宿舍,当我和上铺金燕在宿舍洗完澡换下粘答答的军服时,我吁了一口气,终于不必穿那可恶的行头了。
宁城虽说还在秋老虎的节气,但夜晚操场上吹拂而来的风还是透着股凉爽,它夹杂淡淡的青草味,沁人心脾,我穿着自己的印着小熊图案的T恤,迎着风心情自然舒畅无比,过了今晚,就可以彻底解脱这种地狱般的军训了。
而陶西佑,我差点没认出来,她穿着简单的收身纯白T恤,配着镂空的淡绿花边短裙,露出两段莲藕般白皙修长的细腿,也不再扎着马尾,一头长发自然垂落,远远看上去清纯飘逸无比。
我愣愣地没看出来,原来这几天一直站在我身边的人是个如此清纯脱俗的美女,记得舍友们卧谈会的时候,她们讨论过陶西佑,来自苏州,典型的江南美女,说着就问起我,宁小七,她站在你身边,你觉得呢。那时正在看小说的我只淡淡说了一声还好。
回忆起宁小七穿军服扎马尾戴着歪斜的帽子那副颓然的样子,我是该佩服舍友对美女敏锐的嗅觉,还是暗骂自己对美女反应迟钝。
陶西佑远远地向我挥挥小手,宁小七,过来啊,这里。
她在左边留了一个空档,我站在那里,第一次看见她穿便装,勾勒出的少女轮廓,让我不敢直视。
她凑到我的身边,靠得很近,我感觉到她长长的发丝抚过我的脖颈,还有传来洗发水好闻的香味。
原来她正在俯身看我T恤上的小熊图案。
这个T恤是我在网上淘的,当初就是看上它就是因为它的图案特有个性,挤着两只小小的眼睛,并呲牙咧嘴地坏笑,手里流氓地提着比基尼。大学的时候我的性格很外放,对穿这样T恤不以为然,何况这只是动画而已。
陶西佑打量T恤又抬头打量我,然后对我说,“这只熊很色。”
我便讪讪地笑,所以你要小心喽。
她接下来的这句让我脸上迅速黑线,“我觉得它好像你。”
心里发虚,不知道她骂我像熊,还是说我色,谁让我刚才偷偷看人家来着。
我居然点点头,说的确很像我。
陶西佑愕然地望着我,“没想到啊,小样。”
我便转移话题,“陶西佑,为什么你叫陶西佑。”
陶西佑便叹气地嗔怪自己爸妈,怎么能让跟随自己一辈子名字给算命瞎子起呢,说什么一生一世受西天佛祖庇佑,所以就叫陶西佑。
说实话,我宁愿爸妈把我送到算命瞎子那边起名,没准能整个像她那样好听的名字,印象深刻,朗朗上口。
接下来教官在男生们的鼓动下唱歌,他忸怩了半天,第一句竟然是“团结就是力量。”搞得兴致索然的男生们恨不能向他砸鸡蛋,我也想朝他那厚厚的鸭子嘴砸去,让他连团结就是力量也唱不出来。
教官便支吾地向女生求救,还是让这位女生上来唱歌吧。
他指向陶西佑,那双看似很和蔼眼睛,单纯地以教官身份对女学生发出邀请,但我分明看出了图谋不轨,班上那么多女生,他偏偏挑中坐在第三排与我并肩坐在黑漆漆角落里的陶西佑,他那时自我介绍说二十四岁,虽然是个青春昂然的小伙子,但对于我们这帮十八九岁的大一新生来说,是个老男人,大色鬼。
原本坐在草坪上陶西佑一脸懵懂地缓缓站起身来,如出水芙蓉般引起一片哗然,想象看,在朦胧地夜色中,在一大片坐着的芸芸众生中,亭亭玉立着如花的少女,那是多么美好画面。
班上男生开始起哄,我便讨厌起那堆臭男人发出的怪叫,我猛然想起高中时那个校花,也曾经引起男生这样一片骚动。
陶西佑开始有些羞涩,但逐渐放开地歌唱,我记得那首歌叫美丽心情,虽说是个老歌,但我却第一次听,她的嗓音很甜美,歌词也是格外的动听。
多雨的冬季总算过去,天空微露淡蓝的晴,我在早春清新的阳光里,看着当时写的日记……
我沉浸在这首歌词渲染的情境里,仿佛真看着她用纤纤的十指,一页一页翻阅着过往的日记。我觉得一个人唱歌好听除了嗓音好听不能走调之外,还要投入一定的感情,这样才能融入歌的意境,从而感染着其他人,从陶西佑温婉的眼神里,我情不自禁想翻阅她唱的那本日记,她的过去。
陶西佑从热烈的掌声中回到我的身边坐下,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劈头盖脸地问她,“陶西佑,你有过男朋友吧。”
她没料到我这样问她,先是一怔,接着害羞地点了点头。
“他对我很好,分手的时候我很不舍。”
一个他,其中说不出的柔情蜜意,让我羡慕又嫉妒。
4
4、第四章 。。。
梧桐树下的九月下旬,我终于从地狱般军训中解脱出来,从半死不活的颓然状态中恢复了神清气爽的样子。
我托着那辆大红色流线型汽车,在梧桐树下捕捉着秋季落叶缤纷的剪影。宁城是个六朝古都,所以这里的古老的梧桐透露出一股岁月的沧桑与瞬息万变,让我着迷不已。
这辆车就我爱死了的佳能,拍照的时候,黑色镜头探出来,镜头盖分开。就像炫酷的车打开天顶盖。那魅惑的主角,那只深邃神秘的“眼睛”,好奇地捕捉这个世界的美好与传奇。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摄影的爱好,尤其喜欢拍那些稍纵即逝的东西。就像朝生暮死的飞蛾,由我帮它记录下它来到这个世间短暂而又美丽的身姿,我觉得是多么美妙的事。
当然我也没有那么高尚,也经常偷拍美女和帅哥,收藏他们的背影、轮廓以及表情,托着下巴想这样一群人与我插身而过,而他们又有着什么的故事。
此刻我正准备进入校摄影社团准备题材。反正大学就是这么一回事,整天无所事事的样子,我便投其所好,进社团,打发时光,顺便摸摸再挪用一下社团里昂贵的器材,这才是我真正的目的。
摄下这一路郁郁葱葱的梧桐树,我望着这美妙的景,怅惘地想,这条林荫道该是走过多少才子佳人,又有多少情侣在这树下卿卿我我或者诉说着别离。
初秋的暖风轻轻摇落了一片梧桐树叶,我把镜头对准这片落叶,一秒、两秒、它将在这世间永远地离去。
在当我按下快门的时候,一个女孩窜到我的镜头里,她好像感觉到有人拍照,她神情恍惚地转过头,那双动人的回眸正好定格在我的相机里。我有时在想,她也许就是那样,像兔子般窜进我的镜头里,继而窜进我的生命里。
她走向前来,说,对不起,我恰巧路过。
我移开相机,她蓦地停住脚步,怔住。
我该说什么好呢,这种场景似曾相识,她就是那个高中同一届与我莫名其妙对视的校花啊。
“原来是老乡啊。”我笑着对她说。
“宁静。”她报出我的名字,就像阔别多年的好友再次见面一样。
我纳罕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记得我在高中的时候是扒家狠的鼠辈,其他班级的学生很少知道碌碌无为的我。
她语笑嫣然,我叫周旋。
听到她的名字,我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没想到她爸妈比我爸妈起名字更省事。
她脸红了,你怎么像其他人一样笑啊,我还以为你是不一样的人。
我为自己的失态感到尴尬。
“你也在这里念书?”我问。
她点点头,专业是护理。你呢?
“医学影像,就是把好端端的一个人系统解剖再局部解剖最后再断层解剖。”
“那么麻烦,我们只要把人系统解剖就可以了。”
对于这个女孩风趣与胆魄,我啧啧称奇,原想用解剖吓吓她的,毕竟医学院学生在进入大学校园的时候,还是对解剖楼心存悸怕的。
可我没有多少时间和这个叫周旋的女孩周旋,我们分别时互相留下联系方式,离开时,我不敢回头望那晨曦穿透疏影横斜的梧桐树叶,落在她的身上,使她的身影那么明艳动人。
宁静,宁小七,对于女孩,只能停留到欣赏阶段,可以吗。
我回到宿舍带开电脑,把今天拍照的文件夹复制一份传到校摄影社团的邮箱里。然后屁颠屁颠和金燕去食堂吃饭。金燕什么都好,就是整天到晚把男朋友念叨在嘴边,说男朋友多么疼她如此芸芸,有时甚至不忘把细枝末节告诉我,比如他穿白T恤的样子像极了周杰伦拉,他向她表白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