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深井冰-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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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自称是南阳王的家人。”
“南阳王?”李桓略一思索,洛阳的那些元氏宗亲,他多多少少也见过几个,人基本上都能认全。南阳王平日里老实巴交的,从来没有过什么过分的举动,这一回到底是怎么回事。
“拿上来吧。”李桓说道。
亲兵递给李桓一只小木筒,李桓接过来一看,见着开口处封泥完整,知晓是没有被人打开过的。他扯开封泥将里面的一卷黄麻纸抽出来。
看完信上的内容,李桓面上浮出一丝浅淡的笑意,“我说元嘉是个痴人,还真的是个痴人,竟然还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来人!”他将声音提高稍许,外头立即有人应答。
“郎君可有事吩咐?”
“将这个送到晋阳大王那里。”说着李桓将那卷纸塞回到那只小木筒内,拿了出去。“记得要快马加鞭。”
“唯!”外头的亲兵应道,立即拿了李桓手里的的那只木筒拨马离去。
李桓靠在凭几上,笑了笑,他说元嘉频繁接见诸王是存了心要谋反,结果南阳王就来了这么一封信。
那么,还要不要给他几匹马玩玩?
算了,反正看那样子也做不了几日皇帝,干脆就还是给他几个人马玩玩算了,过一过天子阅兵的干瘾。
元嘉想要改动宫中都督的位置,可是那些负责的有司,支支吾吾再三推脱,几乎没有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的意思,为了这个元嘉气的拔剑将御案斩掉了一个角。
他心中愤懑满满,叫人在宫中搭起一个箭靶子,自己咬牙切齿就将那个箭靶当做是李诨父子来射。
正在天子愤懑的点上,有内官畏畏缩缩的走到天子面前,说是大都督献上几匹良马给天子,皇帝气的一脚就踹了过去。
这个节骨眼上,他几乎是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李家那对父子。
从洛阳到晋阳有一段路要走,尤其是最近天气还不怎么好,所以路上更是要费一段时间。
李诨看到儿子让人送来的那封信,顿时勃然大怒。这个女婿是真的被猪油给糊住了心,为了那么两个女子,竟然要做到如此地步,连着的还是一群宗室。
立即他让人快马加鞭让儿子动手,他自己也从晋阳赶往洛阳。
在洛阳里手掌兵权的人是贺内干,贺内干是李桓的舅舅兼岳父,没有半点给李桓捅冷刀子的可能。
李桓在路上派人通知贺内干动手,贺内干这个人虽然肚子里头没有多大的墨水,但是有个优点是上面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不会自作主张。
于是这一回也没有大张旗鼓。
在一个深夜,大队人马在宫门外积聚,将主要几个门守得水泄不通。洛阳城里也是大行搜捕,长广王府深夜里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军士一脚踢开,进门就冲着府邸主人所在的正房走去。
“夫君……夫君……!”长广王世子妃在睡梦中被一群军士吓醒,而后她慌张跑出门就是见着丈夫和公公被军士捆绑起来拖走,吓得瘫在地上。
那些军士连王妃和世子妃也没放过,一通全部带走。这一次遭遇这般待遇的不止是长广王一家,还有其他几家也是这样的待遇。
火把下,那些军士的面狰狞可怖,不知道要吓坏了多少人的胆子。
同时城门处有重兵把守,对于进出把关的十分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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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霖不知道李桓这么快就回来了,他走之前和她打了个招呼,至于说什么时候回来也未曾提过。虽然是新婚,但贺霖没有多少寂寞感,她让人去那些胡商那里寻了一只拂林犬,养在身边逗乐。
所以眼瞧着不知道李桓什么时候回来,她过得还是不错的。
夜里她早已经睡下了,那只拂林犬也在她的眠榻下蜷缩躺着。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
“哪里来的这么一只畜生?抱走。”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贺霖迷糊的很不想睁开眼,干脆翻了个身继续睡,过了一会,被子被掀开,一个略带凉意的身体挤了进来。
贺霖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头,没去搭理。
一觉醒来,外头天还只是蒙蒙亮,帷帐外还有烛光透进来。
她听到身边多了一个呼吸声,反射性就就把手往旁边一摸。
手掌下是温暖柔软的躯体,她还没收回手就被躺在身边的人一个翻身抱住。
“这几天我累死了,等过几天,我让你吃饱了啊……”李桓睡的模模糊糊,口里不干不净的,搂住她的腰。
贺霖险些没在他那俊美脸上给扇出一个巴掌印,原先还残留的稍许睡意在这会消失了个干净。
李桓这会一只手搭在她腰上,身上中衣敞开露出里面洁白的胸膛来,肌肤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怪味,不像是赶路几天回来的邋遢样子。
贺霖沉默一会,伸出去掐他的手收了回来,将他身上落下的被子给盖好。
明明有自己的房间不知道去睡,巴巴的跑过来和她挤。
贺霖真的不知道要说李桓什么才好。
她朝着眠榻下看了一眼,原先趴在那里睡觉的拂林犬也不见了,回想起迷迷糊糊中听到的那句话,估计是李桓让人抱走了。
狗都惹了你吗!
或许是赶路比较辛苦,李桓一直抱着贺霖睡到了大天亮。
之前贺昭遣人来说,不用贺霖一大早的去服侍她了,小夫妻正好多睡一会。贺霖听着这贴心的话语总觉得是贺昭想要抱孙子。
可惜李桓是真的累的够呛,一晚上就是嘴上花了那么几句,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做过。
“真好——”李桓从榻上坐起身来,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果然还是洛阳里好,外头那些床榻好硬,一觉睡下来,身上都是好疼的。”
贺霖让人去将准备好的洁面用的白玉膏和温水拿上来。
“以前在并州的时候,什么难受的榻没有睡过,如今倒是开始嫌弃了?”贺霖起身展开双臂让侍女将身上的衣裳换去。
李桓在榻上一回头就见着她外面那层衣服褪去,露出洁白如玉的双臂和肩膀,他的视线不留声色的在她光裸的背上流转一圈,唇角的笑也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你我就没有嫌弃过啊。”话语轻佻,李桓说的顺口,面上也是吊儿郎当的。
他在她面前向来如此,贺霖早就习惯了,到了如今更是不会想着去将他性子扭转过来。
听说其实在外头,李桓的名声也不太好,轻佻出了名,没有什么抢民女的事情,但也常有抱着琵琶唱着佳人曲,浪荡子的名头是怎么都摘不掉。
既然摘不掉,她也懒得去改变他什么性子了。别说男人有多么难改造,她也没那个心思。
贺霖在侍女的服侍下换上衣裳,出来便见着李桓坐在榻上笑眯眯的对着她看。
“好了,起身吧。”贺霖倒了如今也没有什么去责备他的意思,她让侍女给她绾了个简单的堕马髻,随便别上一根玉簪就算是完事。
“最近你和家家还是别出门去了。”李桓那边已经简单的整理好了衣衫,他走过来坐在贺霖身后,伸手从镜台旁一字摆开的妆奁盒中挑出一枚金簪,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给她别在发髻中。
“怎么?”贺霖瞧见铜镜中李桓嘴角的笑有些晦涩莫名,转过头来问道。
“罢了,这事我也没必要瞒你。”李桓拥上来,两个人亲密无间的靠在一起,“元嘉那个蠢货想要造我的反,我前几天里让阿舅派人把皇宫几个门都封了,洛阳里也抓了好些个宗室。估计这会乱糟糟的,出去也糟心。不如在家避一避。”
“哎?”贺霖听了李桓的话大吃一惊,皇帝和权臣本来就是水火不容的存在,皇帝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力看着好像也什么不对,李桓开口就是皇帝要造他的反,贺霖听着虽然有些别扭但也随他去。
“他竟然也敢——?”贺霖自己就是权臣阵营的,对于那个天子知道的也比较多,听李桓这么说之后吃了一惊。
“常言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他是狗熊难过美人关,”李桓抱着贺霖,鼻尖在她的脖颈上蹭了蹭。“自从兄兄处死了那两个所谓的公主,他就整天里半死不活的,如今更是胆子养肥了。”
“那么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贺霖侧过头去问道。
李桓说天子造他的反,但是这话也不能说出去让人知道。毕竟在表面上李诨看着对皇帝还是比较尊敬,做儿子的也不好公开的和父亲唱对台戏。
“怎么办?”李桓的嘴唇正贴着她的耳朵,“反正是参与此事的人,只要是在元嘉那一边的基本上都活不了。”
这个结果贺霖早就预料到了,这种事情容不得发善心,她问了一句“那么皇帝呢?”
“他?”李桓嗤笑。
大军深夜出动,突然发难,打的元嘉一个措手不及,当年元悟杀步六孤荣,还能空出一之手来让别的大军去和步六孤肇争夺晋阳的话,他是连这个路都被堵死了。
事已经至此,还有什么不好明白的?
元嘉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个将这件事情给透露出来的。
李诨连夜赶路快马加鞭赶回洛阳,洛阳的天子纵然只是一个傀儡,但是身上到底挂着一个皇帝的称谓,要真的落到有心人的手里,那的确也相当的麻烦。
长子已经帮着给他处理政事,但关于皇帝,他还是必须要来这一趟。
贺昭对于丈夫的归来简直是半点都没有想到,不过能够回来,她还是相当的欣喜。
她招呼着让人服侍丈夫沐浴洗漱,李诨见着洛阳里要做的基本上都已经做的差不多了,睡了一觉起来,正好赶上夕食。
家主在,自然是要全家出来一起用餐。
李诨看着一家子都在,心情也颇为不错。
“阿惠儿,待会你和我一起入宫去。”放下手中的箸,李诨抬头对李桓说道。
“都这么晚了,还进宫作甚?”贺昭有些不解的抬头。
“这些事情不好对你说。”李诨一挥手道。
那样子被下面的步六孤氏看到了,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步六孤氏是宠妾,位置不如贺昭王妃正妻的位置那般和李诨平起平坐,但她的位置在姬妾中也十分不错了。
王氏见着步六孤氏面上的笑容,垂下头去。
李诨虽然会对姬妾们宠爱有加,平日里也多有宝物赏赐下来,但是后院的事情几乎全是交给贺昭来打理的。
贺昭出身不显,也不是什么世家贵女,但是她却是娘家有个大靠山,并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姬妾们也不敢轻易撩拨到她的头上。
这步六孤氏平日里十分受宠,再加上本来性情跋扈,心里想什么也一同露在脸上。
元嘉在步六孤氏看来就是个寡情的混蛋,受了步六孤家的恩惠登基为皇帝,却拿着皇后的位置来讨好李家。
回想起元嘉的不检点,步六孤氏简直要乐开花。说起来那位嫡出的小娘子入宫做皇后了,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贺昭没有注意到姬妾这边的动静,她听了丈夫的话,点了点头,“好,那你们快去快回。如今宫里头也让人不放心。”
“无事,”说到这个李诨笑了两声,面上有些阴冷。“如今还怕他在身上藏刀不成?”
当年步六孤荣去见元悟的时候,元悟在袖子里藏了一把刀,等发难的时候就一刀把步六孤荣给杀了。
“对了,娜古。最近你兄兄可还好?”李诨自觉在家中说起这个让自己糟心的女婿有些不太合适,转头问起了贺霖。
贺霖的长相和崔氏有几分相似,他说话间语气都不自觉的柔和下来。
“兄兄很好呢。”贺霖答道,她对这个姑父向来有种很诡异的感觉。她面上带笑,形容举止端庄的很。
“那就好。”李诨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