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山有水有点田-第61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西岭王静默了半瞬,道:“比起你来,珂鸢更加稳重懂事。有她和奎琪二人辅佐圣子,西岭定会呈现一番新气象。”
“我王……”宝晶公主轻声笑了起来,问道:“是不是宝晶一走,珂鸢……就在西岭崭露头角了?”
西岭王并未回答,摆在台面上的事情,又何需解释?
宝晶公主微微勾起嘴角,道:“我王……圣子是我引来的,没有我,圣子也不会出现在西岭……我王,若是没有我辅佐,圣子,也只会是一个平平凡凡的西岭帝皇罢了……”
“我倒是不这么觉得。”西岭王淡淡地看向宝晶公主:“你已经没有用处了,老老实实地待着,我还会看在往日情分上,照顾你一二。”
“我王……”宝晶公主眼睛顿时湛亮:“你就不怕,佛祖怪罪吗……”
“你已是佛祖驱逐之人,佛祖又如何会怪罪我?”西岭王摆了摆手,道:“留你一命已属勉强,你好自为之吧。”
西岭王说着,便要去动那圆弧形斛盘。
宝晶公主使不出半分力气,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西岭王将她缓缓地推了回去。
“秦筱雨,你是我的克星!”
宝晶公主忽然冲着筱雨大声喊道:“你等着吧!第三个灾劫,你绝对过不去!”
第三灾劫凶恶,一直是横亘在筱雨心头的一根刺。虽然久未思及,但一旦被提起,筱雨还是对此心有戚戚。
楚彧拉着她的手,轻声道:“别信她说的话。”
筱雨默默地抬头看了看楚彧,缓缓地点了点头。
西岭王坐回到了他之前的位置,对楚彧和筱雨说道:“欢迎午宴正在进行,我有些累了,就不去了,你们过去吧,带着圣子。”
西岭王顿了顿,看向筱雨怀中的康康,道:“圣子名分已定,总不能一直叫小名。你们若是没有想好给他取何名字,不如让我来取。”
“不用了。”楚彧果断拒绝道:“自然是要由我这个做父亲的来取才妥当。”
西岭王有些不满地看了看楚彧,道:“我这个曾祖父缘何还不能为曾孙取名?”
楚彧瞥了西岭王一眼,虽未说话,但其中抗拒的意思却十分明显。
西岭王叹了一声,道:“罢罢罢,你取便你取。取好名字之后,可要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楚彧勉强地点了个头。
离开中央大殿,回到外面一片喜气洋洋的空地上。
中间已搭了高台,西岭的歌舞比起大晋来更显得妖娆而魅惑,很多大人看着几乎挪不开眼睛。
筱雨瞧了两眼便移开了目光。
光用看的,她都能想象得出这些舞者平日里是如何训练的。
身体要达到那样的柔韧度,一般的训练是根本不行的。
楚彧和筱雨二人走了进去,碰到有人的地方,立马就有人给他们让道。
珂鸢公主朝前带路,将他们引到了最好的位置上。
楚彧和筱雨席地而坐,和筱雨谈论道:“你说,给康康取个什么样的名字好?”
筱雨轻笑一声:“你不是说你取么?”
“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好。”楚彧叹了一声:“要是父亲在就好了,他肯定能给康康取个寓意很好的名字。”
筱雨轻声道:“不用太纠结于名字,取一个吉祥一些的名字就好了。”
“待我想想。”楚彧沉吟道。
☆、736。第736章 牺牲
午宴之上,几乎所有人都在热烈讨论着康康。
而作为康康的父亲,楚彧却陷入了给儿子取名的纠结当中。
筱雨让珂鸢公主将郭嬷嬷领了上来,让郭嬷嬷伺候着她用饭,等她都吃过了,楚彧还仍旧锁着眉头,艰难地思考着。
筱雨无奈地叹笑一声,道:“要我说,就给康康取名叫楚康算了。”
楚彧抬头“啊”了一声,道:“会不会太儿戏了?”
“儿戏吗?”筱雨笑道:“我觉得这名字还不错啊。更何况……”
筱雨顿了顿,道:“如今在西岭,楚这个姓,还不知道西岭皇族是否允许康康用。西岭的皇族贵族,名字都是家族姓再加上两个字,想必……”
筱雨话还没说完便停了下来,因为她听到有人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楚彧也抬头望了过去,正朝他们走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筱雨暗暗疑惑,总觉得这人好像在哪儿见过。
那人笑着行了上来,道:“弦客,和圣父、圣母、圣子见礼。”
楚彧顿了顿,方才回笑道:“原来是弦客大人。请。”
“请。”
弦客坐了下来,目光慈爱地看着筱雨怀里的康康,道:“今日仪式,圣子不哭不闹,着实不凡。”
“弦客大人过誉了。”楚彧和弦客寒暄起来。
筱雨心里暗道,怪不得她觉得这人又几分眼熟,原来他就是阿悛的父亲弦客大人……
单看这相貌就不难知道阿悛是他的儿子,但即使这样,他也不认阿悛。
皇族、贵族的亲情,凌驾在了身份地位之上,当真是淡薄得可怜。
筱雨不由的又开始同情起阿悛来。
“原来弦客大人是掌祭祀的祭司。”楚彧笑着拱了拱手道:“失敬,失敬。”
弦客笑道:“圣父过赞了,不过是个闲职,一年之中也只会有两次正经做事的时候。皇族中属我最悠闲。”
“弦客大人真谦虚。”楚彧笑了笑:“之前我们未曾来过西岭,对西岭诸事都不太熟悉,对这祭祀更是未曾听闻。如今弦客大人在此,少不得要同弦客大人请教一二。”
弦客摆手笑道:“圣父有话只需问,若以亲缘论,圣父还可称我一声叔叔。”
楚彧从善如流地称了一声叔叔,弦客面上便露出欣慰的表情来。
“祭祀么,也就是祭天神与地神二神。除此之外,就是帝皇即位和旧皇登西时,会举行比较大的祭祀仪式。”
祭天神地神之类的,大晋也有相似的祈福仪式,筱雨便并不怎么在意。如今西岭新皇确定,看西岭王那个样子,也活不了多久。即将会举行的祭祀仪式,应该就是新旧帝皇交替时候的那种仪式。
于是筱雨便感兴趣地问道:“怎么个大法?”
弦客笑道:“首先要选定牺牲,随旧皇登西,为奴伺候。其次……”
“等一下!”筱雨蓦地出声打断弦客,确认道:“你方才说,要选定牺牲继续伺候旧皇?选的牺牲是……牛羊猪?”
弦客顿时笑了:“圣母既都说了,是要跟前伺候旧皇的,自然就不是牲畜了。”
“是要以……奴隶为牺牲?”筱雨脸黑了黑,沉声问道。
弦客理所当然地点头。
西岭有奴隶,整个西岭更像是个奴隶制社会。
从圣域的“神圣”地位,珂鸢公主所说的“千钉万锤”之刑,以及西岭中为官之人的身份,其实不难想象,西岭在大晋往前平稳发展的时候,已经处于长期的停滞不前的状态。
它的政治经济文化外交,都让人觉得是处在另一个世界,倒退回了起码几百年时间。
而在奴隶制社会,殉葬制度,便是最典型的一种文化象征。
在大晋其实也有殉葬的存在,譬如楚老公爷之前看上过墨香,想将她纳为小妾,在他死后让墨香给他殉葬。而筱雨觉得此举太残忍,是以给墨香指了明路,让墨香和咸宁帝产生了交集,也算是间接救了墨香一命。
但这种情况,在大晋可谓少之甚少。大晋早就废除了殉葬制。
让活人殉葬,无异于杀人。
楚彧也很排斥这一点,他看向弦客,问道:“不知到时会有多少奴隶成为牺牲?”
弦客想了想,道:“这,也要旧皇自己拟定。旧皇觉得自己功绩不大,无颜带太多人下去伺候的,给的数便也少些。相反,旧皇本身功绩很大,即便他不要太多牺牲,新皇也会下令让许多奴隶成为牺牲,陪伴旧皇。”
筱雨捏了捏拳头,道:“弦客大人,不知道我王可有提过,他想要多少牺牲?”
弦客顿时笑道:“我王并不铺张,他也只要了三千牺牲而已。”
三千……而已?!
筱雨几乎想破口大骂!
死他一个,就要三千人殉葬?!那楚老公爷死的时候还只要一个妙龄少女陪葬,岂不是真个宅心仁厚到了极点!
筱雨的愤怒楚彧看得分明,他一直便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个嫉恶如仇的人。这般将人命当做儿戏的行为,但凡有一点礼义廉耻的人,大概都会觉得太残忍。
但西岭之人显然已经对此司空见惯,弦客也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他们不会懂这是一种多么肮脏的“文明”。
筱雨深吸了口气,示意楚彧换一个话题。
再继续这个话题,筱雨怕自己会当场暴走。
正好这个时候康康醒了,他皱着小鼻子,眯着眼睛直盯着筱雨。
以往他在睡梦中这般醒来,然后脸上露出不高兴的表情,多半是他拉了或者是尿了。
筱雨这才感觉到自己手上有些湿。
方才她太愤怒,忽略掉了身上的不适。
筱雨忙将康康抱给了郭嬷嬷,让她带康康下去换衣裳。
一会儿后却是阿悛抱着康康回来。
远远的,阿悛见到弦客在楚彧那儿,便有些踟蹰,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了上来,低垂着头将康康抱给了筱雨。
弦客正说到什么高兴的地方,晃眼间朝阿悛望了一眼,脸上表情顿时有些不善。
“你怎么在这儿?”弦客眼中露出嫌弃和厌恶的情绪,全然没有父亲对儿子该有的疼惜。
筱雨轻轻蹙了眉,开口道:“弦客大人是说阿悛吗?他现在在我身边伺候。”
弦客顿时惊讶道:“在圣母面前伺候?”
筱雨点了点头。
弦客皱眉道:“圣母,他有些不吉利,圣母还是将他调往别处吧。”
弦客顿了顿,道:“更何况,我王登西之日,他是早已被选定要随我王而去的牺牲之一。”
筱雨顿时愣在当场,半晌后她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弦客被筱雨这有些尖利的声音给吓了一跳,楚彧立刻打圆场,悄悄拉了筱雨一下,对弦客道:“叔叔,你这侄媳身体有些不舒服,你别见笑。”
筱雨勉强稳定住情绪,扯了嘴角笑了笑,道:“我也是头一次听到这件事,所以有些吃惊……”
弦客松了口气,轻轻蹙起眉头,道:“圣母可别和他走得太近了,更别让他靠近圣子才是。”
筱雨敷衍地应了一声,对楚彧道:“我有些不舒服,先带着康康下去了。”
楚彧点了点头,知道筱雨不耐烦这样的场合。他叮嘱道:“找个地方休息会儿,我一会儿来寻你。”
筱雨点了点头,唤上阿悛,道:“随我一起来。”
阿悛缩了缩脖子,大概是以为筱雨会就此将他撵走,面上显出了凄楚的情绪来。
筱雨抱着康康,一边走着一边问阿悛道:“郭嬷嬷人呢?”
“嬷嬷内急,正好遇上奴下……”阿悛诚惶诚恐地细声答道。
筱雨“嗯”了一声,道:“唤你姨母来。”
阿悛抿抿唇,泫然欲泣地低应了声。
筱雨看得直皱眉头,低声呵斥道:“再怎么说你也是个小男子汉了,有事没事,别动不动就哭鼻子!”
其实阿悛算得上是个坚强的孩子,只是他的生命一直都被威胁着,好不容易楚彧和筱雨愿意将他留在身边,他还以为自己找到了可以依靠的贵人。如今又要面临着被抛弃的厄运,即便是再坚强,阿悛也忍不住绝望了。
等阿悛将他的姨母女奴找来,筱雨已经又喂了康康一次奶,将她哄睡了。
阿悛的姨母跪在地上,她已经从阿悛处了解了筱雨唤她前来的前因后果,这会儿匍匐跪在筱雨面前,竟然是一副任人宰割的认命模样。
奴隶之所以只能为奴隶,大概也有这一个原因吧。
他们认命,即便生起过小小的反抗之心,一旦遇到挫折,便会将希望尽数熄灭。
筱雨轻轻叹息一声,道:“你抬起头来回话。”
不待女奴开口,筱雨便道:“我问你,你让我救阿悛,是否早就知道阿悛已被选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