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山有水有点田-第5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49。第49章 初显身手
谢明琛顿时觉得讶异,可在此同时,他也莫名感觉到了一分感动,面对着筱雨真诚的脸,拒绝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
“少爷!这人好像没什么呼吸了!”
小暑的惊呼声打破了谢明琛的怔愣,筱雨推了他一把道:“谢大夫,赶紧救人吧!”
谢明琛立刻回神,三步并作两步走向那受伤男子身边,四个抬他来的男人局促地站到了一边,神情焦急。
“大夫,情况如何?”
打头的大汉挤了进来,焦急询问谢明琛伤者的情况。谢明琛未搭理他,探手感受了下男子的呼吸,又握住了他的手腕把脉。
旁边站的四个男人许是怕谢明琛不搭理的态度让那大汉恼怒,其中一个说道:“大夫,这位差爷也在衙门做事,今日逮那几个歹人时并没有穿官服……”
那大汉苦笑了声道:“不过是捕快服,哪称得上官服二字。谢大夫,不知道他的情况如何了?”
“很不好。”谢明琛眉头紧锁,语速很快地答道:“伤口虽然不算特别深,但却很长,失血也多……”
“那是不是没救了?”便衣捕快攥了拳头,声音低沉。谢明琛示意小暑给伤者灌了一碗汤药,一边说道:“这很难说,得看他挺不挺得过来。”
这就相当于告诉四周的人,他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毕竟这样的伤口,他也无能为力。
筱雨在一边看着干着急,上前站到了谢明琛的身边,先观察了下伤者伤口的情况。确实如谢明琛所说,他背上的伤口从肩胛骨一直延长到后腰,皮开肉绽,血肉都翻了起来,但伤口横切处却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平整。
“那是什么?”筱雨朝伤口一处指了下,谢明琛随她的手看去,也发现了伤口上附着的一点儿不像血肉的物质。他将那东西夹了出来,筱雨一看顿时心里凉了半截。
“铁锈……”
谢明琛看了下便做出了判断,心里奇怪于筱雨的反应:“怎么了?”
筱雨扯了扯嘴角,却知道时间不容耽搁,当即问小暑道:“医馆里有烈酒吗?准备高浓度的烈酒。”
小暑一愣,想开口问筱雨准备酒来做什么,却见谢明琛已经朝他点了头,便忙不迭地去准备。
筱雨上前一步,将干净的纱布堵住伤口,按压住出血的地方,扭头问那便衣捕快道:“他被人砍的刀具是什么样子的?”
便衣捕快道:“我没注意。”
“那刀呢?”
“行凶的凶器已经被带回衙门了。”
筱雨愣了下,吐了口气。这是衙门抓捕逃犯必要的程序,凶器是证据,当然不会被带到这儿来。
谢明琛见她按压的纱布上已经微微现出了红,怕她吃力,忙道:“我来按着。”
筱雨也并不反对,正想再问问另外的人行凶的刀具的情况,却听到医馆门口的方向一阵骚动。紧接着三两个身着捕快衣裳的健壮男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筱雨妹子?”当前走来的却是李明德,本来严肃的一张脸在见到筱雨后顿时错愕:“你怎么在这儿?”
“明德哥。”筱雨张了张嘴,对他点了个头道:“我正好来买点儿药材,遇上这事。”
李明德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端详了下筱雨,沉声问道:“情况怎么样?”
筱雨轻轻摇了摇头。
谢明琛还在按压着止血口,小暑已经搬来了高浓度的烈酒。筱雨仰头问李明德:“明德哥,砍伤他的凶器是怎么样的?上面的锈多吗?是最开始砍进他皮肤上的地方就有铁锈,还是铁锈是后来落上去的?”
李明德不知道筱雨为何问他这个问题,但既然筱雨问了,李明德便仔细地想了想,半晌后回答她道:“歹徒操刀砍人是临时性的,那把刀是他从铁匠铺里随手拿起的刀,这男人便是铁匠铺的打铁匠人。那刀是铁匠铺收罗来准备另外打造其他铁器的,并没有多少锈,只在刀背上有点儿锈斑,如果是砍人的话……应该是没有沾上铁锈的。”
那就是激烈的打斗中磨到了锈斑,所以沾了点儿在这打铁匠人的伤口上吧。
筱雨顿时长吐一口气。这真是万幸啊!
“筱雨妹子,怎么了?”李明德出言问道。
筱雨对他笑了笑,没答话,迅速地回到谢明琛身边,对谢明琛道:“谢大夫,可有麻沸散?”
谢明琛顿时一惊。
“昔日慕容神医花毕生精力制出麻沸散,不待麻沸散配方惠及百姓便遭遇意外不知所踪,麻沸散也就此失传,世上早无麻沸散传世。”谢明琛十分遗憾:“若有麻沸散,天下百姓若有患病受伤者,也无需承受巨大疼痛。”
或许这样的药材是有的,只是功效并不被人所知,所以麻沸散配置不出来。
这样一想,筱雨迅速道:“小暑,准备当归,川芎,白芷,羊踯躅,茉莉根,菖蒲,我来抓药熬制。”这其中也有试探这些草药是否都存在的意思。
这些中草药名除了医馆中的大夫和伙计知道其功效以外,其他人对此都很茫然。
然而谢明琛听闻却当即断然反对:“秦姑娘,当归、川芎、白芷入药是常事,可羊踯躅,茉莉根,菖蒲……那都是朝廷明令禁止的毒药,虽然医馆中收有这些药供学徒伙计辨识药材,可万万不能给人食用,人命关天呐。”
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瞪大眼睛看着筱雨。
筱雨心里却舒了口气,对谢明琛所言微感无奈,道:“谢大夫,这些都是配置麻沸散需要的药材,我知道那三样药材是有毒的,可只要控制了剂量,就不会危及伤者的生命。”
见谢明琛略有迟疑,筱雨道:“谢大夫现在也是束手无策了,不是吗?不如让我试试吧。”
谢明琛却仍有犹豫。他确实是无能为力,伤口那么大,及时是包扎上了,也是收效甚微,伤者死亡的可能性很高。可他并不想把筱雨搅进这样的事情里来,就算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伤者一旦离世,他的亲人说不定会将责任怪到筱雨身上。他一个人承担就可以了。
谢明琛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筱雨就已经自己往抓药柜台找药材了。谢明琛按着伤者的出血口无法动弹,小暑望望筱雨又望望谢明琛,果断地跑去帮筱雨准备药材。
筱雨的手就像是一杆秤,拿到药材在手中根本就过称,抓了药,筱雨将所有药混在了一起,对小暑道:“拿去大火熬制,三碗水熬成一碗水,要快。”
小暑忙应声照办,筱雨回到伤者身边,探手摸了摸他的颈部大动脉,感受他血流的速度,一边又吩咐人道:“准备糖水和盐水给他灌下去。”
还好这人想必平常就十分健壮,只是失血比较多,暂时陷入昏迷而已。
伙计不知道为什么要让伤者喝糖水和盐水,但还是依言照办。
谢明琛看着筱雨沉静的脸,心中本来的浮躁和不安渐渐平息了下来。
李明德也静静地望着筱雨,正想开口,趴卧在那儿的伤者却忽然嘤咛一声,竟然是要醒了!
四周顿时忙成一团,筱雨按住伤者低声道:“别动,待会儿伤口又会流血了。”
大汉人还很是迷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伙计端来了盐水和糖水,筱雨让谢明琛小心地将人推成侧卧,用竹管将水给他灌进去。
这样断断续续地灌了一刻钟,动作迅速的小暑已经将煎好的麻沸汤端来了。等不及扇凉到底,待麻沸汤还是温热的时候小暑便强灌进了伤者嘴里。
“这样就行了?”小暑眼巴巴地望着筱雨,筱雨道:“等一会儿。”
也就不过四分之一炷香的时间,那大汉便没了动静。筱雨拿了银针在他手指端刺了下,他毫无反应。
小暑迟疑地将手探向他鼻端,在谢明琛屏住呼吸的紧盯眼神下,颤抖地轻声说:“还、还活着……”
筱雨无奈一笑,示意小暑将酒搬了来,对谢明琛道:“谢大夫,拿酒把他伤口给洗一洗。”
“什么!”谢明琛还没应话,小暑就已经惊得跳了起来:“秦姑娘,那得多疼啊!”
筱雨摇头道:“他感觉不到的,等能有感觉了,这股疼也过了。”
谢明琛已经见识到了筱雨配置麻沸汤的能力,这会儿也不再怀疑,小心地拿开手,按着筱雨说的给伤者背部伤口消了毒。
血还在往外渗,但显然很小了。筱雨想到这人刚被抬来时周身的血,这才问李明德道:“抓捕歹徒的时候难不成伤了很多人?他身上糊满了血。”
李明德点头道:“伤了好几个,有个逃犯对捕快动手,当场就地正法,可能那么多血就是从那儿来的。其他的伤者送去了别的医馆,这是伤得最重的一个。”
筱雨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等谢明琛消完毒,她这才上前观看伤口的情况。心中有了主意之后,筱雨便问小暑拿针线和镊子。
“针……针线?”小暑又被吓了一跳,颤巍巍地看向趴着的伤者,逃也似的跑去拿了针线,回来递给筱雨后便躲到了一边。
筱雨将针线在滚烫的水中过了一遍,又在烈酒中泡了泡,认认真真地缝起伤口来。
☆、50。第50章 麻醉绝技
她已经很久没有动手做这样的外科包扎了。虽然她曾经是一名优秀的医生,但自从投入军中为上级服务以后,制毒成为了她最主要的工作,在这样的工作中她也渐渐喜欢上了各种各样的毒品,研究这些可致人死亡或痛不欲生的东西成了她的一大兴趣。
上辈子她大多时候都想着怎么杀人,怎么让人死得更悄无声息的完美,怎么让人无法解除痛不欲生的痛苦,救人的机会微乎其微。虽然她一向知道,她研制出来的毒每杀一个人,便能让无数的人活得更好,但她无法否认的是,她一直是在结束人的生命。
筱雨专注着手上的动作,那针线在她手里像是与她融为一体一般,在她的手起手落中,伤者的伤口慢慢闭合了起来,直直的一条伤口上缝了十来针,每一针都和伤口的走向垂直。
在她神情专注的过程中,她并不知道周围又多出了一个人影。那人并不像所有人那样盯着她手上的动作看,而是一直注视着她的表情。
余初在接到李明德让人来传话的消息后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谢家医馆,正好撞上筱雨给伤者缝针的时候。
他的心忽然漏跳了半拍。那个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小丫头是那么的严肃认真,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眼睛却没有从她自己的手上移开过,专注而决断。她微微低垂着头,露出一截纤细而白皙的脖颈,鬓脚处晶莹的汗水轻轻滑落,眼看着就要没入她的领口……
突然,一只还染着血的手出现在他的视野当中,手的主人拿着一块干净的手绢温柔地擦去了那滴汗珠……
余初的心里陡然升上了一团邪火,压制着情绪面无表情地看向了手的主人。
谢明琛。
他脸上的疼惜和赞叹毫不掩饰,余初不得不承认,这时候的他们竟然极为相配。
胳膊被撞了一下,余初侧头看向一脸了然的李明德。
“非常时期,不要胡乱吃醋。”李明德凑近余初耳边轻声提醒了他一句,余初霎时惊醒。
“我倒是没有想到,你看中的这姑娘竟然有这样的手艺。”李明德仍旧低着声音,对余初说道:“你看她行针的动作,行云流水,那针就跟她身上的一部分似的,她使得随心所以,仿佛不是在人的身体上动作,而是在执笔作画……文盛,坦白说我有些发憷。”
余初微微勾起嘴角:“我看上的人,自然是与众不同。”
李明德沉吟片刻后说:“可她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身量都还没有长齐,面对这样血淋淋的场面却没见一点害怕。也不知道她是胆子大,还是经历过的太多。”
余初轻轻锁了眉,嘴角抿成一条线,缓缓说道:“她的确经历了很多。”
被生活逼上绝路,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