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女丞相gl-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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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回头一看，立马堆起满脸笑：“这不是刘三公子么，锦少爷也来了。小的这就去通报。”回头狠狠瞪了宋也一眼，宋也正恼着，侧歪着扑过去伸腿就是一脚，正蹬在小黄肚子上。这一脚虽是踢得不重，小黄却着实火了，阴森森打齿缝挤出：“好小子，你给我等着。”
宋也毫不示弱瞪回去，眼圈都红了。
哥几个见两人都急了眼，衡量再三都得罪不起，悻悻的从水里爬上来，给两个公子见个礼，便忙不迭一窝蜂跑走。
宋也见他们走了，扑腾着爬上岸来，抱拳道：“多谢公子救助。”
刘三公子解下斗篷递来，宋也一惊抬头望去，眼前的公子浓眉大眼，眼神中透着澄明的真诚。心下微微一动。她不是没看过好看的男子，只是面前这位公子似乎透着一种从里到外的干净。
几声轻咳，刘三公子半握着拳挡在嘴边。宋也这才反应过来：“多谢公子，小的不冷，小的不敢。”说着便要告退。
刘三公子语气柔和温暖：“拿着吧，你全身湿透，去换件衣服再来伺候。”
宋也忙低头，看到自己不细看便看不出的胸脯，虽说内有束胸，可终究是自己心虚，拽了斗篷围在身上抬腿便跑。
锦公子冷哼一声：“还是这般不知礼数。三哥倒是爱多管闲事，自个身子不咋样，你理他个下人作甚？”
刘三低头一笑：“锦兄，咱们进去吧。”
宋也站在门口，回身看着两个人，同样一袭月白，同样温润如玉，难怪书上说东施效颦奇丑，果不其然。想到刘三的眼神，宋也有些着慌，他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刘三与锦公子进的偏堂，张老爷起身相迎：“二位闲侄快请进，早上露水凉。”转头看向刘三：“你一向身子不好，快来喝口热茶暖身。”刘三谢过，张老爷目光投向锦公子：“锦儿多久没来了，你父亲可好？”
锦公子立即答道：“家父很好，多谢张世伯记挂。听闻世伯身体抱恙，家父特别吩咐小侄来探望，不知可好些了？”
张老爷仰头一笑：“老毛病了，不足挂齿。”
锦公子是个肚子里不藏二两油的，急着问道：“怎的不见夫人和小姐？”
张老爷眯眼一笑：“来人，去叫小姐来。”吩咐完又笑对锦公子道：“海儿她娘近些年一直不喜见客，只在后院对着花草静心。你们不是外人，就不和你们客气了。省得她一份清静。”
锦公子连忙道：“世伯当我等是自家人，小侄怎会不知，只是，呵呵，只是家父说，我两家世代交好，势必要把这交情延续下去，里外都相互帮衬。”
张老爷明白他言外之意：“侄儿有话不妨直说。”
锦公子道：“实不相瞒，家父有意来提亲，只是怕小侄不争气，委屈了海儿，恼了世伯，所以，所以要世伯拿个主意。”
张老爷哈哈一笑：“得贤婿如此，老夫求之不得。只是海儿被她娘宠坏了，还请贤侄多担待倒是真。”
锦公子一听这话，何止心花怒放：“世伯此话当真？”
下人来报：“小姐一早去了后院给夫人请安，说是片刻就来。”
这片刻直等到中午。海娘姗姗来迟。进门一礼：“爹爹安好。”又转身对着锦公子和刘三道：“二位兄长安好。”
刘三微笑：“小妹不必多礼。”
锦公子一脸色相：“这半天等着你来，怎的才来，可是伯母有何吩咐？”
海娘见他的殷勤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娘亲并无吩咐，只是妹妹我赖着娘亲绣个花样。”她特地把妹妹二字加重，锦公子面色讪讪。
刘三闻言心知海娘心思，淡淡道：“多日不见，小妹可有好的诗句？”
海娘这才展起笑颜：“三哥又来笑我，我这三脚猫的学问才不在你面前武刀弄斧，人说鲁班门前耍大刀。。。。”
张老爷道：“海儿不得无礼。”
海娘撅起嘴巴：“爹爹你莫要太偏心了，三哥才不和我计较这些。”
刘三笑着点头：“小妹生性灵动，她当我是哥哥才这般随性，小侄欣喜还来不及，伯父莫要怪罪小妹了。”
张老爷面色有一丝不悦：“午饭时间到了，二位贤侄留下来一起用吧，家常的小菜。”
刘三瞥见海娘求救的眼神，遂起身道：“多谢伯父美意，小侄叨扰了。”
锦公子半天插不进话来，好容易得个空，立刻说：“今日我来做东，咱们去三会堂怎么样？”
张老爷老脸一笑，面色慈祥：“我不与你们一起闹腾，离了我们，你们自在些，说这话自顾往外走。
刘三不说话，海娘亦不说话，屋里空气仿佛有些凝滞。锦公子利眼瞪着刘三直使眼色。刘三叹气：“锦兄破费了。”说完自顾自往外走，出门看见宋也与兰儿正蹲在房前花廊边说话。便走了过去。
宋也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回来，正看见兰儿在花廊边蹲着挖蚂蚁，遂自己也蹲下去问：“小姐在里面？”
兰儿见是他，低声凑近了道：“锦公子来提亲了，这可怎么是好？”
宋也也叹气：“小姐不是说不愿意么，难不成他还能抢人？”
兰儿伸手戳宋也额头：“你这个脑袋是鹅卵石做的，死不开窍。老爷和严大人同朝为官，岂是小姐不愿意就可以的？
宋也被她戳得一愣：“你女孩子家家怎的动手动脚？”兰儿一听乐了：“我若能戳得醒你，可是你的福气。”
宋也也不生气，小声问道：“你昨夜可听见有奇怪的声音？咱府里没有闹鬼一说吧？”
兰儿一听，脸色唰的红到脖子根：“你小子怎么单挑不能说的话来掰扯，你是要死了。”
宋也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抬眼望见刘三，连忙起身道：“公子的斗篷已经脏了，待到洗净熏香再还给公子吧。”说着深深一揖到底。
刘三眼神有些波动，看着他半天方道：“不用，你留着吧。”回头一想又道：“那你就洗好，下次我来拿。”
兰儿见惯了刘三的，自然也少了些礼数：“三公子，什么斗篷？小姐呢？”
宋也一时也不好说。张了半天嘴仍旧哑口无言。只听刘三笑道：“你这丫头让小妹宠坏了，你家小姐怕是要出门，还不去伺候？”兰儿一听立马奔进偏堂。
宋也松了口气：“多谢公子，小的日后定当报答。”
刘三望着他，眼神有说不出的疑惑：“你。。。”
宋也一惊。只听刘三道：“你得罪了小黄？”
宋也牙根一咬：“没有。”
刘三四下一望见无旁人，低头到他耳边道：“小黄有外宅，你留心着。”他本就给人感觉淡雅，经年的调养更使得周身散发着若有似无药香。唇齿间呼出气息，让宋也一时间迷失。脸上一红，道：“小的知道了。”时候是知道了，他也没搞懂无端端告诉他小黄有外宅是个什么意思，待到再去寻，刘三已走了老远。
海娘没有推脱之词，只得跟着锦公子同刘三一起上了马车。马车的颠簸中她望着刘三，刘三淡淡笑着，眼神示意她安心。海娘直翻白眼，走一步算一步吧，也不知娘亲可否帮忙？
张府前院，张老爷正在独自用餐。张夫人一身素装走来。多年未踏入前院书房，张夫人眼眶湿润，手里摸着这红漆柱子，木质阁板，眼见一草一木都是原来的样子。张辰是个守旧的人，他到底是不是个守旧的人？
张辰抬眼见他不禁一脸诧异：“你。。。。有事？”
张夫人俯身下跪，惊得张老爷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只听张夫人娓娓道来：“老爷，妾身自进府，唯一收获不是与老爷夫妻情，不是共享了老爷的荣辱，如今更一无所图，只望老爷遂了女儿心愿，莫要将她嫁给不中意的人家，妾身愿永不进前院，只在后院青灯古佛伴余生足矣。求老爷成全，求老爷放过海儿，她才多大，她不该受这份苦。老爷若不答应，妾身日日夜夜跪在堂前，永不起身。”说完重重磕了一个头。神情决绝望向张辰。
张辰下意识去扶，手伸一半却不知如何。安蓉是个骄傲的女人，若不是为了女儿，他相信她宁死不会跟他低头。衡量再三，权利牵扯，女儿的幸福，他不是不疼海娘，海娘乖巧灵动。自己骨肉如何舍得她遭罪。张辰闭起双眼微微点头。
张夫人再次磕头：“多谢你。”待到起身，方觉泪以至腮边。这一生，他总算还有一次没负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先写到这。。
挨打
张夫人走后，张老爷无心吃东西。下人来报说门房的小黄来求见。
张老爷眯起眼：“叫他进来。”
小黄骨碌着一双不安分的眼睛跪地拜见：“老爷万福，小的有事禀报。”
张老爷缓下情绪，这一刻他又是那个世故圆滑，慈祥却深奥的张辰了。
“禀老爷，小的时常见新来的宋也往园子跑。府中规矩，前院下人无事不得扰小姐清静。只是我看这宋也极不安分，他又是个老爷身边的人，怕是。。怕是以后。。。”
张老爷眯眼一笑：“你禀得好，下去领银子。只是这事再也不用张扬。你们的心思我知道，看见他在我身边出入些许眼红。府中各有各的职责，各有各的重要，不是出入我身边就是多得力，你明白了？”
小黄听这老爷一恩一威，直吓得不敢多说：“多谢老爷赏赐，小的不敢多嘴，不敢眼红。小的告退。”
这话让躲在帘子后的魏如听了个一字不差，老魏头心说这小子平日就看着鬼头蛤蟆眼的，倒是存了这么个心思。遂整整袍袖，故意从后门绕出去到前厅，进门老拳一抱笑呵呵道：“老爷。”
张辰素来对他客气：“先生请坐，可有事？”
魏如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老朽年迈无子，妻子又早亡，便是不亡，恐怕子嗣方面也是有心无力了。”
张辰哈哈大笑：“老先生何以今日如此说辞？先生乃洒脱之人，何必把世人之说放在心上？可是府中下人有多嘴的背后嚼舌头？”
魏如连忙摆手：“老朽倒不担心流言蜚语，只是膝下荒凉还是如人饮水。所以，所以老朽想收个义子。也儿这孩子深得我心，望老爷赐个名分，也算是我和他的荣耀了。”
张辰脸上一怔，眯眼细细看着魏如。半晌方道：“先生既有此意，便通告府里收了便是。改日给你们办一桌宴席，不枉先生助益我多年。只是。。。。？
魏如问：“老爷觉得有何不妥？“
张辰道：“并无不妥，只是你这儿子我今天得借来一用，演一出苦肉计。给我这府里下人敲个警钟，先生可舍得啊？“
魏如一脸谦恭：“不知也儿闯了什么祸端？”
张辰道：“你可知严府求亲的事，是谁传给海儿？”
魏如老脸通红：“这个逆子，罢罢，遂老爷处置，打死不为过。”
张辰笑道：“定是不会打死，只是装个样子，不然以后我这府里下人，谁还肯守规矩？”说罢脸色一凛：“来人，叫宋也进来。”回头笑脸相迎：“还请先生回避。”
魏如老眼一闭，径直走进内阁。
宋也是被人架进来的。张辰问道：“你可知犯了何错？”
宋也神色并不慌乱，低头道：“小的不知，老爷若说有错肯定是小的有错，小的领罚。”
张辰捻须一笑：“好个小子，倒有几分骨气，不枉先生要收你为义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