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女丞相gl-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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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月见夫人动了气,赶忙道:“夫人别动气,奴婢这就去前院催催。”
这一催直催了两个时辰,燕子方急步赶来。进门低身利落的一拜:“夫人等久了,老爷今儿正午一过便带了两个乞丐回来,说话间奴婢便再去打听,有了准信好再来回夫人。”燕子当丫头早当成精了,不用抬头也知道自家夫人脸色定是不会好,赶紧挑着她关心的事说。
这话张夫人脸色稍有和缓,呼下一口气道:“一早就安排下了?是什么样两个人?”
燕子近前倒了杯茶递上:“这倒没说,只说是乞丐两兄妹,大眼瞪瞪的全身脏兮兮,现在倒也看不出什么意思。”
张夫人若有所思的接过茶杯抿了一口:“你是我的陪嫁丫头,他倒整天指使来去的。”边说边不着痕迹的瞪了燕子一眼。
燕子讪笑:“奴婢乐意回来伺候夫人呢,前院都不得歇,哪比在夫人面前有人疼。若夫人准了,奴婢这就去和老爷请辞。”说着便要往外走去。
张夫人一听这话,心里气大抵是全消了,笑着招呼:“你也不用辞,倒叫别人看着仿佛我与他生分。你在那边也好,万一有个什么倒还不至于没了应对。”
燕子得了令,便又一阵风似地刮了出去。
宋也
跟着这位老爷一路左转右转,忽然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到了。”
门前一只扁,张府。
张府比我想象中大很多,延伸的甬道,满院子的柳树,它们仿佛一直在风中摇摆,不堪一击,可是满眼望去,却也有另一番壮观。我猜这位老爷是商人,可街上的商贩我见多了,大多没有这气派。我猜他是大官,可迎面而来的小厮都只叫他老爷。
这老爷一进门便慢条斯理的交代一个身材矮胖的老头:“张兴,带他们去收拾了见我。”
那叫张兴的老头躬身称是。我与巧儿便跟着张兴顺着一条甬道向西走。才走几步,觉得仿佛是哪里不自在,一抬头看到柳树下一位杨柳腰的姑娘站在那,眼神上下打量我们,见我看着她,便拧着柳腰走过来:“张叔,这就是老爷说的下人?”
张兴笑了:“正是。”转头又朝向我们:“你们跟着燕子姑娘走。”
燕子又问:“老爷还有什么交代?”
“没有,只说收拾干净了带去见他。”
燕子哦了一声便领头往前走去。没走几步忽然回过头来,见巧儿躲在我身后遮遮掩掩的害羞,一咧嘴笑了出来:“多大了?”
巧儿红着脸答:“十三。”
“真是好年纪,想我十三那会儿。。。。”说到这顿住,把脸转向我问:“你呢?”
我小心回答:“十八。”不知为何,总觉得面前这姑娘有些蹊跷,却又说不好。
燕子又问:“你们两个以前行乞过活?”
“回姐姐,是行乞过活。”
她见我不愿多说,便也不再多问。说话间走到一间厢房。燕子微微一笑:“到了。你们就在这换洗,有人安排吃食,半个时辰后我来带你们见老爷。”说完交代了里面小厮几句便走了。
巧儿与我真是很久没吃过一顿饱饭,就连上次有位小姐赏了2两银子那天,也仍然没敢胡吃海塞。这大概就是乞丐的凄凉。总是担心吃了这顿没下顿。可怜了巧儿跟着我受苦。看着桌上的饭菜,我不停夹给巧儿:“多吃点,别噎着…”看着巧儿狼吞虎咽的样子,眼角浮出热泪,我这个做姐姐的,真的没有照顾好她。
巧儿感觉到我的伤感,堆起笑脸:“哥哥,你也吃,我们以后都有饭吃了。”
听着巧儿的话,我心中揪成一团,爹,娘,我会照顾好妹妹,你们在天有灵要保佑我们。
这时外面有脚步声传来,门吱呀一声开了。我赶紧收拾情绪起身等待。只见燕子带着两个小厮前来,一进来便是一怔,遂脱口而出:“好个俊丫头!”随即恍然大悟般:“原来是这样!”
她说的没错,巧儿的确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长长的凤眼扫入鬓,娇俏的鼻子,樱桃的口,一张尖尖瘦瘦的小脸我见犹怜,她有病西施的风骨,眼神水气萦绕!为这张脸,要饭时我没少往她脸上抹泥巴。如今洗净了,又换了身粉底碎花的衣裙,看起来竟不输任何大家小姐。可那燕子说的原来是这样,我却不懂了。懵懂间随着燕子去了张府偏堂。
一路上,燕子边走边介绍:“你们刚才所在的是下人房的换洗间,府里来了下人都先在那候着。现在我们去的是府里偏堂,老爷日常便在那用饭,书房也在那。待会儿见了老爷便给你们安排差事。。。”
我脱口问道:“咱们老爷是做些什么营生?”
燕子仿佛没想到我这当口会说话,失语般嗯了两声笑了:“以后就知道了,不急一时。”
离偏堂越近,燕子的声音举止越加恭敬。待到进了偏堂,她仿佛换了个人般,低身利落下拜:“老爷万福,新来的下人带到了,不知老爷可还有吩咐?”
张府老爷打我们一进门便挑了下眉毛。待燕子说完缓缓嗯了一声,见燕子还站在原地,吩咐道:“你暂且在前院候着。”那意思是,你先别忙去后院报告。燕子心领神会:“奴婢就侯在门外。”便出去了。
巧儿见张老爷目光落在她身上,握着我的手力道又大了几分。感觉到巧儿的局促,我挺身往前走了一步:“拜见老爷。”
张老爷嗤笑一声,低头去端茶杯。我知道他笑什么,笑面前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浑身没二两肉还想抖个能耐。
他也不说穿,放下茶杯问:“午间没有细问,但是你们要是入我的府,便得有个说法。”
笑话,府里他是老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还用得着给谁说法?不过其实我也好奇,他因何把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破乞丐巴巴的弄到府里。
中午那功夫只是饿急了,现在想起来,越觉得蹊跷。躬身一拜:“请老爷指点。”
“家在哪里,今年多大了?”
我一一作答。张老爷点着头,也不看我,直直问巧儿:“你不会说话?”
巧儿被他问的一怔,转头看看我,我刚要代答,只听张老爷道:“你能一辈子代她说话?”
我闭嘴。这老爷面上和蔼,其实还挺难缠的。他继续对巧儿说:“有什么话你自己说,你哥哥安排得差事和你定是不同,学着和人说话,做事也方便。”
巧儿低头称是。
那老爷不再为难,脸向我转来:“读过书么?”
我惭愧:“只认得几个字,家里穷。。。。。”
没等我说完,就听他:“你们现在是府里的人,行乞那套话就免了。虽不准耀武扬威,但我张府的下人也不见得要巴巴的装可怜。”
我低头不语,还是闹不清楚他到底想说什么。
“我见你人激灵,也不想埋没了你。你若想做些轻松差事,就去门厅当个传话的,也倒合适。不过你也可以跟着我,给我当个随从。”
我心领神会,他这是打算提拔我呢,心想上天真是开眼了,内心一阵欢喜:“小的想跟着老爷多学些东西。”
老爷笑着点头:“嗯,是个分得清楚的。从今儿起,你就在书房伺候,没我命令不得踏出书房一步。”
“那巧儿?”
“你害怕我亏待了她?”我看着他八撇胡下那张英俊的脸,突然有些怕他。他似是不理会我的观望,转眼问巧儿:“丫头都在内堂伺候,府里后院住着夫人,园子里住着小姐,你愿意在哪伺候你自己说。”
巧儿心里可没有那么多弯弯:“哥哥在老爷身边伺候,巧儿也伺候老爷。”
张老爷会心笑了,这次才是真笑,打眼睛里都放着光。这光一时闪得我头晕,心里突突跳起来,不知是个什么兆头。
作者有话要说:先写到这。。。
折子
燕子带着巧儿走了。我如老爷所说,没他命令不得踏出书房一步。
其实老爷大多数在书房读书,时有看一些下人送来的折子,那些折子我不知道用途,他也没和我说。见他眉头紧皱我便送一杯茶过去;他一道目光扫来我便站得规矩些。
此刻他又一道目光扫来,见我屏息凝神的劲头不禁嗤笑一声:“你就不会找几本书来看?满屋子的书你只盯着我作甚?”
我心说你是老爷,我是下人,我不盯着你我盯着谁去?
可也奇怪,这老爷一直没给我安排个差事,端茶倒水的有丫头,铺纸磨墨的有书童,各自有各自的活,只我自己仿佛是多余的。如今他还偏来嫌弃。躬身双手捧下一本书,我回头瞅瞅他,见他正在看我,赶忙佯装翻看起来。
只听他又说:“你看得懂?”
我心说反正他都把我看得一通二透,不如就实话实说:“回老爷,本来就不认识几个字,现在它们都认得我,我不认得他们,请老爷给指定个差事,省去小的一天到晚摸不着头脑。”
老爷笑:“你倒实诚,初且看你还算激灵,这下怎的精一阵儿傻一阵儿的。拿的什么书?”
“论语。”
“论语你都没学过?”
我可不敢说没学,我怕他一激动把我撵出去。只答说:“回老爷,学是学了,只是不很精细。”
他挑着嘴角笑:“内阁里魏如先生博学得很,你不懂就去问他,别整天杵在这。”
“是。”
正说到这,内阁帘子一掀,魏先生自己来了。只见他双手捧着几个折子,边说边往这边走:“老爷,递来的折子老朽都看过了,淮南水灾到如今尚未赈济利索,眼看半年了,老爷是否请示要个旨意?”
老爷眉头一挑:“这个时候请旨?”见魏如躬然站在面前,单手一伸:“先生请坐。”
“谢老爷。”魏先生躬身坐到桌旁的椅子上又道:“不知严大人怎么说?”
“他?得了好处就没话说,拖个一年半载的还不是常事?”
魏先生低眉深思,张老爷问:“先生不赞同?”
“老朽不敢,只是人说民乃国之本,老爷身在户部。。。。”
“你以为我没插手?户部拖延那笔款项严大人已是不满意,我若再去管,先生可知是何后果?”
“老朽心知大人心系朝野,只不忍百姓流离,乞丐成堆。”他没继续说下去,可张老爷知道他要说的话,比起朝堂上的韬光养晦,百姓的命更为重要,你若想图得这片江山,为今首要是赚取民心。
张老爷听了这话也火了:“先生有所不知,朝中各人对我张家如此忌惮,我张家数百年基业自是树大招风。民心固然重要,可如果连根都没了,如何承载民心?我这些年几尽避讳,先生要我一朝毁了么?“
魏如见老爷动了气,只得立即起身道:“老朽不敢。大人所说确有道理。”
张老爷按下怒气回头瞅见我,道:“先生抽空教教这小子,大字不识几个,没得碍眼。”说着一甩袖子出去了。
魏如额上早已一层细细的汗。回头看见宋也:“你跟我来。”说着领头往内阁走去。宋也见他垂下的双手略微颤抖,麻利倒了杯水,跟着后面敬上:“老先生。”
魏如见他懂事,缓下一口气:“你就是那个新来的乞丐?”
“回先生,小的宋也、”
魏如抚须点头:“你想学什么,只管来问我。”
张老爷被魏如一席话说得心底烦闷。仔细琢磨片刻,便招来小厮:“传下话去,今儿回后院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