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的宠妃-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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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然后默不作声地收回了视线,似乎有话要说。
岩止看了眼小脸微微发白,面无表情地站在那的轻尘:“就在这说吧。”
莫顿了顿,这才低头:“是。下属发现了这些残渣,的确是会导致人小产的东西。”
这话一出,情况不言而喻了,能够接触轻尘食物的人屈指可数,能够在轻尘的食物里加东西的人,也不多。
岩止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莫沉着脸退了出去,岩止这才挥退了还待在这里的绿芜与贡桑,上前拉住轻尘微微发凉的指尖:“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是老奴。”岩止的话音未落,身后的贡桑却忽然跪了下来。
岩止与轻尘二人的眼中都迅速地闪过了一丝惊讶,就连已经退到门口的绿芜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但贡桑自跪下后,除了那三个字承认下药的是自己之外就没有要再多说一个字的意思。
“先押下去,这事我会仔细审查。”岩止到底是岩止,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冷声说道。
“是。”贡桑磕头行了个礼,苍老的脸上依旧面色平静,好像根本不知道这事意味着什么似的。
帐中只剩下岩止与轻尘二人,轻尘显然还在为刚才贡桑忽然跪下的行为而惊讶不已,她的脸色苍白,看着岩止,却忽然不知道这张自己再熟悉不过,亲吻过无数次的英俊面庞,到底该不该相信。
“你也认为是贡桑吗?”轻尘忽然翘起唇角,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我现在也无法告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贡桑照顾了你十几年,我幼年之时也是她照料着长大,这个事实虽然我也不愿意相信,但她既然自己承认了,此事我会好好调查,我说过,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岩止抚了抚轻尘的脸颊:“最重要的是,现在你和孩子都没事。”
令岩止没有想到的是,轻尘却突然偏过了脑袋,想要避开岩止的触碰:“岩止,我该相信你吗?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一直觉得自从你们知道孩子的存在之后,没有人为他高兴,就连岩止你也是这样,虽然你说过高兴,可我一点也感觉不到你的高兴。也许贡桑是为了某个人而承担下这样的罪名呢?”
某个人……
贡桑是岩止的乳娘,除了岩止,还有谁能让贡桑这样承认了这样的死罪?
她真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岩止,她忽然发觉连自己的判断力都无法信任了,也许从一开始,岩止便不喜欢这个孩子,她不是早就这么怀疑了吗,为什么自己会被岩止的温柔给欺骗了呢,她竟然相信岩止是真的欢迎这个孩子的到来。
“你以为是我让人在你的食物里下了下胎药?”岩止的眼神幽暗,眼光突然凝聚成一股可怕的寒冷,他不怒反笑,嘴角牵起的那抹笑当真足以让人迷失了心智,他拉过轻尘,不允许她再避开他的触碰:“我怎么会这么做,那是你我的孩子,即使我真的不喜欢他,我也不会伤害你,你知道刚才那些东西如果被你吃下去了,会是什么后果吗?!”
轻尘一愣,可末了,她还是咬了咬牙,她几乎就要相信他了,可她精通药理,那些药下得极轻,似乎是怕伤了她的性命,况且那些才刚刚传令便立即来到的大夫们,岩止此次出行带了这么多为大夫,应该不仅仅是有备无患那么简单吧。
他为了孩子准备了这么一个隆重的典礼,也许是因为他早就知道这个孩子无法顺利出世,他不过是因为愧疚而补偿他罢了,否则这样的典礼大可以等孩子出世后再举办。
知道轻尘现在无论如何也无法冷静地思考,岩止的脸色锐利莫测,他蓦然松开了轻尘,高大而冷漠的身影往外而去,只丢下了一句:“现在你正在气头上,等你睡过一觉就会清醒许多。”
轻尘的脾气上来了,果然听到岩止走到了帐外,他冷冷地对莫下令道“看好她,哪也不准去”,那冰冷的七个字霎时间让她的手脚都发凉起来,好像一瞬间整个人就坠入了冰窖一般。
……
帐中只剩下轻尘一人,草原上狂欢的气氛似乎丝毫没有受到一点影响,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自然,这样的消息岩止必然会封锁的。
帐外的远处是喧嚣和沸腾,而近处却一片寂静,但轻尘知道,莫就守在帐外,没有岩止的命令,他是不会让她离开这里的。
轻尘的指尖微微颤抖,她抚在自己的小腹上,她谨慎而小心地保护着这个孩子,但如今如果就连他的父亲都不希望他出世,那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守得住他了。
她能躲过这一次,那下一次,下下次呢?
沉默地坐在那良久,连轻尘也不知道自己一动不动地坐了多久,的确,这样的沉默让她自己冷静了不少,她不知道贡桑为什么要认罪,贡桑没有理由要对她和孩子不利,轻尘的头有些涨,她并不大相信在自己的食物中动手脚的真的就是贡桑……
轻尘微微蹙眉,脸上的苍白已经稍稍缓解,只是被咬破的唇上的血迹已经凝结了,妖冶得仿佛抹了胭脂。
她的小脸沉静,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衫,将斗篷往自己身上套上,豁然起身要掀开帘子出去。
果然,帘子才刚一掀开,莫的刀柄便横在了她的面前,他面不改色地扫了她一眼,连说话的语气都平静得不带一丝感情:“你最好听王的。”
轻尘微微一愣,一只手搭在了莫的刀柄上,她抬起清明锐利的眼睛看莫,漆黑的瞳孔微微一敛,语气平静:“贡桑在哪里,我有些话想问她。”
轻尘的手覆了上来,莫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刀就横在那,并没有轻举妄动,任由轻尘的手搭在那上面:“你想要的答案,王会给你。”
“你我虽算不上朋友,但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和你所见过的女人都不一样。”轻尘扯着嘴唇笑了笑,推开了莫横在自己面前的刀便要往外走。
“是不一样。”莫冷不丁地出声,她是一头犟牛,没有女人像她这么霸道。
轻尘只觉得面前冷风一扫,黑夜里,莫的身影便如同飞速而过的影子,再一次落在了他的面前,他的刀没有出鞘,只是用刀柄往她这一扫,刀身拍在了轻尘的挡在面前的手心上,莫知道轻尘的实力,若是他与她真的交手,胜负很难分出,若是低估了她,却是根本拦不住她的,但以轻尘如今的身子和身份,他不可能出太重的手。
那一下,莫着实用了些力道,但却拿捏得恰到好处,最多只是能恰好拦住轻尘而已,但令莫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回,孟轻尘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往后踉跄了数步,莫的面色一变,及时收回了劲,才使得轻尘只是往后踉跄了几步便堪堪稳住了身形没有跌坐在地。
“你?”莫面无表情的冷峻脸上总算有了些变化,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如此轻易被自己往后振退了好几步的孟轻尘,神色古怪。
轻尘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形,见到莫这样变化万千的神情,不由得挑起唇苦笑:“如今你拦得住我了。”
夜风撩动着两人衣袍,莫的神情在背后的篝火映照下,阴晴不定,一身黑衣的莫浑身散发着不近人情的微冷气息,他怔了怔,看着神色平静但那双清澈的水眸却深沉复杂的孟轻尘,终于,莫的神色恢复了清冷,将刀收回了衣袍下,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
轻尘也是微微一愣,这才明白莫要带她去哪,看了眼自己身后空无一人的大帐,轻尘还是跟了上去。
莫走的并不是篝火燃烧的热闹方向,越走到后面空气则变得越发冰冷起来,因为离那以堆堆的篝火越来越远了,光线也越来越昏暗起来,不知道走了多久,轻尘才发觉前方的草地上,一堆烧得微弱的火盆边上正停着一辆囚车。
火烧得很微弱,被风这么一吹,几乎随时可能扑面,借着那微弱的火光和天上并不清亮的月光,轻尘能勉强看到囚车中贡桑的情况。
岩止并没有为难贡桑,贡桑虽然被关在了囚车里,在外吹着寒冷的夜风,但她的手脚却没有被铁链锁住,只是饶是如此,这寒冷的温度还是让穿了厚重的斗篷的轻尘都不寒而栗,更何况贡桑的年纪那样大了,身上并没有穿着太厚的衣服。
莫在不远处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没有看轻尘,好像带轻尘来这里的并不是他一般,顿了顿,轻尘也没有说话,径直从莫的面前走了过去,靠近了那辆囚车。
听到动静,囚车内的贡桑缓缓地抬起头来,见是轻尘,她的脸上也微微有些惊讶,但很快便只是如同往常一般平静地对轻尘行了个礼,好像一切如常,自己也不是身处囚车中一般。
“王妃大人,您怎么来看老奴了。”贡桑行完礼,苍老的眼角也因为这微微一笑而褶皱到了一起。
轻尘站在囚车前,定定地凝视着贡桑因年迈而有些混浊的眼睛,似乎想要从她的眼中发现一丝端倪,但最终轻尘只能很失望地将目光从贡桑的眼睛挪开,看着她:“为什么你要认罪。”
贡桑似乎被轻尘的问题给问住了,半晌,她才好笑地弯起嘴笑了,那笑容万分慈爱,她看上去就如同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平凡的老者一样。
“您为什么宁可相信我不会伤害您,也要怀疑王会伤害您呢?”
“你……”
贡桑已经不再看轻尘了,突然一瞬间,轻尘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眼前这位年迈的老者似的,她在喃喃自语,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就像一个老祖母在对孙女讲故事,讲到了有趣的地方便笑了起来。
“无论王做了什么,目的总不会是为了伤害你的……”
轰然一声,轻尘的身子微微一颤,贡桑这话说得极其低,低到几乎让人听不清了,可她却听得一清二楚,无论王做了什么,目的总不会是为了伤害你的……
她始终不愿意真的相信岩止真的做了些什么……
为什么?难道他不喜欢他们的孩子吗?可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要说他很高兴,轻尘想不明白了,越发地糊涂了……
整个寂静的夜似乎突然间变得混乱了起来,莫往后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他们来的方向果然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时不时能看到驻扎在这里的侍从急急忙忙地穿行于各个帐篷之间,大有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的意思。
莫的神色稍稍一敛:“人你也见到了。”
轻尘僵硬地转过身来,身后即将要熄灭的火苗跳了跳,让人更加看不清她的表情了。
“王背负的东西太多了,现在你也是他要守护的人,人常常聪明反被聪明误,我言尽于此,希望你不会让我看不起。”莫淡淡地扫了眼孟轻尘,一向沉默寡言的他难得这样主动开口,见轻尘的神色僵硬,他扫了眼囚车中的贡桑,脸色微微一沉,才又补充了一句:“那个人,在王查处真相之前,你最好不要再靠近她。”
莫说罢,冷冷地收回了目光便往回走,轻尘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她到底听没听到方才莫所说的那番话。
直到快要回到帐中之时,轻尘才发现克涅几乎一下子乱成了一团,刀兵进进出出于每一个角落,一个个神色严肃,篝火旁醉得东倒西歪的牧民们也被惊吓得一下子清醒过来,茫然地坐起身,傻傻地看着克涅草原到处都能看到的刀兵,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人。
莫轻叹了口气,随手抓了一个刀兵问话,那刀兵见是莫,立即恭敬地抱了抱拳:“莫大人。”
“为何如此混乱?”
过往的刀兵几乎都没有发现跟在莫身旁的那个个子稍瘦小些穿着斗篷的人影就是轻尘,见莫问话了,那刀兵才立即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