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澜露-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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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桑灰僬勰ノ伊恕!皾H澜呐,你好生叫朕为难啊……”,皇帝的欲言又止,让我更加惊恐。
忽然听闻宜妃娘娘一声娇笑,引得皇帝转头看着她,“宜妃,你笑什么?”,这一问却引得她笑的更深。“回万岁爷的话,臣妾看这丫头聪明伶俐,人也识大体,怎么能叫皇上为难呢?臣妾倒是想到一个人,想着想着就笑了。”,她拿着帕子点了下鼻尖儿,冲着皇上凑过去。“哦?这倒是谁啊?”,皇帝显然被这话引出了兴趣。“咱们老十四啊,万岁爷也不想想,老十四虚岁都十六了,该成家啦!是吧,德姐姐?”,说罢,冲着一旁的德妃笑了笑。不知为什么,德妃听到这里,神色忽然警觉慌张起来。“是不小了,他人呢?”,皇上对此很不以为然,忽然向德妃问起十四爷的行踪。“回万岁爷,十四阿哥今儿没早课,随十阿哥上燕郊骑马打猎去了。”旁边的太监见此,赶紧上来回话儿。见皇帝面沉无语,德妃的神色更加惶恐。“哼,总也不见老十四人影,见天儿的就跟匹野马似的,在外面撒着!”,眼瞅皇帝面有愠色,连宜妃也坐不住了。“万岁爷,孩子骑马射箭也是好事儿,成了家自然也就知道稳重些了。”笑嘻嘻的过来劝。皇帝再次打量着我,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抬头冲身旁的掌势儿太监吩咐,“完颜滺澜,赐婚十四阿哥胤祯,一个月后完婚!”,说完便匆匆离去。德妃娘娘走在最后,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神情严肃的深深看了看我,便跟随皇上而去。
忽然有些奇怪,按理说指婚后礼数众多,大多要半年才会完婚,为何我一个月就要嫁过去,如此仓促,这其间必然有些缘故……
再次回到家里,可能下午的时候内务府就已经来奏报过了,阿玛显得不是很兴奋。虽然他没说过,但从他左一个圣上,右一个万岁来看,他可能很想让自己的女儿去侍奉君王的,至少也是太子。吃饭的时候,润晖悄悄和我说,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他话没有说明,但这里面发生了什么,能让我最终逃出太子的关系网,心里已然猜测一二。晚上回房,拿出当初十三弟送给我的那个镂花金如意,那个由秀丽的小楷刻上的‘祯’字,在灯下格外清晰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太不容易了~~~
不知江月待何人 但见长江送流水
因为我已经成为皇室女眷,父亲和我说话变得恭敬和生疏,他总让我感念皇恩浩荡。润晖殿试在即,使我鲜有机会能够见到他。润涓经常拿我开玩笑,说滺澜怎么成了皇子福晋,她还没有润晖温婉呢。每每这时候,润晖就会拎着他的后脖领子顺着门口扔出去,让我总想起完颜亮,也不知他在江宁过得如何?听见我要大婚的消息,会怎么说?
大婚的日子定的实在太紧,内务府官员频频来访,替皇家来执行采纳礼,黄金、白银、物件、马匹,皆有规制。另有赐给女方父母、兄弟的金银、物品等,分为赏物和赐物。有些东西只是要用,婚礼过后,内务府还要收回,被称之为婚前礼。其实,臣庶之家在举行了婚前礼以后,须由新郎亲自前往女家迎娶新娘,所以称此礼为“亲迎礼”。就连皇帝,也会派遣使节先到后邸对皇后进行册立,然后再把皇后迎入宫中。皇帝贵为天子,当然不能屈尊前去迎接,那么就必须由使节奉命迎接,因而称“奉迎礼”。但因我嫁的是皇子,情况有些特殊,他来与不来都可以。听润晖说阿玛曾多次邀十四阿哥来府上,但他不是推脱拒绝,就是根本不理会。所以我想,这迎亲他也必是不肯来的。
隐隐有种奇怪的直觉,这个十四爷好像对指婚很抗拒。若说,他是讨厌我?可除了十三弟曾经提过他几次,我俩再无交集。难不成,是他另有心上人,嫌挡了他的姻缘路?不知怎的,脑子里就蹦出十三弟那块银色缠枝莲的手绢儿,若真是这样,那往后的日子可怎么好?忽然间,就被自己这个揣测,吓得心口发凉。或许,他只是心高气傲也不一定,可您是娶媳妇,又不是和仇人较劲,何苦弄得大家没见面就这么尴尬。也不知我那个严肃刻板的父亲,是怎样几次三番的邀请他,而后又被绝的。想起他蒙受这种羞辱都是因我连累,心中顿生愧对江东父老之感,内疚到想去撞墙。
大婚的日子转眼就到了,天没亮我就被丫鬟叫起,由宫中派下来的命妇、喜娘,给我梳妆打扮。其实这工作本应该有府内女眷帮忙,但那个莫名其妙的二夫人,根本就不见踪影。连后来本应由新娘母亲、嫂子、姊妹将新娘送上花轿的仪式,她也未曾露面,只遣个丫鬟来说,姑娘要出嫁了,她怕见面舍不得,便不见了。我当时气得快背过去了,你不想来没关系,何必推诿说舍不得,拢共才见了几次面?
大红的喜轿停在闺房门口,我就由锦云搀扶着坐进轿中。向夫家行进的过程中,新娘必须一手持金质双喜“如意”,一手持苹果,可苹果实在太大了,我很怕我手一滑,它就从轿子里滚出去了。听得轿外高声一喊,“福晋降舆!”。按说这时,应该是新郎从外面踢下轿子,这算是‘下马威’,告诫新娘子以后谁才是家里的主人。可我在轿中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过来踢轿门,隐约间,还听得外面有些噪杂的声音,说什么吉时已到之类的话。再后来,声音小了许多,有人草草的在轿门踢了一下,力道很轻,说不上来的感觉。而后就听见有人在轿子的外面射了三箭,嗖嗖嗖三声,听着就知道这人箭法很好,稳准狠的扎在轿子的外门框上。这样做是为了避邪,新娘舆至门,新郎抽矢三射,以去煞神,又叫射“三煞”,是满洲长久的习俗。
喜娘过来搀我下轿,从我手中接过苹果,递来宝瓶,其实这宝瓶并非取其“平安”之意,而是财富的象征,就如同聚宝盆,里面装着“珍珠两颗、宝石两块、金钱两个、银钱两个、金如意两个、银如意两个、金锞两个、银锞两个、金八宝两个、银八宝两个、金银米等等,如此可知会有多沉。我抱着沉甸甸的宝瓶,由四位喜娘搀扶,跨过了内务府营造司预先放在皇子府正厅外的火盆。新娘要跨越火盆才可迎娶进入夫家,是怕新娘将邪气带进来,迈的时候,心想我要是个妖精,这么旺的火,也早就被烧出原型了……其实,迎娶时所乘的轿子还有盖头,提前都要用藏香熏一下以驱除邪气,也不知哪儿来那么多邪气?
武备院早已将马鞍预先放在洞房的门槛上,跨过去,新娘子就可以先进洞房了。在洞房里,要与新郎官并肩坐在屋中南炕上的帐帏内,是让远路迎娶来的新娘有一小段时间的歇息,而后再举行各种正式的礼仪。之前内务府的喜娘说,这叫坐帐礼”,也叫坐福礼。
此刻屋里很静,一点声音也没有,喜娘将我搀扶坐在炕上,便出去了。但我明显感觉旁边有个人,这十四爷性格有那么羞涩吗?连句话都不讲。两人这样多尴尬啊,我连口水都不敢大声咽。屁股下面坐的缎被里,被事先放了把斧头,这是为了与‘坐福’谐音。被咯得生疼,也不敢动,更不能乱说话。回头我一定告诉沁玥,让她大婚那天在裙子里穿厚一点。
“澜儿,你听我说几句话。”,旁边的人终于肯说话了。这声音听着挺熟的,还澜儿?叫这么亲热。听起来怪像十三弟的,他们哥俩的声音这么像啊。“澜儿,我和你说句话,就要出去了,你快听着!”,真的是十三弟声音。一时有些发懵,他怎么进洞房来了?
把盖头向上一翻,搭在头上,看到眼前的人可不就是十三弟!我刚要开口问他,就被他抬手将话挡了回去,似乎很是焦急烦恼。“澜儿你听我说,十四弟他……,唉!十四弟人现在不知道在哪儿,我们兄弟几个已经从一大早就去找了,到现在也没找着。你别着急,九哥和八哥他们都在找,大婚的吉时不能误,你先按顺序来。我再出去找找,你自个儿在这儿甭怕啊。”,十三弟眉头紧蹙,满眼忧虑。“啊?”,合着新郎官就没出现?我倒是不怕,只觉得这事儿太诡异。“澜儿当了新娘子,就是漂亮。你别慌,我这就给你找新郎官儿去。”,十三弟弯腰站在我面前,勉强的冲我笑了笑。
“等等!刚刚踢轿子、射箭的不会都是你吧?”,我很是怀疑的看着他。“嗯。”,他很为难的点点头。“我说呢,怎么踢那么轻?到底是十三弟向着我。”,想来能干出这等恶劣事儿的十四爷,也不会那么脚下留情,忽然觉着眼前的一切荒唐到可笑。“你还笑?不闹了,你乖乖挨这儿等,我给你找十四弟去啊。”,十三弟看着我,长叹一口气,转身就要走。“哎,没事,甭找了。看你累的这样子,算了吧。”,赶紧将十三弟叫住,不然以他的实性子,能找到晚上。估计十四爷是真心给我撂挑子了,之前种种揣测朝我滚滚袭来。“怎么能不找了?我没事,澜儿别赌气,十四弟估计是有事情绊住了。”,就算这样,十三弟还在给他的混蛋宝贝弟弟开脱。“哈哈,你别逗我了。我没赌气,十三爷,你弟弟是对我有什么成见?还是对这次指婚不满意啊?”,我就是想问清楚,您有意见就提啊,怎么闷不吭声就给人难堪。“这……,这我也不知道。前些日子看见他,也没见有什么古怪的,只他自己对指婚的事情绝口不提,我们也不好问。所以,唉,我还是去给你找人把。”,十三弟用手使劲揉了揉额头,看起来他比我还苦闷。“那你慢走,不用太着急。”,这情形,弄得我倒想安慰他了。十三弟看着我默默点点头,闪身出去了。
之后便是大婚诸礼中,代表两人真正成为夫妇的合卺礼。此时,喜娘已经进来为要我进行重新梳洗打扮,换下在娘家奉迎时所穿的红缎袍服,把“没上头”的长发,打扮成“两把头”媳妇,再穿上朝袍朝褂。我坐在镜子前,看着几位喜娘前前后后的忙碌。“福晋真是天大的美人儿,私下说句大不敬的话,我们几个在内务府多少年了,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新娘子。”,镜里映出喜娘红扑扑的脸庞,上面挂着满满的笑容。“您过奖了,愧不敢当。”,微微冲喜娘点点头,知道她这是说吉利话讨新娘子开心。“哎哟,我的福晋,您别以为我们是恭维主子。不怕您不爱听,我们这些内务府的女官,什么样的主子没见过?没必要昧着心夸赞谁,这美人就是美人。”,她手下梳头的手上下翻飞,动作利落,可嘴上说的话却是没有任何纰漏,熨帖人心。我将随身预备的喜金分别赏给她们,她们也不推脱,抿嘴笑着接下。
将我打扮好后,几位喜娘就要恭进宴桌,铺设坐褥于喜床沿下;这时要由新郎、新娘对坐喝交杯合卺酒。而此刻,新郎还是没来,几个喜娘面面相觑,不知怎样做才好。“福晋,您看着吉时已到,这……”,喜娘探过身来询问着我的意见。想来不能去为难别人,就吩咐她们将酒拿过来,我一个人将两杯酒分别喝下。“就这样吧。”,抬眼看着喜娘,等她下一步的指示。“怎么了这是?这么美的新娘子。”,刚刚说话的喜娘轻叹口气,小声嘟囔着将杯子收过去。我比你更想知道这是怎么了……
屋外檐下的结发侍卫夫妇正在用满语唱交祝歌,我听不懂满语,无非是祝愿的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