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叉电子书 > 言情电子书 > 幽澜露 >

第202章

幽澜露-第202章

小说: 幽澜露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福晋,皇上有密旨要奴才交予福晋,奴才不敢怠慢,这才深夜叨扰,还望福晋恕罪……”,顺棋公公话说的妥帖周全,想必这也是他在四哥身边,能长久当差的原故,谦和恭敬,不骄不躁。
  四哥的密旨没几个字,意思明明白白,言语间尽是呵斥,叫我谨言慎行,勿给人落下口舌话柄,规劝我近来少与宗室往来,安心住在府内,莫让外头的纷争是非,乱了心智,若在婉拒御医诊治,纵是神仙也救不得,纵然皇恩浩荡,也管不了许多。本是心如死灰,可望着寥寥数语,又燃起点点心念,四哥总是念及旧情,处处暗中袒护,何苦不能再成全澜儿最后一桩心事。
  “顺棋公公,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您成全……”,跪倒顺棋公公面前,如今,救命稻草在眼前,谁还顾得上主子奴才的虚礼。
  “福晋,您是折煞奴才……”,顺棋公公惊愕不已,要将我扶起,可他在听闻我的请求之后,浑身颤抖,满面惊恐。
  从身后取过锦盒,千金奉上,只盼圆个心意,“公公,这点心意,绝非有意收买羞辱,想您与我,在余杭相识,如今已有二十余年,称的上故交旧友。望您念及往日情谊,且将这点银两收下,往后也有个依靠。等往后您享福延寿,颐养天年的时候,还能记起我这个旧识。您心存仁义,我如今只求您一件事,替我带句话给皇上,就一句话,澜儿恳请皇上开恩,让我见皇上一面!顺棋公公,算我求您……”,泪眼模糊,渐渐哽咽不能言,只盼顺棋公公能帮忙,把这句话带个四哥,纵是再石沉大海,也算今生无缘,永无所求。
  “福晋,您这是要折煞死奴才啊!奴才下贱之人,岂能受您如此看重……”,顺棋公公是心怀善念的人,不同于其他无情无义的太监,他也唏嘘感慨,眼含热泪。想起往日情景,谁能不心酸。
  我果然托付了信义之人,顺棋公公离去的次日,又悄悄到访府上,只一句话告诉我,皇上下旨,命奴才领福晋入宫面圣……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住各位,又没写到见四哥,这是重头戏,下章一开头就是澜儿和四哥最后一次会面。放心。很快很快。这两天就更上。估计是下章是正文的最后一章。然后,十四爷有两个番外。这故事才这真正完结,请大家一定要坚持。再次表示感谢。
之前赶工作,连续熬夜,耽误了更文,大家见谅。还请坚持到十四爷的番外完结,看看真正结局啊。




人生若只如初见 比翼连枝当日愿

  暗夜之中,皇城早已宫门深锁,夹道漆黑一片,大内森森,盘查严密,若非靠着顺棋公公的一盏羊角灯和腰间令牌,恐怕早就迷失在这来了千百次的地方。
  紫禁城太大,数不清有多少间房子,多少道门槛,又有多少为太和殿上的龙椅,丢了身家性命的怨魂。早春气候微寒,入了夜凉风阵阵,偶尔借着月色还能看见乌鸦扑腾着翅膀凌空划过,惹来阵阵阴凉肃穆气息。
  “福晋,恕奴才不伺候了,您自个儿进去吧……”,不知绕了多少路,顺棋公公将我领入一座宫门,院内种着几株古松,透过镂花窗棂往屋里望,烛火通明,里头的人正低头写字,身上的朝服都没来得及换。
  被顺棋公公顺势一推,颇有些踉跄的跌进殿内,将正在低头写字那人的目光惊起,提笔挑眉审视着我,一言不发。他抿着嘴声色不动,我就愈发尴尬起来,屋里气氛沉闷,明知该请安行礼,可就是一时间错愕呆愣,怔怔无语。
  “你费尽心机跑来见朕,就是为了给朕相面的?那不如出东华门,在街口搬个凳子、挂面旗,上头写着‘铁口直断’,还能换得些银两!”,一开口,才明白这人衣裳换了,名号响了,刁难贬损人的毛病一丝都不减,挤兑的你连半句反驳的话都讲不出。
  “给万岁爷请安,其实……”,对啊,我到底为什么前来,心心念念见他一面,到底,我要求什么……
  “你住口!之前的折子和奏请,朕看过了!若仍是为此事前来,那你不如现在就回去,朕心意已决,容不得再多言!你倒是机灵,自己递折子不成,还敢托老十三来给你当说客,朕现在就告诉你,谁说也没用,你老老实实在府里待着!顶着郡王妃的称号,后半辈子足以养尊处优,何苦跑去荒山野岭凑热闹,少跟着他裹乱胡闹!”,我还没开口,就被他劈头盖脸的数落责斥一大通,总觉得,今儿皇上颇为不自在,言语神情都透着焦躁。许是多少日子不见了,又(炫)经(书)历(网)是世事种种,他比我还要尴尬难堪。
  “我来看看您……,我只是,来看看您……”,话已至此,他态势绝决,岂容我再争辩。千方百计换得夜访皇城,无非是,想当面和他道个别,纵然今日他不准我去汤泉陪伴十四,时日无多,我也会暗中启程……
  偌大宫殿,霎时间,悄无声息。他愣楞望着我,几次想张口,却仍是说不出半句言语,最终回身坐到窗边的榻上,眉头紧蹙,扶额长叹。
  “澜儿想要什么?朕欠你的,从来未曾忘记,你若是开口,朕绝不推辞失言。”,两人良久无言,他也鬓染风霜,可见近些年,费劲了心力。
  想来皇上念及的,是多少年前,我予他的救命之恩,可你明知我想要的是什么,眼下提起这话,叫我从何开口。是和现在的十三爷一样,处事知进退、懂分寸,随意敷衍几句,哄他个龙心大悦。还是明明白白,把心中真正所求,一字一句,讲个清楚。
  时光流逝,静谧异常,连气息声都清晰可闻。我无言以对,事到如今,境遇难堪,我求的,你不肯给;你给的,我无所求。到底,是走上两条岔路口,故人至交,竟如对面不相识。
  “澜儿,我记得十几年前,你同我坐船游湖,那天下小雨,澜姑娘年纪虽小,可胆子不小,说进京选秀,若是被撂了牌子,就回到余杭去,每天闲闲坐在船上看看风景。或找个临水的宅子,坐到廊下看船经过,这样过一辈子。现如今,你的心意,可还是如此?”,半晌,他将脸望向窗外明月,目光飘远,似是被往事缠绕而不可自拔。
  “事到如今,儿子都已成家,天下之大,您叫澜儿还能上哪儿去?”,我不敢轻易提十四,怕惹皇上心生烦扰,弄巧成拙。可我想告诉他,澜儿早不是当年的小姑娘,恣意妄为,豁达随性。天下之大,我想去的,却只有一个人身边而已,牵肠挂肚,朝思暮想。
  “你惦记儿子?这不难,只要他们效忠朝廷,朕自有爵位分封。而你祖母、老父尚在,哥哥现今又是布政使,为官清廉,声名甚好。所以,你以探亲之名回去未尝不可。朕让你们一家团圆可好?”,眼前人笑容宽厚,替我想好了绝佳的后路,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明白白,念及彼此的前尘往事,皇上仁义,恩宠无以复加。
  “皇上,澜儿从来不是背信弃义之人……”,他从来都是这样,行事果敢,气势绝决;十几年前,你替我决定了姻缘,转眼十几年过去了,你难不成,是要亲手再断了我的姻缘。到底,我在你心里算得什么……
  “我的澜儿当然不是背信弃义之人!可你让朕怎么办!这条帕子,朕骗你说弄丢了,可你又怎么会知道?十几年了,从来就没离开过朕的身边!外人都怨恨朕冷血无情,你也怨我是不是?人活在世,如逆水行舟、夜间行船,前路渺渺,深潭骇浪遍布,错一步则万劫不复。朕一番苦心,外人不懂,你也不懂?你可知,我的难处……”,窗外惊雷一声,大雨紧跟着瓢泼而至,以至于我听不清他的话,只看见他目光惆怅忧愁,说不清的郁结,梗在心口。
  他终是倔强性情,才吐露几句心意,自己却先将眉头一蹙,抿起嘴,背过身去。
  微微泛黄的丝绢手帕落在地上,一声脆响,散落出的玛瑙耳坠,艳艳的,如同开在心口上的一朵花。当年游湖时,被他抢走的耳坠子竟还完好包在手绢儿之中,可见方才的话,一字不假,十几年了,他一直放在身上。
  “我知道,可我,等不了了。人生若只如初见,怎勘韶华易逝,往事难觅,眼下澜儿时日无多,恐怕等不到几个寒暑,还请皇上开恩。”,探身将帕子和耳坠捡起来,却被他将手紧紧攥住,戒指咯得指节生疼,十几年的心事,都无从道来,现在再诉衷肠,凄凉满地,于事无补。
  “说到底,你来求朕的,无非是这件事。他就那么好?值得你命也不要,心心念念的随他去荒郊野岭里遭罪?你别惹我恼怒!滺澜,你可知道,朝中有人暗中参奏你和完颜家,都被朕将折子冷落在一旁?说你十四福晋骄奢无度,说完颜家以下犯上,倚仗是允禵的姻亲,欺辱宗室?这些,你可有耳闻?你可又知道,是谁暗中将你庇护下来?还敢不识好歹,恣意妄为,任性也有个限度!”,他指尖仍是冰冷彻骨,多少年都不曾改变,外头雨下的滂沱,顺着大殿屋檐砸在地上,将人的心也凉透。
  “我是喜欢精巧玩意儿,你不是打从余杭的时候,就知道了?可骄奢无度倒谈不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上哪儿散银子去?何况先皇在的时候,吃穿用度都是官家的,一笔笔内务府都记着,能超出多少?再说,当初,额那泰倚仗宗室身份,骂我不识抬举,弟弟气不过,两人打了一架,本就是小孩子寻常事。和硕福晋下午就带着她嫂子和侄儿,跑到十四府上,指着鼻子将我责斥唾骂一顿,说什么完颜家奴大欺主的,一口一个奴才,好不难听!当时正病着,平白受了一肚子闲气,她找上门欺负人,还不罢休?如今倒好,趁着您新皇登基,把孩子玩闹的事情拿出来翻出旧账,还反咬一口,成了我的不是!她这是要如何?非把人挤兑上绝路不成?奴大欺主,我都被她骂成奴才了,难不成,还要我背根荆条,上和硕贝勒府上下跪请罪?”,这和硕贝勒和他福晋简直是没完没了,真真是势利小人,趁着十四危难之时,落井下石,最是可恶。
  “你!脾气倒不小,你这是和他们发脾气,还是和朕发脾气?牙尖嘴利!”,他倒是把手松开了,挑眉瞅着我,上下打量,仿佛我这脾气发的有多令人难以置信。
  “我牙尖嘴利也不是一两天了,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和硕贝勒福晋,登门指鼻子骂过我奴才了,这会子还来纠缠,才真是欺人太甚!”,多少年前,和硕贝勒刁横的嘴脸又在眼前,忍不住眼睛一酸,当真世态炎凉,点点透心肠。
  “这老十四也是,人家都欺负上门了,怎么连个动静也没有,不中用的东西!唉,若是真如此,这和硕贝勒和他福晋,果然是刁毒蛮横无耻,朕自有论断。你也不必挂怀,这些闲散宗室,居心叵测,故意兴风作浪,不必理会就是了!”,想来和硕贝勒平日里就倚仗宗室身份,胡搅蛮缠不好招惹,四哥也未曾当真,只是他自己念念叨叨的,想来方才的话,纯属给我些警告罢了。
  屋外雨声渐渐震耳欲聋,方才因为和硕贝勒的事情,怨怒攻心,一时动了气,只觉得眼前发亮,白茫茫一片,屋内景象渐渐模糊不见,心下暗道不妙,皇宫大内,私下里瞒着天下人来面圣,若我在此时人事不知,可不是为难了万岁爷。可病势来的汹涌,如何还顾得了许多,只觉得阵阵晕眩,指尖渐冷……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