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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幽澜露-第194章

小说: 幽澜露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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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已至此,再不明白就真成了睁眼瞎,所有事情都浮摆在明面上,之前年大人任四川总督,在十四面前自称下属,恭敬卑微的不得了,一口一个大将军王。就算有人质疑他居心叵测,暗中监视挟制十四,都被年大人义正辞严的否决,说自己官职卑微,全凭大将军王差遣,敢情是要来个按兵不动,黄雀在后,等尘埃落定,再反咬一口,换得加官进爵,可真是聪明之极,如此心机,也让人叹服,往后必是前程远大。
  正惦记着谁能暗中牵线搭桥,让我和这位年大人会上一面,为他在皇上面前,给十四爷说‘好话’,道个谢字。可还没等到这个时机,就接着圣旨,说皇上宣我进宫面圣,到底,该来的,还是会来……
  “滺澜,近来可好?朕也不常见你进宫来请安,十四阿哥在外打仗,留你独自在京城,到底是亏待了……”,皇上莫名其妙的宣召,必是有事训问,可他却不急着入正题,只笑容和煦的拉家常,叫人难免不心生疑惑。
  “身为大清子民,能为皇上和百姓效力军前,到底是无上荣耀,何来委屈亏待之说?”,不敢怠慢万岁爷的探问,又摸不清他具体意图为何,只好顺着意思敷衍客套。
  “可朕听闻……”,皇上突然话锋一转,敛了笑容,眉头紧蹙,气势咄咄逼人,若不是心中早有准备,难免被这阵仗吓去三魂二魄。
  原来年羹尧暗中奏禀皇上十四的罪责是苦累兵丁,说十四在青海看上男装混进军中的一名妇人,本是庆功饮酒之际,惟那妇人不肯脱衣,暴露了女子身份,就这么着,被十四给看上了,偏偏还是地方官的家眷。十四爷把这女子留在身边饮酒作乐,不准其归家与丈夫团聚;那女子思念家中丈夫,十四为讨她高兴,就命手下数十万兵士,用船搭成浮桥,让船顷刻渡长江,以此来博那女子欢喜。这算是苦累兵丁、滋扰地方的一大罪过,更有甚者,还听闻十四托付九哥替他奏禀皇上,要讨那女子为妾,只是迟迟为写奏折而已。
  听得我是晕头转向,想笑又不敢,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都是什么乌七八糟的笑话,可看圣上神情严肃,更是不敢轻易开口。
  “咳!”,清了清嗓子,定了定神,看见皇上郑重其事的样子,又忍不住想笑;可眼下不是笑的时候,因丈夫若有心纳妾,必是要与家中妻室商议,所以这会子,皇上可是正儿八经来探我的口风,我得认真对待才是。
  “皇上,儿臣以为,这不是真的吧?十四爷,他犯不上啊?!儿臣可是半点风声都没听到呢……若您恕儿臣无罪,儿臣就斗胆讲几句心里话……”,话先扔给皇上,回头谁知道我心直口快,哪句话惹皇上不高兴了,再闹个节外生枝。
  “但说无妨!”,皇上脸色略微有所缓和,想来就算十四在外头胡闹,看上了谁,这事儿也犯不上和我发脾气。
  “儿臣虽谈不上出身权贵,可以好歹是官宦世家的姑娘,从小到大,官场来往也略闻一二。但凡京城官员因办差到地方,地方官员乡绅必是先奉上貌美女子,以侍候之名敬献,接受与否,全凭这位京官的意思。官员若接受还好,若是拒绝,这才真是难坏了地方官宦、乡绅,他们会以为得罪了京城大员,必是绞尽脑汁寻更了不得的女子来讨好,此时,必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小小官员尚且如此待遇,十四爷是将军,又是皇子,沿途多少省府,不信地方官不给准备伺候他的女子,若入得他眼,留下一两个也未尝不可;就算他心高气傲,都没看上,那随意让属下选几个家世清白的女子纳为妾室,也是轻而易举,何苦要在此风口浪尖,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惹出如此事端?!”,说了几句,看皇上一直沉吟不语,未露声色,不知他眼下心意如何,又没阻止我继续说,那就只好再替十四爷讲上几句辩驳,还他个清白。
  “十四爷是身负皇上和大清的重托,背井离乡,去藏地出征,他自知此任重大,雄心壮志要立下一番战功报效皇上。万万不会为女色,铸成大错,落人口实,给大清和皇上蒙羞,就算昏了头,他也不会糊涂昏聩至此。况且,这女人既是有丈夫家世,何苦要混入军中?不给当乱军刺客查办审讯,还要留在身边百般宠爱?这成何体统?他不缺收侍妾的机会,断然不会做这样的糊涂事……”,这事十四打死也做不出来,说他看上个女人倒好说,可现在,全大清朝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满朝臣子都在猜测下任储君人选,他脑子被门挤了,都不会因小失大,惹出这种麻烦。
  “可你就不怕,他是真心喜欢上这个女子,才甘愿以身犯险?”,皇上打断了我的话,笑容高深莫测,似是认定我故意遮掩袒护,出其不意一语,等我露出破绽。
  明明应该诚惶诚恐才对,可看皇上把这破流言还真当回事,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多想现在把十四拽到面前,让他当面和他皇父澄清辩白;奈何身不由己,试想十四爷若是知道自己被如此诋毁,不知要怎样的雷霆大怒。
  “朕在问话?你笑什么?”,皇上眉头一挑,让人想起十四发恼羞成怒前也是这个动作,不禁琢磨,父子还真是很像。
  “儿臣突然想起,十几年前,皇上把我指婚给十四爷的时候,说他就跟匹野马似的,见天儿的在外面撒着。我当时跪在地上就想,这什么人,让万岁爷说成野马似的脾气。脑子里就出来一幅画,蓝天下、草原上,骏马驰骋……,抬举他了是不是?可成亲后,朝夕相处、相敬如宾十几年,才知道皇上说的话,果然都是对的。他脾气秉性确实,像野马……,您可别给儿臣告状去。十四爷性子是心高气傲了些,可为人至情至性,坦诚宽容;行事虽有不羁小节的地方,可胜在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知情达理。他与儿臣相处十几年彼此敬重,心意相通;儿臣以为,若他真有意属之人,必会以礼相待,明媒正娶;夺人家的妻妾,公然饮酒淫乐的下作之事,绝不是他所为。况且那女子若真是清白贞烈,当初何苦男装混入军营?必是怀着不可告人之丑恶目的,乱我军心;十四爷不是糊涂昏庸之辈,定不会为这来历不明的奸邪女子迷了心智,自毁前程。还望皇上明鉴!”,话直接点给皇上,他心里明白,眼下皇子们都盼着储君之位,谁会傻了吧唧的给人送话柄?况且十四还在风口浪尖上,多少双眼睛盯着找他毛病,这会子为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怎么可能闹笑话,毁前程。
  “野马?朕这么说过?亏你还记得……,也就你敢如此埋汰他!”,皇上听见野马,也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关键他还矢口否认,把脏水泼我脑袋上,“看来啊,你比朕了解朕的儿子啊……”,皇上长叹口气,脸色算是缓和下来,看来他也是想找个人说服自己的疑心。为君者艰难,为保江山社稷,纵是有心相信偏袒自己儿子,也免不了要理由充分确凿,才能真正释怀。
  “若皇上怪罪他苦累兵丁,这还真是冤枉了十四爷,他绝不是为讨什么女子欢心,而是因天气缘故,格桑师傅的船苦苦难渡长江,十四爷才想了个法子,集众人之力,助格桑师傅渡过长江。儿臣绝不敢因偏袒徇私,犯上欺君之名,这家信是好几个月前寄来的,说的正好是用船搭成浮桥,让船顷刻渡长江的事情,儿臣一直随身带着,请皇上过目。”,把之前十四述说他如何助格桑嘉措渡长江的那封信笺,交到皇上手中,如此,也算是能证明十四并非因讨女色欢心苦累兵丁,而是为送格桑师傅渡江才动用兵士,还他个清白。
  “这样,万岁爷您若是还不相信十四爷,那您总该相信儿臣的品行。请皇上恩准儿臣去趟西北军前,做一回御史,若真是发现十四爷滋扰地方,苦累兵丁,迷恋女色。儿臣绝不妄动私情,必是铁面无私,把他带回来交给皇上处置!皇上意下如何?”,看皇上一直盯着信,也不动声色,干脆想个法子,探探皇上到底是什么心思?
  “胡闹!你去了,这混账东西还有心思打仗才怪!你看他写的酸掉牙的信!真叫人羞臊!”,皇上把信摔回我手上,脸上全是羞躁之色,好像看了什么闺中隐秘,让他难以启齿,可明明这封信也没写什么思念之情。最多也就是十四提了句自己像舵工,说什么,哄福晋笑一笑之类的,瞧皇上假正经的样子,这有什么酸掉牙的?!
  “我们也是十几年夫妻了,您这么一说,我多难为情?明明是想做回御史威风威风,还让皇上给瞧笑话了……”,估计皇上也消除了疑虑,看他虽嘴里骂十四是混账东西,可言语间又透着慈爱之情,估计那些荒谬的诋毁,皇上自己都不信。不然他直接治罪,或派人暗自监视就是,何苦叫我来训问。
  “往后叫这混账收敛点,年纪不小,还是儿女情长!想来这孩子从小就直脾气,虽招人生气,可总是本性纯良,想来他不会做出荒谬下流之事。你不要因此无稽之谈、恶意污蔑,误会责怪他才是……”,皇上才真是老狐狸,明明是他怀疑儿子胡闹,这会子误会解释清楚,自己先撇清嫌疑,把烫手山芋扔到我手上,就以为万事大吉了。
  “是,是,儿臣谨记皇上教诲……”,无奈何之下,只能顺着皇上的意思,把烫山芋给咽到肚子里,以求息事宁人。
  再一抬头,却看见皇上将头往旁边一偏,没忍住又笑出来;他们家人都这样,欺负人之后,特别得意洋洋,高兴的不得了,典型小人得志,可这话,谁又敢说……
  出养心殿宫门,往内宫夹道去,想来也该给德妃请个安,省的她怪罪我不见人影。没走几步,却看见自己苦寻不着的人,居然彼此走个正对面……
  

作者有话要说:这会儿是波涛暗涌,看似平静的表明,实际上针锋相对。没有绝对的善恶与对错,大家平常心看故事,这里头也没太多尖锐的立场~
下章一会儿就发,这两章本是一章,字太多,就给分开了,二少遇见的是年羹尧,大家继续往下看吧,还有一章。平常心~




欲语心情梦已阑 镜中依约见春山

  迎面而来的川陕总督年羹尧大人,昂首阔步,意气飞扬,迎面与我相遇,神色略有惊诧……
  “臣,年羹尧,给十四福晋请安,十四福晋吉祥……”,本来外朝臣子与皇家内眷互不往来,可这年羹尧大人确实在十四出征前,几次来府上拜会,我们也算是旧识。
  “哟?我说谁呢,居然看见年大人,真巧啊,我才面圣回来,皇上还夸赞年大人耳聪目明,消息灵通呢!对了,恭喜年大人升迁川陕总督!给你道喜……”,略微一颔首,当然话里有话,他年羹尧最是耳聪目明,背地里给人穿小鞋,造谣生事,编的有鼻子有眼的,能耐的大了去了。
  “呵呵,十四福晋严重,年某愧不敢当!年某,受十四爷照顾颇多,心怀感激……”,年羹尧倒是会装,连连夸赞十四,笑容憨厚,恭敬谦卑,不知道的,真是要赞他是磊落坦荡的君子呢。
  “照顾?十四爷可不敢当。依我看,你是受我四哥的照顾更多吧……”,少揣着明白装糊涂,他这点子胸襟伎俩,也就是自以为高明罢了,拿天下人都当傻子。
  “四爷?当然,四爷对微臣……”,年羹尧听闻四哥,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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