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还有梦-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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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发室的刘大爷叫住了我,说是有我的两封信,我一看都是苏旭写来的,随手折起揣进兜里,刘大爷诧异的望了我一眼,你最近取信好像不那么积极了。
第一卷 青春纪念册 第六十九章 深夜,我们的心在奔波
终于进入实习阶段了,所有的课程都结束了,只是每天做着固定的实习作业。
大家一提起工作就人心惶惶的。
终于去了人才市场,望着大大小小的招工牌子,跟着拥挤的人群,心情异常的沉重,上面注明的条件大多数都不具备。这使我多少受了点惊吓。第一次觉得离这个世界是那么的遥远。
庄雨好不容易挤到跟前,请求填张应聘表格,而工作人员打量了她几眼,问了句,有工作经验吗?庄雨摇头。那人也摇头。
人很多,也很吵,几乎挤不到跟前,我们感到从未有过的失落与自卑……
教室里静得出奇。
走廊里,齐雪的母亲与陈军在对话,震耳欲聋。
离我女儿远点,听到没有!齐雪母亲毫不掩示她的愤怒和鄙视。
阿姨,陈军的声音很小。
别叫我阿姨,你哪点能配上我女儿,齐雪绝不会跟你走的,你要是有自知之明,就给我滚得远远的!别让我看到你……尊重,你知道什么是尊重,连自己都养不起还好意思跟我谈什么人格。别做梦了,我也跟齐雪讲得很明白了,要是她还跟你在一起,她也不用回这个家了……
我抬起头看了看坐在后桌的齐雪,齐雪在小声哭泣,她的头垂得很低,脸红红的,隐约可见的是五个深深的红手印……
陈军走了,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他也没留下支言片语,教室里死气沉沉,大家不知道应该上哪里找他,不敢往他家里打电话,怕惊动他的家里人,听说,他的父亲上个月刚刚过世,只有母亲一人,我们很担心他,不管我们曾经是否有过很深的交情,此时,他就像是我们这个家庭的一员,带走我们无尽的牵挂。陈军能去哪里,想不出来,他在这个城市没有亲人,除了我们,他也没有朋友。而且齐雪有气无力地说,自从半年前家里知道他们在一起后就没再给她汇过钱,他们俩手上仅剩下的二十块钱还在她这,他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为什么要走。
傍晚时分,齐雪发起了高烧,开始胡言乱语,我们再次将她送到了医务室。
晚上十二点多钟,医务室的人说,不行,高烧不退,怕是有其他的病变,叫我们赶快送到医院,别耽误了治疗。
徐芳宁二话不说背起了齐雪,我们纷纷跟随其后,并从寝室取了被褥。半路上,徐芳宁支撑不住了,钟慧背起齐雪,此时已是深夜,路过几个出租车都没有停车,我们一边照顾着齐雪,一边奔跑在夜晚的大道上不停挥手求救。
叫上林枫他们好了,江思莹忽然说。
说什么也来不及了,还有多远,钟慧满头大汗的问。
终于一辆出租车停下了。
医生说是肺炎,我们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钱,只有一百多块。我们向医生保证,天亮之前一定把钱送过来,先给病人打针吧。医生看了看我们,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徐芳宁悄悄把我拉到一边,沈姝,咱俩回去取钱。我点了点头。
此时已经快凌晨一点了,我和徐芳宁跑在无人的大街上,心里除了焦急还甚是忐忑。撑得住吧,徐芳宁问我。
撑得住,我气喘吁吁。
你的外衣呢。徐芳宁刚刚注意到。
刚才出来的时候,我给齐雪披上了。我说,不过我一点不冷,好久没跑这么远的路了,身上倒挺舒服的。
徐芳宁看着我,苦笑了一声,我现在有点明白杨滨为什么喜欢你了。
什么。
徐芳宁笑着摇头,没什么,你停下来干嘛,我们得快点才行啊。
我和徐芳宁飞快的跑着,相互沉默着,她在想什么我不知道,我在想她刚才无意中说的那句话。
咱们俩比一比,看谁跑得快如何,徐芳宁说,咱们可从没较量过呢。
你一定占便宜了,你知道我体育从没及过格的。我笑着说。
是你占便宜了,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公主病?徐芳宁大笑。
好啊,来吧,半斤对八两。我们相互追逐着,一会儿徐芳宁跑到了前面,一会我追到了前面。忘了从什么时候起,徐芳宁一点也不讨厌了。
快跑到校门口时,徐芳宁终于败下阵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完了,我坚持不住了。
我问她,还没到寝室呢,你还有机会呢。
徐芳宁抬起头,断断续续地说,没有了,再没有机会了,从杨滨第一次动手打了程裕的那刻起,我就知道,我再也没有机会了……
学校早已关了大门,我跟徐芳宁翻墙跃过。直奔男寝楼楼下,敲了好长时间的门,大爷迷迷糊糊的出来开了门。
听到消息,林枫,刘伟他们很快就跑下了楼,周浩仁也一边穿衣服一边跟在后边,林枫只有二百块钱,刘伟只有几十块,幸好周浩仁一下子掏出了一千多块。大家匆匆赶到了医院。
齐雪终于醒了,可惜目光总是呆滞,她总是见人就问,陈军能上哪去呢。
大家心里难受,庄雨拍拍齐雪告诉她,别着急,他只是出去散散心,很快就会回来的。
陈军,你快回来吧,我们都在心里说。
下午召开了纪律整顿大会,科长说早上去了男女寝检查。结果发现70%的学生都没叠被,还听说有些男生上午要睡到九点才起来,太不像话了,从明天起,学生会干部会不定时到各寝室检查,如是再出现这种状况,学校要给予处分,
接下来科长讲了关于前两天用工单位来我校招人的事,很多同学在面视的时候,老是问一些很幼稚的问题,类似于“如果我完不成公司要求的业绩,那公司还会不会录用我。”你这不是废话吗,你干啥啥不行,人家白养你啊。还有许多同学回答的问题时候不够灵活,不够变通,就拿那个暖瓶被风吹倒了,倒在地上摔碎了的事来说吧,人家问你怎么跟上司说,有的同学就说了,我一定得跟人家说清楚那不是我打碎的……变通啊,变通,你们书都念哪去了。
不知道什么叫变通。
第一卷 青春纪念册 第七十章 校园惨案
出事了。
天还没亮的时候,听见校园里一声惨叫,惊醒了好不容易才睡着的我。见庄雨她们都睡得正香,疑是做梦,接着翻来覆去便很难入睡。看看枕头下的表已经指向五点,便索性起床。
江思莹迷迷糊糊的问几点了,我说五点了。她翻了个身,这么早折腾什么啊。钟慧“蹭”的坐了起来,五点了,今天学生会还有事,得起来了。我小心翼翼的下床,生怕惊醒庄雨,结果还是把她弄醒了。钟慧站起来一把推开窗户,今天天气真好,你们快看啊。
庄雨一脸不高兴的说,好,你怎么还不出去啊。
刘菁提议说,难得今天早起,咱们去跑步吧。江思莹很无奈地说,随便吧,反正睡觉也不让人消停。
我们几个收拾好床铺,齐刷刷的下了楼。
你们说咱们这么早下楼,会不会撞见鬼啊。刘菁突然说了一句,被她吓了一跳,乌鸦嘴。江思莹接道。
刚一出门,学生科科长一脸严肃的站在楼门口,正好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别说,还真灵。刘菁在后面扯了扯江思莹的衣角。科长很严肃地通知我们不许在操场逗留,也不许出校门,马上回教室上自习,跟其他年级的学生一样,一律回教室。
为什么,庄雨问。科长说,别说了,动作快点,马上回教室。
大家都觉奇怪,风和日丽的,不刮风不下雨,难得我们还有这等心情,竟不让跑步,而且早操说停就停。教学楼大厅正有好多学生也在上楼,而且都是摸不着头脑。
真怪啊。刘菁说。
一进教室,屋里乱哄哄的,到处聚堆,有人大声喧哗,像是在谈论着一场大事,表情极其夸张,没想到这么早,教室里竟然来了一多半的学生,太阳真从西边说来了,他们昨晚难道集体失眠?周浩仁眼睛最尖,只有他看见了我们几个进来,主动过来问我们知不知道出事了。
什么事,江思莹懒洋洋的问,还能出什么事,现在最大的事就是我们找不到工作。
江思莹道出了我的心里话。
周浩仁神秘极了,低声说,后操场花园旁边的那个亭子上吊死了一个人。
……
我们张大了嘴,真的,假的?
真的,就是咱们学校楼下小卖店老板,才二十多岁的那个,你们看,在这个窗户口能看见的,周浩仁拉着我,指了一下,我顺着她指的方向张望,后操场果然围了好多人,亭子的栏杆上竟真的挂着一个轻飘飘的尸体,穿着深蓝色的西服,两只胳臂无力的搭拉着,那双皮鞋在离他脚下半尺的距离整齐的躺着,我看到的只是他是背影……
啊,江思莹突然大叫了一声。周围有人看了她一眼,林枫忙跑过来,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怪不得刚才进来时,有那么多的同学都在这张望,周浩仁说这人是小卖店的老板,前天我在他那打电话时,他还在冲我微笑呢,今天早上竟然吊死在这里,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不能发生的。
我想到第一次给苏旭打电话,他在后面大声叫我回来的情景,那时候看他是那么充满活力,这太离谱了,“妈呀!”站在窗口的庄雨也一声大叫钻进了桌子底下……
死人了,在我们的眼皮底下竟然发生如此恐怖的事情。大家都站在一边议论着,没有人会有心思看书。早自习下课的铃声早响过了,但谁也没有离开座位,吃不吃饭对我们来说都不重要了。
警察很快来了,连校门外都挤满了不相干的人。原本座落在郊区,四周都很少有人经过的地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校园的四周围满了旁观者,男女老少,什么人都有。
听说最后的结论是自杀,因为没有任何可疑的迹象,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而且死者穿着很正式,像是早就计划好的,有人还在他的住处发现了一封遗书……
连一向刻薄,爱寻求真理的刘伟这次也没对此事作出任何突破性的假设和评价,毕竟这离我们实在太近了,它带给我们的震憾远远超过我们对它的好奇。
很多人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年纪轻轻的,这是何必……
楼下撕心裂肺的哭声充斥了我们每个人的耳朵,死者的家属来了,人们除了安慰几句外便再也说不出什么。
教室里很静,静得让人感觉好像哭声就四周久久回荡。
他为什么要自杀,这是谁也理解不了的问题,当然,更不希望是他杀,这更是谁也接受不了的问题,大家好像无法从这个阴影里走出来,虽然这跟我们关系不大,低年级的学生说,一定是“情变”,而我们则感叹,也许生活的压力太大了吧。
我再也不会进那个小卖店打电话了。
有人说人死后,特别是上吊死以后,人的舌头都会伸出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离得这么近,也都没人敢去证实这个问题。生命是宝贵的,同时也是脆弱的。
第一卷 青春纪念册 第七十一章 市场经济
徐芳宁是第一个找到工作的,令人羡慕。
有消息说钟慧可能会留校,令人妒嫉。
庄雨说报上有一中介服务中心今天开放,不如一起看看吧,我爽快的答应了,没有去处对我们来说是最大的苦恼。
10路公交车越驶越近,停到跟前,车窗里乘客挤得满满的,车门开了,门口的几个人最先跳了下来,我和庄雨互相对望,正犹豫着要不要等下辆车,身后几个人推开我俩,“上不上啊,不上让到一边去。”
售票员也在窗前喊了起来,“往里走,往里走,都往里走,别堆在门口。”这个声音竟有些熟悉,“哎,你们俩,上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