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与君往-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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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柔柔的嘴唇吃了画晚的食指指尖,闭着眼睛,粉粉的小脸颊有些干瘪,嗯嗯嘤嘤的好像在回应她一样。很多年以后,画晚想起这一幕,都觉得,很多事情,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他们无从掌握,亦无法改变。
画晚和玉子衡一起在宫外的山铝上葬了郗微。回到宫里时,双双和芷晴坚持让她洗澡消毒,画晚本来就浑身疲惫,再加上衣衫上尽染了血迹,便洗了洗,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就听见门外芷晴和什么人在说话,然后她走进来与画晚道,“小姐,玉先生来访,他说您今日过于疲惫,恐染上疫病,还是把把脉,吃两幅药好一些。”
画晚垂首,轻声道:“那便让麻烦他了。”
“那么我请他进来了。”
“恩,”画晚瞥了旁边的双双一眼,“双双,我有些饿了,你去厨房做点豆沙圆子给我吧。”
“奴婢遵命。”
双双掩门退下后,不一会儿玉子衡就进来了,他走到她的床边担心的问:“画晚,你休息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这几天确实折腾的有些够累,像接生这般的事情,如果不是亲生经历,完全不知道其中的震撼。
血水和着汗水染进衣衫,辅天而来的惊叫声,其实那时候画晚的心里真的很慌,面前是两条人命……
堪长的道路上,他们总是以各种理由悄然来到她身边。
双双毕竟是岚霄派来的人,伺候的她再好,确然不能参与。
画晚从床上坐起来,芷晴连忙扶着她,在她后头靠了个垫子。
画晚轻轻弯了弯嘴角,“哪儿有那么脆弱,我睡了一觉,精神回来了,好多了。”
“那就好。”玉子衡这才放心,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你若是有什么不对劲,一定要与我来说。”
“我知道了。”
“对了,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你放心吧,已经派人去照顾了,这种事情毕竟是老嬷嬷有经验,比放在你身边好。她们不会怠慢的。”画晚读懂了玉子衡的意思,确实,她一来照顾不好他,二来,她这也不是什么安全地方。
“对了,延歌呢?好几日没看见他了。”
玉子衡问起他来,画晚不禁撇嘴,皱了皱眉,“我哪儿知道他去哪儿了,来无影去无踪的,从来不说一声。”
“呃……想来他是有什么事情吧,延歌他……”玉子衡似乎想帮他说什么,他忽然停住了声音,半响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画晚不由得轻笑,“你这又是怎么了?”
玉子衡抬起头来,眼眸深沉如海,捉摸不定的闪动的,低头似是喃喃的说了句什么。
什么命,什么注定?
画晚没听清楚什么,玉子衡已经站起身来,“那你早些休息吧,我也先走了,呆久了总是不方便的。药我还是给你开,你得喝,是调养身息的药,你知道你身体向来不好……”
“行了行了,我总算知道明月为什么烦你了。”画晚失笑的赶他,真跟老妈子似地。
玉子衡的眼睛愣了愣,很滑稽的睁在那里,有些呆,有些不可思议,“你们两个烦我?”
“是啊!跟个老妈子似地,能不烦吗?”画晚不由得笑了,玉子衡言罢叹了口气,似是不明所以的离开了,“那你休息吧。”
画晚轻笑着摇了摇头,待重新睡倒之后,却又再无睡意。
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
今日,皇帝的正清大殿里摆了一盆卿然优雅的白莲花。连公公告诉画晚,皇上今早突然起兴让人去宸阳宫采的,那是画晚暂住在宫里的地方,非(提供下载…)常清幽雅致,是这后宫中的唯一一片净土,好像喧闹的城市中心的一所庙宇一样让人能心平气和,忘掉所有凡尘俗事,静静呼吸。
“父皇,喝药了。”画晚把药端到他面前。
皇帝穿着浅蓝色的龙袍倚在半央的贵妃榻上,今日的气色比往常好了许多,有了些血气的感觉。那是一张十分相熟的容颜,记忆里做了坏事,看见他总是立刻敛了声,规规矩矩的喊一声爸,然后他就什么也不说,拍一下自己的头,对她说:回家。
“平阳啊,你看这莲花好看吗?”孝宣帝看了好一会莲花,眼神异常的温柔,慢慢的问道。
“恩,很美。”
“和她一样,那么纯洁,那么美好。”他说着,记忆好像越过了朝夕之年,“你知道吗?宸阳宫原先是她的住所,那莲花还是我和她一起种的呢……”
画晚点点头,听他继续叙述下去,其实即使宫里的人闭口不言,她还是猜到的,宸阳宫的主人,绝对不是平凡人,居于正殿之侧,却不受宫规干扰,自在的生存于混乱的后宫中,除了皇帝最爱的女人,宸妃,还有谁呢?
“可惜我终究没有留住她……”
画晚看着孝宣帝,他的脸上映着她从未看过的痛苦不舍,她只能静静的陪着他,让他缅怀曾经的爱。
“平阳,朕不明白,你为何对朕这么关心?”
画晚轻笑,“因为父皇和我爹长的一模一样。”
他沉吟片刻,“……所以朕再怎么利用你,到最后,你还是这样关心朕?”
画晚微笑,“父皇,您与我爹还有一样特别像……就是年幼就生了我和皇兄一般大的孩子。”
孝宣帝哭笑不得,看着画晚的眼里却带着爱怜。
好一会儿,他沉下脸上的笑意,缓缓道:“平阳,这江山,就交到你们兄妹手里了。”
画晚认真的说:“父皇,我会保护好太子的。”
早在她和萧夙成亲的前一天晚上,孝宣帝就把画晚召到了御前。
他跟画晚说了很多,并且坦诚了很多。
以往都是模模糊糊的让她做一些事情,那一天晚上,算是开诚布公。
也是在那天晚上,画晚的肩上有了重担担的压力。
其时就像孝宣帝一直觉得她为什么会对他那么好一样。画晚也不明白,孝宣帝为什么那么信任自己。
甚是……把至关华云命脉的一样东西交给了她。
画晚一直隐约知道皇太后和高欢不好,却没有想到高欢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庆幸。
孝宣帝并不是皇太后的亲儿子,孝宣帝的生母是原来的皇后娘娘,而皇太后只不过是续弦。在孝宣帝生母死了之后再封的。以前大行皇帝在的时候,垂垂老矣,要让太子继位,谁想到端亲王居然造反,被当时的四皇子当场正法,就是现在的澄王爷,所以皇太后虽然面上对着孝宣帝和光义王笑盈盈的,其实心底里恨死了他们,自然也别说高欢了,画晚还是那次才知道,高欢从小被孝宣帝送出皇宫的原因是因为避免下毒刺杀。
帝王家果真是复杂,那天晚上,孝宣帝也是这样拍了拍她的肩膀,认真的看着她说:“平阳,华云的未来,你要帮父皇守住。”
画晚当时居然也忘记了拒绝,也没法开口拒绝,窗外的黄莺飞过,留下悦耳的鸟叫声,阳光照在孝宣帝的脸上,微恙的脸色显得润泽起来,他看了窗外许久,说:“帮我宣旨吧。”
画晚站起身来,宽袖一摆,命连公公宣召东宫太子,还有孝宣帝之前与她交代的几名大臣在殿外守候,微风吹起她的衣摆,看着磅礴士气的皇宫,蓝天碧云,她站在台阶的最上方,高欢和众大臣站在白色的台阶下,他神情凝重的看着她。
画晚拿起连公公捧在方盘上的圣旨,卷轴轻启,看着圣旨上熟悉的字迹,正气扬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堇华侯,萧夙,博学通古,年少有为,屡战奇功……特封为永业定安王,赐予白虎龙纹佩,愿卿辅助太子,保我华云万世安康。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女高晚,聪慧敏捷,端庄淑睿,敬慎居心……深得朕心,封为护国公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深感体不如前,无力从于政事,特此昭告天下,传位于太子高欢……”
第二百二十一章 紫炁神将
皇后是最后赶来的,全然没有了母仪天下的气势,哭跪在孝宣帝的面前,“皇上!你怎可这样弃我而去……啊!”
众人劝解不足,皇上走了,所有人的脸上都挂满了悲伤。
皇后殷红的凤袍摇摇欲坠,厉声哭泣。
可是,她的目光看向中庭那一株白莲,突然冷笑一声,跌坐在地上,“皇上,你到死还是想着她吗?”
孝宣帝至死没有交代皇后一言半语,好像原来的情分全无似地。
画晚站在殿内,看着皇后,突然想起张爱玲的那句话,而皇后就是那抹可悲的蚊子血,不像宸妃如同清涟的莲花一样长留于孝宣帝的心中,她终究是他难忘的明月光。
画晚的眼中泛泪,却倔强的抬起头,孝宣帝走了,他真的再也回不来了,老爸,你好吗?我很想你啊……画晚捂住脸擦掉眼角的泪水,难受的闭上眼睛。
皇后突然向画晚扑过来,“是你!你这个贱人!你和莲花一样!都是贱人!是你害死了皇上!”
她尖锐的声音和人整个朝画晚而来,高欢一瞬把画晚护在身后,皇后还是像疯了一样冲上来,高欢冷声,“快传太医!”
“你们别碰哀家!你们这个狗奴才!都给我滚!”她像疯了一样退后,凤袍被贵妃榻的角落扯住,勾落在地,“为什么你们都一样,只爱着那些贱人!”皇后的瞳孔急剧的收缩了一下,看见中庭的莲花,冲了过去,她的脸上满是泪水,“你们都一样,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砰!
哗……
青花瓷碎了。
血一下子流成了满地。
染在皇后娘娘的凤袍上。
还有旁边碎瓷瓦片中落地的白莲,一红一白,浸染中庭。所有人震惊当场……
华云史记:孝宣帝高立扬殉于永熙六年,五月二十。后大悲,同日去。
孝宣帝后的死,无疑把华云推向了迷拢的乱世之头。
在这浮沉的宫闱之中。画晚的心隐约感到不安了起来。
那天之后她和高欢谈了很久,新帝登位,必定有诸多烦事。
就算他们不想面对,也必须面对。
先帝已经给他们开拓了足够长的一条路,而前面的那一段,她就要协助华云的新帝,高欢,走下去。
她责无旁贷,形式在即,高欢一再交代画晚自己要小心。画晚沉重的点头,知道现在已经陷入了危急之中,况且支持高欢的澄亲王现在正在剿灭叛贼,只剩下皇帝留下的御林亲军。
而萧夙和光亲王现在被封锁在万里之外,如果有人想造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
孝宣帝的死不是没有预兆。
但那一瞬间,当孝宣帝撒手人寰,离世而去。
画晚,高欢。
他们每个人在悲伤之后都仿佛瞬间成长。
他们的肩上从此担负的重任与从前完全不同。
不再会有人挡在他们的身前,狂风暴雨,巍峨的老树被时代砍去了,还长着嫩芽的小树从此要独自抵挡风雨。
从前,他们可以微弱,今后,决不能倒下。
孝宣帝离去,新皇登基。
画晚这个护国公主,变成了矛盾指向的头。
想杀她的人绝不会是少数,皇太后更是派了苏娜来保护她,不如说,变相的是来监视她。
刚刚写完给萧夙的信。
画晚就出了书房的门往苑杰的房间走去。
现在情况特殊,他们通信已经无法再用信鸽传递,随时会被人半路拦截。只有由萧家的暗影传送,她现在必须把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