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日彩云归-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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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这种人居然还是新中国培养出来的优秀分子?!不知那些年他是怎么装的?!”大佑
也大发感慨。
天佑又说:“俗不可耐,光是油头粉面不说,连说话的腔调都变了,一口香港人说普通话
的腔调。让人听了直作呕,刚去了三年就至于变得这么http://。快么!”
“那你们还睬他作什么?”
“我都没认出他来,是他主动过来和我搭话的。他身边还跟了个艳俗艳俗的小女人。”
“哼!张口闭口吹嘘自己,我听了心里直发麻。”大佑补充道:“他居然吹嘘自己‘功成名
就’、‘五子登科’,居然如数家珍般列举他的‘功、名’他说:房子、金子、车子、婊子、
料子,他样样具备。”
“哦?这些话他说得出口?”
“他就是这么说的。”天佑证实弟弟的叙述。
“他怎么是这样的,让人不可思议,过去他革命性很强的呀!”
“没错,记得过去,他的思想进步得很,革命词藻出口成章,对剥削阶级深恶痛绝,如今,
他自己却走到反面去了,真不可想象。头几年听有的同学对我谈论过他,说他特殊时期前攀上了
教育局长的女儿。只是那个女孩有遗尿的毛病,新婚第一夜就给他来了个水漫金山。。。。。。”
大佑忍不住笑了:“我想那一夜他一定忙得不可开交。”
“人嘴两张皮,人家的房事别人怎么知道的?”徐忆兰有点不信。
“特殊时期时,在批斗教育局长的大会上,他上台控诉时说出来的。说那局长利用他要求上进,
硬把有遗尿毛病的女儿塞给他。后来和那女孩离了婚。”
“这倒像他的作为。”忆兰肯定地点点头后又问:“我就弄不明白,他怎么会到香港定居的
呢?”
“喔,今天他已经对我们炫耀了,说他的妻子是华侨,说他的岳父怎么怎么有钱。他已经
继承了他岳父的遗产当了老板。其实他一共结了三次婚呢,第二次在特殊时期中,他巴结上一个
造反派女头头。那个女人相当利害,已经爬到市一级的位置上了。特殊时期一结束,那女人被隔
离审查,他马上又跟人家离了婚。”
由于“贾作人”这个名字对徐忆兰的印象太深刻了,听罢儿子们的叙述,她很觉吃惊,很
难拿现实的“贾作人”与印象中的“贾作人”作比较,这完全是大相径庭的两类人,她很有
感触,忍不住大发感慨:“在我记忆里,他是一副正人君子的面孔,满嘴讲的是革命大道理,
怎么会是油头粉面一副轻浮相呢?不过他的本性是很邪恶的,他不是个正派人。他见到软弱
可欺的,可以穷凶极恶地欺负人,见到利害的强者他会摇头摆尾去巴结,积极主动作帮凶,
他很会借助强势去残害别人。”徐忆兰越说越激动:“我亲身经历,亲眼所见他是如何残害人
家的。可惜了他还是个知识分子,还是为人师表的老师。他做出的事都是些下流事。现在看
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利’字。”
天佑听罢母亲的一番话也很有感触:“妈妈分析的对,如果不为‘利’的话也不会去做那
些下三滥的事。这个人一生都在投机取巧,一生都在演戏,假亦真来真亦假,他很会利用权
势往上爬。听人说,特殊时期之前他已爬到教育局的“正处长’。特殊时期中他借助那
个女人的势力,爬到了革委会,做上了头面人物。改革开放以后,他又觉的当‘公务员’不
划算了,他又开始耍手段跑到香港去钻营,最后骗取了人家的产业,那家人家真是瞎了眼了。”
忆兰点头道:“时间短是看不出他的,一旦看出他来就晚了。会吃大亏的。”
天佑接着说:“肯定会吃他的大亏。这种人为了获取利益、为了提高他的社会地位、为了
捞取政治资本,他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对于他来说无所谓‘公正’与‘是非’,良知对于
他来说一文不值。在他的眼里只有利益与权势。他一生都为这两样不与余力。”
“他真会钻营走捷径,是个聪明人,只是心术不正。”徐忆兰点头趁是。
一旦提及贾作人,天佑觉得这个人很特殊,很想把他的‘画皮’揭开,看看他倒底是什么
特殊材料制成的。于是又作评论:“乍一和他接触都会被他和蔼可亲的处事方式所迷惑,很
觉亲切感。他的凶恶面目会在别人身处绝境中出现,常人很难见识他的‘庐山真面目’,一
旦领教过他的利害的人才会觉出他不过是个‘人渣’。”天佑喘口气又说:“此人完全可以走
正路来体现他的人生价值的,那样的话会多些艰辛与曲折。其实他也算是个有能力的人,可
以说是个聪明人吧。”
“我们国家还是少些这样的聪明人为好。”一直默默倾听的大佑突然冒出了这一句。
“什么聪明呀笨的?”赵崇颖下班回来,听到厨房里的只言片语,笑呵呵地站在厨房门口
朝里问。
“说天佑从前的老师呢。”忆兰笑着解释。
“噢,”赵崇颖放下手袋,对婆婆和小叔子说:“妈,大佑,你们出来吧,我来炒菜。”
“你歇着去吧,我这一天什么都没做。”
“妈,你让她来炒菜吧,大佑,你陪妈妈说话去,这里有我和你嫂子就够了。”
赵崇颖从婆母身上解下围裙系在自己身上,然后开始炒菜。
晚饭后一家人聚在大屋聊天。天佑对大家说:“昨天我们李书记问我爸爸什么时候抵达上
海,我告诉他是后天,他说等老先生回来之后,他们厂领导准备来我们家拜访。我说我们全
家欢迎你们。他说祝福我们合家团聚,并说希望祖国早日统一,让更多失散的家庭早日团聚。
我说这是我们共同的愿望。”
“说得好,国家早日统一确实是我们共同的心愿。”说到这儿,她若有所思:“天佑,你们
厂领导都是些很好的人,不像贾作人那般势利。”
“是的,我很幸运碰到了许多正直的好人,他们对剥削阶级出身的人并不歧视,只要你表
现得好,一样能得到他们的鼓励。”
“你们厂领导对你一直不错,我感激他们对你的培养,只是没有机会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我想趁你爸爸回来的机会,我们得谢谢人家。”
“妈,我也有这个想法,我们应该在饭店订几桌酒席,一是给爸爸接风,二呢,请我们的
朋友来聚一聚,你说这个主意好么?”天佑征求母亲的意见。
“好啊,想想请那些人,确定了人数,还得事先到饭店去预定,你打算请几位?”
“我的师傅师母是一定要请的,我还有两个要好的朋友。。。。。。”天佑掐着手指算了算说:
“。。。。。。我这方面请十位就够了。”
“你那是一桌。。。。。。”徐忆兰也掐起手指算起来,“。。。。。。崇颖的爸妈你算进去了么?”
“没有,我那十位是我的同学和厂里的,没把亲眷包括里头。”
徐忆兰接着又算:“我们家是六口,加上亲家、亲家母,崇颖的弟弟、弟媳,正好一桌,
还有我那四个老姐妹,张木匠、秀花,这就六位,还有司马厂长。。。。。。”
天佑打断母亲的话:“司马叔叔不是已经去意大利考察了吗。”
“。。。。。。对了,对了,他不在国内,瞧我这脑子,糊涂了。”
“好婆糊涂喽----”毛毛鹦鹉学舌。
徐忆兰笑了,轻轻拍了拍孙女的脸蛋:“你这小东西。”她搂住孙女对儿子们说:“司马厂
长得知你们爸爸要回来了,他也替我们高兴呢,他说希望见见罗先生呢,只是出国日程不好
更改,他说争取早点回来。”她想了想开始叮嘱儿子们:“等你们爸爸回来后,我们一齐动员
他不要再走了,听到了么?”
兄弟俩人面面相觑,那意思是说:能行么?
她看出了他们的意思:“还没试试就没信心啦?流落在外几十年,总算能够回来和我们团
聚,这得感谢改革开放的好政策呀!如果他再回台湾,又被那边发现他回过大陆,就要惹麻
烦了!再想回来就难啦!”
母亲的顾虑是有道理的,天佑兄弟的心情和母亲是相通的,只是他们比母亲更了解父亲的
实际状况。父亲能够长期留下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绝对没有可能。
“试试吧。”兄弟俩异口同声。
大佑接着说:“可能爸爸有他的具体情况。。。。。。”他很不自然地望了一眼母亲:“。。。。。。
妈----”他意味深长地唤了一声母亲,“不过,我们还应做好思想准备,万一他。。。。。。不能
留下。。。。。。要知道他是取道日本回国的,王岱山为了掩护爸爸才一同去日本的,而且爸爸
的事业还在台湾,他能不能抛开得下决心。。。。。。”
“事业固然重要,但是,老婆孩子更重要!他是爱我们的,我有数。”
兄弟俩的目光再次相接,目光中充满苦涩,还能说什么呢!母亲是那么自信,完全沉浸在
幸福之中,他们不忍心过早地击破她那美丽的梦,总该让她过上几天幸福时光吧!
“妈,司马叔叔去意大利考察什么项目?”大佑机灵地转了话题。
“污水处理。这是我们厂的老大难问题。”
1978年,司马祺威的“右派”得以平反,同时恢复了厂长职务。
“司马叔叔一上台就有这样的大举措,不简单!”大佑很钦佩。
天佑搭话:“他是懂业务的领导干部,又是事业型的人。他懂得环境保护工作的重要性,
具有工业要发展,环保必先行的长远眼光,他很有魄力。”
一家人自然而然地把话题转到了司马祺威身上。大人们你一句我一句地交谈,毛毛觉得自
己被冷落了,便拽住大佑的胳膊:“叔叔、叔叔,你看这个老爷爷是谁呀?”毛毛翻开相册,
指着林肯的雕像问。
“他是林肯,曾是美国总统,是废除奴隶制的功臣。”
“喔,是功臣呀!”毛毛小大人似地点点头,其实她并不懂什么,只是想和大人们说说话:
“叔叔再讲,叔叔再讲。”她缠住大佑,一家人的注意力不约而同地移到相册上。
“这是我初到美国,在华盛顿纪念碑前拍的。”翻过一页:“这一张是在智慧女神雕像前拍
的,这一张是在联合国总部就餐时拍的。”
毛毛指着像片上的一盘西餐问:“叔叔,美国的好吃么?”
“没有好婆烧的好吃。”
“叔叔说不好吃,可是你的嘴为什么张得这样大呀?”
一家人都笑了。
“咦,这一溜大箱子怎么悬在你的头顶上?”徐忆兰端详着一张照片问儿子。
大佑故意卖关子:“你们猜猜看这大箱子是什么?”
天佑和崇颖也伸过头来看:“我看像天桥,它是架在半空中的,”尔后又摇头,“天桥不应
该封闭呀。”崇颖说。
“我看是集装箱。”天佑蛮有把握地问:“这里是不是机场或码头?”
“哪跟哪啊,我站在马路上。”
“我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