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倾城:王爷要休妃-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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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帐迅速跌落,她呼吸一窒,竟不敢再窥探他的神色。
……
上官惊鸿进来的时候,她正坐在床沿慢慢啜着汤。
男人没有出声,径自将手中食篮放到案上,掠了她一眼,眸光也是不动声色的,却淬厉得像一把最锋锐的刀,隔着水汤那层薄薄的烟雾,他在看她……她所有的神经紧绷到快要断裂开,才佯装轻快,微微摇晃着脚丫,将汤喝完。
突然,她发顶一重,她咬紧牙,发顶被男人的大手重重抚着,他声音极轻,“味道怎么样?你多喝一些,这些喝完了,我让他们再给你熬……”
眼梢轻轻掠过案上的新食篮,她心里苦笑着,面上淡淡道:“我想再歇一下,起来再喝吧,你有事就去罢,让四大和美人过来侍着就好。”
“嗯。”
他轻哼了一句,又问,好喝吗。
她一怔,这问题很重要吗,他竟问了两遍。说实在的,她觉得,这汤甚至比不上昨天傍晚那顿油腻腥冷的野味。
她只是笑回,很好喝。
“翘楚,我出去一下,晚上回来。”
发顶又被重重抚了一下,他的声音带着一点隐隐的笑意,更多的却是沉峻。
……
上官惊鸿出去了!
这个男人去了哪里,翘楚不知道,她只知道必定和狩猎无关,只怕和刚才的碧水有关,和车驾图有关,和明天有关。
她更不明白,他离开前到底在笑什么,她只知道他的声音其实并不轻松。
她松松搭着被子,倚在床头,凝了新食篮一眼,便没有再看。
这食篮是她必定不会打开、也不能打开的。
多看无益。
目光辗转到地上,突然发现榻末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只炉子。
她有些发怔,帐外突然传来四大和美人的声音。
沐浴,换衣……待所有事情做完,两个丫头坐在榻末伴着她。
伴着她的,还有她腹下那团白绒绒的东西——睡得迷迷蒙蒙的元宝,美人说,是景清到她们帐里嘱咐她们送过来给她的,说是睿王给她的,任她处置。
她凝着手臂上擦得通红的皮肤……此时,她身上的皮肤都是这个模样。
她洗擦了很久,总算将那个人在她身上遗下的气味和痕迹冲洗干净,哪怕根本不可能真正干净,她还是安稳了一点。
她抑住自己,不准自己再多想昨晚的噩梦,开始考虑两件事情。
其一,是曾经和那个男人商讨过的事。
回程的时候,假的车驾图上,太子到底将谁的车驾改成自己的?到底是那个男人还是皇帝?那个疯子到底怎样想?
那种诡谲难言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其二,却是彻底逃离的计划。
她没有跟四大美人说起昨晚的事,但二人从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和她的额头,似乎都猜出了一些端倪。两个丫头愤怒之极,但见她沉静思考着,又不敢打扰她,只坐在一旁陪着她。
她需要这种安静的陪伴。
有时候,人不需要安慰,只需要这样的陪伴,用以证明,你不是一个人。
于是,三人一狐就维持着这种古怪的安静,直至睿王挟着一身急遽领着景平掀帐而进,一把将她从榻上拽起,用黑氅裹了,神色严峻,沉声道,什么都别问,跟我来。
正文 190
出得帐来,翘楚才发现夜色已经甚深,星斗一天。
睿王抱着她边走边说,你也闷在帐里多时了,便权当出来透透气,那个地方……你会喜欢的。
翘楚心中惊疑,但他既交待在先,她也没有多问,营帐前有禁军,她脸上淡淡笑着,当作回应,外头,不管有心还是无意,随时随地都有眼睛在看,她当尽力扮演好睿王妃的角色。
她没有说话,倒是尾随在后的景平笑道:“爷是要带翘主子到温泉去罢……”
拘睿王一声淡哼,景平似蓦地恍起什么,低低“哎”了一声,“奴才该死,爷一番心思,倒是叫奴才口疏折煞了……”
四大和美人有些了然地对望了一眼,翘楚背脊激灵微过,却愈发疑虑,他到底要带她到哪里去?
景平不是冒失的人,绝对不是。若睿王有心给她惊喜……刚才的话绝不会在景平口里出来!
埤在夜风湛凉中,禁军恭敬迎送中,终于,她一声未出,满腹疑思随睿王走进林地……
莊妃营帐。
榻上,一身明黄的男人斜斜靠着,听怀中女子说话。
这一双男女自是皇帝与莊妃无疑——
她低低笑道:“皇上,若暂无其他吩咐,便让莫公公出去歇一歇,如何?”
前两晚皇帝分别歇在郎后和丽妃的营帐,今晚便歇在莊妃营帐。
皇帝眯眸睇了她一眼,随即挥了挥手。
莫存丰是知时识机之人,立刻领着几名内侍婢女退了出去。
皇帝一笑,看向莊妃,“敏儿,说罢。”
“还是皇上最知臣妾心事。”
莊妃回以一笑,灯火下,腮红肤白,媚眼如丝,饶是皇帝近年来身体欠和,已甚少有房事之需,心里不禁微微一动,佯怒道:“你这妖媚儿,除朕以外,倒是还想谁知晓你的心事?”
莊妃一怔,眼中波光流转,轻哼道:“皇上这话是要将臣妾冤死吗?你又不是不知臣妾少时之言。”
皇帝哈哈一笑,道:“非天下第一人不嫁不爱,莊敏啊莊敏,这普天之下的女子,便数你莊娘娘的口气最大了。”
莊妃虽知皇帝有意逗弄她,图个二人顽笑开心,闻言反住了笑,低低叹了一声,方苦笑道:“皇上,江山代有才人出。恕臣妾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人生转眼百年身,今儿个心里许下这等宏愿的早非莊敏了,却是你……你那些儿子的妻妾们。”
皇帝倏地敛眉,冷笑道:“莊敏,朕还没死呢!”
莊妃慌忙从皇帝怀里起来,跪坐到榻上,低声道:“皇上恕罪,臣妾该死……”
皇帝伸手将她一拉拉回怀里,淡淡道:“敏儿,你侍朕多年,甚得朕心,这点,你自己比谁都清楚,有什么但说无妨,何苦悲春悯秋了去,你莊敏的脾性做不来这些,朕喜你,也是因你这恣意的脾气,老九那孩子这一点也随足了你。”
莊妃心里淡淡想,你喜我,还因为我家给国库带来的税收……但皇帝语气爱怜,她倒也有一分半丝触动,脸上不必过于刻意伪装,也有三两分真情毕露,眸中水光盈盈。
皇帝抚了抚她的背,她略加思索,才佯作咬牙道:“臣妾今儿个既把冒犯的话说出口,便索性将冒犯的话说到底,也算是一吐多年来心里的话,虽说皇上喜欢臣妾,臣妾亦有自知之明,皇上心中,最爱的还是宫外那位姐姐和……常妃姐姐罢。”
()。
“常妃”二字既出,皇帝一震,随即微微沉声道:“说,继续说。”
“惊灏,惊鸿的婚事都是你仔细度量过的,惊灏少年出使北地,看中了那第一美人翘眉公主,你给他婚配,一为他心好,二也为整个翘部,皇上尝有收服翘部之心,后不知为何变更心意,但既不灭,何不为己用,惊灏翘眉联婚正好,除去王家,太子卫军,北地部族将是惊灏最强大的支持力量,惊鸿背后则有郎家……可惊骢呢?”
皇帝突然一记长笑,莊妃心里一惊,蓦地住了声,微微咬牙。
皇帝却摆摆手,道:“言则,惊骢的婚事,你这当母妃有何计较?秦家和王家千金都是上佳人选,却早有投诚,你又非不知。”
皇帝似乎并没有动怒,莊妃缓缓道:“臣妾听说,狩猎回去后,西夏国主便派彩宁长公主、淳丰皇子和银屏公主出使东陵,以谈两国和约订盟事宜,你看这银屏公主怎么样?”
皇帝眸光一动,盯着莊妃看了片刻,饶是莊妃镇定不下须眉男子,手心也微微冒出冷汗,却突听得皇帝道:“也罢……惊骢这孩子虽一身骄傲,翘楚与他无甚牵系,既能为他说话,确见他对兄弟终究存着情谊,倒不比某些不肖之徒。”
翘楚!
莊妃眸光暗了暗,随即心里微微一咯噔,这不肖之徒……怕和近日销声匿迹的贤王有着干系吧,说的也许正是这位爷儿。
她心里飞快计量着,又听得皇帝道,“容朕一想,届时也让惊骢和那公主好好处上一番,听说,彩宁长公主是西夏国主最倚重的妹妹,那银屏公主则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彩宁长公主的辈份,惊骢估计无法攀上,但这银屏公主……你莊敏一番计较……不小哪。”
莊妃听得皇帝意味深长的笑着,抑住心底涌上的颤抖,从皇帝怀里挣脱出来,只跪下谢恩。
皇帝正伸了手去搀,突听得帐外声音急急传来,“禀皇上,莊妃娘娘,小皇子出事了!”
正文 191
距莊妃营帐不远之处有一座小帐。
此时,小帐以外空地上,皇帝盯着前方跪在地上颤抖如筛的宫人,怒道:“你是小九的ru娘,看护小九多年,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怎如此糊涂,现在才差人来报?”
莊妃也狠狠瞥了那宫人一眼,她心焦,一跺脚,说得一句“皇上,臣妾先去看看小九儿”。便急急领着几名婢女进了帐……帐内,太医在看顾着小皇子。
地上,宫人唇瓣动了几下,似面有难色,末了,连连叩头,道:“皇上恕罪,奴婢以为小皇子只是像往常一样魇着,哪知唤了许久却不见他醒来,奴婢便请了太医过来,那时还揣测小皇子只是日间累着,又惦着走失的狐狸,心思郁结,才沉睡不起,太医一到便可整治过来,又想皇上和娘娘已经歇下了……”
拘皇帝冷冷道:“哪知道,太医却说小皇子情况甚是棘手,若他出了什么事,朕必不轻饶你!”
他说着正要进帐,却听得背后宫人突然低声道:“皇上,还有……还有一事,奴婢不知当不当报……”
皇帝心里一动,转身过来,严声道:“说!”
埤“适才小皇子梦魇之时,奴婢听他呓语,反复说着同一句话,话里……提到皇上和太子殿下。”
那宫人说到这里,似避讳着什么,突然噤了声。
皇帝此时反思虑到什么,立时挑眉冷笑道:“先莫说这延报之罪,小皇子之言,喜报也好,警言也罢,若你胆敢隐瞒,教朕发现一句吞吐不实之处,必定死罪难逃。”
那宫人咬了咬牙,爬到皇帝脚下,颤声道:“禀皇上,小皇子说的是,父皇小心,太子猎区松木林,二哥哥……”
她说到这里,苦笑道:“小皇子只说到这里,便没有再说下去了,翻来覆去说的都是这一句。”
她言罢,半晌不见皇帝出声,战兢着抬头看了看皇帝,却见皇帝神色讳莫如深,过了好阵子,才朝背后的莫存丰道:“去,替朕将夏海冰找来。”
莫存丰闻言伊始,心中早震惊不已,这时连忙应了。
太子猎区。
夜色茫茫,黑密连片的林木下却有数道身影疾奔而过。
来人走得极急,脚步却轻小得几乎听不到任何声息……其中,二人交谈的声音随林间风响起转瞬又消失在黑夜里。
——海冰,事隔多年,今夜小九又出言示警,依你看,此事可有隐情虚伪?
——依海冰说,皇上早已心里有数。那奴子是皇上和娘娘仔细挑选了去侍候小皇子的,对小皇子可谓爱护忠心,若非小皇子梦中之言涉及到皇上和太子殿下,焉会迟迟不报?适才皇上携那奴才进内察看小皇子,卑职晚来虽未能亲见其脸亲闻其言,但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