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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庶女从容-第5章

小说: 庶女从容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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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眉不觉好奇,问道:“她是怎么背的?”

  “记不清了,好像是什么‘关关睢鸩,在河之洲。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春纤和画眉原是自家大小姐顾浅霜——当朝首辅顾千年孙女儿身边的二等丫环。诗词歌赋也在书房随小姐吟了两篇。听完这句后不由得笑出了声,春纤笑得直捂肚子,却又因有年长持重的顾妈妈在场,不敢全笑出来。

  “当然得打的。”画眉笑道,五可做出很是迷惑的样子。

  她又能拿起本《唐诗三百首》,翻到黄鹤楼一段眉开眼笑,“那个我不明白,这个却知道。那年母亲又是招呼那个女学生背书。谁知道她背到‘晴穿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这句时,竟然给她背成了‘晴穿历历白杨树,芳草萋萋鸳鸯洲’,母亲便叹道,你还是不要读书了,你的心并不在书上,还不如回家学学针线女红,去到锦帕上绣鸳鸯吧。”

  顾妈妈面上露出不悦之色来,虽也觉得这女孩儿可怜,但脑海里想起夫人的吩咐:“这孩子是个聪慧的,可是不能让她学了那些旁门左道的东西,移了性情。那谢秋娘虽是个才女,但行事乖舛,这孩子自小在她身边长大,性情中一定承袭了她的一些不好,你一定要帮她扭转过来。”

  果然如夫人所言,谢秋娘是个执拗的人。为生计,教书赚女弟子的钱也就是了,不想教她可以随便找个理由撵了回去。何需说出那句负气讽刺的‘回家绣鸳鸯’,若是女弟子的父母追究起来,这可是一场祸事……

  想到此,顾妈妈警醒,沉声道:“小姐,我和春纤,画眉都是太太派来侍候你的生活起居的。以后小姐缺了什么,短了什么,吩咐我们去做就是。至于这些子经典籍。是男子读来治国平天下的,小姐是闺中女子,将来到了婆家,要主持中馈,勤恳持家。识得几个字,会算些账就成了。琴棋书画虽好,却当不得生活,小姐莫要太放在心上。”

  五可哪里不明白她话中的提点,而且她觉得,自己的纯真无邪已经成功赢得了这三个人的好感,见好就收罢。于是她适时地打了个哈欠,“妈妈说得是,可儿原也不喜读书,只是今日触景生情,想念娘亲罢了,不过,若是有真的鸳鸯,我一定抓来一只,我倒想煮回鸳鸯粥吃,尝尝什么味道。”

  顾妈妈微怔了一下,不免又忍不住和春纤,画眉笑上一回。

  陈五可适时地睡了,来古代做小姐就是不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连睡觉时脱衣服都不用自己动手。这样下去,自己早晚还不得变成猪。在见到周公前,五可模糊地想。

  梦中,陈五可又回到了陆透同学的高中时代,洒满阳光的课堂上,那个喜(。。…提供下载)欢搞笑的,长手长脚的男同桌,又被老师罚站。因为他刚刚自梦中醒来,嘴角还流着口水。就被老师提问的诗经第一节。不假思索的“窈窕君子,淑女好逑”八个字刚刚出口,引逗得全班同学哄堂大笑。

  因为身体关系,一直不敢太过激动的陆透也微微翘起了嘴角,促狭地笑弯了眉眼。她告诉同桌的是正确的,可是他还没睡醒的耳朵产生了错觉,却不知道他那样窈窕的男孩子,那样幽默恢谐的性格,将来会娶到什么样的老婆。

  陆透梦里前世的记忆,湿了千年前陈五可的菊花枕。

  10 拜见

  第二天一早,顾妈妈早早地叫了睡眼惺忪的五可起床。收拾停当后,带了五可去给柳氏请安。

  今天的五可头上梳了两个小抓髻,额前留了齐齐的刘海。虽把一双灵活的大眼遮过了。却越发显得她乖巧柔顺,玉雪可爱。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柳氏看得暗自心惊,怪不得陈俊恒三番五次去白云庵云寻谢秋娘,幸好她的母亲没进园来。

  磕过了头,柳氏打赏了一个红包。五可心情愉悦地塞入衣袖。正要站立一旁,却见柳氏下首坐着一个气质出众的女子。正含笑望向自己,神情恬淡,观之可亲。五可心中在电光火石间过滤着陈园中自己所知道的女眷,猜测着种种可能。

  “五可,过来见过你二姨娘。”柳氏好像答疑似的,及时回答了五可心中的疑问。

  “见过二姨娘。”五可上前行了个礼。二姨娘便亲切她携了她的手,打量间软语温言地问可儿的年纪,以及家乡等话。五可一一含笑回答。她觉得整个陈园里,最让她舒服的就是二姨娘这个人了。与世无争似的,将一切看得极淡。

  “姐姐,怪道你逢人便夸她,的确是个聪明可爱的孩子。”二姨娘放开可儿的手,含笑对柳氏道。那态度不远不近的,拿捏得恰到好处。

  “她母亲虽然不好,这孩子倒底是老爷的亲生骨肉,把她接回来,也算对陈家的列祖列宗有个交代。再则,这孩子资质不错,我想让你多教导教导她,以免走入她母亲一途,入了魔道,抱撼终生。”说着说着,柳氏竟然流下辛酸的眼泪。

  “姐姐,不必难过。老爷的骨肉,夫人眷顾,清河自然也应当做自己的女儿般看待,我看这孩子眼明心亮,断不会走上谢小姐那条歧路,指不定,将来是个有福气的。”

  “真的?”柳氏眼睛一亮,“当年你说长歌会嫁入诗书世家,我还不会,后来果然……”

  二姨娘轻轻一笑,“修佛之人,不好打逛语。”

  “若是这样果真是好,只是,你知道的,那两个素来与我不睦,更见不得我对这孩子好,我怕她二人起了害人之心,所以才将五可的居处定在你居处附近,盼望以后二姨娘有空闲,多多照拂才是。五丫头,还不谢过你二姨娘,日后你要多多孝顺她才是,要多虚心听听她的教导。你二姨娘不说是出自名门大家,却也来自书香门第,比你那亲生母亲,不知强了多少倍。”柳氏声音比往时高了几度。

  陈五可忙上前盈盈一揖,“谢过母亲,谢过二姨娘提点,那可儿日后可要多多叨扰二姨娘。”然后侍立一旁。柳氏与二姨娘相视一笑,便说些家常。

  闲话间,三姨娘,四姨娘相继而来。看见深居简出的二姨娘,四姨娘颇为纳罕:“今天吹的什么风,怎么把姐姐吹了来。姐姐不好生在陶然居潜心修佛,岂不怕佛爷怪罪?”

  “四姨娘,这佛也不是天天礼的,庙里的尼姑,和尚还有不念经的时候,难道我们二姨娘还比不得她们,只要一心向佛,多念两声,少念两声,佛爷爷是不会怪罪的,是不是,二姨娘?”三姨娘笑眯眯地询问。

  二姨娘只以淡淡微笑回应。三姨娘,四姨娘上前给柳氏问安。这时三锦,四绣也已来了。给柳氏行过礼后,见到侍立在侧的五可,见她穿着做工讲究的丝质裙衫,再与自己身上的普通面料做下对比。四绣的眼里直冒火,恨不得上去踩上几脚,然后再剪上几剪才泄愤。三锦笑出两个可爱的梨涡来,“我就说五可妹妹生得好,果然你站在这里,我和四绣都不知该往哪儿站了。”

  五可只做未见四绣那怨怒的目光,上前认认真真给三锦四绣行礼:“五可见过三锦,四绣姐姐。可儿年幼无可,还望两位姐姐今后多加照顾。”

  四绣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三锦握了她的手:“自家姐妹,说得哪里的话。”

  “原来母亲,各位姨娘都在呀,二乔来得晚了,还请母亲责罚。”一个清淡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五可回身,只见一个面目姣好,气质如兰的白衣少女立在门口,手中捧了一盆栀子花,清香淡淡,泌入肺腑,很是惬意。

  “还是二乔孝顺,知道我有心头火,所以采了栀子花给我除烦。你这样乖巧懂事,母亲怎么会责罚你,二来,见过你五妹妹。”柳氏笑逐颜开。

  二乔这才笑着走过来,给柳氏叩了头,将栀子花递与李妈妈,便过来与陈五可见礼。

  几次三番的行过纷繁芜杂的古人礼,再有一餐礼数齐全的古人餐下来。年纪幼小的五可已经腰酸腿软。

  “五可初至陈家高门大院,这些礼法须得勤加教导,顾妈妈,你要多多督促才是。今日我也乏了,你们都各自回屋歇息罢。”柳氏颇有些疲倦地道。

  众人行过礼后一一告退。自然是三姨娘,四姨娘,三锦,四绣一路。二姨娘携了陈二乔,陈五可一路向怡情居的方向行来。

  “姨娘,可儿妹妹怎地这般虚弱,只这一早上便气喘吁吁,莫不是她身上余毒未清?”陈二乔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颇有好感,已做亲妹般爱怜。所以方才见她颇为难受的样子,很是同情。

  陈五可翘起了可爱的嘴角:“多谢姐姐关心,因为昨晚儿玩得太疯,所以累着了,姐姐,我先回房去休息了,以后还会去陶然居找姐姐玩耍,姐姐不要闲烦才是。”

  “哪里会,盼着你来还怕请不到呢!”

  二姨娘见姐妹俩说说笑笑,不由得恬淡一笑。那谢娘子真是烈性女子,现在终于求仁得仁,哪像自己,为了女儿这般苟延残喘于世。佛法虽无边,却终难消心头恨。

  11谗诟 (1)

  陈俊恒一直缠绵病榻,不知不觉夏天又过去了。他仍然半死不活的支撑着,不见好转。若是寻常的人病了几日,一直躺卧在床都觉不爽利。偏生他在床榻上一熬就是大半载,好几次推开了搀扶的人挣扎着试图起身,却又都因身体虚弱萎顿了下去。甚至有一次差点因他用力过猛栽倒昏厥过去。

  他隐隐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怕是无法挽回。但是他不甘心,才只而立之年过半,正是男子春风得意的盛年,可他还连个继承衣钵的儿子还没有,还有那么多赏心乐事等待自己去做……

  荣喜堂外早早刮起了秋风,看着窗外两株老榆树上变黄的树叶渐渐凋零,一向不知愁的陈老爷的脾气越发的沮丧,暴躁。先是骂走了服侍自己多年的两个通房丫环。然后在和柳氏唠家常时也开始横眉冷对起来。柳氏起初还温柔含笑解劝,渐次的默默承受,最后被他骂得凶了,柳氏索性每日只到荣喜堂点个卯,远远的和陈俊恒招呼一声,然后垂首听完陈俊恒每日一程不变的暴戾叫骂:“现在就虐待起爷来了,爷我还没死呢,这个家是我当家,还轮不到你做主的。”再吩咐丫环仆妇们好生服侍老爷,后在李妈妈的搀扶着不声不响地离开。

  陈老爷气得七窍生烟,想追回来打上一顿,理论一番。却浑身上下除了一张嘴,每一处都不听使唤。成功喊出来了,也没有人听他吩咐,昔日怜香惜玉,无往不利的陈俊恒老爷今天真的栽了,他只觉得自己像热锅上的蚂蚁,被困在高高的悬崖上,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王管家,王管家!”他声嘶力竭地喊,门里的丫环仆妇们各忙各自手中的活计,恍若未闻。门外路过的小厮闻声开门看了看,便悄悄的走了,夫人曾经叮嘱,老爷近日来神情恍惚,常常无端发怒,闲杂人等,若无要紧的事,千万莫去招惹他。陈家上上下下的老少仆人都知道,自家老爷没生病时,也不是个正经行事的主子。若不是主持中馈的柳氏夫人贤能,陈家怕是早已被老爷败个精光,连块骨头渣都不剩。

  所以,陈家的仆人多听夫人的吩咐,任由陈俊恒喊得口干舌燥,也不曾搭理他。

  荣喜堂里静悄悄的,除了几声不知伏在哪里的秋虫的啁啾,便是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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