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锦-第20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秦征听后眉头一皱,陈悠这边接着道:“他们不止中了山慈菇的毒,还有鸦胆子!”将其中年轻男子的嘴掰开,他的舌苔呈现诡异黑红色,且牙龈出血。单纯的山慈菇不会致死,但是若是与鸦胆子混合在一起,就是致命的毒。药!
这些人分明是被人害死的!
是有人故意要栽赃陷害给百味馆!
陈悠的目光落到了旁边中年大夫的身上,精明的目光似乎要将他看透。
等他们检查了尸体后,郭知府也赶到了。
郭知府进来后,急忙朝着秦征施礼,“秦世子,您怎么亲自来了庆阳,也不与下官说一声。”
秦征淡淡道:“只是暂时待一段日子而已,来办些私事,所以也就未想到要去劳烦郭大人。今日路过这,恰巧遇到了这件事,也就来插一手。”
郭知府心中一苦,虽心中将眼前这煞星骂了千百遍,但是嘴上却还要奉承着。
今日这件事是早有人安排好,要给百味馆下马威的,上头早有密信交代下来要严办,最好将这陈姓一家往死里整,他却没想到秦征会搀和到这件事里。
秦世子虽然到现在还没有正经重要官职在身,只在大理寺挂着一个闲职,但是朝堂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是皇上最利的一把剑,就连最得宠的十三王爷都要给他几分面子,何况他这一个庆阳府的知府呢!
若是秦征一个不高兴,随便在皇上耳边说了句什么,那么他这官这辈子都别想做了。
郭知府心中苦不堪言,上面不能得罪,秦世子更加不能得罪,那这案子到底该如何办?
“这种小事怎么能劳烦秦世子呢!还是都全权交给下官吧!”郭知府讨好道。
“这次来,我便是来探望好友,如今好友家中出事,我又怎能袖手旁观呢?郭知府,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秦世子说的对!”郭知府额头冒了一层汗。
都这样了,他又怎么赶顶撞秦征。
郭知府瞥了一圈百味馆前堂,“那依世子看,今日这案子该……如何呢?”
秦征瞥了他一眼,郭知府是个微胖的中年男子,个子不高,一身官袍穿在他身上却显得有些滑稽。
“郭大人当了这么多年的官,难道还不清楚衙门的章程?自是尊着章程走,我虽担心友人,但在下也尊重咱们大魏的律法,郭大人可要秉公处理哦!”
秦征一席话直说的郭大人心肝直颤,“秦世子说的是!说的是!”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尸体抬回义庄,这相关人等都带去府衙!”
陈悠自也被带了去,因为有秦征在旁坐阵,郭知府并不敢对他们如何。
到了府衙后,便当即提堂开审,这个时候秦长瑞与陶氏也赶了过来。
先被抓了送去官府的陈奇也被带了出来,只不过陈奇在牢狱中已经挨了一顿板子,被带出来时,浑身狼狈。
陈悠瞧着陈奇的模样,眉头紧蹙,果然,他们是被人算计了,不然,陈奇只是刚刚被抓来,哪里会这么快被用刑逼供。
“大堂哥,你怎么样?”
陈奇因为股后挨了板子,只能趴在榻上,他朝着陈悠摇摇头,“阿悠,我没事,他们虽然逼我,但我什么也没承认。”
陈悠用力点头,“大堂哥,我们都会没事的,放心吧!”
因为这一家五口人都已丧命,根本没有诉冤之人,所以就由府衙中的讼师担任。
这位讼师姓盛,已过半百,蓄的长须已然花白。
讼师先前去瞧过现场,并且询问过那中年大夫,还见了验尸的仵作。
随着惊堂木一声响,盛讼师便立在了公堂之上,他回身,用一双犹如正在捕猎般的双眼瞧向陈悠这边。
“请问,陈大姑娘、百味馆的大掌柜陈奇,你们有何证据证明这一家丧命的五人并非是因为你们百味馆才死亡的?”
陈悠仔细将这几人中的毒说了一遍。
庆阳府药界圣地,陈悠说的这些并非生僻,只要是精明一些的大夫都会知晓,很快就被秦征找人来证实。
“那好,就算陈大姑娘这一切说的属实,但又如何证明这山慈菇和鸦胆子不是你们的人动的手脚。你们可是比旁人更懂得药理,那也就是有更大的可能!”
陈悠觉得盛讼师说的当真可笑。
她毫不退让的反驳道:“盛讼师,敢问我们为何要在自己家的馆子杀人,这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难道我们疯了不成?你这问题问的忒也奇怪,我们根本就没有杀人动机!”
☆、第272章 翻身(2)
第272章翻身(2)
盛讼师一时被问住,他急的有些口不择言,“百味馆的药膳不干净,毒死了人,这还需要动机?这便是事实!民以食为天,若是吃食都不能叫人放心,那百味馆根本就没有资格开下去!”
陈悠盯着盛讼师理直气壮的脸,突然淡淡一笑,“那盛讼师的意思是,这一家五口是因为我们百味馆的失职,让这一家人食物中毒而亡?”
“当然!若不是你们百味馆失职,这一家五口人又怎么会无辜丧命!”
“好!若是我能证明这一家人的死亡并非是个意外,是不是代表这中毒的事有旁人故意陷害我们百味馆?”
盛讼师不好反驳,高傲的冷哼了一声,“那是自然。”
这件事是早有人交代好的,细节也都早已与他说清,所以他并不担心陈悠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真能说出什么让人信服的话来。此时,盛讼师根本就是有恃无恐。
陈悠与坐在不远处的秦征交换了个眼色,而后,她转过身来,看了眼堂中的众人,一双杏眸目光坚定,丝毫没有退缩和畏惧。
转身对着郭知府恭敬地福了福身子,“民女还请郭大人准许,将那丧命的一家五口尸体都抬到堂中来。”
陈悠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郭知府有些为难地看了眼在一旁陪审的秦征。终还是屈服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将尸体都抬来!”
他这一声吩咐下去,便立即有两个官差领命去了义庄。
义庄离府衙并不远。很快这一家五口人的尸体就被抬到了大堂上。
外头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陈悠看了一眼,并不在意。
走到一具尸体旁边,陈悠将盖在尸身上的白布掀开。
年轻男子青灰的面庞就露了出来,再仔细查看了一遍,又瞧了另外四具尸身,陈悠才转身对坐在上面的郭大人道:“郭大人。民女有一事不明。”
“有什么不明白的就说,本官公正廉明。定尽力解决你所有的疑问。”郭知府摆着威严的姿态道。
“既然大人这般说,小女也就不再犹豫。这一家五口看衣着和他们身上所背的行囊,并不是贫穷人家,正因为如此。也才能来我们这百味馆用饭。他们包袱中有白银二十余两,已算是不小的数目。这一家人带着行李,很有可能是外地人路过亦或是来庆阳府投奔亲戚的。”
陈悠顿了顿,继续道:“既然这一家人生活优渥,那为何光鲜仪表下,身子却是脏污的呢?这妇人,还有这年纪大的男子,手臂下的肌肤乌黑的都看不出原来皮肤的颜色,即便是一般人。也不能忍受自己脏成这样,是不是太奇怪了些?”
陈悠转头看着盛讼师,双眸犀利地盯着他。
“这一家人不喜干净不行吗?”盛讼师有些紧张的辩驳道。
“好。就算盛讼师这个理由勉强成立,但这对年轻夫妇死时满嘴都塞满了食物,胃部甚至已经撑地鼓了出来!寻常,不缺吃喝的人家哪有吃饭这样狼吞虎咽的?这又怎么解释?”
“这一家人长途跋涉,饿了许久不成吗?”这次,盛讼师的声音更小了些。
就连在外头旁听的百姓们也都交头接耳起来。陈悠说的对,就算是吃不起肉食的穷人。也不会像这几人一样干净衣裳下是如此肮脏的皮肤,吃饭也不会如这几人一样,恨不能一下子将食物塞进胃里。
要是这些人是流浪的饥一顿饱一顿的乞丐还差不多……
听着百姓们的议论,陈悠翘起嘴角,“这一切都太奇怪了不是吗,盛讼师的理由也太牵强了些,若是真要解释这一切,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想法。”
郭知府也被陈悠的话吊起了兴趣,他虽然被交代了要严惩百味馆和陈悠一家,但是这被刻意制造的陷害过程他都不知晓。
“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盛讼师急的满头是汗,花白胡子差点被气的竖起来,可是郭大人发话,他又不能拦阻。
陈悠瞧着盛讼师勾起嘴角,“我认为这躺在地上的五口人根本就不是一家人!”
陈悠这句话一出,引得满堂哗然,一开始大家都下意识认为这五个人是一家人,而且从放在一起的行李上看,确实很像,毕竟死者不会说话,行李中也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就知晓会引起这样的震动,陈悠接着说道:“这些人不但不是一家人,还有很大可能是行乞之人,只不过被歹人用银两收买,要求去百味馆吃饭陷害!只不过那收买之人开始可能不是这么许诺的,所以这些乞讨者也被欺骗,致使丧命!”
这些人或许一开始从指使者那里得到的消息是,只要吃了百味馆的东西,装病便成。事后,有更多的银子给他们,可哪里想那菜中真被下了毒……最后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陈悠这么一解释,确实是再符合实际不过,百姓们纷纷点头。
盛讼师急了,“你一个小姑娘,没有证据,胡说什么!这里可是公堂!”
“你竟然说我没有证据?”陈悠凌厉地盯着他,“先不说死者身上的这些现象,今日我就给你你想要的证据。”
秦征给了身后的白起一个手势,白起出去,不多时,一个浑身穿着破烂,腿脚还不方便的中年妇人被带上了堂中来。
陈悠指着那中年妇人:“盛讼师,这就是你要的证据!”
妇人一头长发脏乱,上头还沾着稻草,双手黑不溜秋,身上棉布袄子已看不出原本颜色,她这双手一伸出来,简直与那五位死者的如出一辙。
中年妇人朝着身边的几具尸首看过去,突然她悲切的大吼了一声,“我的儿啊!”
因为腿脚不便,这妇人生生爬到了那孩子尸身旁边,而后,将孩子早已冰冷的尸体抱在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一公堂的人瞧着这情景都有些不忍。
郭知府拍了惊堂木,这才叫堂下人安静下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悠朝着郭大人行了一礼,“大人问问这妇人便知。”
“堂下妇人,从实招来!”
抱着孩子尸身的中年妇人悲伤不已,她悲切道:“回大人,小妇人是这孩子的亲娘!今早小妇人醒来就发现孩子被这个杀千刀的带走了,小妇人到处找也找不到,谁知,再见到,已只有我儿的尸身,呜呜……”
根据中年妇人诉说的,这五人确实不是一家人,他们都是在庆阳府城外讨饭的乞丐,死去的青年男子是这妇人的夫君,而那年轻女子是个寡妇,另一对年老的夫妇也并不是夫妻。
“你这民妇!竟敢欺瞒知府大人!你有何证据证明你是这孩子的亲生母亲!”盛讼师还要做最后的挣扎。
陈悠冷冷看了盛讼师一眼,“盛讼师既然不信,可以传与他们相熟之人,这五人虽生在乞室,但是认得他们的人想必也不会没有。”
既然已经知道这几人的真实身份,陈悠便不担心寻不到证据,陈悠又叫人拿清水布巾来给这位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洗净了脸看上去要年轻了许多,一问之下,这才知道她不过二十出头,远不没有外表看起来的这么大年纪。
那死去的孩子的脸竟然与这妇人有五分相像,这下,就连盛讼师也无话可说了。
秦征瞧着在公堂上不卑不亢的少女,也不禁要为她的聪明急智点个赞。他嘴角微扬,瞧着陈悠的目光也不禁越加的温柔。
事实都摆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