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下落雪嫣然-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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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微抿的薄唇边。
无来由的,柳焉对于眼前的陌生男子过于亲密的动作并未再动杀意。
许是他和善的气息让自个儿的杀气自动收敛了罢!
柳焉暗自忖度着,不再作他想。轻启了唇,细细饮下暖茶。
“还要么?”温柔低迷的嗓音自头上响起,修长手指轻轻抚过滑落白玉面颊的几缕乌黑青丝,指尖触及的肌肤竟如玉般莹润细滑。
柳焉侧过脸来,微抬了眼,清丽的水眸里潋滟寒光全无,微启的淡绯色薄唇透着诱人的光泽。一对上那双有若星辰般发亮的墨色眼瞳,心头顿时莫名泛起一股慌乱,不由自主地垂眸转过了脸去,轻轻地应了一声。嘶哑的清细男音,宛若天籁,清丽悦耳。
南宫逸棣怔了怔,低道:“来人!”
“吱呀”一声微响,两个身着雪白毛衾容貌清丽的侍女推门而入。
一阵刺骨的寒风卷着数片飘然而落的雪花灌入室内,柳焉不禁微微战栗起来。
南宫逸棣伸手拉过榻头的雪白毛衾,轻轻地将怀里人掩得严严实实,而后手臂更加用力的圈住那不盈一握的腰身,使得软弱颤抖的纤细身躯紧紧地贴上他的胸口。
“王爷有何吩咐?”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飘然而来。
果不出所料,此人竟是京中王爷!
柳焉轻蹙起柳眉,玄即,眉心轻展,神色归于平静。
“秋岚,倒杯茶来。夏莲,你去吩咐厨房将备好的膳食送来,再备好洗浴用的热水。” 南宫逸棣吩咐道,略微轻快的沉浑男音听的出他内心的无尽欣喜。
“是,王爷!秋岚(夏莲)这就去!”
秋岚端来一杯暖茶递给了南宫逸棣,随后往炉内添了几块木炭,而后随同夏莲福身退出内室,轻轻带上了门。
紧闭的阁门挡住了刺骨的寒风,通红的炉内木炭正“哔啵”地燃烧。摇曳生姿的火焰不时闪动着,室内又充盈着暖和的气流。
柳焉慢慢饮下了茶水。
实在不想再躺回榻上,又迫于僵痛的四肢使不出半分力气,柳焉只得暂且靠在南宫逸棣的怀里稍作休息。听着那沉厚有力的心跳声,清艳的脸蛋不由染上了两抹淡淡嫣色,莫名地竟然感觉到自个儿的心跳竟一步一步契合着那颗心,循着它的节拍跳动起来。
暧昧的气息,流转开来。让人恍如坠入了美丽的仙境。
体内渐渐涌起的莫名躁动使得柳焉不安起来,挣扎着欲推离身后人的怀抱。
“可否放开我?我可自个儿能坐起来,无须劳烦王爷!”柳焉冷冷说道,脸上先前莫名透出的淡淡嫣色褪去,莹白如覆薄霜。
“这……是我一时疏忽了……”南宫逸棣尴尬道,俊脸微露出恼意:自个儿曾几何时这般毛躁了?对于他来说,南宫逸棣仅是个不相识的人罢了,竟还抱着他不放,可别恼了他让他误以为自个儿与街上登徒浪子一般故意轻薄他才好。
南宫逸棣心中暗忖,不舍地松开双臂,而后双掌轻轻贴上柳焉后背。
柳焉没有再说话,忽地察觉到一股真气正源源不断自背部双掌注入,缓缓流入周身经脉*四肢百骸。柳焉知是身后人助他舒活经脉,便随着真气的注入吐纳调息。周身的痛楚竟缓缓化解去了,僵直的身体也渐渐舒展起来。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南宫逸棣才收回双掌,起身问道:“好些了么?”声音柔和至极。
“嗯,感觉好多了。”柳焉启唇应道,语气仍旧冷淡。
“感觉好了些就好!”南宫逸棣说道,漆黑深邃的双瞳星光粲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柳焉缓缓转过脸来,瞧见他一脸欣喜神色,眉心顿时不由地轻轻颦起,薄唇轻启,问道:“可是王爷出手救了小人?”
“我和师兄在归途中机缘巧合遇见了你。”南宫逸棣点头答道。
移过视线,凝视着扑火的雪絮,水漾的眸子瞬也不瞬,若有所思。半响,柳焉才暗叹了一声,转头只道:“多谢!”冷淡,漠然,不带一丝感情。
南宫逸棣摇了摇头,无意涉入他人隐私。更切确的说,来日方长,莫要逼急了他,恼了他,再次自毁形象,他并不追问他为何身中奇毒并且受重伤坠下陡崖,只是温柔地看着他。
柳焉凭着榻柱,不知是真气的注入还是灼热的视线,抑或是室内的暧昧气息,如雪般近乎透明的莹白脸蛋渐渐红润起来,宛若抹了淡淡胭脂般,看得南宫逸棣双眼瞬也不瞬的,神色痴迷。
柳焉早已不在意他人的注视,只倚着塌柱自顾自的休歇,但榻畔的人视线着实太过灼人,仿佛要透过皮囊洞穿他的灵魂,阅尽他的前半生。一向平静无波的内心不禁悸动起来。随着内心的纷乱,方才倚在他人怀里的暧昧情景更是不断闪现脑海,使得面颊越发嫣红发烫,索性闭下双眸,敛去眸中的慌乱。
南宫逸棣哪会知他心头所想,直盯着那张透着绯色的清艳脸蛋,唇角上扬,想来他正想些不规矩的念头画面。
“邦、邦、邦”叩门的脆响声从阁门外传来。南宫逸棣自绮思中惊回神,收回了视线。柳焉这才得以从慌乱中解脱,心中不禁松了口气。
可是自个儿大病初愈体力不支,还是他由,定力怎生如此不济?思绪也这般纷乱?
渐渐地,柳焉脸上露出了淡漠神色,只淡淡透点绯色。
“王爷,厨房一遵你嘱咐备好了一切,夏莲先送膳食过来。”婉转清丽的声音传来。
“进来!”
“吱呀”微响,夏莲推门入内,双手提着一个精美的食盒,转身掩上阁门走到乌木圆桌前,打开了盒盖。霎时,一阵诱人的饭菜香味飘来。
“王爷,今日厨房转为公子精心准备了四道菜肴。”夏莲启唇说道,一边不断地自盒中拿出杯盘碗碟摆开在桌上,一边又接着说道:“桂香肉粥,清香滑口。鲤鱼跃帘,汁鲜味美。药浴全鸡,皮薄肉嫩。翡翠豆腐,香嫩细滑。瞧,均是些清单滋补的菜式,一点也不比宫中御膳逊色呐!”说着,含笑双眸瞥过凭柱而坐的柳焉,心头不禁一惊。
睡时,便露倾国容颜,足以让天下女子艳羡。哪想醒时更胜万分,清滢水眸,灵动万分,宛若天下秀气藏尽一半,真可谓迷倒众生!明明异于女子的绝美容颜,却无半分脂粉气,只余傲然脱俗的绝代风华,无怪王爷这般在意!
柳焉瞥过桌上的膳食,喉结微微滑动。
见状,夏莲抿嘴微笑,说道:“公子一定是饿了吧!睡了将近半月之久,那段时日又只喝苦药清粥,肚皮儿里无半点油水。”稍顿,转头接着问道:“王爷,可是让夏莲先伺候公子用膳?”
“不必!”南宫逸棣脱口说道,发觉自个儿似乎有些失态,眼角余光瞥过榻头的人,轻咳了两声故作沉定道:“你先下去吩咐厨房备好热水送来,再把衣裳送来。”
夏莲顿时一怔,俏丽的脸蛋微露惊色,而后漾起一抹笑意,忙应道:“是,王爷!”福身退了下去。
正文 第五章 苏醒(下)
柳焉掀开毛衾被褥,双脚沾地刚起身,纤细单薄的身体便轻晃着摇摇欲坠,惊得身边的南宫逸棣急忙伸手紧紧扶着他紧张道:“你久病初愈,身体很是虚弱,还是坐在床上为好,膳食我去端来。”嗓音焦急却甚是轻柔,无限怜惜淌于其中。
闻言,清滢水眸深处一丝惊讶忽闪而过,随即敛于无痕,柳焉别过脸来淡淡说道:“在下尚未这般羸弱,须得躺在榻上张嘴待人伺候才成。只不过是昏睡了半个月而已,又没断手断脚,并无大碍。况且在下地位卑微,王爷乃尊贵之躯,王爷伺候在下,岂不辱没了王爷尊贵的身份了么?也折煞了在下!”言语之际,柳焉抽离了双臂,若扶柳般纤细身躯轻晃着,一头及腰的墨色青丝如瀑布般垂下,缓缓走动间,荡漾出水漾的波光。
南宫逸棣缓缓垂下双臂,薄唇微抿着。看着虚弱的人儿倔强地缓缓走到圆桌旁坐下,如墨黑瞳满是心疼的神色。
到底遭遇了怎样的惊变,竟使他的性子如此倔强,待人这般冷漠?不仅冰封自个儿的情感隔离了尘世的冷淡,也阻断了世间的温暖。
瞧见南宫逸棣仍站在榻畔,神色异常,柳焉微蹙起了眉,道:“若在下方才有何冒犯之处还请王爷见谅!”稍顿,又别过了脸轻叹道:“王爷不必待在下这般好,或是王爷素来如此礼贤下士?”一番话不似方才那般冷漠,最末的一句话语气无可奈何的轻柔,竟让人有种软语相求的误觉。
闻言,南宫逸棣急忙道:“一点也不,这般待你,全是顺这我自个儿的心意!”言语间,落座了柳焉身旁,取过一只绿纹瓷碗盛满热粥放在他面前,“再者,我并不当你是下士,你也莫要顾及我这王爷的身份,你唤我南宫或是逸棣如何?”
“在下言微位卑,直呼王爷的名讳岂不僭越了规矩不得礼数,更是让王爷失了身份。”柳焉回道,心头不由暗暗一惊:他竟是束发之年便封王的逸王,听闻他才华出众,权倾朝野,与金王分庭相抗,为金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你也莫要再三推辞,若你在执意唤我王爷,我当以为你不屑与我结交。”南宫逸棣温柔道,神色却是微微紧张。
良久,如水眸子淡淡瞥过了身旁的南宫逸棣,瞧见他俊美脸庞略显紧张微颤了眉,道:“如此便随你。”
“说了这么多倒忘了问你的名字,到现在我还不知该如何唤你呢!”南宫逸棣问道,漆黑眼瞳熠熠生辉,充满殷切的期待。
“柳焉。”柳焉回道。
“柳焉,柳焉…”南宫逸棣反复沉吟道,心中暗自思忖:终是知道了他的名字,果真是人美名字也是这么好听。视线扫过热气腾腾的肉粥,这才想起身边的人到现在还未喝上一口粥,忙说道:“你随意吃点,否则菜冷粥凉没了原先的味道就辜负厨子们对你的一片心意了。”说着,拿起一副筷子夹了一块鱼肉,细心地剔去鱼刺放入碗里递给了柳焉,又撕下一片鸡肉放入碗中,而后又兀自忙和开来。
柳焉亦不多说,只默默吃菜。直至碗里的菜堆得像座小山,再也盛不下一丁点儿,南宫逸棣才放下筷子,双瞳眨也不眨地看着低头吃菜的人。
纤细莹白的手指执着青釉调羹,舀了一小调羹肉粥,低垂了头,薄唇微启,细细咽下。每个动作都是如此优雅,让一旁的南宫逸棣一度看得失了神。
垂散的青丝不时滑落腮畔,惹得柳焉不时伸手将之抚至耳后,纤细的颈子露出的雪色肌肤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莹润光泽,撩拨得南宫逸棣不禁心旌摇曳起来。
灼热的视线落在脸上,脸颊隐隐变得发烫起来,柳焉又渐渐不安起来,心中暗暗不悦道:这般举止哪是一位大权在握指点江山的王爷,分明是游手好闲的浪荡少爷!
平日,当他偶尔未易容走在街市上,众人惊艳于他的美貌不由多看几眼,他并不在意。若是觉得不自在了,他凤眸一横,寒意顿起,那人少不得被吓得急忙低头走开。至于那些目光淫秽出言调戏,让他忍无可忍的市井无赖,他当时并不动声色,只竭力避开,但不消片刻,那人便会于小巷中身首异处离奇死去。现下的这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