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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梅下落雪嫣然-第19章

小说: 梅下落雪嫣然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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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南宫逸棣欲登上马车之际,诀成匆匆赶了过来,犀利双目飞快扫视了在场所有人一圈后凑近南宫逸棣耳边压低了嗓音说了些什么,只见南宫逸棣目光一沉,转身对车内人低低说道:“焉,你先行一步,我稍后便会跟上。若我没赶上,你也不必等我,先上菜吃着,我稍后一定赶到。”言毕又吩咐了随行伺候的人几句便随同诀成匆匆进了王府。

    雪絮飘飞,轻装侍卫护着马车隐入了熙攘的人流中。

    “何事竟让你如此着急?”一路疾行的南宫逸棣开口问道。

    紧随他身后的诀成压低嗓音回道:“王爷,方才侍卫来报一身受重伤的男子倒在了王府后巷,此人怀里藏有‘逸’字令牌,我猜想定是我们安插在他身边的暗棋*了身份遭到了追杀了。”

    南宫逸棣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侍卫李文远远见他们二人疾行便匆匆迎了上来焦虑道:“王爷,他伤得太重,属下无能为力!这是他让属下转交给你的信。”说着,自怀里摸出一封染有血迹的信笺双手呈给来人。

    南宫逸棣急急展开了信笺一览而尽,递给了诀成。

    “虽不是重大内幕,可也让我们对他们那些人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诀成看完后说道,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南宫逸棣似在深思,不便打扰,转身低声吩咐了李文数句。

    李文点了点头,招了两名便装侍卫抬起那名探子匆匆出了后门。

    良久,南宫逸棣才转过了神思,见两名侍卫进出打扫了偏院便知诀成已将善后事情处理完毕,于是压低了声音道:“师兄,你将这封信即刻送去舒王府上,看五哥怎么说,事后再做商量。”

    诀成微一颔首,转身疾走。

    南宫逸棣站立廊上,面露忧色。

    华丽的马车在人声鼎沸的大街上缓行,嘈杂的吆喝声自帘外不断传来,晨风坐立不安,终于忍耐不住,偷偷伸手挑开了帘幔一角。

    琳琅满目的玩意没看在他的眼里,精彩纷呈的杂耍也没放在心上,晨风一双乌亮的大眼睛在人群中来回穿梭,眸光忽明忽黯。

    蓦地,眼睛一亮,晨风挑开了帘幔欣喜大声喊道:“小六子,二虎子,小……”声音戛然而止,欣喜神色蓦然僵滞,小脸面色微白。

    他又忘了夏莲的话,才是昨天的教训,刚刚又莽撞起来了!

    瞪大眼睛追逐着在人群中躬身乞讨的小小身影擦身而过又即将淹没在人流中,一咬*扭回了头,紧拽帘幔的手松了开来。

    “停车!”柳焉忽然喊道,马车缓缓停靠在了街道一旁。

    晨风不解地看着软垫上的人。

    “傻小子,还愣着作甚?快啊!要不人走远了可就好找了!”柳焉赏了呈呆状的晨风一个爆栗笑着说道。

    晨风这才醒过神来,激动地大张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只得一迳儿点头,急匆匆跳下了马车。

    “小风,等一下!”

    拔腿作势奔跑的晨风听得身后急切的呼声只得生生止住脚步转过身来,一个沉甸甸的锦囊蓦然砸在了怀里。晨风一掂量,锦囊里装得竟是决不少于二十两的银子。

    “这些银两是公子和姐姐我的一点心意,让你的伴儿安安生生地过个好年。”夏莲笑道,见他大有喜极而泣的架势,朝他甩了甩手催道:“快去!莫要耽搁太久了,公子还在这等着呐!”

    晨风紧紧地拽着锦袋,大眼睛里泪水直打转,激动得哽咽道:“谢谢公子!谢谢夏莲姐姐!小风一会儿就回来!”语毕,挤入了人群不见。

    片刻之后,晨风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一双大眼睛微微发红。瞧见夏莲正挑着帘子看他,又马上低下头爬上了马车。

    马车继续在熙攘的人群中慢行。

    许久不见有人问自个儿话,晨风不由松了口气,方抬起头,一串艳红的冰糖葫芦儿闯入了眼帘。

    “夏莲姐姐……”喉头一哽,再也说不出话来。

    夏莲点了点头,轻拍了他的肩后把冰糖葫芦儿放在了他的手心,凑在了他耳边小声说道:“方才公子问我你爱吃什么,我告诉了他,他便让我替你买了一串,公子待你可好着呢!你往后可要好生地伺候他才行!”

    晨风一个劲地点头,眼泪雾蒙蒙地又涌上了眼眶。转头朝座上看去,只见柳焉正靠着软垫闭目小憩,不欲开口打扰,心中愈发坚定往后跟着他,一辈子伺候着。

    “柳公子,八宝楼到了。”帘外传来李武的声音,马车再次缓缓停了下来。

    八宝楼的侧门外站着一青布马褂的青年人,肩上搭有一块汗巾,双眼有神。一瞧见柳焉一行人下了马车便喜匆匆迎了上来,看来应是八宝楼的伙计。

    “客官可是逸王府来的贵客?”伙计低眼顺目地问道,低头哈腰地推开了门引着众人走,听夏莲应了句“正是”,一脸谄媚说道:“一切早已准备妥当,各位请随小的来。”

    今日本是八宝楼的庆典,又加之明日便是年尾,八宝楼处处张灯结彩,宾客满座,正可谓是一派喜气。

    “客官,请!”穿过曲折长廊,伙计引着一行人来到了一间雅间。

    到底是名满京城的八宝楼,雅间内的陈设华丽非凡。虽比不上逸王府的华贵装饰那般价值不菲,但能挂在壁上的书画少不得是名笔丹青。

    柳焉略略打量了屋内四处,脱去狐裘披风坐了下来,见夏莲与晨风站立一旁便挥手示意他们也坐下。二人料想推脱不得便顺从地坐在了他的下手方位。

    待三人坐下,伙计点燃了一根熏香插在了镂花熏炉内,瞧见柳焉似微颦起眉马上解释了道:“此为‘宁神香’,是我们酒楼专为贵客备上的,此香安神效果特别好!”

    果真,一股淡淡的香气逐渐萦绕了开来,盈满了整个雅间,让人通体舒畅。

    伙计走了过来,揭开了桌上瓷盆圆盖,一股白色热雾顿时腾然而起,只见一青色酒壶置于盆内烫水之中温着。伙计倒满了一杯酒恭敬地放在了柳焉面前,搓了搓手说道:“这位客官,这天寒地冻的先喝杯温酒暖暖身,上好的‘梨花醉’,清香甘冽,此酒是我们醉香楼独家酿制的,别处是万万尝不到的!”

    闻言,柳焉拾起酒杯浅浅啜了一口,顿觉酒香绕齿,味道极佳,索性一仰而尽。

    见状,伙计立马又替他满上,殷勤劝盏起来。

    口舌间正有渴意,素来待生人冷漠的柳焉竟也未拒绝,前后饮了不下十杯,现下莹白的两颊正透着淡淡嫣色。

    “公子莫要喝醉了,酒多伤身!”夏莲瞧见他两腮微微熏红不由开口劝道,拿下了他手中的酒杯。

    柳焉舔了舔下唇,水漾的眼眸不舍地看了看酒杯,却也没有再伸手。

    见状,伙计似不敢再劝,只躬身问道:“客官,现下是否吩咐厨房上菜了?”伙计想是正高兴,嘴角隐隐勾起。

    正当柳焉想说稍后再上不迟,一阵‘叽里咕噜’闷响了叫起来。

    晨风小脸倏地一红。

    “饿了?”柳焉问道,嗓音软软的,想是喝了酒的缘故,带有几分慵懒味道。

    晨风急忙摇了摇头。

    “咕咕……”响声更大。晨风的头都快垂到地上去了,小脸涨得通红,双眼早已弯成月牙的夏莲双手紧拽着锦帕,侧过了脸去,脸儿憋得通红。

    她夏莲姐姐今日暂且放他一回,决不光明正大地取笑,只暗中偷笑便好了。

    形状优美的唇角勾了一抹淡笑,柳焉轻启了朱唇低缓说道:“小二,先上几道配菜,主菜稍后再上。”

    伙计点了点头,片刻之后便领着数人送来了十二道精致的菜肴,顿时菜香满室。

    晨风直直地盯着桌上热气腾腾的菜却不动手。

    柳焉示意二人起筷,二人摇了摇头。

    柳焉不由低叹了一声,替二人夹了些菜。

    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柳焉。

    “看着我作甚?自个儿快点动筷子啊!难不成真让我亲自伺候你们才肯吃?”柳焉低笑了说道,见二人还是看着自个儿不肯起筷不由微微颦起了眉。

    见状,二人知是再也不得推却,这才起筷默默用菜。

    柳焉自个儿却不吃菜,看着面前的酒杯,舔了舔唇,瞧见二人正低头吃菜,伸手端起酒杯浅浅喝了一口后又马上放下,让人不禁有种他正在偷酒喝的错觉。

    如此喝一口再放下,柳焉又喝了七八杯,直到壶内酒水见底才舔着*不舍地放开了手中酒杯。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误入春色无边(上)

    

    纷雪飘飞,落满长廊。雅间门外,夏莲来回踱步,含泪双眸时不时朝小院门口张望,神色慌乱焦急的脸蛋泪迹还依稀可见,几步开外的晨风脸色更见苍白,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面前这扇紧闭的门。

    良久,夏莲一跺脚,指节捏的通红的双手轻急地拍着门哀求唤道:“公子……你可是哪儿不舒服?你倒是告诉夏莲啊……要不然找郎中来看看也好啊!别一个人关在屋里不出来!你别吓夏莲啊……公子,公子……你快……开门啊……”语音颤抖,到最后竟语不成调,可门仍紧闭不开。

    “公子,我是小风,你开门可好?小风……小风……”晨风见夏莲的话不起一点作用,手足无措地揪着衣摆开口劝道,可才开口没说几句便止不住地大声哭了起来。

    久不见门被打开,更不见里面的人应话,内心万分焦急的夏莲喉头一哽,眼泪滚落两颊,不受控制地低低呜咽起来。

    见状,李武一干人愈发急得直打转,就连伙计老早送来让他们御寒的好酒都搁置在一旁看都不看一眼,可他们事先被柳焉威胁不得入内,不然情况想来也不至于发展到这步田地。

    就在门外众人无计可施只得站在屋外干着急的时候,南宫逸棣匆匆赶来了,见他们一干人等围在门外心头猛地一跳,远远喊了句道:“发生了何时?你们怎么都围在门外?”

    众人转身,夏莲如见了救兵般地急跑迎了上去,极力压抑着抽泣地意欲急道:“回王爷,公子把自个儿关在房里还警告我们不得进去,这已经有好一会儿了。”言语时,眼泪扑簌扑簌直掉。

    南宫逸棣胸口顿时狠狠一窒,冷静低道:“你们留在门外,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入内!”话音未落,一运掌,只听“咔嚓”地一声响,震断了门栓,一进门便又立马掩上了门。

    众人听令只得焦急地候在门外。

    红漆圆桌上,精美的菜肴兀自腾着淡淡热雾,青瓷酒杯歪倒在酒壶一旁。案几之上,紫砂壶歪倒一旁,已无半滴茶水,镂花熏炉内一抹熏香即将燃尽,吐出的淡淡青烟缭绕飘渺。整个外室,香气幽淡,而独独不见了那人的踪影。

    南宫逸棣紧揪着一颗心走进了内室。

    方入内,倏地,神经本能地绷紧,似觉有人窥视。眼瞳微敛,犀利眸光扫过了微微摇摆的半掩窗棂,上前欲仔细查探却猛然转过身来。

    “呵……”南宫逸棣狠狠地倒抽了口冷气,僵立当场,下腹一股*直往上窜,全身几近血脉喷张。

    卧榻之下,雪色外衣逶迤散在地上,白色毛靴交叠着肆意散在一旁。

    卧榻之上,一人若无骨般地伏卧着,莹白纤细的双足交叠着垂在榻侧。

    似觉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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