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中莲-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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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了鬼道补捉到分散在瀞灵廷内各处副队长级以上的灵压,浮竹半点铺陈都没有、快叫出来似的大声放话。
「持有崩玉的一护被蓝染带走了!蓝染打算使用崩玉破坏掉这个世界!他带著一护正往穿界门接近!在附近的人立刻前往去逮捕蓝染!」
浮竹充满紧迫的死命呐喊,将事态一字废言也没有地传达给了按平日那般在瀞灵廷里工作著的队长、副队长。
「队长!!」
接到紧急通讯的下一秒,在皱起了柳眉绷起那张美貌的乱菊什麼话都还没说之前,抛下了手上毛笔的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已心无旁骛地冲出了勤务室。
乱菊眼神露出不安,沉默地追著使用瞬步沿著各个屋顶疾速移动的上司。为人正直真诚的浮竹没道理撒这种谎,但即使对他所传来蓝染的行动半信半疑地前往,乱菊也看得出上司的灵压已经是失去冷静的不稳定状态。探查了周围的灵压,就能感应到还有其他接获浮竹通知的别队队长或副队长的灵压,也正朝著乱菊他们前往的同一方向移动。不论哪个灵压都是带著同样的困惑以及踌躇地急行,但刚感知到的某道熟稔的灵压却是出乎乱菊意料、令人讶异的相当冷静。只要遇上有关於一护的事就会轻易地抛卸掉情绪枷锁的这位青梅竹马,明明若是一护发生了什麼问题就会不计一切也要奔往他的所在。
(难道你、知道这些吗……?)
脑海里闪过了还在五番队时在蓝染手下做事的市丸身影,乱菊冒出冷汗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死霸装的衣襟。
她有了异常糟糕的预感。
「京乐队长!崩玉在黑崎君体内?!」
「果然是惣右介君吗……」
一脸紧绷的七绪掠出不若往常的声调,低声细喃著的京乐严肃的表情透露出些微的焦虑。
在现世发现一护并将他带回尸魂界并不是偶然,打从一开始蓝染就已经知道一护体内藏有崩玉一事了。而且恐怕,一开始解开了四十六室的封印想得到崩玉,以及在现世将想带走一护的王属特务杀害的,就是蓝染吧。在事态发生前,早在对蓝然抱有猜疑的那时,就应该要继续追问下去才对。
「到了现在说什麼也都太迟了呐……」
看著吐露出自嘲话语的京乐,七绪仍是一脸混乱无依地看著他。
「小七绪,我要去穿界门那边,可以请你去一趟技术开发局吗?」
「开发局、是吗……?」
京乐沉著的话语带著一股无法言喻的沉静魄力,七绪像是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你知道阿近君吗?」
「知道,是开发局第一研究室的室长吧?」
「对,你去找他,请他准备与现世能取得联络的仪器,事态紧急。」
「我、我知道了!」
「还有,能转告他请他和浦原喜助联系上吗?」
浦原的名字自京乐口中道出的瞬间,七绪的惊愕地睁大了双眼。
「京乐队长,浦原这个人难道是……」
有所领悟的七绪暗哑地开了口,京乐则是回以她一副深思熟虑的凝视眼神。
「大概,跟你想到的浦原是同一个人。」
「他是被永久流放的罪犯!所有与他的接触都是被禁止的……!」
「小七绪,现在没空和你解释详细的内情,但他是这件事的当事者。」
「但是、要是违反规定的话队长你……!」
「不用担心我,现在是紧急状况,而且你也知道我是狡辩的高手对吧?」
像是要让不安及焦躁的情绪达到临界点的部下安下心来,京乐露出了柔和的微笑。
「……我明白了……!」
犹疑不定的七绪在沉默了数秒后,像下定觉悟似地抬起头笔直地看向京乐,在京乐落下一句「拜托你了。」之后坚定的点了下头,以瞬步朝著穿界门的反方向而去。
「怎麼会,蓝染队长把崩玉……?」
鞭策著不断颤抖的身体,一头混乱的雏森也朝穿界门的方向前去。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为什麼一护体内有崩玉?为什麼蓝染意图破坏这个世界?
「雏森君!!」
恍惚无神地靠著本能抬起脚步前进之时,她注意到了自背后传来的、来自学生时代起结交至今的友人叫唤自己的声音。
「吉良君?」
微僵地回过头应话,身为三番队副队长的吉良铁青著脸神情紧绷地站在那里。
「自总队长那里发下斩魄刀的解放许可了,因应战时特别条例。」
「!!」
吉良的台词令雏森倒抽了口气。
「……不、不阻止的话……!」
将没头没尾的话用扭不成调的声音吐了出来,雏森身躯一转,一脸冷硬的吉良也沉默不语地跟在她后面。
(崩玉竟然是在黑崎君的身体里……)
与雏森并列前往穿界门的吉良死命地压抑住内心的动摇。身怀著危险到非需要出动王属特务直接回收不可的崩玉,一护的身体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以收到的消息来看,据说崩玉是能够将死神与虚的界限瞬间消除的东西——死神转化为虚、虚转化为死神,那种东西到底是经历了什麼样的内情才会被隐匿在一护的体内呢?
不管是多微小的情报都可以,但就算想向自一护来到尸魂界起就已经认识他的市丸打听,正如平时那样总是翘班的市丸,在吉良於三番队勤务室收到来自浮竹的紧急通讯时,他人并未在队舍里。探查了灵压以后发现对方的确也朝著穿界门的方向而去,但在现今如此的事态下,上司的灵压波动不明其由的沉稳冷静这一点却让他在意了起来。
接到通讯后,原本在自己队上的锻鍊场与队员进行练习的桧佐木,马不停蹄地奔向上司应该正待在里头工作的队长室。
可那里不但不见房间主人的身影,连桌上向来整理得极其整洁的文件被拿出来作业书写的迹象也完全没看到。这股违和感令桧佐木诧异地锁紧了眉头,揪住正巧经过附近的席官队员开口就问。
「喂!队长在哪里!」
「中、中午过后好像就都没回来的样子!」
「一直吗?」
「是的!就我所知……!」
桧佐木比平时还要再凌厉三分的神情,令队员畏惧地僵立著身躯站在原地回答,而后被他益发凶恶的眼神盯住,使队员不禁颤抖了起来。
盲眼的东仙对於隐藏气息及灵压方面的技巧非常拿手,在平时也像是溶入空气中一样地存在此处,所以即使桧佐木探查了灵压,也不知东仙人在何处。
但东仙也特别在乎一护,他一定是在收到通讯的当下就立即前往一护那里了吧,思及到此,桧佐木也慌忙地自队舍飞奔而出。
Act。10
是自何时起呢?
只要转动视线,出现在这世界中那罕见鲜艳的橙色色彩,就会引起心中一阵无比的喧嚣不止。
自现世带回的身怀崩玉的少年,不像小孩那样说著任性的话、也不若狡狯的大人那般谄媚,只是静静地在凛然的琥珀色眼眸里闪耀著强而有力的目光,在直到取出崩玉前的这段有限的时间里,按照蓝染所教授的那般努力锻炼自己。
只是将与生俱来的强大灵压再加以研磨锻炼而已,但少年却聪颖灵敏,像柔软的砂粒吸乾了水份一样将各式各样的事物一滴不漏地全数吸收。是颗好棋子——他原本只是这麼想罢了。崩玉取出之后就没有用处了,没有犹豫地就能随手舍弃掉,打从一开始让少年的能力觉醒也只是为了这些。
对什麼都一无所知的少年,对於把尸魂界细微的小常识都一点一滴地教授引导给自己的蓝染当成了恩师般的存在,就算嘴上不说,也能知道他对此满怀著十分的感谢,只要想到少年成长的环境就觉得这是很理所当然的。在这广阔的尸魂界里,对少年而言,蓝染、市丸以及东仙所赋予他的,就是他世界的所有。
不知该如何表达好感的市丸,以捉弄动物般的方式疼爱著少年。东仙表现出对市丸怎麼也放不下的担心,和善慈爱地与少年相处。
进入护廷队后,少年的世界扩展了。
总是表里如一的正直坦率,嘴上嫌麻烦却总是半点不落地照料著,言行举止稍嫌粗鲁但内心本质其实非常温柔体贴的少年,在转眼间就紧紧抓住了周围人们的心。众多人们珍爱著少年、少年也回以同样的敬爱,但即是如此,少年视为优先的还是他们自己。然而,在察觉到了自己因这件事而感到情绪高昂的时候,却没有再深思其缘由。
少年那单纯没有杂念的脸上漾出了漂亮的笑容。
不知何时起,在看到那副笑容之后,从自己的躯干深处就会涌现而出一股没由来的无法解释的强烈情感,令他非常不愉,那和因面对了毛骨悚然的未知事物而产生了莫须有的恐惧相当的类似。
少年仅是身在此处。
无人沾染的深邃沉暗最深处便有光芒浮而其上,将冻结住的事物缓慢地褪去冰封,连丑恶的大气都被净化了。
少年宛如泥沼中绽开的花朵一般。
在纯然一片墨黑的泥沼中徐徐绽放的花朵,纯白的色彩简直像是凶器般,就像是降落累积的白雪会将眼睛灼伤一样、那就像光芒一样的辉白深深地刻印在蓝染的视网膜上。
少年的存在令蓝染衍生出了无以名状暧昧难解的情绪,这令他的自尊心感到严重的伤害。相较蓝染来说等同於婴儿一样的少年只要存在著,就会一点一滴地在不自觉的时候,逐渐地往自身内部侵蚀著,这令他无法忍受。
所以他对少年放手了。
将他放置到了日常生活中一般来说不会见到他的地方。挑上十三番队,就是因为以护廷队的领域范围来算,它也是位处最外围的队伍。
就算市丸吵闹不休地纠缠著抗议,蓝染也决定以取回自身情绪的平稳做为第一优先。
『那就再见了,蓝染。』
正式转队到十三番队的当天早上,第一次看见少年露出略微哀伤的怅然若失,又像是对什麼死心了似的表情,令蓝染感到心脏里头似乎被荆棘刺中了一样。但蓝染佯装不知地这股纷乱嘈杂的情绪而将之全数冰封冻结,作出了未曾察觉到这些的模样。
少年离去了,就算没有在自己这里而是在他人的手下开始工作,蓝染也没有特别的情绪——他本以为没有。
因为明白不论在何时,将这位橙色少年的未来掌握在手的只有自己,所以不像市丸那样看到少年与新上司和睦相处的模样就想不满地发牢骚。
那隐藏在真相背后更深处的真相,这杀手鐧,始终都握在蓝染手掌里。
崩玉的话,只要在别人——包含少年自身发现之前找到取出它的方法就没问题了,没有用处的少年身体就直接丢弃在尸魂界。
这是在计画最初的开始就决定的事情。
但出乎预料之外地崩玉的事很快就被浮竹他们发现了,市丸及东仙开始有了「这样的话就把少年一同带去虚圈就行了」的意见。
这样的反应虽然在他的预测里,但蓝染坚决地拒绝了。因为觉得如果认可了,在内心深处因炙热而熏成了一片的各种事物,就会像岩浆似的全数汹涌溢出。
不论采取什麼手段都要拿出崩玉,在事态恶化之前快点把这件事处理掉就行了,就算会让少年的性命曝露在危险下也无所谓。但这些话不管说了几次也无法实际实行,叫自己更感到焦躁。蓝染这股沸腾著的像是怒意一般的焦躁,东仙说不定已经察觉了吧。
他们做出了比王属特务还要再叫人憎恨的事,这个事实不管怎样都无法摆脱,蓝染就宛如咒语似的不断地对市丸及东仙重覆著,也像是想加深这个认知而说给自己听一样。
但是。
情绪、理性及盘算,总是会像冲坏堤防的滚滚江水一般在眨眼间就被吞没,只是因为一些再微小不过的事。
因为轻易地就能碰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