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庶孽之步步莲华-第3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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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夫人这才笑了起来:“还是老爷有智计,那妾身下去后便将这些事情尽快安排起来。”
翌日,陆明凤果然又带了女儿进宫去,徐皇后见了孙女儿十分喜欢,不但亲自抱着孙女儿逛了上林苑,留了儿媳与孙女儿用午膳,用过午膳后,还亲自抱了孙女儿在自己寝殿歇中觉。
当然,作为儿媳与母亲的陆明凤,少不得要陪侍在侧。
徐皇后待慕容语睡着后,才打发了高嬷嬷亲自守着自己的寝殿,看向陆明凤轻声道:“今日你若再卖关子,就休怪本宫不客气了!”
陆明凤也轻声道:“母后放心,我既说了今日要告诉母后的,就绝不会食言。其实这事儿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见徐皇后遽然色变,忙道:“母后且听我把话说完再生气也不迟,这事儿我的确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也有五六分了,剩下的四五分,还得靠母后和大舅舅安排人去查证,我手上能用的人毕竟有限。”
“废话少说,到底是什么事!”徐皇后低声喝道,额上青筋直冒,显然忍耐已濒临极限。
陆明凤不敢再吊她的胃口了,忙说道:“臣媳年前无意发现一件事,我们府里有一个人,竟然生得与重华殿那一位有七八分相似,只不过两个人一个是男的,一个是女的,若我们府里那个人也是女的,只怕就与重华殿那一位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了,关键二人的年龄差了十几岁,倒是整好可以做一对母子了!”
“哦,竟还有这样的事?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还有你母亲,怎么也一直没听她说过?”徐皇后一下子来了精神,但随即便悻悻道:“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啊!”
陆明凤忙道:“单凭二人长得相似,的确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可我的一个族妹,就是那个一直养在我祖母跟前儿的萱妹妹,就嫁给了那人,如今那人已是锦衣卫的正四品同知了。我自发现二人长得相似后,便有意探了萱妹妹几次口风,她虽遮掩得滴水不漏,但我还是能感觉到,这其中必定有问题,那位凌同知的母亲在他一岁多时便去世了,然后他便被父亲和家人所厌弃,身为嫡长子,日子却过得比下人还不如,母后想啊,仅仅是死了母亲,嫡长少爷的日子不该这般凄惨才是,这其中怎么可能没有问题?”
见徐皇后若有所思,因又道:“而且他这升官的速度也未免忒快了一些,别说他家里已被夺了爵,就算他家里爵位还在,似他这般年纪轻轻便做到正四品的勋贵公子也屈指可数啊,所以我怀疑,重华殿那一位与那位凌同知,就是亲生母子!”
☆、第九回 大悟
“……所以我怀疑,重华殿那一位与那位凌同知,就是亲生母子!”陆明凤说得斩钉截铁,既是为了取信于徐皇后,也是为了说服自己,好像自己的态度越坚决,此事的真实度便越高一般。
果然徐皇后被她坚决的态度弄得缓缓点起头来,咝声道:“听你这么一说,这事儿倒也不是全无可能,当年本宫与皇上大婚以后,虽因君臣尊卑之别,不曾像寻常人家那般新妇过门的次日要认一认夫家的所有亲朋,皇上外家有些什么亲戚,本宫事先也是大概知道的,以那贱人的品貌,本宫又怎么可能连听都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说着眉头渐紧,“后来皇上忽然就提出要迎她入府,本宫打发了自己的心腹悄悄儿去探那贱人的底细,也是什么都探不到,拐着弯问皇上,皇上只回了本宫一句‘惜惜表妹虽是三舅舅的独女,却一直养在老家,所以连罗氏族中知道她的人都不多’……如今想来,皇上正是在去了一趟临州,回京后才迎了那贱人入府的,这其中的蹊跷又岂是一点半点,可恨本宫竟一直被蒙在骨里!”
徐皇后越说越气愤,忍不住又骂起罗太后来:“自己娘家有几个侄女儿,别人不知道,那老虔婆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显然她是一直知道那贱人底细的,却一直替那贱人和皇上遮掩着,跟着皇上一起抬举得那贱人都快要飞上天了,看本宫将来饶得了他们哪一个!”
陆明凤听得徐皇后说当年皇上正是在去了一趟临州后,才迎了罗贵妃入府的,心里越发多了两分把握,觉得自己此番终究还是赌赢了。
任徐皇后发泄了一通后,她方试探着说道:“只是这事儿我虽觉得已是*不离十,到底没有真凭实据,还得母后与大舅舅商量后,打发了妥帖之人远去临州细细查证一番才是,与凌家相关的所有人自是都要查,凌同知的娘我恍惚听说过是出自范阳卢氏,也得派人去范阳走一趟才是。”
至于陆明萱处,之前已因她几次三番的试探之举弄得打草惊蛇,却是暂时不宜再惊动了,不然回头坏了大事,可就功亏一篑了!
徐皇后却仍处于愤怒难当的情绪中,对陆明凤的话充耳不闻,仍继续大骂着皇上、罗贵妃和罗太后三人:“呸,一个残花败柳,也值当他慕容高巩十数年如一日的宝贝着,为了她竟后宫形容虚设,还一门心思抬举那贱人生的小贱种做太子,果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吗,还不知道慕容恒那小贱种是不是他的种呢,他别到头来才发现自己疼了十几年宠了十几年的儿子,竟是别人的种,那才真是现本宫的眼呢!”
“那贱人也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偷男人竟从临州偷到千里之外的京城来了,为此甚至不惜抛夫弃子,让娘家蒙羞,也让自己的亲生儿子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果真是‘戏子无义,婊子无情’……还有那老虔婆,想捡现成的便宜让自己娘家成为未来天子的外家,简直就是做梦,本宫若是如了他们这群下贱无耻的人的愿,本宫再不活着!”
陆明凤见徐皇后仍滔滔不绝的说着,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只得自己收了声,低头做专心吃茶状,一边听她骂人,一边暗自幸灾乐祸,你不是大周最尊贵的女人,母仪天下的皇后吗,丈夫一样不爱你,偏要去爱一个残花败柳,甚至为了罗贵妃母子,弃你们母子如蔽帚,活该!
徐皇后又骂了一阵,总算因骂得口干舌燥停了下来。
陆明凤适时递上一杯温茶,待徐皇后接过吃了,才抢在她又要开口之前,说道:“母后且先别生气,只要咱们能拿出真凭实据,那贱人母子立刻就要身败名裂,连同皇上也要遗臭万年,太后也跑不了,届时您不就什么气儿都出了,想得到的也都得到了吗?”
徐皇后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吐出,又重重一掌拍在了身侧的桌子上后,才恨声说道:“你说得对,只要我们拿到真凭实据,不愁不能一报多年的深仇,一出多年的恶气!本宫这便打发心腹出去告诉你大舅舅,让你大舅舅即刻派人去往临州和范阳,本宫等不及要看他们那群下贱无耻的人身败名裂,遗臭万年了,哼!”
陆明凤想了想,还是有几分不放心,怕自己赌错了,罗贵妃与凌孟祈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届时她们母女就真是性命堪忧了,徐皇后是不能明着要她们母女的命,可对于当朝皇后、她们母女的婆母和祖母来说,要让她们母女生个“病”什么的,“因病亡故”,又能是一件多难的事?
因蹙眉说道:“只是一点,当年皇上既然敢做夺人臣妻之事,那便一定将该抹平的都在事后抹平了,且事情已经过了十几年,怕就怕,我们的人拿不到任何证据,可该怎么样呢?”
徐皇后闻言,冷笑连连:“只要安心,又岂会得不到我们想得到的,便是没有,我们也要给他制造出来!何况你不是说那贱人与那姓凌的生得有七八分相似吗,到时候我们只要把消息放出去,贱人便只能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本宫倒要看看,皇上届时还有何脸面立慕容恒那小贱种做太子!”
陆明凤方心下稍松,笑着奉承道:“到底还是母后有智计,我是再想不到这么多的。”
徐皇后冷哼:“论智计,本宫如何及得上你,不然也不会有‘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么一说了!”
陆明凤只是笑着不说话。
徐皇后还待再挤兑她几句的,冷不防却想到:“那个姓凌的,是不是就是当年……”
话才起了个头,已堪堪忍住了,虽然如今大皇子爱男人不爱女人已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了,当日他调戏凌孟祈的事依然不是什么光彩事,徐皇后作为母亲,自然要为他遮掩,哪怕只是掩耳盗铃的遮掩。
转而在心里暗忖开来,也就不怪当初那个不成器的东西要调戏那姓凌的了,若后者真是罗氏那贱人的亲生儿子,真与贱人生得有七八分相似,还真是不可多得的绝色,——虽然深恨罗贵妃,对后者的美貌,徐皇后却是从来没有否定过,当然也否定不了的。
当下徐皇后便新仇勾起旧恨,在心里暗暗发狠,不管姓凌的是不是罗贱人的儿子,此番她都势必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陆明凤也是个聪明的,虽然徐皇后只说了半句话,她却不难猜出‘当年’二字后面到底是什么话,不由暗自冷笑,你犯得着遮掩吗,当初连齐长枫那样的货色,慕容恪那个没出息的都视若宝贝了,何况凌孟祈那样的姿容?
横竖如今她忍着慕容恪,也不过就是为了让他给她一个儿子,等有了儿子后,她便找机会送那小东西的父母一并上路,然后她再将儿子紧紧握在自己手里,将来做个摄政太后,届时该担心自己地位和荣华都朝不保夕的,就不会是她,而只会是别人,譬如她的好母后和好舅舅了!
心念电转之间,陆明凤已又开了口:“母后既有把握我们一定能得到我们想要的,那我还有一点子浅见想禀告母后。就算我们如愿让姓罗的贱人身败名裂了,当初殿下与姓齐的那件事也是人尽皆知,我怕届时皇上会抓住此事不放,最后殿下依然不能正位东宫……皇上有多偏心那对母子,母后这些年亲身体会得还不够多还不够深吗?”
徐皇后一想,以皇上对罗贵妃母子的偏心,没准儿事情还真有可能如陆明凤所说,因问道:“听你的口气,似是已有主意了,就别与本宫卖关子了,须知我们以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如今就更是了!”
陆明凤便说道:“我的意思,我们可以双管齐下,从现在便开始放风声,说当初殿下是被人陷害的,最好能找到齐长枫,让他出面说当初自己是被人收买了,特意去勾引陷害殿下就最好了。等到罗贵妃在跟了皇上之前,竟早已是有夫之妇之事曝了光,我们再放些似是而非的风声出去,不愁不能给人以一个皇上是为了能让自己最心爱的儿子上位,所以竟不惜陷害自己另一个儿子的形象,到时候舆论站到我们一边,便是皇上也不得不妥协了。”
“反正他慕容高巩的确是这么做的,我们也不算冤枉了他!”徐皇后恨声接道。
也就是说,同意了自己的主意,陆明凤笑道:“再就是当初若非泰山及时地动,宁王如今已经是太子了,文武百官里不支持宁王的人因此说宁王不是上天认定的真命天子,我们也可以做做文章,让文武百官认为殿下才是上天认定的真名天子啊。”
徐皇后皱眉:“这个要如何做,难道让泰山再地动一次不成?凡人谁有那个本事!”
“母后难道忘了我们语儿是生在正月初一的了?”陆明凤笑道:“实不相瞒母后,当时我便让人放了风声出去,说语儿生在正月初一,普天同庆的大日子,将来定是个有大造化的,母后想,语儿身为殿下的嫡长女,已经够尊贵了,要怎么样才能算有大造化?”
徐皇后瞬间茅塞顿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