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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锁情:误入帝王家-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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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相待吗?”
  燕儿一听,急了,赶紧跪下来:“不不不!小姐这样的人品,燕儿怎么会看不上……”
  我扶她起来,拉着她坐下,笑道:“既然这样,那从今以后便是姐妹了。对了,燕儿,我今年十七岁,你多大了?”
  燕儿道:“回小姐,燕儿过了九月便十七了。”
  我说:“哦,那你比我小一点。来,叫声秦姐姐来听听。”
  “秦……姐姐……”燕儿的声音微微有些异样,似乎就要哭出来了。
  其实我也知道,在大户人家做丫鬟的,人前虽有些风光,人后却是说不尽的苦楚。低人一等不说,稍有姿色的,更是难逃东家的残害,时刻担忧着贞洁和性命;侥幸遇到好的东家,也难逃与至亲分别的痛苦。
  我问:“怎么了燕儿?”
  燕儿哽咽道:“没什么,小……姐姐,燕儿只是觉得姐姐对我真好,我又有亲人了,很高兴……”
  我微微有些心酸,便问:“你家乡在哪里呢?你的亲人都到哪去了?”
  “我老家在濠州阳县,我六岁的时候双亲就过世了,只留下一个大我八岁的哥哥,后来我与哥哥走散了,我一路从濠州乞讨到京都,遇见了贤世子,世子便收留了我,让我暂时做了端王府的丫鬟,还说帮我找哥哥。”燕儿抹泪。
  “那后来呢?”
  “后来……贤世子找了几年,没有找到。于是我便安心留在端王府做了个侍女。”
  我抱抱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不哭了,乖……你虽然没找到哥哥,可你有姐姐了不是吗?”想了想,补充道:“亲姐姐!”
  刚说完,燕儿便拉着我的衣袖放声大哭起来。我无声地叹口气,这姑娘,别看多精明的样子,其实还是个孩子呢!
  燕儿哭了半晌才抬头,看见我衣袖上一块块的水渍,不好意思道:“都怪我,把姐姐的新衣服都弄脏了!”
  我轻笑出声,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我的燕儿妹妹花容月貌,一张脸白白净净的可比这衣服干净多了,我还怕这衣服弄脏妹妹的小脸蛋呢!”
  “姐姐,你取笑我……”燕儿轻轻嘟嘴。
  我正要答话,却见邝胤贤与苏沐正向亭子走来,邝胤贤一边走一边笑道:“秦儿果然在这里!刚才遇见胤儒,我见你不在,便猜想你是在这亭子里休息……”
  邝胤贤走近了,眼睛瞄了我的衣袖一眼,见那片未干的水渍,瞳孔微缩了一下,放开苏沐,三步两步走到我面前来,弯下腰来看我,用手轻轻托起我的下巴:“你哭过了?”
  苏沐一愣,美丽的脸上明显写着不悦:“胤贤,秦儿眼睛不红不肿的,哪里像是哭过的人?”
  邝胤贤淡淡看她一眼,又转头看着我:“我看你气色不是很好,是不是太累了?”
  我摇摇头,借机摆脱他的手,微笑道:“我没事,就是刚才和燕儿在这里聊天,聊得正开心呢,你们就来了。”
  “是吗?”邝胤贤很怀疑地看着我,又看看燕儿。
  我很坚定地点头,不露一丝破绽地往后退了半步,眼望着苏沐笑道:“当然,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苏沐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谁知道呢?”邝胤贤没有发现我的退缩,他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尖,笑道:“你这个鬼丫头,明着看安静,天知道背地会有多调皮呢!”
  他的亲昵让我很不习惯。
  我本来是与他无关的人,我做不到如他一样,对待仅仅认识不到两个月的人这般亲近,承然,邝胤贤是君子,我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可能是看到我皱起的眉头,邝胤贤也发觉了我们二人之间的不对。可是他没有躲避,反而是上前轻轻抱住了我,在我耳边道:“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也在他耳边轻轻用紧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迟早有一天,你们都会知道,我苏秦并不是一个能让你们如此看轻的人。你也无需内疚,因为在我看来,你的内疚太过不值钱。”
  邝胤贤身子一僵,愕然放开了我。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只是我也没有想到,这样的气氛,其实真的过于安静了,安静得我的心也砰砰砰地乱跳。
  我抬头,正看见邝胤儒抱着一抱桂花,僵硬地站在邝胤贤的身后……
  从他那个角度看去,我和邝胤贤的姿势相当的……暧昧……
  邝胤儒脸色不是很好。
  邝胤儒的心情更是很坏。
  我自然不敢招惹。又见他怀里抱着满怀的桂花,桂花染得他的衣服点点微黄,恍然明白这个傻瓜定是记着我的桂花糕,特意去帮我采摘的,不由便有些动容。

☆、第九章 男儿斗气不长久

  邝胤儒默默看我半晌,才慢慢踱着步走过来,将满怀的桂花枝扔给燕儿,头也不回的去了。
  “胤儒这是怎么了?哪根筋又不对了?”邝胤贤奇道。
  苏沐投给他复杂哀怨的目光,眼光状似无意地看我一眼,也领着小青儿跟着邝胤儒走了。
  邝胤贤只好把目光转向我。我苦涩地一笑:“儒哥哥生我的气了。”也没心情跟她解释,领着燕儿回去了。依稀听见邝胤贤在身后喃喃自语:“为什么要生气呢?难道……”
  回了端王府,我亲自操刀上阵,和燕儿在厨房忙碌了一个多时辰,天色渐晚时,新鲜的桂花糕总算是出炉了,糯糯软软的,带着桂花的清香,十分诱人。我嘱咐燕儿给各房的主子们送些去,燕儿应了。
  我又挑出特意做的七八块笑脸,一块一块地装在盘子里,再拼成一个可爱的大笑脸,亲自端去给邝胤儒。
  邝胤儒书房的灯亮着,书房的大门也是开着的。
  我托着盘子走到院子里,便看到长长的书桌后,邝胤儒一只手撑着额头,一只手拿着书,斜斜地坐在软垫上,正看得入神。
  我不由自主放轻脚步,将托盘放到身后,慢慢靠近他,想凑过头去看他看的书。
  “别藏了,大老远我就闻到了桂花的香味,拿出来吧!”邝胤儒头也不抬地开口,语气低沉平缓,和平日里没什么不同,看来已经气消了。
  我觉得十分挫败,微微嘟着嘴,有些不甘心地将盘子放到邝胤儒面前的书桌上。
  邝胤儒打开盖子,抬起头来看了看,便有些三分不解七分忍笑地看我:“额……桂花糕不都是方块形的吗?还有长这样的,我怎么没见过?”
  我不服:“还不都是因为你,我才特意做了这么一个可爱的笑脸,你居然还嘲笑我!你不要还给我;我自己吃!”
  邝胤儒敛了笑意,正色道:“你特意给我做的?”
  我道:“可不是吗?这可是独一无二的,义父和贤哥哥都没有呢!”
  邝胤儒笑开了,用两只钳起一块,放在嘴里细细阻嚼,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很好吃!”
  我看着他的笑,不由自主也跟着笑了。绕道他拿书的那边,弯腰去看他手中的书:“我方才在院外见你看得入神,你看的是什么书啊?”
  邝胤儒将书翻到封面给我看,一边咽着桂花糕,一边道:“《战国策?齐策》。”
  我“哦”了一声,再也找不到话说,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微尴尬。
  “那个……今天下午我把燕儿惹哭了,便用衣袖给她抹了抹眼泪。贤哥哥以为我被人欺负了去,才过来看看我的。”我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下下午的事。解释完之后,又觉得自己根本是多此一举,在心里狠狠鄙视了自己一番。
  邝胤儒正伸出去拿糕点的手顿了一下,半晌缓缓道:“我知道了。”
  “什么?我说了一堆,你就四个字把我打发了?至少也要说一句‘我知道了,是我不对,是我乱发脾气,错怪你了’才对呀!”我在心里腹诽,却没留神管住嘴巴,小声嘀咕了出来。
  “我知道了,是我不对,是我乱发脾气,错怪你了。”邝胤儒微微脸红:“可是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乱发脾气?”
  我凉凉道:“是,你没乱发脾气,只是一不小心把花全扔在我的身上了。”
  邝胤儒诧异:“扔你身上了吗?可我明明记得是扔给了燕儿呀!”
  我抿起嘴无声的笑,眼神斜斜地看他。邝胤儒这才明白上当,口中的糕点便梗在了喉间,呛得他直咳嗽。
  我见他呛得难受,便给他倒了杯清水,递到他手边。邝胤儒瞄我一眼,接过去喝了,嘴角上扬,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秦儿,你识字吗?”邝胤儒问。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答:“识一点点,以前在家时我爹教过些。”
  邝胤儒了然,指着手里的书,笑着跟我说:“以后我教你。来,我念一句,你跟着念一句。濮上之事,赘子死,章子走,盼子谓齐王曰:不如易馀粮于宋,宋王必说,梁氏不敢过宋伐齐。齐固弱,是以馀粮收宋也。齐国复强,虽复责之宋,可;不偿,因以为辞而攻之,亦可。”
  “濮上之事,赘子死,章子走,盼子谓齐王曰:不如易馀粮于宋,宋王必说,梁氏不敢过宋伐齐。齐固弱,是以馀粮收宋也。齐国复强,虽复责之宋,可;不偿,因以为辞而攻之,亦可。”我跟着念完,心里恍然悟了些,一脸若有所思。
  我想我以为的太平盛世,可能也并不是真的那么太平盛世。只是他们都不想让我知道,我也乐得装作不懂,这个天下的兴衰荣辱,其实跟我一个小女子,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因前一夜我累得慌睡得早,桂花糕又新鲜松软,吃的多了些,今晨起来,便有些积食。胃里涨涨的,整个人也是昏昏沉沉的,没什么力气。
  燕儿便建议我:“王府里的花园虽比不上皇家的园林那么大,但还是有些中看的花花草草。姐姐既是积了食,不如到花园里去走走。散了胸中滞留的气,也就好了。”
  王府的花园就在苏沐住的春畅园附近,我有些犹豫。我与苏沐虽然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她对我的态度也是不远不近的,但我总直觉着她对我已大不如从前那样和善了。
  燕儿十分善解人意:“姐姐是不是觉得沐夫人最近变了很多?虽然看不出来,但我也有这种直觉。不过现在时辰还早,想来沐夫人定没起来,应该是遇不上的。”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我和燕儿初初结成姐妹,实在不忍心拂了她的好意,只好挽了她的手,去后花园走走。
  我与燕儿两人刚走到花园,便双双觉得诧异。只见苏沐所在的春畅园涌出一群人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焦急和倦怠。逮住一个下人一问,那人道:“沐夫人昨天深夜突然吐血昏迷,请了大夫诊治,说是中了毒。”

☆、第十章 不白之冤谁是主

  苏沐中了毒?怎么回事?
  只听燕儿问道:“那现下夫人如何了?”
  那人道:“毒刚刚解了,不过夫人还在昏迷。”
  我挥挥手让他退下,便前往春畅园。刚进苏沐的房间,一道白影就突然冲出来揪着燕儿不放,小青儿哭着嚷嚷:“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夫人就是吃了你送来的桂花糕才弄成这样的!你以前跟着贤世子时,夫人对你不薄,你怎么可以这样?”
  燕儿的脸白了一白,有些慌忙地看我。
  端王爷、邝胤贤、邝胤儒都在,端王爷的几个妾室哭得哗啦啦的跟自己女儿中了毒一样。端王爷犀利的目光看着我,似在要求我解释。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是我,也不是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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