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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琼海腾蛟-第49章

小说: 琼海腾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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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一阵缄默,但是心头上慢慢爬上一个可怖阴影。

李全藩忽然想起一件事,喊道:“老四!老四!”仍然没有人答应。“阿双!”“阿双!”也是没有人答应。这时,李全藩心上的阴影更加扩大了。他站起来对各人说一声“失陪!”立刻转过屏风,走回后院。

群贼还坐在厅上等着主人李全藩回来,忽然后面传来急剧的吆喝声,群贼知道李全藩已和敌人交手。柳营一扬衣袖,把厅里灯火全部扑灭,除了留下车长庆和另外一个叫做龚华的守护着车长祝之外,馀下三人分作前后两路,夺门而出,那些从厅后出去的贼人,刚刚跨出门槛,忽然听到瓦面上一声“照打!”黑黝黝的暗器已夹着劲风奔到,那两贼急忙一扁手中刀,护着面门,只听到“拍!拍!”两声,原来是两块瓦片打在刀上,已经震得粉碎,可是劲力之大,几乎把那刀倒撞回来。

说起来当头出门那贼人,往年也是横行在浙闽一带的飞贼,他的名字叫做周刚,因为力气很大,曾经单身举起八百多斤的铁鼎,所以在黑道上得了千斤鼎的绰号,十年前行劫在甄江上游,遇上一个鹑衣百结的道士,打了起来,结果是千斤鼎连吃败仗,反而拜了道士为师,五年后学成一身软硬功夫,同时,也就洗手不干;事实上仍然做那坐地分赃的勾当。这次本来是尾随一批红货来到大庾,因为探悉这批红货是由湖广镖局保送,随伴而行的出名镖师倒有五六名之多,一时不敢下手。听说石虎庄的庄主李全藩早年也是黑道人物,家里还养着一批绿林豪客,所以绕着小路,兼程赶来,邀请共同截镖,是昨天才赶到石虎庄和李全藩见面,彼此臭味相投,正待商量进行的方针,却遇上霍一鸣、韩修两人在大庾墟吃亏回来;李全藩这个坐山虎当然不愿被别人剃他的眼眉,立刻派哈巴番僧和车氏兄弟带了四十名庄汉,赶往天庾墟,企图把一老一少擒回庄上侮辱,那知却是引鬼上门,不但丢了番僧的性命,而且人家还要大胆到庄上来捣乱。千斤鼎适逢其会也不得不管,可是心里却也叫苦不迭,这时连敌人还未见面,就被两块瓦片震得两手发麻,情知来人并不易与,只是凶顽成性,又听说敌人不过是一老一少,而庄上好手众多,仍想以多为胜,大喝一声,一个“旱地拔葱”跨上屋脊,脚还未站稳,背后又是一阵劲风袭来。幸亏闻仲三跟在后面,大喊:“周大哥,留神!”周刚在百忙中,右脚横跨一步,只觉得左耳一凉,接着两块瓦片已落在前面的瓦面上,无意中伸手一摸,好好的左耳已经不知去向。这一惊岂同小可,当下也不再加考虑,飕地转过身躯,说句“闻大哥请你注意这一面!”立刻越过闻仲三的身后,四处搜敌。

可是,瓦面上黑漆漆的,何尝有个人影?唯有后院里传来一阵阵的叱骂,当中还来着小孩子的嘻笑声。

周刚搜了一会,不见敌人踪迹,只好招呼闻仲三,一连几纵飞奔后院,却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在下面和李全藩空手对招,两人的掌风刮得地面的灰尘飞扬,煞是厉害,柳营却抱着一柄明晃晃的宝剑,在袖手旁观,除了交战中两人和柳营之外。李全藩的家人一个也不见,心里正是奇怪。周刚和闻仲三看到柳营在一旁袖手,自己也不便以多欺少下去夹攻,满认为一个少年能有多少力气,自己只要守住瓦面,不给他逃跑,等一会还不是可以生擒活捉,慢慢拷问,那知当他多看两招之后,才觉得当前这个少年,内劲并不平凡,轻功尤其优越,至于所用的招式,更是五花八门,希奇古怪,明明见他招式已老,但一屈一伸,反而成为绝招,自己横行江湖十多年,又得苦道人孤心造诣,仍然看不出这小孩到底用的是那一门功夫,不禁大惊。尤其那少年打来轻松利落,不像李全藩坚苦支撑,心知长久下去李全渖非败不可,周刚在劈空掌上曾经下过十多年的功夫,很想下去夹攻,可是自己也是一个成名的绿林魁首,同时,李全藩败象未露,如果出手相帮,则主客两方都不好过,只急得搓手待机。

这时,又听那少年嘻嘻笑道:“李大庄主叫做全藩,这次可真要全翻了,不但全翻。而且要全毁!”旁观三贼听了不禁就是一怔。

李全藩横行里曲几十年,目空一切,那甘受这般戏弄。但是,不甘却不行,自己屡被对方的掌风刮得面颊生痛,而自己连摸都摸不到人家的衣角,空自作急,额上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周刚看到这种情形,那能够忍得下去,大喝一声,一个“苍鹰搏兔”从檐口下扑,堪堪到达于志强的头顶,忽然扠开五指,“金龙探爪”抓向于志强的头上。这一招如果得手,于志强当然是不死必伤,周刚心里正在暗喜:“这小鬼真不知死活!”那知于志强是诚心使他上当。

于志强看那空中来袭的贼人,来势汹汹,掌风虎虎,立刻把周身的真气运到上半身,看那掌势将要到达头上的时候,突然一招“托梁换柱”右掌朝上一打,“五丁推山”左掌朝前一推,李全藩在地上被掌劲震退两步,兀自发怔。可是周刚吃的苦头更大,他的身子凭空下击,掌劲那怕没有千斤,那知被于志强单手朝上一推,不但消去来势,反把他倒撞了回去,“叭”一声跌回瓦面上,好容易爬得起来,满面惭羞,叫道:“小狗叫什么名字,你爷爷五年后再会!”

于志强知道他喝的是门面话,可是也不便示弱,当下扬声道:“你还配问小爷的名字么?你小爷叫做‘宇宙风’,有本事尽管再来,五十年也还可以……”又嘻嘻笑道:“五十年?再过五十年,你那骨头可以做鼓了!”

周刚本来就要逃走,忽然听到于志强最后那句挖苦的话,沉不住气,骂道:“不要逞能,看宝!”十五颗五芒珠朝于志强的面门飞到,等不得看效果如何,立刻拔足飞奔。

于志强见他临走还要来这一手,不禁动了真怒,一扬手,一阵劲风竟将十五颗五芒珠同时扫落,双脚一顿追了上去,喊道:“朋友不留下记号来就想走么?”不消几纵早已追上,手起一掌,“呀!你怎么没有左耳?右耳也是一样!”手腕一翻直找右耳,周刚陡觉得右耳一凉,知道右耳又被切去,吓得魂飞胆落,那里还敢答话,像丧家狗似的夹着尾巴飞跑而去。

于志强放走了周刚,回到院里却见李全藩和另外几个大汉怔怔地站在天井,于志强笑笑道:“李庄主还要打么?一齐上来倒也省事!”这时,李全藩凶焰尽敛,满脸陪笑道:“小英雄艺学高强,俺已算是服了你了,随小英雄吩咐俺必定照办就是!”说完拱手而立,柳营和闻仲三也各把兵刃纳回鞘里,静静地听候吩咐。于志强想不到这场战事就这样结束,反而怔得说不出话来。

忽然,屋顶上哈哈大笑道:“李庄主真是快人快事,这场争斗就这样和了吧!”接着飘落一个身躯高大的老头,站在各人的面前,于志强一见连忙嚷道:“伯伯,我正不知道怎样善后哩!幸亏你来了,就请你老人家处置吧,李庄主既然肯和解,我倒要先把李庄主的宝眷救醒过来才好;不然时间久了,说不定会有伤残哩!”这时,李全藩才知道自己一家人都在无声无息中,被人家制服了,怪道那宇宙风尽喊“李全毁”,可不是全毁,心里一急,托柳营、闻仲三两人陪着骆中明先到厅里坐,自己一反身,随着于志强进入内宅,只见室内东一个西一个,横横竖竖倒了一大堆。于志强进来之后。拖长了衣袖,东一拂西一拂,倒在地上的各人,打了一个呵欠,各自醒了过来,搓搓眼睛,如同做一场大梦。

李全藩见于志强这样做作,竟像变戏法一样,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知道人家用是拂穴法,先点了各人的黑甜穴,后来又用拂穴法,把各人点醒。自己看到来人年纪轻轻已经学到不传之秘,心里暗喊句“侥幸!”陪着于志强回到前厅,这时,前厅又是灯火辉煌,骆中明,柳营,闻仲三,车长庆和龚华五人虽然彼此间仍存有芥蒂,也已互相通谈,渐渐地拉在一起。柳营眼尖,一看到于志强和李全藩进来,赶忙站起,各人也纷纷起立。于志强一眼见到车长祝仍然躺在那湘妃椅上,缓步过去笑道:“这位朋友因我而受伤,好生过意不去,现在穴道虽然是解了,但如果没有灵丹妙药,仍然要变成残废,幸亏我随身携带有一点药物,就赠给这位朋友服用吧,服用之后,再过半个时辰,就能运气行功了。”说完就从身畔取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三颗“七宝除毒治伤丹”交给车长庆,告诉他用法,由车长庆服侍车长祝服下丹药,便自将息;果然灵丹妙药与众不同,车长祝服药不久,竟能坐了起来活动,车氏兄弟私心大慰,也就凑上桌子,谈笑风生。

李全藩见到一家几乎全毁,幸是一转念之间,竟能化戾气为祥和,心里大悦,连忙肃客入座,骆中明再三推辞,但见主人情殷,只好就席。彼此请教姓名,开怀痛饮,柳营在无意中问起于志强的师承,才知道是当代隐侠明因师太的得意门徒,不禁赞叹道:“怪不得哈巴番僧要横尸旷野了,不过,番僧的背后人物倒不可轻视……”

“不知道他后面有些什么辣手人物?”

柳营先望了于志强一眼,又望了李全藩一眼道:“还是请李庄主说吧!”

李全藩皱一皱眉头。又劝了各人一杯酒,然后叹一口气道:“说起来也是我命里的魔星,这个哈巴番僧是北极魔教的人物。年前才来到大庾,听说要建立什么支部,我因为爱惜他一身武艺,收留了下来,后来才知道他和赤身教也有很深的渊源……”于志强坐在李全藩对面,脸色陡变,对着李全藩头上狠狠就是一掌,李全藩不防备于志强这一着,“哎呀!”

一声,身躯往旁边一倒。于志强已喝一声“好贼敢施暗算!”一条身形已经离座越过李全藩的头上,追出门去。只听到远处呵呵大笑道:“李全藩敢泄漏秘密,暂时寄下你的狗头!”

各人惊魂甫定,于志强已经回转,摇摇头道:“好快的身法!”又笑对李全藩道:“庄主受惊了!”弯下腰肢,在李全藩原坐处的后面捡起几件东西来。

各人就灯下一看于志强捡起的暗器,原来是五枝绣花针样的暗器,每枝不过是一寸三公分长,针身呈暗绿的颜色,知是经过毒药锻链,见血封喉的毒物,都咋舌不置。估计敌人发针的位置当在对面的屋檐上,而从那个位置到达厅里,至少也有六七丈,能用这种轻体的暗器发出那么远的距离,而且还要伤害别人的穴道,敌人的内劲,眼力,都不可轻视。

李全藩无意中吃于志强掌风扫中,肩上又辣又痛,正待翻脸;后来看到于志强飞身上屋,又听到远处叫骂,才知人家另有所见;轮到看了这几枝毒针,才(炫)恍(书)然(网)大悟。知道自己这条命是被人家救回来了。立刻离座向于志强一躬到地,脸容惨戚道:“小侠救了我这条残命,只好说是来世报恩了,以小侠的英雄盖世,倒不需我这无能的人帮忙什么,可是,如果用得我李全潘跑跑腿的地方,只要一言吩咐,我李全藩必定舍命去做,从今天以后,李全藩就是另外一个人,以前所作所为真太对不住乡里,今后我是洗心革面了,希望众兄弟也能以我作为一个榜样,如果有不愿的,我李全藩也不相强,只是割袍断义,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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