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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遗天宫情记-第74章

小说: 遗天宫情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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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若看我们娘倆不顺眼只管赶了我们出去。”库芝贤显然是怒了,众人一看果然不好劝都不说话。
  
  “娘,”惜心继续飞着针线,“我不嫁人,与其像亲娘一般下场,情愿跟娘一样乐得自在。”库芝贤看着她手里那片黑云,压抑得叫人心痛,突然就搂着她哭了起来:“女儿啊,你可是命苦啊。”这回可哭得惊天动地:“衷辉那个死心眼的,怎么就这么狠心肠,若你是我亲女,我非咬下他一块肉不可。”
  
  “娘,天下的男子不都一样么,谁肯为了一个女子牺牲性命与权势,历来只有女儿伤心专情,哪有男子专一钟情的?可见娘是看不开。”惜心想绣下一针,可手却在不自觉地颤抖,她突然间想到瑞沛那张脸,桌子上还放着他遣人送来的紫色葡萄和瓜果,没有一天断过询问,连库显珈都常问她身体如何。可今日却什么人也没有来,她也料不到自己原来是这样依赖他人的关爱,对眼前的库芝贤,对一路上瑞沛不知真假的关爱,对库显珈有些小孩心性的关注都越来越依赖,原来这才是常人的情感,为一点事情动心,为关爱感激,为失落伤心,她竟从来未曾感受到过,原来被人忽视是这般痛苦。
  
  她回抱着库芝贤,紧紧地感受她身上温暖,想象中生母那美丽的形象与现在活生生的妇人正在重叠,她感觉到最平凡的幸福和痛苦。
  
  “不行!”库芝贤抹抹眼泪:“我女儿风华正茂怎能青春虚度?听说库太夫人最近连连邀请城中的未婚子弟和女子做什么赏花会的,我女儿凭什么要在这儿绣什么乌云蔽日头,咱们也得去,还得打扮得风风光光的去!”
  
  “来人,开了箱子,取了绸缎配色做衣裳,选过玉佩打绦子,金钗取了去炸新,珍珠扫了灰尘,绣鞋镶宝,桂花制了新头油来用,显敏她们有什么,我女儿也都有。”众人哗啦一声齐声称是。
  
  一滴眼泪落进那乌黑的绣线中,惜心的眼泪,作为一个平凡女子的眼泪幸福地滴在了这个没有血缘母亲的无私亲情里。
  
  
作者有话要说:某人说得对,那样的人只考虑自己,一点问题都不愿容忍,靠不住。我还是赶快完成这个。 
                  乱心 
  库太夫人都没想到,自己多年不肯见面的女儿库家大小姐库芝贤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见了面就只行了个礼便拉着那庄王的女儿口称送女儿出来见世面,她是真没忘记衷辉,只要与他相关的一切他都爱煞了去,更被她一口一声库太夫人气得喘不上气来。
  
  毫不犹豫的库芝贤就将盛装的惜心并两个熟谙礼节的丫鬟送到了赏花会的车马上,高高兴兴地吩咐了一通再送走。所有人包括巫马夫人及其他两房的夫人都对库芝贤颇有微词,只是连库太夫人都没说出半个不字,她们也不好说啥。
  
  惜心今日一身的华服,显然是密帷城最有名的绣庄所制,库芝贤虽寡居但长年下来的积蓄可不容小觑,那一身不说满是金银,但凡惹眼之处定然是少见的珍品宝饰。
  
  几个夫人暗暗焦急,虽觉自家的女儿们容貌上不怎么输她,但怎不希望自家女儿能挑个最好的,二房的陈夫人更是一把拉过亲生女儿显倾,上上下下打量好一会,最后还是脱下了自己脖子上那双凤衔珠金项圈,虽然纤细但那夜明珠一粒垂吊着,光润之余大过龙眼,十分的珍贵。
  
  只巫马夫人扫了两个女儿吩咐道:“才艺上切不可输了人去,又不是狐媚子,比衣裳是下等做派。”三房的夫人显然是个厚道人,也自觉女儿不错,但从不似二房独女娇宠或大房女儿高傲,只一再告诫女儿要以温婉为美,切莫与人争端。
  
  行了不知道多久,惜心才发觉因为挺着身坐已经全身酸软,苦笑这世间的女儿身体不若巫族强悍,却偏偏守这样多的规矩受罪。还没下车就听见一个声音道:“今日这里的海棠和菊花开得好,等她们来了少不得叫她们好好看看,我们西北的女孩儿学什么不好,偏学朝中那样老古板的教养,夕阳下打马的红妆英姿可见不着了。”赫然是瑞沛的声音,光听着就觉仿佛换了个人似的陌生,原来这人真有多面。
  
  “库家的姑娘果然是各个美若天仙,我还记得显敏小姐一首咏叹花境果然有才。”说话的是个年轻的公子哥。
  
  “哪里,哪里,堂姐固然好也是伯母教养得好,伯母却是你巫马家的姑娘呢,可见巫马家的女儿都是好的。”说话的是库显珈,他是显倾的异母弟弟,虽是庶出但二房只他一子。刚才那巫马家的公子立刻满面得意,原来他们巫马家的女孩子便是美名在外的,今日里也来了几个。惜心知道,巫马家就是不挣王妃的位子,也是有意送个女儿做侧妃的。
  
  “显敏姑娘她们已经到了。”惜心远远地听见公子哥们一阵骚动,看来密帷城里有钱有地位的家庭都将子弟们送来参加这次花会了。西北与外族风俗相通,看来还真的是对男女相交坦诚得很。
  
  不一会就听见了侍女丫鬟们隐蔽的声音:“小姐小心点啊。”“哎呀,姑娘别脏了鞋子。”“三小姐,戈家的公子看这边了,可见是个有心的。”“刚我看了看,库家的几个小姐都没比得上小姐这容貌的,亏得还是他家牵头办花会。”
  
  惜心那敏锐的耳朵将周遭的声音一一收进,轻轻地哼了声。俩丫鬟请她下车,轻手轻脚地整理起她的衣裳和头饰。
  
  相互见礼那些咬文嚼字渐渐小声下去了,惜心才慢慢从车中出来,众人本来聚在一起正往半山腰走去了,一时谁也没发觉她现身,只是库家的几个女孩子对她心有忌惮,也不肯引荐于她便装作不见。惜心只看到了众人的背影,那半山的花海衬托着这些锦绣男女更如画中仙一般。
  
  “沛兄!”一个玉冠常服的男子轻唤着瑞沛,但瑞沛领着众人在前未听见,他叹一声望了望一旁的小路那幽静的风景似乎很遗憾,却在不意间回望了一眼,只一眼就惊住,他看见的是一个着金红长裙华衣装扮的女子如狐仙一般立在山脚下小路间,侧脸看周围的景色,半喜半嗔间风情迥异,不似闺阁千金的庄重,却又没有风尘的妖媚,只是那耀眼的一粒宝石垂挂在额间却昭示这女子定然富贵非常。
  
  是哪家的小姐,藏得这样严实,还故意走在后面?看着通身打扮,虽是简单款式但衣料极其好,佩饰也着实叫人吃惊,应该不怕出头称冠,怎的反而不愿出头露锋芒一般。那公子眼中思虑片刻,干脆在一旁等待惜心上山来。正在此时督家的长公子督哲回头唤道:“三弟——这位是谁家小姐!”那语气陡然拔高个几度吸引了众人注意。半数人回头愣在当场,瑞沛回头轻轻瞥一眼神色悠闲不紧不慢往上走的惜心道:“吾妹,皇叔之女。”话一落,众人脸上表情各异,显敏、显倾扭过头不去看,大半的女孩子都细细打量惜心,而男子则各有思量。
  
  库显珈很高兴,毫不顾忌地大步走下去,“惜心,姑母可算放你出来了?”说着就牵起了惜心的袖子拉着走,几乎同时瑞沛道:“都别耽误了,随我赏花去。”众人这才回神,想起传闻又观瑞沛冷淡,更想起庄王权势与皇权之争,都仿佛在看戏般不敢上前见礼。
  
  库家的几个女孩儿面上才算有了笑意,连瑞沛都看她不过,这孔雀一般的装扮又有几个名门公子会看入眼?余下女子也调整了心神笑而不语随众人前行,只是瑞沛却面上不动声色话语也不多了。只听见库显珈的声音一阵阵传过来,“惜心,姑母可看得真紧,我日日想去见你都见不着。”
  “唉,我送你这个你戴着呢!”
  “哦,是呢,是我送的,怎么,姑母没给你?”
  “我都想飞进那院子找你,可惜姑母那院子不是谁都能进的。”
  
  半山间的菊花和海棠一直是山顶寺庙中的僧人照料的,中庭所有的品种能在此种活的都可在此找得到,中间夹杂着一些秋日的花朵,但都没有菊花和海棠那般有气势,洋洋洒洒一大片,远望此山便是菊之园海棠之海,层次分明地在山腰处,仿佛双色腰带。
  
  沛首先发话:“今日这花确实开得好,不如大家各自散开,折取一朵到亭子中比出今日的花魁,谁人得中,这彩头么——本王身上的随此人挑一件。督兄?”
  
  督家的长公子督哲应声:“或是可央求在场中人一件事,但仅限于风雅,不得沾俗物。”原来这督哲在瑞沛来之前便是这密帷城中公子哥之首,不仅因他年长,且因着他沉稳大气足智多谋,众人皆服,今日的花会便以瑞沛为首,主持却是这位督哲大公子。
  
  众人都称好,不消片刻就三三两两地散去了。督哲拱手:“沛兄,小弟也贪心这彩头,先行一步。”瑞沛笑笑点头,督哲转身间往那隐蔽之处看了一眼,不敢多抬头,只看见了裙摆间的绣鞋上珍珠累累,行动间光华四溢,不由就心头一叹。
  
  库显珈在瑞沛面前也毫不退让,但手却放回了自己身上:“这个,表哥,我先带惜心去走走。”瑞沛眼中闪过寒意:“站住,你可知道惜心现在现身有多危险?表姑心中急切且不论,你这脑瓜难道也糊涂了么?多少人盯着她,你今日所做的是代表你自己还是代表库家?难道其他几家就不会心中起疑?”库显珈一听面上不虞,但却自觉与惜心拉开了距离,却还有些不舍般。
  
  瑞沛冷冷一哼:“你也少招摇些。”惜心听见这话不知怎的心中却起了不快,发不出脾气倒像有几分难过,赌气般道:“天生如此,何须招摇,何不叫他们别看。”
  
  “眼长人家头上看你又如何,是你自家太过招眼。”瑞沛突然来了脾气。
  
  “无妨,挖掉他们的眼睛即可!”惜心冷冷回敬,瑞沛一时大怒冲过去就一把拉起她拖着向一旁林子里走去,库显珈刚想拦着却被瑞沛暴怒的一个眼神给吓到讪讪缩回了手。
  
  密林中,瑞沛将惜心逼靠在竹子上:“你可真是不想活了,如今你巫术全无全靠表姑养护,在这里竟然要挖掉人的眼睛,你可知道他们四家手中的兵马有多少?这样的话休要再提,不然你这小命都要断在这里!”
  
  “哼,小命断了也好过你在此仰人鼻息,丧家狗一般!”惜心狠狠给他顶了回去。
  
  瑞沛气得几乎想伸手掐死她,末了死活冷静下来:“惜心,我要活下去,但我绝不仰人鼻息,如果有一天要那般活着,我答应你定然自尽。我瑞沛从来也是一条汉子,只是我担心你活不到那个时候看我满天下的风光,而你只是棺材里的一具干尸。”他这话说得隐晦,却也说出了他希望惜心活着,他的计划里也包括了需要惜心活下去。
  
  惜心低下头心中五味杂呈,懊恼激怒他,却又怒他将自己当作软柿子一般,左思右想只觉得自己这般可笑,现在仰人鼻息活着的是自己才对,怎么就对瑞沛发了火。可她却说不出道歉的话,怎么也说不出,终于抬头看着瑞沛一言不发。
  
  瑞沛投降一般长叹口气:“唉——唉!”这声音没来由的就惹得惜心笑了起来,仿佛还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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